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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分量很重了。
长平郡主慌忙跪倒在地:“江夏王府不敢,臣女更不敢。”她语声很急,不容人打断,“臣女晓得,想嫁入崔家萧家实属难事,可是皇上,”她抬眼望着皇帝,“济宁侯是萧三公子的兄长,兄长为父,他若是应允臣女嫁入萧府呢?崔四公子也是一样,若是他愿意答应我嫁给他呢?”
帝后听了,玩味地笑了笑,沉吟着。
萧错与崔振听了,不动声色,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若能让一个女子摆布,他们也就白活了这些年。
皇后闲闲地吃着手边的瓜果,完全是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
皇帝问长平郡主:“你有把握?”
“没把握,但是臣女可做到言出必行、愿赌服输。”长平郡主的语气很坚定。
皇帝视线扫过萧错与崔振,继而道:“那你试试?你想怎样?”
这话不对——裴羽想着,真有心帮堂妹嫁得意中人的话,不该是这种话锋——这言辞间的意思,并无成全之意,说难听点儿,是皇帝想看热闹。
唉——真是够坏的。她没好气地腹诽着。
“臣女愿意一试!”长平郡主向上行礼谢恩,继而悠然转身,视线略过萧错、崔振,“听闻二位大人以前都是箭无虚发的奇人,今日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大殿内静寂无声。
崔振坐在原处,沉了片刻才道:“箭无虚发的名声,有几年了,箭出必要见血。我习武,不是当众给人看的。郡主何意?安稳日子过腻了?”
“萧侯爷呢?”长平郡主眸光一转,“你怎么说?”
“一般无二。”萧错说道,“不见血,不动手。”
“也不管别人提出怎样的要求?”长平郡主道。
“笑话。”萧错冷然一笑,“你荒唐疯癫,别人也要陪你不成?这般徒惹人笑话的底气,谁给你的?”
“……”长平郡主死死咬住了唇,继而垂眸,嘴里却继续道,“见血而已,我豁得出去,敢问二位是如何打算?”
萧错不屑地弯了唇角,“先请旨再说其他。谁稀罕落得个欺辱弱女子的名声。”
“正是如此。”崔振笑道,“最好是立个生死状。男子的名誉,也不是谁都能玷污的。”
长平郡主面色不显端倪,转身向皇帝请旨。
“这是你自己选的。”皇帝只是道,“多少人都在,朕时候偏袒不得,你可明白?”
“明白!”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长平郡主一眼,转手唤崔鑫:“照她的意思立文书、生死状。”
“啊?”长平郡主花容失色。
皇帝冷酷一笑,“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顿了顿,问一句,“作何打算?”
长平郡主敛目思忖片刻,“臣女心意已决。”
皇帝颔首,再无言语。
这期间,裴羽留意到,崔振去往萧错那边,并在近前落座,低声交谈。
这两个狠到家的男人,是商量什么呢?
之后,长平郡主悠然转身,望向两男子,抬起左手,“三百步射程。”又竖起食指,“射中者,我废去一根手指亦无怨言。”
即刻有武将高声嗤笑道:“所谓生死状,就是你一介女流的一根手指?让我家将军为这等小事出手?天大的笑话!咱们报国杀敌,可不是为着你这劳什子的郡主,是为着帝王、天下、百姓!你算老几?!”
长平郡主闻言不免窘迫地望向皇帝。
皇帝却回以淡淡一瞥。
长平郡主咬了咬牙,扬声道:“那好,弓箭射程三百步,其余的由萧侯爷、崔大人定夺!若是我输了,来日随意委身于哪个人做继室妾室都无妨!”随即,款步走向二人所在的席位。
众人听了却是愕然,不知她哪里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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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郡主。”裴羽起身道,“您请留步。”
长平郡主没必要走到萧错、崔振近前去说话,但正要这么做——裴羽觉得不对劲,不对劲的事,情形又允许,她自然要出面阻止。
“唤我何事?”长平郡主停下脚步,斜睨着她。
裴羽温和一笑,“侯爷与崔大人都是耳力甚好之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不需走得太近。”
长平郡主勾了唇角,绽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刚要开口说话,萧错已道:“郡主离我们远点儿最好不过。”语毕望向裴羽,微一颔首,向她示意自己明白她的用意。
裴羽一笑,回身悠然落座。
长平郡主冷哼一声,面色十分不善,“大庭广众之下……”
萧错打断了她的话,“说正事,我与崔大人要的是你双眼、双手亦或双脚,自己选。”
崔振颔首,斜睨着长平郡主,“少啰嗦。没工夫跟你废话。”
在场的人,面上都有了笑意,大多人心里都想:这位郡主真是不开眼,怎么主动招惹萧错、崔振去了?
