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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事办的不地道。以往的时候,夫人看不上林姑娘,觉得她身子不好又是孤女,整日春伤秋悲的,现如今宝二爷成了废人,倒是拿捏着以往的情分想要算计人家姑娘嫁过来。若是林姑娘还是个那个孤女也就罢了。说不得真的就成了,但是现在林姑娘成了安平县郡,虽然是个外姓之人,但也不是她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更何况皇上那里也亲自开了口,说是林姑娘的婚事,日后是要御赐,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不过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是附和着王夫人的话,“太太说的可是呢。林姑娘也实在不识好歹的紧。不过就是个异性县郡罢了。又不是正经的公主郡主的,倒还真是拿捏着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银钏看了周瑞家一眼,彼此之间都露出一个略有些假惺惺的笑容。
“对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事情如何了?”王夫人忽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抬头,看了银钏一眼,如是的开口问道。
银钏立刻低声回答说:“太太且放心。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只等着太太的令呢。”就是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因此送了命,你也跟着作陪后,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周瑞家的倒是心有顾忌的开口说道:“太太,虽说林姑娘比不得临安县主这样的宗室女的身份来的尊贵,但是身上却也是有正经的县郡品级。我们这般做是不是不大好?一个不好的话……”可是全家都要掉脑袋的罪名。
不过看着王夫人越来越阴沉的面容,她自动的消了音。
银钏立刻开口说道:“周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林姑娘即便是成了安平县郡又如何?我们太太乃是她的舅母,身后又有舅老爷撑腰,怕她一个无权无势,只空有一个县郡名头的孤女做什么?况且那一日,皇上下了圣旨后,就不再管了。连召她进宫都未曾。可见也没有多把她放在心上。”
王夫人本来因为周瑞家刚才的话略有些害怕,听到银钏这话,立刻又是以便,狠声说道:“银钏说的一点都没错。怕她做什么?麻雀就是麻雀,即便是飞上了枝头,她也成不了凤凰。不过就是个小孤女罢了。还以为她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不成?况且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信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够张的开口。到时候她就只有乖乖的嫁给我的宝玉。”话到了最后,声音明显里带着阴毒。
周瑞家的倒是想要开口劝说,只是看着王夫人的脸色,又看了看银钏带着笑意的脸,张了张嘴,只能把自己要劝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她总是觉得银钏这个丫头有些不对,表面上看着事事处处都是为太太打算,但实际上却是一步步的把太太推入了死路之上。
只是这话她若是告诉太太,依照太太对银钏的宠信,她也未必相信。算了,自己还是只管好自己,回去和当家的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后路?万一到时候出了事端,可就晚了。
银钏看着沉默的周瑞家的,冷笑一声,倒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她也逃不了,王夫人要死,她做为走狗,更要死。
王夫人这里倒是没有发觉银钏和周瑞家的都是各怀鬼胎,又开口问:“对了,宝玉这段时间如何了?那个大夫所开的药,可也还管用?”
银钏开口回答说:“这个大夫的医道倒是高明一些。二爷的情况倒是比以前略好一点。不过成效不大就是了。”其实是一点起色都没有的,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告诉王夫人的,在绝望之前总是要给点希望的不是。
“有用就好。”王夫人听到这个,心里倒是踏实了一分,转而想到贾宝玉的情况,又起了火气,怒声说:“都是那群小妖精给闹得。把我好好的宝玉给折腾成这个样子。”
若不是那些勾人的小妖精,她的宝玉岂会成了个不中用之人。
又开口说道:“我哥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舅老爷那里暂没有任何的消息。”周瑞家的并不敢说,自己派了人到王家寻王子腾,但却被人拦下,说是奉自家夫人的命令,老爷现下身子抱恙,不见任何人。
“袭人那边呢?肚子可还好?大夫能否知道,她肚子里的是男还是女?”王夫人想到另外的一件事情,保养的不错的面容又是一扭曲。
这也是个贱婢,先前时候自己多相信她,委以重任,甚至还提她做了宝玉的通房丫头,没想到却养虎为患,居然跟她玩阴的。现在居然仗着肚子,对自己提出诸多的要求。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怀着的很有可能是宝玉唯一的儿子,自己不得不忍让,不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多的是人死在生产上面。
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周瑞家的心中是一跳,不过也不敢隐瞒,开口回答说:“我已经让人偷偷的把了脉,不过大夫却说,通过胎脉看,很有可能会是个女儿。”看着王夫人猛然变了色的脸,又忙安慰说,“不过大夫也说了,也不一定的准的。很多时候有人看着是男胎但生下来却是女儿,有人看着是女胎生下来却是儿子。所以太太倒也不妨等等的。”其实就现如今宝二爷的情况来说,袭人肚子的那个孩子,不拘是男还是女,都是宝二爷唯一的骨血,就算袭人怀的是女儿又能如何?太太难不成还能对宝二爷最后的骨血下手不成?
