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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绵注意到,低声说:“你要回去了?”
“嗯,家里来接我。”宋倾城说着,开口请苏绵送自己下楼一趟。
苏绵求之不得,本来就不想坐在这里上自习,其他同学知道宋倾城是走读生,见她拿了书包早退,不过投来一眼,又自顾自做作业。
外头下雨,过道楼梯到处是水渍。
宋倾城和苏绵刚到楼下,一辆黑色路虎驶进学校大门,车灯光在朦胧雨雾里亮起,没多时,路虎停在教学楼的外面,距离门口十来步路。
“倾城,你家里人?”苏绵问。
宋倾城嗯一声。
苏绵已经把自己的伞带下来。
在郁庭川下车之前,苏绵撑开伞送宋倾城过去,宋倾城白色的板鞋走下台阶,然后踩进水坑里,两个女生朝着那辆路虎走过去。
刚走到车旁,副驾驶车窗缓缓落下。
苏绵帮着拉开车门,顺便往车里瞟了一眼。
这一瞟,让她整个人拘谨起来。
原以为来接人的是宋倾城的爸爸或哥哥,结果哪个都不像,男人戴钢表的左手掌在方向盘上,右手搭着挂档杆,正往外看着,或者说是在看宋倾城,五官线条分明,算不上多俊朗非凡,却很有味道,一看就是有钱人,特别是落在宋倾城身上的眼神让人瞧着觉得温暖踏实。
也不知道这是宋倾城的谁!
苏绵在心里感叹。
这么个亲戚,来学校接自己真有面子!
宋倾城坐进车里,不忘和郁庭川介绍苏绵:“这是我同桌苏绵,她送我下来的。”
郁庭川听了望向车窗外。
苏绵咧嘴笑,礼貌的打招呼:“那个……叔叔好!”
“……”宋倾城扶额。
郁庭川上下打量过苏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致意,然后发动车子离开学校。
车里,宋倾城嘴边的笑意没散去。
想起苏绵那声傻乎乎的叔叔,扭头去看郁庭川,见他的神态如常,仿佛没有在意苏绵的称呼。
宋倾城清了清嗓子,解释:“我说我家里有个理科状元,苏绵很崇拜,我就答应介绍给她认识一下,刚才应该算认识了吧?”
郁庭川开腔问:“你告诉她你叔叔是理科状元?”
“没有啊。”宋倾城抱着腿上的书包:“这是她自己理解的。”
说着,她为自己争辩:“我不好讲我老公是十几年前的理科状元,你说是不是?”
郁庭川听了轻笑,看着前方路况,话是对她说的:“等到哪天放假,请同学来家里坐坐。”
第310章 雨夜,郁庭川抱她回别(甜)()
“那他们就会知道我已经结婚。”宋倾城抿起唇角,拿余光看了看眉梢还带着笑的郁庭川:“到时候指不定说什么,你忘了以前报纸杂志上写的了吗?某青年企业家和女高中生……”
郁庭川只是淡淡笑着,没有接腔。
宋倾城把书房放到身边一侧,背靠着座椅:“就算要请他们来家里,也得我高考结束。”
说着,宋倾城又转头去看开车的男人:“好歹是社会知名人士,还是要顾忌一下名声的,否则传出去不好听。”
郁庭川的笑意不减,右手伸过来攥住她葱白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大半年都已经传了,还差这一两天?”