“长平,”皇帝语气淡漠地道,“你若再口无遮拦,便回江夏王府。”
长平郡主这才变了态度,低声称是。她知道,皇帝因着她前后不一的做派、态度生气了。
皇帝问道:“萧错与崔振的意思,你也听到了,意下如何?”
长平郡主抿了抿唇,求助似的望向师庭迪,“哥……”
“这会儿想起我了?”师庭迪没好气地看着她,“那就选双手吧。我可没让你这么没皮没脸地行事。”
“你怎么能……”
师庭迪挑眉,“长兄如父,听我的吧。”用长平郡主说过的话噎了她一下。
皇后不由微笑。师庭迪对她一向是实实在在的,他与长平郡主不合的话,今日已经得到证实。
长平郡主转身,定定地望着萧错、崔振。
“长平,”皇后道,“你到我跟前来,仔细说说你的意思。二位大人若无异议,便照你说的办。”
“萧错、崔振,”皇帝则对两男子道,“朕有许久不曾见过你们的身手,等下可别敷衍了事。”
两个人同时起身称是。
皇帝微声吩咐崔鑫一句,又吩咐道:“去给他们倒酒。”
崔鑫笑呵呵地称是。
裴羽则觉得皇帝、皇后的表现有点儿不对劲——两个在人前惜字如金的人,此刻竟是这般有闲情,反反复复的打岔,言语听起来……跟废话没什么区别。
而目的呢?也与她一样,不让长平郡主往萧错、崔振跟前凑,甚至于,不让她看两个人。
她由此开始格外留意崔鑫。
崔鑫笑呵呵地走到两男子跟前,从身边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上拿过酒壶,为两个人倒酒。
她只能看到侧面,瞧着崔鑫嘴唇微动,似是微声说了一句话。
萧错与崔振不动声色,端起酒杯,遥遥向皇帝敬酒。
皇帝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长平郡主一定有古怪。”张旭颜到了裴羽身边,低声道,“嫂嫂看出什么端倪了没有?”
裴羽对她一笑,轻轻摇头,“没有呢,只是觉着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看不出。”
“不管怎样,济宁侯与崔大人收拾她是易如反掌。”张旭颜握了握裴羽的手,“嫂嫂别担心。”
“嗯,我晓得。”裴羽很感谢张旭颜的体贴。
这时候,简让来了。
进殿之后,先上前去给皇帝、皇后行礼。
这种场合,简让露面的时候一向极少,不是他不好热闹,而是手里总有一大堆事情,到哪儿也不安生。
“你可是稀客。”皇后打趣他,“是知道今日备的酒合你心意吧?”
简让就笑,“真让皇后娘娘说中了。”
“来的正好,等会儿有热闹可看。”
“哦?”简让问道,“什么热闹?”
站在皇后身边的红蓠便将方才事情说了一遍。
“哦。”简让笑微微地瞥了长平郡主一眼,“活腻了?”
“……”长平郡主冷冷的斜睇他一眼。
简让微眯了眸子,“你这双眼……等你跟济宁侯、崔大人的事情了了,不妨与我赌一局,我要你这双眼。”
这言外之意,是不是说长平郡主的双眼有蹊跷?
可是,会是什么蹊跷呢?
裴羽与张旭颜对视一眼。
皇帝侧目看向皇后,“说好了没有?”
皇后颔首一笑,“说好了,长平郡主的意思是,她若输了,便挑断右手手筋。”
简让摇头,“不说是双手么?一只手是怎么算出来的账?”
