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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花不语。
如往常一样,他又是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通之后,摔门而去。端着这碗冰凉的剩饭,迎花长叹口气。
她很怀疑这是那个女人刻意安排的,让这人一定要在送饭的时候羞辱自己一番,而目的,恐怕也只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忍受不了折磨自寻短见罢了。
因为无意中她曾说过,若不是迫着外界的压力,她早一刀把我给杀了,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这话她是同意的,毕竟,天天都要想着来羞辱自己打自己,对这么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家夫人来说,也是很费事的。
她手捧着碗,看着里面早已冰凉的剩饭,竟忽的没了胃口。可她不能不吃下去,既是因为她现在需要补充能量好继续与寒冷做抗争,也是因为她如果不吃的话,那下次再想吃也不可能了。
没有筷子,她只有用手一口一口的抓起来放进嘴里,那是冰凉的,甚至还有沙砾掺杂其中。
忽的,她眉头一皱,将刚进口的饭吐了出来,使劲干呕,难受地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而混着饭粒吐到地上的还有一张卷成块状的纸条,就是它,卡在她的喉咙中让她无法呼吸。
她将碗放下,小心翼翼的将纸条从地上拿起。她的手在颤动,心跳在加速,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从她的心间升起,其中好像还掺杂着喜悦与激动。
——你还好吗?蒋琴儿手中有我的把柄,原谅我还不能来看你。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坚持住,等我把一切都做个了断,到时候我们远走天涯,再也不回这里了。记住,我爱你。
“哈哈…。”她放声笑了,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奔涌出来。她将纸条凑到眼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上的字迹,像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哪个字,漏了哪句话。
她的脚下已经堆积了大片积雪,都是从大开的窗户中飘进来的。而她却丝毫不觉得冷了,就连身上的痛都不复存在。
她把这张字条再次卷好,放进衣服内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把碗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现在这饭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世间美味了,她毫无形象的吃着,就连沙砾都顺着白饭一口咽下去,就连吃着她都在笑!
因为啊,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薛志山他没有抛弃我,他爱我啊,他说会在一切都结束后就带着我离开,要和我浪迹天涯呢。挨了这么多鞭子,受了这么多侮辱,最终,我还是赌对了不是吗?他爱我啊。
忽的,她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洛奈,也就是她所认知中的钟副统领。
她要告诉他,薛志山不是他口中的那种贪图名利富贵的男人,他爱她,为了她甚至可以抛下一切东西。
多么可悲的一个女人。…若是一个纸条都能让她开怀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她该如何面对啊!
这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暴雪下的太急了,没有丝毫的征兆就劈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残存树枝上的最后一簇黄叶也掩埋掉了,整个圣朝陷入一片苍茫之中。
接近午时,人影稀疏的大街上,一个身着银白色外衫的挺俊男子驾马而行,而披在他身上的同样是银白色的绒质披风随风扬起,不消一会儿再看,地上便只剩一行马蹄印子,人影已无踪迹。
出了城门,洛奈仍旧是快马而行,双脚不停地踢着马肚子,脸上是焦急的神色。
时间回到今日清晨,醒来他刚出房门便看到了插在门沿上的飞镖,那是一种周身血红,镖尾带着雪白羽毛的飞镖,而飞镖的下面则钉着一张纸条。
‘想要救迎花姑娘的话,今日午时之前到教中找我,过时不候。——沧流水上亲笔。’
就是这么一张小小地纸条,害的洛奈一上午都烦躁不已,连手下的百来号侍卫都放任着让他们自己练习。
他怎么也想不通,招香阁的迎花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而就算他去过招香阁,也见过迎花,可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想着救她呢?明明从那夜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试图救她。
而那夜,那个叫影的男人说什么,…迎花如今是萧雪的一个棋子了?她一个风尘女子,又怎么会搅和进萧雪这摊子事?
