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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想去北京,我可以给你在南城买套房子,一点积蓄妈妈还是有的。”宋莞落在女儿脸上的目光,有着无法言喻的感情:“你还在读书是么?是不是要高考了?北京有很多好的大学,等到高考结束,可以让你叔叔帮你选一所合适的学校,你要是不喜欢住校,可以住在家里。”
宋倾城没再急着走,回望着宋莞的眼睛,问她:“哪个家?慕家?不怕我再偷偷欺负你的继女?”
闻言,宋莞想起多年前那件往事。
宋倾城的嘴角弯起:“你那个继女,在我手底下吃了好几次亏,我要是住进她家里,多了我这么个外人,你不怕她闹心?”
“……”宋莞知道自己太着急,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怕人走了,下次不会这么容易见到。
听着宋倾城的语气,显然不想认她这个母亲。
突然间,宋莞有些后悔以前对这个孩子太过冷漠,如果当年没把人送回余饶,一直养在慕家,乃至后来带出国,现在逸阳病了,作为姐姐,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去医院做检查?
“人生前十几年,我没了母亲,现在认不认你,真的无关紧要。”宋倾城看着宋莞:“一走能十几年的人,突然回来认亲,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宋莞微张嘴,却说不出回驳的话来。
“我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也做不出电视里演的那样,看到母亲出来,立刻高兴的找不着北,更别说跟你抱头痛哭,还是,你得了不治之症,临终前良心发现,想要落叶归根,顺便弥补自己的孩子?”
这话,说的有些狠。
小樊听着,牙根莫名的发疼。
宋倾城投在宋莞秀美五官上的视线很平静,好像真在看个毫无关系的人:“不过看你的样子,气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人,认亲就算了,只希望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时,宋莞突然说:“小时候,你不是经常问我你爸爸是谁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跟你说。”
话音落下,她深吸了口气,没回避宋倾城的眼睛:“你那时候不是问你外婆,我为什么动不动就打你?问她你是不是捡来的,要不然,我为什么会这么不喜欢你这个女儿?”
闻言,宋倾城拎着袋子的手握紧。
有些童年记忆,就像是在她心底埋下的种子,即便她不在乎宋莞这个母亲,却忽略不了宋莞带给她的影响,这种感觉,好像一个孩子,吃不到某样零食,在她长大以后,她都会牢牢记着,一旦经济允许,会大量的购买,以填补幼年留下的遗憾。
宋倾城没想让宋莞来爱自己,再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的她,不需要赖在母亲怀里撒娇,也不需要母亲为她筹划什么,但是,心底深处,仍然会想知道这个母亲不爱自己的缘由。
得知陆锡山是她父亲,她有想过,宋莞生下她,不过是想让陆锡山离婚,没有达成目的,忍不住把怨气撒在孩子的身上。
小樊无意探听什么隐秘,干脆走去一旁,但时刻留意着这边。
他没马上打电话向郁庭川汇报,郁庭川让他顾着宋倾城,却不是监视,如果发生什么事,他只需要说出个大概让老总有数,不用记录宋倾城的每句话每个动作。
周遭没了不相干的人。
宋莞缓声开口:“我去过陆家,听说陆锡山撞死人坐了牢,我不想再瞒你,他就是你的父亲。”
宋倾城的神色如常,没有难以接受,宋莞看着她,猜到宋倾城已经知道,不觉得惊讶,只是继续往下说:“怀上你是个意外,那个时候,陆锡山的大哥没了,他父母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在陆家的处境可想而知,几乎是每天,葛文娟都要讽刺我,有一回,一家人出去露营,我摔倒崴了脚,是陆锡山背我下山送我去医院。”
“所以,你勾引了丈夫的弟弟?”