宋倾城听了,心里有甜蜜,忍不住把头慢慢靠去他肩膀:“那我还是高中生,你就当是为我考虑。”
说话间,她的手被稍稍握紧。
男人的手掌宽厚,带给宋倾城的,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郁庭川转换话题问她,晚上想要吃什么。
“想吃披萨。”宋倾城道:“缤纷水果披萨。”
……
郁庭川选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
点餐的时候,宋倾城挑好披萨,然后把菜单交给郁庭川。
他们坐在二楼靠玻璃护栏的位置,比较僻静。
等餐的时间里,宋倾城提了周末要去春游的事:“平日里上体育课或有课外活动,我都是坐在一旁,不参加集体活动,就像班主任顾虑的,这样子不利于融入班级集体,我已经问过,不用爬山,只要在山顶坐着吃东西看看风景。”
见郁庭川没立马表态,宋倾城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到他身边:“凤岭山我以前去过,山顶全都浇了水泥地,有小卖部,也有休息的地方,肯定不会出现掉下悬崖这种意外。”
郁庭川放下喝水的茶杯,侧头看到她跃跃欲试的眼神,知道她最近不是学校就是家里,恐怕有些闷坏,加上前段日子刚受过惊吓,跟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出去玩玩不算坏事。
唯一的顾虑,应该就是她肚子里的那个。
“如果有不舒服,我就第一时间下山。”宋倾城举着手保证:“我会保持手机畅通,不去危险的地方,不去人多的地方,遇到事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郁庭川说:“让巩阿姨陪你一块去。”
“……会不会不太好。”
出门春游还带家政阿姨,在其他人眼里恐怕显得矫情。
本来是想借此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带上巩阿姨,以后只会更加被孤立。
这几年,宋倾城过得不容易。
在元维读书的时候,和其他同学都保持距离,怕走的太近,以前的事会被挖出来。
她坐过牢的原因,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现在能经常联系交往的朋友,除了沈彻也就郁菁。
之前薛敏勉强还算一个。
郁庭川也希望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利于个人的心境成长,多交些朋友,有的时候,朋友也是一种精神寄托。
“春游的时间已经定了?”他问。
宋倾城点头:“星期天上午,到时候在校门口集合。”
回答完,她心里不确定郁庭川会不会同意,自己现在有身孕,为了安全起见,是应该少参加集体活动,人多的地方隐患不少,这点宋倾城自己也清楚,所以她没有先在班主任那里打包票,而是回来和郁庭川商量。
过了会儿,郁庭川把手放在她腿上。
宋倾城的视线里,是男人无名指戴着戒指的大手,莫名让她安心,然后,腿膝盖被他握了一握,听到他开腔的声音:“中午让郁菁给我发信息,就是为了春游这事?”
“……”宋倾城还以为他真的不会再提彩信的事情。
现在听他这么说,她替自己解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要出去春——”
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郁庭川。
郁庭川嘴边还挂着笑。
感觉被戏弄了……
宋倾城:_(:з」∠)_
郁庭川重新拿起茶杯,喝了小口茶水,视线定格在她眉眼间:“如果真的想去,那就去吧,让老赵送你到山顶,不必跟其他人去挤巴士。”
宋倾城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让老赵送她过去,是不容商量的决定。
所以,宋倾城没再讨价还价,识趣的点点头:“好,那星期天让赵师傅早点送我上山。”
话音落下,服务员正好端着餐盘走过来。
宋倾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瞧着过来的服务员,她倒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在郁庭川拿起餐刀切牛排的时候,宋倾城没头没尾的想,应该换身衣服再来吃饭的。
她现在身上还穿着三中的校服。
等披萨上桌,宋倾城已经吃了一些牛排。
没多久,西装上挂着经理名牌的男人走过来,简单的问候后,在郁庭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郁庭川闻言颔首:“我马上过去。”
“慢用。”经理冲宋倾城微笑了下,先行离开。
宋倾城收回视线望向郁庭川。
郁庭川把腿上的餐巾放回到桌边,让宋倾城继续吃饭,他去楼上包厢见一见熟人,很快就回来。
想来,应该是他们在这里用餐,有被人瞧见。
宋倾城没阻拦,猜到是他工作上的熟人:“好,我等你回来。”
……
郁庭川离开之后,只有宋倾城一个人用餐。
不知道郁庭川多久回来,她放慢吃披萨的速度,端起高脚杯啜了口牛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向楼下,恰巧瞧见有个打扮俏丽的女孩跟着个染绿发的清瘦男人绕过旋转门进来。
女孩身上是九分破洞牛仔裤跟棒球棉服,正嚼着木糖醇,偶尔吹出泡泡来,挎了个红色小包,和男人一块走去服务台。
在男人和前台小姐说话时,女孩斜靠着服务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宋倾城认出女孩,就是上午从派出所出来的慕苒语。
至于那男人,显然不是季凉城。
男人流里流气,有点像纨绔,但看着又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
慕苒语突然有些不耐烦,说了句什么,站直身就往酒店大门口走去,男人赶紧把她拉住,好声好气把人哄住,慕苒语翻了个白眼,甩开男人的手,却没再急着走人。
没多久,男人扭头招呼着慕苒语上楼。
慕苒语一脸不屑,不紧不慢的跟着对方走去电梯门口。
宋倾城刚才在电梯里,看过酒店的楼层指示牌,这家酒店的八楼有个KTV,瞧着慕苒语的样子,应该是过来玩的。
等他们进电梯,宋倾城没再往下看。
大概一刻钟,郁庭川回来。
宋倾城已经吃的差不多。
郁庭川见她真没胃口再吃别的,招来服务员结了账,起身离开的时候,宋倾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主动问:“在那边喝酒了?”
