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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曜却还在得寸进尺道:“还有,从今往后箜儿和篌儿的事情您和母亲就别再过问了,一切都有我们夫妻二人做主!”
第一章 夫妻会(上)()
在汾州生活的这几个月,可以说是阮棉棉两辈子加起来过得最幸福惬意的一段日子。
不仅有人关心有人疼,也没有什么糟心事来烦她。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那便只有对辣菜的思念了。
几个月前红儿小丫头说过,她娘是潭州人,辣米油做得最地道。
当时她颇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比起辣椒,辣米油无论是颜色还是口味都差得太远。
后来她才知道,人家红儿真没有吹牛说大话,刘大家的做的辣米油,的确是非常地道。
汾州阮大将军府也有一位会用食茱萸做菜的厨子,可他做出来的辣菜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苦味。
放在菜肴里非但起不到提味的作用,反而把原有的美味全都破坏了,几乎让人难以下咽。
之后她也去酒楼里刻意找寻过几次,却愣是没能找到及得上红儿她娘手艺的辣米油。
而且上一世她就有个习惯,每个月姨妈一走,她就要好好去吃一顿辣菜,算是安抚一下自己的嘴巴和胃。
两个原因相叠加,导致她都快馋死了。
昨天的晚饭她就吩咐刘大家的做了一桌子辣菜解馋,今天的早饭却依旧想吃辣。
刘大家的无奈,只好在馉饳儿和面条里都放了足足的辣米油,亲自送到正房这边给她当早饭。
阮棉棉满意了,尝了一口馉饳儿后对刘大家的赞道:“你的手艺越发好了,我尝着这味道也不比东街茶坊的差。”
段云春媳妇在一旁笑道:“奴婢觉得这都是辣米油的功劳,否则二姑奶奶哪儿就能吃得这么香了。”
刘大家的忙道:“段家姐姐说得是,奴婢的手艺哪儿能和东街茶坊的师傅们相比,也就是这辣米油正好合了三夫人口味罢了。”
其实她是觉得三夫人的口味未免太重了。
就算是在她的故乡,也很少有人像三夫人这样,每顿饭,甚至每道菜都要放辣米油的。
阮棉棉用勺子又舀了一个馉饳儿吹了吹,笑道:“你这手艺是家传的吧?”
“也算不上是家传,潭州那边家家户户都做辣米油,差不多都是这个味儿。”
“想来是有什么独特的做法了,我在汾州尝过好几次别人做的,味道都是辣中带苦,比你做的差远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食茱萸本身味道就是又辣又苦。
像奴婢老家那边,都是每年八月的时候采集,捣滤取汁,再加入生石灰搅拌。”
阮棉棉道:“看来所谓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加生石灰搅拌这里了,生石灰的量决定了辣米油的口味。”
刘大家的见她喜欢听,忙又道:“三夫人说得对,但也有食茱萸不用来做辣米油的。
每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奴婢家乡的人都会在高燥之处栽种食茱萸。
等结实之后便收回家里挂在墙壁上荫干,用的时候把中间的黑子去掉,肉酱鱼鮓都能用。
其他地方的人也种植,但他们喜欢用烟熏,所以做出来的食茱萸苦而不辛。”
段云春媳妇打趣道:“二姑奶奶不过随便问一句,你竟把自个儿家的秘方都全露了!”
阮棉棉被逗笑了。
她看着段云春媳妇道:“瞧你这几日在成国公府待得挺踏实,莫非是想留在我这里做管事妈妈,不想回庄子里同段庄头和孩子们团聚了?”
段云春媳妇道:“只要二姑奶奶不嫌弃,就是让奴婢做一名洒扫的粗使妈妈,奴婢也是高兴的。”
阮棉棉噗哧一笑:“我可绝不做恶人,你待会儿收拾收拾便回去吧。今天好歹还是个年尾巴,你们一家人也能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段云春媳妇道:“奴婢今儿就是打算要走的,别的不说,我当家的之前应承了替您挑一批下人,想来已经妥当了。。。
奴婢瞧着二姑奶奶这边实在是缺人缺得厉害,所以得赶紧回去把人给您送来。”
阮棉棉道:“那便麻烦你跑一趟了,如果方便的话,明日一早我在这里等你。”
“是,那奴婢就不耽搁了,这便同您告辞了。”
段云春媳妇行了礼刚要退下,就听门口传来了英子的声音。
“三爷,我们二姑奶奶正在用早饭……”
阮棉棉一听是那风骚弱渣男来了,只觉一阵心烦。
受了伤不好好养着,整天四处瞎溜达!
溜达也就罢了,干嘛非要往自己这里溜?就这样各过各的不好么?!
自己的早饭连一半都还没有吃,他偏生要来打扰!
可总这么避而不见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索性……
阮棉棉抚了抚依旧空空如也的肚子,提高声音道:“英子,请三爷进来。”
此时的司徒曜极度疲累,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地好。
从司徒恽的书房里出来之后,他本想回住处收拾一下再来三房见妻子的,但转念一想又罢了。
那一日的教训实在太过深刻,万一穿得少又冻病了,那才是公事私事一并耽误了。
况且他如今头上还缠着层层叠叠的白布,就算天下第一巧手来了也不可能让他的容貌复原。
不如借着这个好机会来见阮氏,说不定还能让她稍微高兴一点。
她一高兴,好些事情不就好商量了么!
听见阮棉棉那熟悉而明亮的嗓音,司徒三爷的小心脏加快突突了两下。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裳,抬腿走进了正房。
阮棉棉之前是在凤凰儿督促下认真学过古代礼仪的。
她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已婚妇人”,在丈夫进房之后应该做什么。
行礼问安嘘寒问暖,哪怕是在下人们面前装一装也好。
可她就是懒得动,不想动。
和风骚弱渣男凑成一对她已经够糟心的了,凭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去伺候他?
