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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丰娘你可不能为了个人的私心,把兄弟们全都拖入火坑,那位公子心意如何尚且未知,咱们不必上赶着替他善后挡刀吧。”
“放肆!”丰娘一拍椅背站起身来,柳眉竖起冷声道:“你们的意思是不赞同我卫丰娘的决定了?认为投入宁公子麾下丢脸了还是怎么的?是不是还想着要为钱洪报仇?”
她一站起身来,一道锋锐气机铺满大堂,屋内桌椅杯盘齐齐嗡鸣,空气中流淌着森寒的杀机。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几位水军统领,全都神色一惊。
红布包头黑汉偷偷看了四周其余人等,见所有人都低头不言,忙分说道:“属下不敢,丰娘所做决定自然是对的,我江某人没话说,定会听令行事。”
斯文佩剑中年也是满面晦气,眼神中有了些惊恐,忙认错道:“属下也只是提出隐忧,并非置疑丰娘的决意,既然要跟官兵斗上一阵,我手下的儿郎总不会怯阵就是了,定会守住城南沿江一带基业。”
“算你们识相!”
丰娘轻轻放下按在腰侧剑柄上的右手,面色缓和了下来,轻声道:“如今钱少君两位已经西去,我有责任为你们寻得一个好的前程……难得公子爷实力高深莫测,偏又性情宽和,大家有幸做为他在杭州的第一批势力,这是荣幸,得珍惜着。”
她走了两步,也不理会场下各人心意,只是自顾自道:“官兵又怎么了?等宁公子腾出手来,区区普通军马,还不是反手可灭。王复那纨绔自寻死路,知府王宏兴也是个没见识的家伙,认为凭借着手下有几分势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异想天开。”
丰娘的面上带着一分讥嘲。
她又想起了当日钱洪和老龟两人身死的场景。
只是一拳一剑,就把两人打得魂飞魄散。
如此实力,就算是天地未曾大变之时,龙君尚在,也不过如此吧,何况是天地剧变,元神难以成就的如今。
那位白衣公子的身手,不说横扫天下,只是镇压一方,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手下军兵头领,平日里难得遇见对手,眼里只有钱塘江畔的一亩三分地,想象不到真正的高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因此才大放厥词、三心二意的。
别人能犯这个错误,她丰娘身为钱塘江底一个普通蚌女,活了四百余年,什么情况没有经历过?
她大小战斗数十余次,也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人物,早就明白,无论在哪个时代,想要过得舒坦,只有依附强者。
钱洪和老龟心气大了,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死了。
而自己一直以来,没有什么野心,才会一直活着,并且还将会活得更好。
“真正论起实力来,钱洪自封为少君之名,又几曾能从我的剑下讨得了半分好处去?”
“他要首领之位,想吞下钱塘四水,全都由着他,我不去争,不争也有好处啊,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气数不在,终究还是要身死道消……”
卫丰娘想到这里,语气又渐渐转厉:“宁公子既然决定在杭州立旗,掌控一些势力,那么这块地盘就决不能丢。就算是打到只剩一兵一卒,也要象钉子一样的钉在此地。等他回来,就是此城变天之时。”
森寒的杀机在大堂众人心里回荡,压得所有人都是如负山岳,气都喘不过来。
晦涩强大的气机让人四肢发软。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一些传言。
知道这一位并不是表面看去那柔柔软软的性子,也曾杀伐果断,剑锋掀起过滔天血海。
当下凛然称是。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一声清亮浅笑在众人耳边响起。
大堂内微风轻动,丰娘制造出来的冷厉气机如被一阵春风吹过,带着和煦柔暖之意,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振奋热血,似乎连身上力气也大了几分。
可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喜色,身体虽然变得无比舒畅,心灵却仿佛跌到了海底。
突兀出现在丰娘身边的白衣身影屹立如高山大海,而他们就是山峰下面的蝼蚁,是大海边的小石子。
有一种浩瀚博大的威严压在心头,思维都仿佛冻结了起来。
尤其是那一双泛着淡淡金芒的眸子,一扫过来,就让人感觉到如在冰天雪地,身上没有穿着半件衣衫,更觉得自己心头的任何一点隐密都在对方的眼中展露无遗。
一种卑微自惭自秽的感觉从心里毫无来由的升起。
不知不觉,所有人全都满头冷汗。
“这还是人吗?”