忽的,他有种陷入层层阴谋中的感觉,只是他还不知道在这里面,自己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
又是长时间的驾马而行,纷纷雪花落满了他的黑发,就连浓密的眉毛都被染成了白色。眼看快到正午时分了,一丝寒光从眼中闪过。
“驾,…驾!”
一声大喝在这空旷的林子中惊起一群懒鸟,扑哧扑哧地挥动着翅膀纷纷逃离。
第五十四章 沧流教()
六年都已经过去了,他对那个建在山脚下的教派仍旧是记忆犹新。记忆中那朱漆的铁质大门,门口两旁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石座,还有,。。。门后面那和皇宫一样富丽堂皇却又个个孤而独立的殿宇楼台,仿佛每一座都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积淀。
近年来由于朝廷势力范围逐渐扩大,各大帮派境况一片萧条,武林盟主之位更是闲置已久,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动静。
而在这里面撑得上门面的也就只剩一帮一教了,分别是青帮和沧流教。六年前他们还是不分伯仲,各占一方鳌头的帮、教,相处也还算融洽,从来没有无故起过争端。
可这种相安无事的境况也就持续到了六年前,那一年,沧流教暗中派人找到名声大振的顶级杀手夜狼,不惜财力物力,花大价钱向他买了青帮帮主谢云庭的命。
于是在一夜之间,青帮帮主死于非命,帮众一片涣散,青帮瓦解。
而就在这群龙无首的时刻沧流教却站了出来,沧流教主振臂一挥,收留青帮残余帮众,解决青帮残留事宜,当然,也拿走了青帮一切的金银财富。
最后,两足纷争的局面瓦解崩盘,整个江湖为首的只剩一个沧流教,而坐在教主宝位的则是一个叫沧流水上的年轻男人。
多么聪明的手段啊。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又收获了有情有义的好名声。
鹅毛大雪继续不知疲倦地下着,像是要把天地的一切都染成白色。
用不着多想,他只需顺着记忆便来到了沧流教门前,而这时已有两人候在门口,见到洛奈立马迎了上来。
“驭~”洛奈轻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下,骨节分明的双手在身上来回扫动,扫落身上堆积的雪花。
“您就是夜狼吧,教主已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他的眼神是冷漠,说话也是恭敬又冰冷,明显一个训练有素的江湖教徒。
而另一个人则在洛奈下马后就主动地将马牵到手中,一句话也没说便掉头将马牵走。
“嗯。”听此,洛奈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之人,淡声回应,腰间玄月剑引人注目。
不知为何,从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尤其是刚刚那看过来的眼神,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就像近些天每天都会看到似的。可他就是想不起来究竟会是在哪里看到。
洛奈沉声长叹口气,摇摇头禁止自己再多想。
从口中呼出的湿润气息遮住他眼前的视线,不知那男人在石座那里做了什么手脚,只见宽宏坚硬的朱漆大门轰的一声缓慢向上移动,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大门向上升起,另一个开阔素白的世界豁然浮现洛奈眼前!
“请随我来。”
又是一声不带任何感**彩的招呼声,冰冷的就像来自地狱的问候,男人说完便抬脚在前带路。
望着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洛奈眼睛一黯,眉间一皱。顿了顿,他一手搭在剑柄上还是跟着向前走了进去,一路上留下两行或深或浅地宽大脚印。
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了,虽然已隔六年之久,可竟还会他让为眼前这种肃杀的情景所震撼。真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一眼一个荒凉!
踩在疏松的雪地上他们又走了很长时间,先是经过一片空旷的空地,然后是种满了参天大树的方形林子。
虽然那些抱在树干上被雪覆盖的很好地人,竭力地隐藏了气息,可洛奈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而且他确信,这里的每颗树上都藏了不少于两个人。
这么想着瞬间令他心中一颤!
眼前这个空旷的,甚至连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呀声听着都异常刺耳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上百号人?