“喝了半杯红酒。”
郁庭川拿起西装外套:“不碍事。”
宋倾城见他看人的视线清明,不像喝醉,这才稍稍放心。
路虎停在负二层的地库。
宋倾城不怎么愿意提慕苒语这号人物,对方是好是坏与自己无关,所以没有和郁庭川提起慕苒语跟陌生男人来酒店唱卡拉OK的事。
坐进车里的时候,宋倾城心想,自己更不愿意提及的应该是慕清雨。
上回见卞老板,和慕清雨一块吃饭。
面对慕清雨,宋倾城总有种自己太嫩的认知。
这种嫩,不是在年龄上。
来自见识和气度。
像郁庭川这样的男人,和他组成家庭的妻子性格应该是温婉大方,提到生意上的事,总能搭上一两句,相较之下的自己,不懂生意经,也没有学富五车的才情。
不管是慕清雨还是顾嘉芝,面对商场上的应酬,肯定都是游刃有余。
墓园被强拆这件事,让她看清自己遭遇麻烦时的束手无策。
可能,这就是对方的意图吧。
间接告诉她,没有郁庭川护着她,她什么都不是。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宋倾城无法否认。
但是,现在她生不出离开郁庭川的心思,做不到因为这种差距就远远避开去,或许,真正在意一个人以后,即便会让自己显得自私厚颜,也不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
晚上八点多,路虎停进别墅旁的车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车库角落靠墙竖着一柄长柄雨伞。
云溪路八号园里的别墅,备受富豪欢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环境好,每户人家的别墅都用铁栅栏隔开,别墅周围有草坪和花园,走路的道是用鹅卵石砌成,遇到雨天就得防着脚下打滑。
宋倾城没走从车库到别墅的这段路。
她是被郁庭川抱出来的。
宋倾城只负责撑起手里的雨伞,郁庭川打横抱着她,她尽量用雨伞去遮挡他的身体,耳畔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闷响声,她一手搭着郁庭川的后颈,另一手握紧雨伞的伞柄。
院落里,三两盏地灯在雨雾里晕开淡淡柔光。
郁庭川走的很稳,挺拔身形掩于雨中,怀里抱着个纤瘦的宋倾城并不吃力。
宋倾城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却不若手上那么冰凉。
平日里三四十米的一段路,忽然变得有些漫长。
不知为何,宋倾城想起了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的骨灰盒已经被送去郊区的墓园。
她十四岁那年,外公过世。
在二十二岁这一年,外婆也离她而去。
世界这么大,她却像是苟且偷生的蝼蚁,如今再想起来,当时坐在外婆的遗体旁边,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迷茫和孤单。
就像是断了绳索的风筝,突然失控,摇曳飘荡在茫茫空中。
直到有个男人出现,重新扯住绳的那一头。
曾经,她被沈挚伤透了心。
那种伤心,无法用眼泪去计量。
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枯萎破碎的声音。
她从那个地方出来,一夜夜的失眠,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