“……”
宋莞没接这句话,视线没离开宋倾城的脸庞:“嫁给陆锡山的哥哥以前,我有喜欢的人,可是他有未婚妻,他算是知青下乡,在余饶待了两年,被调回北京工作,也被家里催着结婚,后来,得知他在南城,我就跑来找他,只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两个人举止亲密,我问他是不是真要结婚,他说是的,我一气之下跑开,当时已经是晚上,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喝酒,也是在那里遇到陆锡明。”
那个时候,宋莞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
正是花一样的年龄。
她又长得漂亮,生在小城市,气质却很出众,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加上父母教书育人,对她素来严厉,她的成绩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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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妈:安琦,给颗肾呗
小郁先生:糊你一脸!
第361章 前尘往事(不喜勿订)()
宋莞遇见慕席南,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
那年,她考上了余饶最好的高中。
1991年的九月,天气炎热不减,开学日定在某个星期三。
宋国维夫妇作为教师,这天是不得空的,所以让女儿自己去报名,倒不是对孩子不关心,而是相信孩子自己能处理好,夫妻俩婚后只得这一个孩子,哪怕当时重男轻女的思想盛行,他们也没再生第二胎。
宋莞报好名,跟着其他家长去领住校用的被褥跟洗漱用品。
顶着炎炎烈日,排队在那些大人里,她的个子不矮,五官却略显青涩,好不容易领了东西挤出队伍,一手拎着沉甸甸的大包,另一手还要拿脸盆杯子,举步维艰,稍不留神就撞人身上。
装在脸盆里的搪瓷杯,被撞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宋莞很尴尬,边道歉边去捡东西,十六岁的女孩再聪慧,遇上事情还是容易脸红,结果她刚弯腰,搪瓷杯已经被拾起来。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干净,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然后,那只手把搪瓷杯递了过来。
宋莞抬头,看向手的主人,是个二十五六的男人,眉骨和鼻梁有着清隽的英挺,不同于那些在街头巷尾骑自行车穿牛仔裤的混混,文质彬彬的气质,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很舒服,腰肩挺拔,不会让人觉得他孱弱纤瘦。
几乎刹那间,她的脸颊通红,忘了说谢谢。
第一次见到慕席南,宋莞满头大汗,发丝贴着脸颊,有些狼狈,有些羞涩,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可能是从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比起不羁的少年,她更喜欢和谈吐斯文、有修养的文化人相处。
余饶是个小城镇,宋莞长到十六岁,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那种好看,不单指长相,也是那种出众的气度。
听到男人问她有没有撞疼,宋莞立刻摇头,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长得好,气质好,没想到声音也这么好听。
女生在她这个年纪,对男女之情具备一定的认识,很容易有暗恋的对象。
就算不暗恋,也会对某个男生有好感。
宋莞在家里被父母管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暗恋过谁,当男人提出帮她把东西搬去宿舍,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她的嘴角扬起,感谢的同时,也有些无法形容的好感。
路上,男人问她,是今年高一的新生?
宋莞点头,回答的时候,视线追逐着对方落在地上的影子。
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谈,现在却感觉如沐春风,或许是因为对方说话很有分寸,不探听她的隐私,也没过于热情,问了她的班级,得知她在14班,他淡笑,说了句‘挺巧’。
宋莞听得云里雾里,直到隔日上化学课,看见翻着课本进来的老师,就是那个帮自己提东西的男人。