他是来气人、添乱的。
长平郡主怒目相视。
“双手,不然就算了。”简让道,“谁知你是不是左撇子?”
的确是有那种人,双手都能提笔写字,甚至于,左手的字写得比右手还好。
“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平郡主瞪着简让,“我与你何怨何仇?!”
“不啰嗦了,双手。”皇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要么你就别生事,要么你就给个痛快的了断。把我这儿当成讨价还价的菜市了不成?”这也就是他的堂妹,懒得计较,要是他的亲妹妹,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大庭广众之下无理取闹的东西,根本要不得。
长平郡主因此噤声,面上现出惧色——这看来看去,皇帝皇后都不想给江夏王府体面了。先前的和颜悦色,在此时看来,不过是与她逢场作戏而已。
皇帝交代崔鑫几句,随后对长平郡主道:“照朕说的办,再有反复,自己先去领三十廷杖。”
长平郡主身形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皇帝站起身来,“换个地方。”与此同时,自然而然地伸手,扶皇后起身,用眼神询问她累不累。
皇后微微摇头,唇角噙着笑意,与皇帝先一步走出大殿,到了外面的开阔之处。
众人尾随其后。
有两名内侍取来两幅弓箭,分别跟随在萧错、崔振身旁服侍。
在两男子三百步之外,有人竖起了靶子。
皇帝、皇后与众人就在双方之间距离的一侧落座。
萧错与崔振取过弓,试了试,继而像是一笑,前者道:“先练练手?”
“嗯。”
随后,两人同时取箭,俱是取了三支箭。
在场众人因此双眼发亮。
太多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涉足沙场,无从见识到两个年轻将领在两军阵前的风采,此刻能够得见他们的身手,只觉得今日运气实在是好。
萧错与崔振同时弯弓搭箭。
各自手里的三支箭同时破空而出。
因着距离不近,很多人没有习武之人异于常人的好眼力,便看不清箭支射中的地方,只隐约确定,六支箭射中的是长方箭靶的左上、右上与居中的位置,两两成双。
“有点儿意思。”萧错神色愉悦。
崔振亦是眉宇舒展,“的确如此。”
稍后,有内侍将箭靶送到皇帝跟前。
众人齐齐低声惊叹:六支箭射中了三个位置,三个位置的两支箭紧紧贴在一起。
——两男子的箭法竟是不相伯仲。
皇帝朗声一笑,“好!”
长平郡主却走上前来,行礼道:“臣女想要检查一下箭支。若是有人不着痕迹地淬了毒,那么臣女要废掉的可就不是一双手了。”
皇帝颔首,“准。”
长平郡主转去萧错、崔振身边的内侍跟前,仔细检查每一支箭的箭头,时不时与内侍低声言语两句,期间,大大的杏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两个内侍。
这时候,崔鑫亲自带人换了箭靶,是一个与寻常男子身量相等的箭靶,宽约三尺。崔鑫当场命人用利器在掏出一些一寸见方的洞,又备好了绳索。
在场的人都明白:等会儿长平郡主要当活靶子,双臂、双腿要被绑在靶子上。
长平郡主检查完箭支,遥遥对皇帝皇后屈膝行礼,继而走向箭靶。
皇后却在这时唤崔鑫:“把济宁侯、崔大人身边那两个内侍换下。”
长平郡主闻言身形微不可见地僵了僵。
萧错、崔振对这些似是毫无所觉,负手而立,神色轻松地说着话。
萧错道:“南疆那边七名官员的事情,你倒是也不心急。”
崔振就笑,“我的打算,你应该猜得出。”
“那就是我猜中了?”
崔振仍是笑,转而道:“这不是一个道理么?林珝的事儿,你也没着急上火。”
萧错笑道,“犯不着。”
“的确是。”
待得长平郡主被束缚在靶子上,两人取弓箭在手。
皇帝道:“萧错,左;崔振,右。”又唤崔鑫、简让,“你们去那边瞧着,长平郡主若是乱动,不作数,重来。”
崔鑫、简让笑着称是,快步转去长平郡主跟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