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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两封帖子。
崔毅即刻转身,“走!”
崔家姐妹两个亦是面色奇差地上了马车。
三个人都没在意益明方才的举动。
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以前萧错与张放只是很有些交情,那么现在两家已经是齐心协力与崔府对峙的情形。
张放出事,暗中出手打击崔家的却是萧错,对于张家来说,这件事情上,萧错有恩于张府。这样一来,平日里的大事小情,自然会相互帮衬。
今日这件事就是例子。
事情不可能那么巧,看帖子上的墨迹,分明是早就写好了——那两家人早就想到了今日这种情形,并做了准备。
怎么想,萧错这做派都太可气,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崔家:我就是懒得见你们,看一眼都嫌烦,你们愿意百般纠缠也无妨,会有人替我应付你们。
只是,他萧错欠崔家一个交待:崔家与张家、连家的恩怨,你为何要替他们出面,并且手段那么残酷。
崔毅要见萧错的目的,是挑起萧错的怒意,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动手,只要二人交手,两方的矛盾就能闹到明面上,崔家就可以发动言官、地方官弹劾萧错恃强凌弱,再一步步把崔贺遇害的矛头指向萧错。
崔家姐妹两个如何都要见裴羽的目的,是要寻找对萧错妻子下毒手的机会。她们作为女子,动不了男子,却能尝试对萧府的女子下手。三个疼爱她们的兄长的死伤,都是萧错做的好事。二哥那件事,长辈都无法计较,她们也就只能承认,是二哥有错在先,可是大哥、三哥呢?
萧错摆明了是要崔家家破人亡。崔家若是倒了,她们的一辈子也就算是走到了终点。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们无所不用其极。
**
张旭鹏与张二小姐带着护卫,快马加鞭赶到了静香茶楼。
兄妹二人并没进雅间,就在大堂最显眼的位置相对而坐。
张二小姐摘下了帷帽,艳光四射,引得大堂里的客人频频侧目。
张旭鹏点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几色点心,吩咐护卫:“等会儿别让崔家三个人进门。”
他们不是愿意折腾么?
张家的人奉陪,就让他们在闹市区尝一尝丢人现眼的滋味。兄妹两个早就在盼着这一日。父亲遭了暗算,虽无性命之忧,却要将养很久才能痊愈。
他们早就恨毒了崔家的人,只是有自知之明,没法子不露痕迹地以牙还牙,便一直听从父亲的吩咐,老老实实留在家里侍疾。
父亲的病情好转,又得知萧错帮他们出了这口恶气,他们满心感激,只盼着能有机会帮萧错一点儿小忙。
总算是等到了。这种事情,既能让崔家的人不再纠缠萧错与裴羽,又能借机出一出气。说到底,他们若是一直不理会崔家的人,反倒被那些人愈发地轻视,久而久之,传出张家兄妹是窝囊废的话也未可知。
崔家人居然好意思去找萧错的麻烦,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因何而起?真把张家看成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不成?
崔家的两辆马车、三十名护卫到了静香茶楼。
张家的五十名护卫已在门口聚齐,一字排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茶楼里的客人、街上的行人一见这阵仗,预感要出点儿大事,却是不知原由,一个个都屏息凝神地观望。
张旭鹏放下茶盏,张二小姐将手里的瓜子扔回盘中,拍了拍手。两人起身走到茶楼门外。
张旭鹏望向崔毅,“来找谁的?”
“你跟我废什么话!”崔毅态度恶劣。
张旭鹏问道:“方才你在何处?疯了吧?”又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地笑了,“崔大人带着那个残废进宫去了,回到府里没有?对了,那废物还有的救么?实在不行的话,找个地方把他埋了算了,何必留着浪费粮食。”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口没遮拦地说这种话!”崔毅扬手唤护卫,“给我修理这个混账东西!”
张旭鹏讽刺地一笑,抬手卷了卷袖管,“免了。打得你那些护卫满地找牙,别人少不得说我以多胜少。甭啰嗦,来点儿痛快的——小爷跟你过几招。敢应战么?”