这一刻,包括那红巾黑汉和那佩剑中年,全都深深的低下头去,面上满是恭敬驯服。
先前心里的种种埋怨不服,全都消失无踪。
丰娘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人,心中一惊,全身肌肤一紧,就待拔剑,很快就发现来人是谁。
心里惊骇至极的同时,又悄悄的放下心来,微微有了些喜意。
她转身恭敬行礼道:“参见公子。”
众人也随着一起行礼拜见。
苏辰笑了起来,眼中的金芒闪了闪就消失,点头道:“大家不必多礼,此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麻烦。官兵势大是没错,但也没谁说一定要跟他们战场对决啊。”
“就算是能赢,咱们也不能这么打,把杭州城打坏了怎么办?如今街头乱哄哄的,百姓人心惶惶,实在可怜。我还想着早一点平定这场乱局,并严禁信奉普渡慈航教派,还此地一个太平。哪有那么多闲心,陪着他们来打仗?”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语气中的意思,却显然已经把杭州城当做自家的了,舍不得损坏半点。
“竟然真的是虾兵鳌将……”
苏辰嘴里说着话,心里却是很是满意于眼前众人的实力。
天眼的看破能力虽然没有增强太多,但他这段时间看过的妖物多了一些,有了一些心得自然不会象以前那般分不清楚。
一眼扫了过去,映照在元神之中的就有舞动触须的大龙虾、雄迈凶悍的大螃蟹,有灵动夭矫的鲤鱼……更让人惊奇的是,站在最左方的那位瑟瑟缩缩满脸羞怯的女将,竟然是一只田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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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9 虎亦算人(上)()
苏辰发现,眼前的这些人里面也不全是妖族,十三位统领之中有三位是人类。
他们的实力相差不远,基本上就是三阶初期的样子,也就是初入先天,比起衙门一般捕头的实力要强上一些。
每人都统领一只三五百人的水兵。
虽然是杂牌军,倒也能派上些用场。
尤其让苏辰满意的是,那红布包头的大螃蟹和佩剑中年大龙虾,已经到了三阶先天的巅峰,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
比起苏辰先前斩杀的龙骧、卧虎两位金章捕头也不差到哪去。
也难怪他们有胆子敢于不服。
有点本事的人都会桀骜一些,不足为奇。
除了在场这些人,钱江派还有一位高手,就是刚刚出去迎接苏辰等人回来的扇女了。
她跟卫丰娘同样是蚌精,不知是她的亲女儿,还是干女儿。
平常时候苏辰曾经听到小女生叫过卫丰娘妈妈的。
扇女别看身材十分纤细小巧,她的实力已经初入四阶,是钱江派难得的高端战力。
而卫丰娘,自不必说,那是老牌四阶,已经初窥五阶力量,身上更有着隐隐的神秘气息,比起钱洪和老龟都一点也不差。
除了没有结成元神法相,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只大妖。
这种战力对于一个帮派来说,实在是太强大了。
再加上当日被自己斩杀的钱少君两人,苏辰心里暗暗赞叹。
能在杭州立足,占据整个钱塘江水,享受城南香火,让官方莫敢相犯,倒也有他们的道理。
杭州不愧是这个时代的繁华城市,比起金华来,城中势力要强上不少。
帮派实力如此,那能镇压着这些帮派,掌握大局的官方势力呢?
苏辰更加感兴趣了。
他可不认为,那位敢于先行挑起战斗的杭州府尊,会没有依仗。
不过,自己既然杀了人家的宝贝儿子,双方不共两立。那么,也就只能狠一狠心,先行下手了。
“不论他们有着什么依仗,在我面前都要变成没有依仗!”
