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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璃缓缓地转身，盯着咫尺之遥地凤翎，目光冷淡得却好似天涯两隔。
“既然跟过我，我必不会轻待，你和慕龙的旧部都会得到一笔钱银。”慕晚璃一字一句，像是在说一件极为简单的事。
“我要的不是钱！”凤翎忍不住低吼出声。
“你要的是慕夕琉，如果早知道你对她是这般缱绻情深，我便不会强行让你离开她，”慕晚璃的眼底染上一丝嘲弄，“放心，你们成亲，我定当送上厚礼。”
凤翎眸色一紧，她……都知道了。
“凤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慕晚璃轻吸了一口气，声音跌落在沁凉如水的夜中，不带一丝情绪，“保重。”
目送那抹丽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凤翎的手无力地垂下。
堂堂七尺男儿，心内五味杂陈，以剑撑着单膝跪地，两行落寞悔恨的泪滑落。
他知道将军的弱点，将军对她呵护备至，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说她是废柴，所以当初才会随便编了个理由，才会以慕夕琉为幌子。
一时酒醉，错成千古恨，他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但自己与慕夕琉的酒后乱事在她看来应该很污浊，否则她不会如此决绝地划清界限。
二小姐，对不起……
翌日。
凤翎天未亮便走了，却并未带走林方和左夜，慕晚璃知道他是将他们留给了自己。
对于凤翎的离开慕晚璃绝口不提，后来林方从慕夕琉口中偶尔拼凑出信息才得知他竟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也难怪他会愧对二小姐了。
想到与南宫墨的约定，慕晚璃派丫鬟去寻了最好的食材，她懒理其他旁的事，眼下只想做好给他的生辰蛋糕。
岂料，当天下午璃心居便来了两个吵嚷的家伙。
“晚璃，你快出来，看我把谁带来了！”
“能别拽着我嘛，形象都没了。”
沈芊芊的嗓门本就大，惊动了慕晚璃也不出奇，可是看到竹修言时她还是愣了下，“你们俩怎么来了？”
“晚璃，你知道明晚是赏灯节吗？我约了离落，轻烟绿柳届时不营业，我们一起去吧。”沈芊芊撒手推开竹修言，熟络地挽上慕晚璃的胳膊，多日不见她还怪想慕晚璃的。
“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我了，这要是个男人还得了？”竹修言嘀咕着。
恩？沈芊芊一瞪眼，竹修言立刻一副吃瘪的样子。
“明晚不行，我有事。”慕晚璃摇头笑笑，“改日吧，我到时候去秀亭苑找你，上次我见到琴老板的时候你正巧也不在。”
沈芊芊使了个眼色给竹修言，他忙不迭轻咳一声上前，“哎呀，什么事儿敌得过赏灯，一年也没几次，我听说琴兄特意备了好酒，错过了很可惜。”
“是啊，反正你闷着也是闷着。”沈芊芊不住地怂恿。
见两人一反常态不住地游说自己，慕晚璃愈发狐疑，“你们到底想干嘛？”
沈芊芊毕竟是个直性子，见她起疑一摊手，爱咋咋地，“哎呀，我这不是听琴离歌那小子说你这些天被那个胡突蛮子缠着，怕你心情不好嘛。”
嗬！慕晚璃忍俊不禁，“芊芊，我真的没事，而且我明天真的约了人。”
约了人？
沈芊芊和竹修言四目相对，闪着精光，大有一副小报记者的样子。
慕晚璃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不许问，不然就别怪我撵你们出去了。”
两个乖宝宝立刻噤声，但亦步亦趋，十足的八卦脸。
跟得慕晚璃有些烦闷，实在受不了他们了，只得开口，“要不这样，今晚我们去喝酒，就当我补偿你们？”
“好呀，好呀。”沈芊芊抚掌而笑，冲竹修言眨了眨眼，竹修言可是听说她三杯就倒，这可是挖掘秘密的大好时机。
两人跟着沈芊芊回了秀亭苑，屏退了丫鬟仆人，倒也怡然自得。
说实话，经历了最近的诸多变故，慕晚璃也的确好久没有放松了，眼下夏意渐浓，风吹着很是舒服。
“赫连郁壁真的因为看了你的表演就喜欢上你了啊？”沈芊芊不由得好奇，毕竟身为胡突大皇子仓促换了原本要提亲的对象也不是件小事。
慕晚璃耸肩，“我怀疑他是脑子里进水了。”
噗哧！竹修言乐了，这个女人还是一贯的口不择言。