“怕你不成?!”崔毅素来脾气暴躁,自然爽快应允,心里殷切的盼着自己让对方当众出丑,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
张旭鹏抬手做个请的姿势,率先走向长街居中的位置。
两家的护卫自然要跟随过去,分别一字排开阻断道路,给两个人腾出施展身手的地方。
崔大小姐、崔二小姐也想带着随行的丫鬟、婆子跟过去观望,却被张二小姐出言阻止:
“等我跟你们算完账,你们再走也不迟。”
语声未落,两名丫鬟、两名跟车的婆子站到了张二小姐身侧。
崔大小姐扬眉冷笑,上上下下打量着张二小姐,“张国公卧病在床,你不在家中侍疾,却跑到这儿来招摇。真不愧是文安县主的胞妹,这不知轻重没心没肺的德行,真是如出一辙。”
“家父已经大好。你们两个兄长都是半死不活的,一丝愁容不见,反倒每日去叨扰萧夫人,也太心宽了吧?”张二小姐笑微微地反唇相讥,“我姐姐已经遁入空门,你们却四处散播她的是非,崔家真是好门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千娇百媚的崔二小姐上前一步,将话接了过去,避重就轻,“我们当初可是亲眼看到了她做过的丢人现眼的事情。她都好意思做,还怕人说么?”又不怀好意地一笑,“张国公当真没事?怎么好多人都说,他活不过这个月了?”
张二小姐绽放出明艳的笑容,红唇微启,轻声吩咐身边的丫鬟:“掌嘴!”
一名绿衣丫鬟称是之时,身形已经到了崔二小姐面前,抬手便是狠狠的一耳刮子。
崔二小姐立时痛呼出声,身形向一边歪去。
那丫鬟反手又是一巴掌。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崔大小姐一时间瞠目结舌,到妹妹挨了好几记掌掴嘴角已鲜血淋漓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厉声吩咐身边的下人:“你们都是死人么?!”
她们姐妹两个,身边各有一名会拳脚功夫的丫鬟。这种情形下,两名丫鬟自是当仁不让,抢步到了绿衣丫鬟近前。与此同时,张家的两名婆子闪身到了她们近前,飞快出手,用的是小擒拿手,狠狠地捏住她们的手腕,叫人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再也动弹不得。
张二小姐另一名随行的丫鬟也没闲着,将崔家其余不曾习武的丫鬟轻而易举地制住,三下两下便将几个人撵到了别处。
“张旭颜!”崔大小姐快被气疯了,嘴里唤着张二小姐的名字,疾步冲上前去,手用力地挥了出去,“谁给你的胆子……”
张旭颜轻一抬手,捉住了崔大小姐的手,中指按到了脉门,略略用力。
崔大小姐先是身形一僵,随即打了个寒颤,神色变得很复杂,惊愕、痛苦、羞愤纠缠不清。
她以前只知道,文安县主自幼习武,却不曾想到,张旭颜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回事?这是脸上增光的事情,以文安县主的性情,应该炫耀才是,怎么会只言片语都没有呢?
手腕上剧烈地疼痛让她无法再思忖什么,身形自有主张的倾斜、弯曲。
“没想到吧?”张旭颜的笑容愈发明艳,“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她扬手唤来一名婆子,“她也一样,掌嘴!”语毕轻轻将人一推,崔大小姐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
到了这时候,被张旭颜无意间堵在茶楼里的客人的神色有点儿兴奋。之前很是沮丧,不能出门去看崔五公子和张二公子当街比试,谁承想,近在眼前的三名女子的热闹,也是好看得紧。
“你!”崔大小姐狼狈不堪的挣扎着起身,“你敢当街羞辱我们姐妹,就别怪我们进宫求皇后娘娘做主!”