苏辰笑吟吟的看着手下势力,眼里波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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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城门大开,一条长龙带起烟尘,正在缓缓进城。
孙继祖高踞马上,身着银甲,大红披风随风烈烈作响,手中提着雪亮长戟……
他年约二十余岁,眉宇间却有着丝丝风霜,杀气凛然。
看着繁华江南城郭,哈哈大笑道:“大兄坐镇幽燕,让我来江南水乡之地谋求盟友,本来还以为这是一着臭棋,没想到,还真的有机会插手。只等这一战过后,江南衣冠,也将传我孙家威名……”
这人哈哈大笑,身后二百骑却是鸦雀无声,似乎听而不闻,只是面容坚毅的默默赶路。
这些骑兵与将领同样身上着甲,手提长戟,数百人恍如一人,只闻蹄声,不闻低语。
行过之处,一股子烈血杀气默默散向四面八方。
青年将领旁边跟随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书生,他环顾身周叹道:“也不知大少爷是怎么练的兵马?这二百烈血风云骑气血雄壮,人人都能以一当百,在其他军中都能为将了。有这等精兵在手,何愁天下不平?此次王家既然请援,可真是好机会了。”
他目光扫视一旁,见所有百姓都闭门下窗,街面无人,才悄悄的说道:“王参将与王知府联通一气,在江南地面有着很大权力,二少爷你看是不是从中做点什么,也好为将来打下基础?”
“不用了,这些事就劳动大兄操心,咱孙家跟王家刚刚联姻,说起来关系紧密得很,如今只要展示烈血风云骑的强大即可。至于京城王家,虽然财力雄厚,在仕林也有极大名声,可是掌控的兵力却太过弱小,不足为虑。这一次,还得多多帮扶他们,镇压江南才对。”
“二少爷所言极是。”青年书生微微点头,不说话了。
前方空阔地,远远出现一片豪阔庭园,那是知府衙门所在。
校场所在方向,隐隐可闻人声嘈杂,战马嘶呜声浪传来,空气中突显出不安的气氛,竟是大战即将开场的情景。
“正好赶上了,看这情况,是把我们当做奇兵来用,真希望所谓的钱江派能强力一点,不要不堪一击。如此方能显出我孙家风云骑的厉害来。”
孙继祖战戟一摆,长吸一口气,抬眼望去,只感觉血气澎湃,有些迫不及待了。
……
如同小型宫殿一般的知府衙门,此时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亲军拱卫着。
四处都是黑压压的兵士,手执兵器,昂首挺胸。
有着将领在外喝骂镇压,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出击。
府内情景却不一样。
知府王宏兴难得的穿上了盔甲,斯文儒雅的面上罕见的多了几股杀气,死死的看着大堂中间,眼角还有着湿痕。
那里摆着几块凉席,血腥味传了过来,白布遮盖的就是几具尸体。
公子王复躺在冰凉地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此时双目圆瞪着面色如雪,直楞楞的盯着屋顶,正是死不瞑目。
王宏兴想过了许多办法,都不能让自己儿子的眼睛闭上,他心痛如绞,恨声说道:“好一个宁文靖,好一个文先生,竟然生生断送了我儿性命,不杀他们我心难安……钱江派有什么反应?”
“义父,钱江派的十三路水军已经上岸,却是严守南城一带,似乎要沿江列阵,负隅顽抗。”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回道。
他手中提着暗红色长刀,身形高大彪悍,眼眉中间有着一道长长刀痕,皮肉外翻着,看上去显得凶厉无比。
此时回话,却是恭敬得很。
这人叫董方,是王宏兴的义子,也是知府王家的八百家将统领,一手血河刀法,在江湖中赫赫有名。
王宏兴的知府衙门能尽收大权在手,镇压杭州地界,他出力不小。
董方少时家贫,父亲进京赶考,被山贼所害,从此与老母相依为命,攻读文章。
因为生活困苦,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也就息了学文科举的心思,整日里跟人在街市上打混,不时偷鸡摸狗,做些下三滥的事情来养活自己。
有一次,这家伙偷到一个老学究的身上,得了一本刀诀,当即奉为至宝,勤加练习之下,竟然练出了一些效果。
于是江湖中就多出了一个极其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