睨了眼竹修言，慕晚璃忽然开口，“竹修言，芊芊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察觉到她言语中威胁的意味，竹修言忽然脖颈发凉，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沈墨宫自己与南宫墨的话，该不会被昏睡的她都听了去吧？
“竹哥哥对我也是啊，”沈芊芊大大咧咧地勾住他的脖子，“他心里也只有我呢。”
只有……吗？
慕晚璃美眸微眯，审慎地打量着他，片刻之后计上心头，“既然如此，想必你也不会介意立份字据了？”
呃——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口中字据是什么。
慕晚璃轻笑一声，径自进屋，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纸契约，竹修言接过一看差点咧嘴哭了，沈芊芊凑上前越看眉头蹙得越紧。“晚璃啊，能不能算了，这上面说的……”
“他口口声声说只爱你一个人，如果是真的，这张契约不过是玩笑而已。”慕晚璃丝毫不退让，沈芊芊心大被竹修言忽悠几句就心软了，自己可不能让她吃亏。
“怎么，不敢？”慕晚璃唇边弯起一丝挑衅的笑。
面对沈芊芊略带期待的美目，竹修言借着酒意一咬牙，拿过她递上来的墨砚和笔，大手一挥署上自己的名字。
慕晚璃满意地吹干了墨迹，叠好收入袖中。
哎——
竹修言不乐意了，“这个不是应该给芊芊嘛？”
慕晚璃耸肩，他一开口沈芊芊准保给回他，这可不行。做完这一切，她继续优哉游哉地吃着糕点，看着沈芊芊的浓情蜜意和竹修言的苦瓜脸。
至少今晚不太亏，若是将来竹修言怠慢了沈芊芊，这纸契约至少可以保证沈芊芊不会太惨，当然他也会得到报应。
“受了伤还喝酒？”
略带埋怨的声音响起，慕晚璃回头就看到面色不悦的南宫墨。
竹修言忙不迭起身，正欲诉苦却给南宫墨一眼瞪了回去，“谁准你怂恿她喝酒的？”
呃，竹修言下意识地就要看向沈芊芊，给慕晚璃美眸一逼迫只得打落门牙和血吞，“王爷，我知错了。”
南宫墨将慕晚璃手中的酒杯拿过去一口饮尽，牵起她转身就走。
“晚璃，别走，还没喝完……”沈芊芊心情大好，一时喝的有些多，醉意太浓还没搞清楚情况。
嘘！嘘！
竹修言可不想再自行领罚，只得扛起沈芊芊大步进屋，将她放在床上。
“竹哥哥，别走。”沈芊芊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倒，翻身压在他身上，“竹哥哥，我今天好开心。”
“芊芊，那份契约，其实……”竹修言硬着头皮开口，“其实我觉得可能不太合理。”
抱着侥幸的心里，竹修言咬了咬牙，“你能不能跟慕晚璃拿回来？”
“芊芊……”察觉到身上的人呼吸愈发沉重，竹修言转头看了一眼。
好嘛，沈芊芊这就睡过去了。
唉！
默默地叹了口气，竹修言将她推开，替她盖好锦被，这才翻身坐起，满面愁容。
其实沈芊芊什么都好，只是自己随性惯了，若是真的与她厮守到老，没了新人旧酒，只能朝夕对着一个人，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他心生惧意……
第151章你爱过慕晚璃吗（）
南宫墨牵着慕晚璃，一言不发地走着，玄翼远远地跟在后面。
月光投着两人的影子，拉得渐长，盯着看了一会儿慕晚璃不由得有些失神，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个身形高大的人牵着自己，也是这样清瘦的月光，颀长的影子：
“方才看什么这么出神？”
“影子，它也是我们，只是在阴影中的我们。”
“嗬，我才是阴影中的你。”
……
秀眉轻蹙，她的脑中印出些模糊的过往，但那感觉却异常真实。
南宫墨转身就发现她俏丽的小脸拧着，好像在思索什么，若不是听玄翼回报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伤还没好就跑来跟沈芊芊喝酒，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身子。
“喂，你干嘛。”察觉到鼻子一疼，慕晚璃回过神来，揉了揉被南宫墨捏过的鼻翼。
“谁准你喝酒的？”南宫墨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慕晚璃，月光正好印在他面上，如玉如瓷，“明明伤没好。”
“你怎么知道？”慕晚璃脱口而出。
南宫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命烟留茗跟踪她的事暂时不能暴露，他轻笑，“你以为你的什么事逃得过本王的眼睛？”
慕晚璃有些吃瘪，遥遥地瞪了眼身后的玄翼，肯定又是他！
嗖！