张旭颜不以为然的道:“说话可要算数。”
崔大小姐还想说什么,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到她脸上。她觉得眼前一黑,嘴里泛起了腥甜的味道。她心里恼恨到了极点,只盼着五哥能快些解决掉张旭鹏,回来为她与妹妹解围。
作者有话要说: 爽吗?(^o^)/~
晚上十点送上二更~
第54章 ·050·050¥()
054
崔家姐妹两个脸颊红肿不堪,嘴里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衣襟上。
狼狈至极。
茶楼的人都凑近门口、窗户观看,低声议论。原本兴致勃勃观望张旭鹏与崔毅过招的行人,有不少听到了掌掴的声响,循声望过来。崔家的护卫自然也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却无法过来帮忙——他们只要一动,对面张家的护卫便会虎视眈眈望过来,蓄势待发。
当众被人掌掴,崔家姐妹此生便是能够飞黄腾达,这件事情也会成为她们一生的耻辱,无法抹去。
张旭颜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和声道:“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崔大小姐身形一软,跌坐在地,耳畔似是呼呼地刮着风,周遭的声音时远时近,听不分明。五哥呢?难道那张旭鹏是个狠角色么?不然早该赶来为她们解围了。思忖间,她听到了一声闷哼,继而,又隐隐听到了护卫们的惊呼声:
“五公子!”
完了。
五哥败给了张旭鹏。
**
裴府后花园,梅林前。
诚哥儿的小胖手握着一枝在路上摘下的梅花。如意、吉祥坐在他跟前。清风则站在一旁照看着。
诚哥儿将梅花伸到它们面前,“你们瞧着好看吗?”
如意、吉祥俱是侧头瞧着那支梅花。
诚哥儿觉得它们的神色有趣,将梅花轻轻摇着。
如意只是摇了摇尾巴。
吉祥则起了兴致,抬起前爪来,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地去碰了碰。不管是皇帝皇后还是萧错,都不准它和如意欺负小孩子,小孩子要是被它们惹得哭起来,那可真要挨训又挨饿的。
因为得到了回应,诚哥儿特别高兴,只把手里这枝梅花当做以前逗如意的丝带,不断地摇来摇去。
吉祥愈发高兴,不断地伸爪子去碰梅花,有花瓣落下时,它便会喜滋滋的用力地摇尾巴。
如意见跟前两个玩儿得高兴,也加入其中。
诚哥儿时不时被它们引得逸出欢快的笑声。
不远处的凉亭里,裴大老爷与萧错相对而坐,被孩童的笑声吸引,翁婿二人侧目望去,唇角不自觉地弯成了愉悦的弧度。
有小厮奉上一壶热茶、几色点心。
萧错摆手示意小厮退下,为裴大老爷斟了一杯热茶,送到他手边。
裴大老爷颔首一笑,啜了一口茶,随口问道:“你二弟、三弟可还好?”
萧错一面给自己倒茶,一面道:“正要跟您说。我跟萧锐、萧铮分家了。日后他们住在东院、西院。”
裴大老爷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是惊讶。分家了,直唤手足的名字……那两个孩子定是犯了大错,不然萧错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萧府的家事,他不方便问原因,想来女儿会告诉妻子。作为局外人,他总不能一句“知道了”了事,好歹要说两句场面话:“他们比不得你,为人处世难免有行差踏错之处,你不妨耐心些,把是非对错摆给他们看。”
萧错只是应一句:“这道理我明白。”
萧错对待至交、手下、亲友,也是言简意赅,这些人就能够揣摩出他的用意,并且会予以全然的信任或是服从。为人处世之道,不是说出来的,是用事实做出来的。作为萧错的手足,若是不能明白他的心迹,任谁也是无可奈何。这些裴大老爷都清楚,先前的话只是不得不说而已,因此,他闲闲的将话题岔开去,“崔家的老四,就快回来了吧?”
“嗯。”萧错颔首,“我估摸着最迟正月进京。”
裴大老爷叮嘱道:“他回来之后,你当心些。”顿了顿,又加一句,“裴家也不能帮你什么忙。”
萧错就笑,“您不怪我在外面惹祸就行。日后少不得有因我而生的是非。”
裴大老爷由衷地笑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一直欣赏、认可面前这个年轻人。当初老太爷提出两家结亲的时候,他有一阵子特别不痛快,既担心萧错将这亲事看做裴家挟恩图报,结亲反倒结成仇,又担心女儿嫁到萧府之后诸事不如意。总在想着,势头不好的话,他恐怕只能行不孝之举,违背老父亲的意思——真让萧错自心底起了反感的话,裴府迟早垮掉。
后来,看出女儿中意的人正是萧错,他再看待整件事的眼光,便恢复了理智、冷静,明白了老太爷的用心。
反观萧错与萧锐、萧铮,不少年头了,三兄弟始终亲近不起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