男人站在讲台前,视线没看她这边,向所有学生做了自我介绍。
他说他姓慕,名席南。
说话间,也在黑板上写好三个字。
字如其人,每笔每划都让人感觉到他温文尔雅的性格。
高中生活比初中时更繁忙,压力接踵而来,一学期下来,宋莞在理科方面的弊端显露出来,她父亲是数学老师,母亲是语文老师,却没办法帮她补习化学物理这两门学科。
高一的下半学期,一场期中考,在宋莞取得化学成绩倒数第二后,成为化学课上的重点关心对方。
几乎每堂课,她都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宋莞的性格里有叛逆部分,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因为慕席南帮过她,她认为这个化学老师是很好的人,每回碰见都主动打招呼,可是自从课上老被叫,她又经常答不出来,久而久之,难免觉得对方是故意刁难自己。
自此,再在去食堂路上遇到对方,她不是远远的避开就是装没看见,同时越来越讨厌上这门课。
平日做化学功课,也得借同学的作业本校对答案,生怕自己错的多再被重点关照。
也是这学期,班上女生逐渐开始讨论这位化学老师。
寄宿的生活很枯燥,外在条件不差的年轻男老师,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比起其她课间犯花痴的同学,宋莞却被化学课弄得焦头烂额,只希望这学期快点过去,到下半年,她可以选读文科,再也不用上化学物理课。
直到那年的初夏——
临近期末考,周末休息,宋莞被要好的朋友怂恿外出。
当时,Disco已经在余饶流行起来。
平日里,哪怕放假,宋莞都被父母拘在家里看书,她没告诉父母的是,比起做个优等生,她更喜欢去做艺术生,房间的抽屉里,被她偷偷藏着很多歌曲磁带,是她用攒下的零花钱买的。
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把客厅里的录音机搬到自己房间,一边做作业一边放歌听,房间的墙壁上,也被她贴了好几张海报,都是当时流行的明星。
她最好的朋友,读完初中就去了镇上的服装厂工作。
对方来家里找她的那个下午,宋母刚好去朋友家打麻将,宋父也拎着钓鱼竿外出钓鱼。
宋莞的朋友是个短发女孩,不像宋莞还要穿校服,对方身上是当时流行的蝙蝠衫跟喇叭裤,打扮时髦,对方提出去Disco舞厅玩的时候,宋莞却迟疑起来,很怕遇上熟人,到时候被父母知道,免不了一顿责罚。
“早就猜到你有顾虑。”朋友冲她眨眼睛,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拧开盖子,边转着管筒边对她说:“给你化个妆,再把头发扎起来,装得成熟点,谁知道你还在上学。”
去舞厅前,宋莞在朋友家里换了身对方的衣服。
确实像朋友说的,化了妆,把白衬衫扎在牛仔裤里,整个人焕然一新,高挑的样子,看不出只有十七岁。
首次踏足舞厅,对宋莞来说无疑是新鲜的。
看到朋友拉了个男孩跳舞,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跟过去,终归是有些放不开,只坐在舞池边上观看,手边是朋友点的饮料,她拿了一杯,尝试的喝一口,味道不错,于是喝了大半杯。
刚要把杯子放回去,余光却瞥到不远处,慕席南正坐在几个青年中间,穿着衬衫休闲裤,绚丽的灯光下,他的眉目很平静,这情形,应该是朋友们放假出来玩,那瞬间,宋莞的直觉告诉她要倒霉,不等她躲开去,慕席南突然朝她这边看过来。
宋莞收回视线,装作喝饮料,心想自己这样子,对方应该认不出来,谁知道,对方还往这里在看,没多久,突然起身走了过来。
顷刻间,宋莞就慌了神。
高中生是不能来这种地方的,如果被老师逮住,一篇检讨逃不掉,对她来说,更严重的是父母那里。
所以,她顾不上朋友,快速穿过人群往外跑。
好像听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但她没停下来。
这一天宋莞回到家,虽然没被抓住,心跳却格外的快,拿过镜子照了照,自己浓妆艳抹的模样和平时判若两人,她忍不住安慰自己,慕席南会过来,可能是去洗手间,谁知道她自己先吓得跑了。
然而,在星期天返校后,当晚的自习课上,她就被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慕席南喊出去。
因为是周末,办公室内没其他老师。
宋莞站在办公桌前,故作镇定,慕席南没有直奔主题,先问她作业做得怎么样了,她回答做完了,他又问她周末在家都干什么,她想了想,如实道:“做作业,温习功课,偶尔听听歌。”
慕席南却问她,是不是少说了一样。
一时间,宋莞的心跳加快。
慕席南没有再说话,办公室里很安静,关着门,好像能听见针掉的声响,过去良久,慕席南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里,他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