“你这话倒也在理的很。”若是袭人生下的是儿子,她就不去计较袭人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了。但是若只是个赔钱的丫头,她现下吞下去的东西,都要给我吐出来。忽而思绪一转,又说到了林黛玉的身上,“你得了空闲的时间便把事情给我再好生的查看一遍,务必要做到没有任何的疏漏。过两天寻了机会就实行。再有,她身边那个叫雪雁的丫鬟,着实是个聪明伶俐的,行事的时候,寻个借口,把她调开。”
“是,太太。”
“行了,我这里没有事了。你自是下去忙碌吧。”王夫人如是的开口说道。
周瑞家的应了一声,很快便也退了出去。
王夫人看着周瑞家离开后,开口说道:“银钏,那个贱丫头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周瑞家的,人到底是老了,这做起事情来,便有些畏手畏脚的。”
“是,太太。奴婢不会让你失望的。”银钏闪了闪眼眸如是的开口说道。
王夫人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侧银钏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说:“恩,到底还是你做事稳妥。”
“谢太太称赞。”银钏随口开口说道。
*****
宁国府
贾蓉正在抄写法华经的手顿了顿,开口说道:“果然不愧是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虽然不见得有多聪明,但这心狠歹毒的程度倒是不多承让。让银钏那里悄悄的告诉安平县郡身边的雪雁,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昭儿和银钏帮上一把。”横竖距离荣国府抄家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是。”无涯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便见无期忽然面带焦色的走了过来,立刻跪下来,朗声说道:“大爷,不好了。老太爷殡天了。”
“什么?”贾蓉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如是的开口说道。
无期立刻开口回答说:“刚城外道观里伺候老太爷的小厮过来报信,说是老太爷在昨天的时候吃了一丸丹药,本来是好好的,但是没想到今早不见老太爷出来。但因老太爷一贯起的晚,众人便也不觉得怎么样?一直到了午时,也不见老太爷叫人进去。他们这才起了疑心。开门进去,这才发现,老太爷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殡天,身子都硬了。”
“无涯,你立刻随我过去道观那里。知秋,你过去通知一下夫人和大奶奶。另外你和知文立刻配合着夫人,把一应的丧仪都准备起来。”贾蓉边往外走边开口吩咐说道。
“是。”
说实在的,贾蓉的内心里对贾敬还真是没有多少的印象。先前时候贾珍病重,也不见他这个做老子的过来,分宗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表示。还只是一味的和那些道士胡混,炼丹烧汞,不问俗事。贾蓉除了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到道观那边给贾敬请个安之外,其余时间也都想不起来。更加不用说,即便是他到了道观里,贾敬也未必会见他,很多时候都只是让他在门口磕个头,把给他的东西放下然后就走了。
现在乍然听到贾敬过世消息,他这伤心还真是没有多少。
到了道观之后,贾蓉便开始有条不絮的吩咐起一应的丧仪事情了。
至于宁国府这里,已经早已经得了消息,虽然初始的时候略有几分惊慌。不过知文知秋都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在她们的帮助之下,便很快的就安排起来了。
宁国府里很快的便挂上了白幡。
很快的贾敬过世的消息便也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虽然贾敬京城里的人都已经不大记得了。
但奈不住他有个出息的孙子贾蓉啊。
多少人巴结贾蓉无门,现下可不就是好机会吗?
贾蓉这里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的时间,好容易才说把贾敬一应的丧仪的事情给安置好了。但是没想到,他这里都还来不及松口气,那边伺候贾珍的木棉却过来传话,说是贾珍这里怕也不好了。不知道何故,昏迷中就吐了一口鲜血,木棉立刻上前把脉,发现他的脉搏几乎是薄弱到没有,呼吸也是若有似无。
这样的情况立刻把木棉吓的不轻,立刻便报到了知秋那里,知秋过来看了一下,发觉贾珍这是已经走到了尽头,随时都有可能会殡天。她自己也做不了主,当下便告诉了贾蓉。
也没有敢耽搁,贾蓉过来,直接把了脉。良久,也只能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知秋说的一点都不错,贾珍身上虽然有珍奇的药材一直吊着,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下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随时都有可能停止胡须,一命呜呼。
贾蓉所猜测的一点都不错的。
好不容易结束了贾敬的丧仪,只差把贾敬扶陵回乡到金陵去。但是没想到他这里才准备好东西,准备启程回去。
那边,贾珍也没了呼吸。
做了将近三年的活死人,贾珍到底还是在一日的清晨里,悄无声息的结束了他那富贵又荒唐的纨绔人生。
得了,这下子好了。
也先不用到金陵那边了。先把贾珍的丧事整理起来吧。
*****
贾敬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这边贾珍也挂了。
贾蓉这里便又忙碌起来。
京城里的人对于贾蓉这接连要办两场的丧事,便是十分的同情。不过同情之中却也带着一点点的羡慕。祖父和父亲一道死了,那么贾蓉守孝的时候,就比旁人要少上三年的时间。
对此,贾蓉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不过要真是说起来。在古代这里,守孝确实是一个很坑人的事情。君不见多少青年俊才,单是守孝,就要花上十多年的时间。若是平民倒也罢了。但为官者,丁忧在家。或许就是这一次丁忧,你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当初顾清蓉的父亲,当初之所以致仕,虽说口中说的是因为身子不好,受不住了。但是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守孝的缘故。顾家也并非是什么士族贵家,顾父也并不是个懂得变通之人,朝中也无人。便就真的致仕了。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贾蓉正在这样风光的当口上,要回去丁忧三年的时间。
三年之后,乾元帝的心腹想必都已经培养好了。到时候贾蓉说不得就被乾元帝给忘到脑后也未可知。
不过对于贾蓉来说,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现在夺嫡的事情已经过去。乾元帝清理朝堂,他并不是很想要参与,只是他被隆启帝在临死之前摆了一道。不得不插手,现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脱身而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乾元帝那里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又是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事情总算是平静下来,贾蓉这里也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择好的日子,扶陵到金陵那边过去。
不过在走之前,还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的。
例如说,要上奏丁忧的折子。
这个没有太大的问题。纵然乾元帝的心中不是很情愿,但是丁忧这样的理由,他即便是身为帝王,也无法拒绝。这是个以孝治国的时代,人家儿子为老子守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说破了大天,也是贾蓉占着道理。
“贾爱卿不再考虑一下吗?”乾元帝对于贾敬和贾珍居然选在这个时候去世,表示很是不满。
但是却又无可奈克,生死有命,人家什么时候死,还要和你报备不成?
贾蓉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