玄翼颇为有眼色地闪身入暗巷，不敢打扰自家王爷和她，更何况他早就感受到来自慕晚璃的那股莫名的冷意。
“方才看什么这么出神？”南宫墨忽然笑了。
慕晚璃冷不丁地怔住，喃喃地开口，“影子，它也是我们，只是在阴影中的我们。”
为何这一幕如此熟悉？
分明就是刚刚自己脑海中的场景、影子、高大的男人、阴影中的我们……
南宫墨给她认真的模样逗得愈发愉悦，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嗬，我才是……”
“阴影中的你。”不待她说完，慕晚璃脱口而出。
这下，就连南宫墨都愣了下，但眼底旋即闪过欣喜之色，这丫头居然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与她的心多少都是相知相连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慕晚璃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努力抛却那个诡异的场景，就如同人经常会觉得到过一个地方、见过一个场景一样，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穷啊和。
“阿璃，莫非不记得明日的约定，怎么今晚还不回去早些歇息，到处乱跑？”南宫墨不再逗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对哦，明天还有蛋糕呢！
慕晚璃一拍脑门，“王爷，你明天傍晚时分独自一人去秀亭苑附近的临南河畔，记住，一个人。”
南宫墨闻言蹙眉，怎么又是临南河，想到之前赫连郁壁约她在临南桥上，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干嘛？你不会是怕我吃了你吧？”慕晚璃见他这样，还以为他不敢一人前来。
嗬！南宫墨忍俊不禁，“若说要吃，也只有你被我吃了的份儿。”
慕晚璃面色飞红，别扭地转头，自己只是拿了玄翼的钱，顺便感谢南宫墨帮忙救出慕朝拓而已，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南宫墨牵起慕晚璃，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走在深夜的临南城中。只是，此情此景，却愈发令慕晚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翌日。
慕晚璃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在后厨忙活，林方和左夜好奇她在干嘛，几次偷窥都被撵了出去，她还特意放了他们两人大假，命他们带着慕朝拓出去玩。
时辰快到了，慕晚璃拎着一个硕大的食盒匆匆出门，喜宝原本要跟着，她死活没同意，气得喜宝在屋内团团转，口中念念不绝说什么重色轻友。
快步来到约定的地点，一袭高大的墨影正傲然立于垂柳旁，眺望着波光粼粼的临南河，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身上，凭填了几分神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察觉到注视的目光，南宫墨转头，正好对上她目不转睛的打量。
忽地，唇边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阿璃，你来了。”
慕晚璃回神匆匆上前，招呼侯着的船夫将船靠了岸，两人上船坐定南宫墨这才打量着这艘并不怎么宽敞的船。
“阿璃若是喜欢游河，我可以命人……”
“哪儿那么多意见。”慕晚璃一瞪眼，南宫墨乖乖闭嘴。
其实说实话她最开始命魅影找了搜很气派的配得上南宫墨身份的船，可是后来一想如此高调万一撞上轻烟绿柳的沈芊芊他们就不好了，所以干脆作罢。
“喂，你要是觉得委屈，现在下船还来得及。”慕晚璃嘟囔着。
南宫墨坐得离她近了些，笑着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不委屈，跟你一起在哪儿都好。”
他的手抚上慕晚璃的手，温暖有力，即便知道只是片刻的温柔，她的心中也不忍打破，也许是这身子的原主留在自己记忆作祟吧……
从食盒的上层拿出酒菜，慕晚璃取了两个白玉杯，“这酒菜都是醉翁居的，应该合你的胃口。”
河风拂面，夜色撩人，酒菜飘香，更何况还有心上人相伴。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