晃得,洛奈一边嘴角扬起,眼睛四处打量,然后对着前面那个一直专心赶路的男人说:“你们教主可真是够狠的啊。”
听此男人也是身子一震,想来是知道了他此话的意思。可转瞬他便又恢复如常,前进的步子从未停下,很久才幽幽道:“舔着刀尖过活得人都得这样,这不是狠,是命。……您曾经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洛奈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对啊,刀尖上舔血的他们,是应该早已习惯了类似这样的魔鬼训练,又何来‘狠’这一说?
况且对他们来说,这不是沧流教对他们狠,而是在教给他们保命的技能!因为他们若是连这么点寒冷都受不了,那还怎么应对日后更加险峻的任务?而一个连分配的任务都无法完成的教徒,沧流教留着又有何用?
也怪他,真是远离江湖太长时间了,犯了糊涂。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兜兜转转,刺骨的寒风透过衣领挑战着他们的忍耐力,而他们竟也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害冷的神情,仍旧是挺直着身子,步伐稳健地走在被雪覆盖的苍茫大地上。
走进一座楼宇中,踏上第四层台阶,来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口处。而男人将洛奈引导门口后便退了下去,走之前没有说一句话。洛奈见此也只是笑笑,无话。
“吱呀~”
推开房门,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暖流,走进屋内细闻,还可察觉到空气中正散发着一丝淡淡地清香。那是能缓解疲劳,醒气提神的药香气味。
洛奈轻脚走进屋内,顿住。如今除了刚刚开门时发出过一声细微的声音外,这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屋内窗户早已紧紧闭合,炉火也燃的正旺,而就在这温暖的犹如春季的室内,屋内男子却仍旧披着个厚重的披风,将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严实的包裹起来。
洛奈一眼便认出,这是那夜曾见过了火红色披风,…那眼前此人应该就是沧流水上了。
六年未见,刚毅地面容更显成熟与稳重,周身撒发出的气息少了分张扬,多了分收敛。
真是有些认不出来了啊,洛奈感叹。
而屋中的男人仿佛没有注意到有人到来似的,仍旧低沉着眼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专心的看着桌上画卷。
只见他一会儿嘴角上扬,一会儿又眉头紧皱,一会儿会露出恍然大悟的高兴表情,一会儿又无奈的摇摇头,看的洛奈都忍不住迈动步伐向前凑,想看看那画卷中画的究竟是何神物。
“沧流教主喜欢这个画中女子?”
仿佛是被吓到了,只见披着火红披风的男人猛地抬头,身体连着摇椅迅速向后撤退,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之色毫无偏倚的进了洛奈的眼中,待看清来人之后才恢复常色。
见此洛奈忍不住地鼻尖发出一声轻哼,站定看着他。
“不知沧流教主找我来有何事?”洛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一边嘴角邪魅的扬起,忽而转眼看向桌上画卷,很久才笑道:“希望不是邀我一起共赏此画中丽人。”
听此沧流水上轻咳一声,顺手将画卷连轴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入抽屉中,锁上。
待收拾好情绪,沧流水上从摇椅上站,起走到茶壶边举至优雅地为洛奈斟了杯热好的茶水。只见褐色,泛着淡淡香味的苦涩液体缓缓注入白瓷茶杯中,淡绿色的茶叶沫徐徐下沉至杯底。
“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从眼前之人的口中发出,虽然说的是暖心的话,口气却是平淡没有感情。
洛奈接过白瓷茶杯,吹了吹,一口饮下后。
“茶不是这样喝的,…要一口一口的品尝才能引出其中味道”,沧流水上忽的口气有些严厉,本是粗旷的声音这下更显得阴沉,“真是白糟蹋了一杯上好的乌龙茶。”
其实他本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的,他一直认为再好的茶品不过也是为了入肚解渴而已,怎样喝下去又有什么差别?
可不知为何,近来他竟然也会在闲暇时,于桌子上摆满了各式茶具,虔心的烫杯,将适度的温水倒入杯中,取茶投入,然后静静地等待杯中叶片渐渐展开,芽叶的生叶本色显露出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