阮棉棉抬眼瞥了司徒曜一眼。
“咳咳……”
她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不省心的渣男!
大过节的他就不能消停一点?
一共和自己见了两回,真是一回比一回狼狈。
就算你老人家颜值高,也不带这么糟蹋的!
本来头上缠着白布就够毁容的了,偏脸颊上又多了一片红。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方才被人大耳刮子扇的!
这府里敢扇又舍得扇他的人,除了成国公司徒恽还有谁?
第二章 夫妻会(下)()
但他却觉得他们夫妻远不止分离了八年,而像是八十年那样久。
阮氏嫁给他的时候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天真活泼懵懂粗鲁的小姑娘。
她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个头儿却不比自己矮多少。
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了她的食量和气力一样惊人。
向来生活极度精致的他,如何受得了她这样的“粗糙”。
好在阮氏并不笨,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他的不喜。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她努力地学着改变自己。
她越来越像一个贵妇人,却渐渐失去了本身的质朴和美好。
当然,这一点是他后来才想明白的。
如今再次看到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夫君面前大快朵颐,司徒曜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而事实上,被人这么盯着用饭,阮棉棉怎么可能大快朵颐。
她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化解内心深处的郁闷,所以才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食物。
司徒曜终于抬脚朝圆桌那边走了两步,温声道:“夫人,我回来了。”
段云春媳妇和刘大家的对视了一眼,一起上前福了福身:“二姑爷(三爷)。”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同夫人说。”
段云春媳妇和刘大家的看了阮棉棉一眼。
可惜她依旧闷着头吃东西,压根儿没打算搭理她们。
“是。”二人只能一起走出了正房。
“夫人……”司徒曜走到阮棉棉身边,直接坐了下来。
阮棉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偏过脸看着他:“三爷不好好在屋里歇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司徒恽并不知晓阮棉棉心里在想什么。
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听她被口水呛得咳嗽,他多少有些安慰。
不管怎么说阮氏总还是在乎自己的……
阮棉棉有些尴尬,索性拿起筷子闷头吃东西。
司徒曜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就这么立在屋子中央,凝望着坐在桌边正在专心致志用早饭的妻子。
此刻他内心深处百感交集。
多少年了……
上一世的五年,这一世的三年,其实并不能简单叠加起来算作八年。
但他却觉得他们夫妻远不止分离了八年,而像是八十年那样久。
阮氏嫁给他的时候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天真活泼懵懂粗鲁的小姑娘。
她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个头儿却不比自己矮多少。
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了她的食量和气力一样惊人。
向来生活极度精致的他,如何受得了她这样的“粗糙”。
好在阮氏并不笨,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他的不喜。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她努力地学着改变自己。
她越来越像一个贵妇人,却渐渐失去了本身的质朴和美好。
当然,这一点是他后来才想明白的。
如今再次看到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夫君面前大快朵颐,司徒曜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而事实上,被人这么盯着用饭,阮棉棉怎么可能大快朵颐。
她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化解内心深处的郁闷,所以才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食物。
司徒曜终于抬脚朝圆桌那边走了两步,温声道:“夫人,我回来了。”
段云春媳妇和刘大家的对视了一眼,一起上前福了福身:“二姑爷(三爷)。”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同夫人说。”
段云春媳妇和刘大家的看了阮棉棉一眼。
可惜她依旧闷着头吃东西,压根儿没打算搭理她们。。。
“是。”二人只能一起走出了正房。
“夫人……”司徒曜走到阮棉棉身边,直接坐了下来。
阮棉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偏过脸看着他:“三爷不好好在屋里歇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夫人,我有……”
阮棉棉身子微微一抖。
实在是受不了风骚弱渣男这一口一个的“夫人”,更受不了他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她把没有动过的那碗面条推到司徒曜面前:“三爷吃早饭。”
司徒曜一噎。
他本来是想把方才的战果告诉妻子,让她也跟着高兴一番。
可她就不能耐心听自己把话说完么?
司徒曜笑了。
自己真是傻了么?
阮氏从来都是个急性子,哪里有耐心听自己磨磨唧唧。
他忙伸手端过面碗:“为夫正好饿了,谢夫人关心。”
关心个屁!
这渣男还真是自作多情!
阮棉棉撇撇嘴重新低下头,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馉饳儿。
司徒曜也有些尴尬。
阮氏终究还是变了。
虽然还是关心他,但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细致入微了。
他伸手拿过一双筷子,勉为其难地挑起几根面条喂进嘴里。
“咳咳……”一阵强烈的刺激,他嘴里的面条不受控制地飞到了桌子上。
“夫人……我……”
司徒曜只觉得嗓子眼儿痛得快窒息了。
他想要给妻子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何就这么艰难!
可……
阮氏是什么时候学会吃辣的?
司徒曜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脸,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
阮棉棉暗暗好笑。
她只是不想搭理渣男,并没有打算设计他。
没曾想却歪打正着,让他吃了点小亏!
“三爷,不就是被呛了一口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司徒曜放下袖子,俊脸微红道:“我是有一个好消息想要告知夫人。”
“哦?”阮棉棉放下手里的筷子:“说来听听。”
她之前已经听史可奈说了司徒曜把两个通房撵走的事情,莫非他说的好消息是指这个?
阮棉棉不由得冷笑。
司徒曜以为把两个年华不在的通房撵走,就能证明他对“阮氏”的忠诚,就能把自己洗白?
说句不好听的话,脏都已经脏了,还怎么洗得白?
司徒曜见她面色不虞,忙道:“我方才已经同父母商量好了,咱们一家人今后可以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