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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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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袁谟便是唯一的观众,被迫听他们把自己这一生的不满唱尽。

    袁谟虽然一直以道士自居,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

    他出身寒门,却一直生活在简单而轻松的环境里。

    高门大户里的各种腌臜破事他虽然听过不少,但从未亲身经历。

    今日真的面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袁谟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心疼。

    那样活泼可爱玉雪聪明的小女娃,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她究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明明什么都知晓,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很显然,纸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慕悦儿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十几年,怎么可能不知晓父母亲是怎么一回事儿?

    终于,夫妻二人的争执以慕驸马挨了一巴掌告一段落。

    慕驸马恼羞成怒,反手抽了袁谟一个耳光。

    广元长公主冷笑不已:“你也就这点出息,有本事往本公主脸上打啊?”

    慕驸马愈发愤怒,抬起巴掌又朝袁谟挥去。

    袁谟快被气死了。

    活了十七年,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打他的脸。

    而且打了一次还不算,居然还想来第二次?

    要不是他被麻绳捆着,一定要这厮好看!

    他尽力把头一偏,堪堪躲过了慕驸马的第二巴掌。

    ※※※※

    和赵重熙司徒篌一样,凤凰儿也看阮棉棉好半天了。

    见娘的面色有所缓和,她才轻声询问:“怎么了?”

    阮棉棉弯了弯唇:“小凤凰,生活在这里其实也很不错。”

    至少她并不孤独。

    曾经的她适应了那份孤独,所以觉得一个人过也蛮自在的。

    如今这样的日子虽然只过了短短一年,她却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份热闹。

    如果真把她塞回从前的那份孤独中,她八成会憋疯的。

    凤凰儿替她倒了一杯桂花酿:“娘,这还是我之前在田庄里亲手酿的,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阮棉棉看着眼前懂事乖巧的女儿,方才的那些想法愈发坚定。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上天垂怜,让她有机会重新活一回,她绝不能辜负。

    她端起桂花酿,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好喝,我闺女真有本事。”

    其实不止是凤凰儿,左未晞她们几个也观察阮棉棉好半天了。

    此时见她终于笑了,小姑娘们也松了口气。

    她们之所以喜欢到司徒家,固然是因为喜欢凤凰儿,阮棉棉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在她们看来,成国公府三房是一个和她们去过的所有府邸都不一样的,非常特殊的地方。

    而这份特殊的根源就在她们的阮姨身上。

    虽然她们不知晓阮姨为何会同她们认识的所有贵夫人都不一样,但她们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

    所以她们盼着阮姨能日日都能高兴。

    慕悦儿把手里的一小杯桂花酿喝光,笑眯眯道:“阮姨,我也觉得箜姐姐的桂花酿最好喝。”

    阮棉棉在她的圆脸上揉了一把:“小丫头嘴怎的这么甜呢?”

    左未晞笑道:“阮姨可别上她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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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袁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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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棉棉不想搭理厚脸皮的儿子,走到凤凰儿身边坐了下来。

    “娘,你还好吧?”凤凰儿不好像司徒篌那般直白,只能委婉地问了一句。

    阮棉棉的脸黑了黑,小凤凰也变坏了!

    凤凰儿忙解释道:“宿醉之后人都会不舒服,您昨晚不是喝醉了么……”

    阮棉棉道:“不过就是喝了一点桂花酿而已,换作……不说这个了,昨日承了广元长公主的情,今日娘要去公主府一趟。”

    凤凰儿道:“不着急吧,长公主殿下不是计较这个的人。更何况她帮的是我们,就算是要回报也该是我们姐妹几个的事。

    娘已经很辛苦了,就不用再为了我们的事儿去和那些贵夫人们周旋了。”

    司徒篌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娘最喜欢自在,和那些个贵夫人在一起,哪儿有什么自在可言”

    “小姑娘。”阮棉棉不想搭理儿子,只伸手捏了捏凤凰儿的脸颊:“咱们有你外祖父做靠山不假,可越是这样越不能大意。

    别看这些贵夫人手中都没有实权,她们在大宋的影响力却不比你外祖父差……”

    同样的话就连司徒篌都不是第一次听了。

    他拽了拽阮棉棉的胳膊:“娘,您别忘了司徒箜和我爹一样,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阮棉棉翻了翻眼皮:“然后呢?”

    “我……”

    “然后你就开始各种嫌弃你娘!”

    说罢她顺手又想拍儿子几下。

    司徒篌哪里肯依,往后一闪阮棉棉就拍了个空。

    母子二人你追我赶,竟在偏厅里打闹起来。

    凤凰儿抚额。

    寻遍整个大宋,大约也寻不出棉棉姐和阿篌这样的母子了。

    她走到偏厅门口,唤了一名小丫鬟过来:“你去厨房告诉刘妈妈,把夫人和我的早饭送过来。”

    一面又吩咐守在外面的春桃:“今日休沐,父亲不用去上早朝也不用去御史台,你去瞧瞧他在做什么,顺便替他送一份早饭。”

    “是。”春桃应了一声,和那小丫鬟一起去了厨房。

    用过早饭,司徒篌缠着阮棉棉要听她弹箜篌。

    阮棉棉推脱不过,只好带着一双儿女来到了她的音乐室。

    刚一进门,司徒篌便被那一架雁柱箜篌吸引住了。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独特的箜篌。

    他在琴凳上坐下,伸手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

    他六岁之前是在成国公府三房长大的。

    那时司徒曜没有入仕,夫妻二人每日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乐音上。

    耳濡目染之下,他对各种乐器都不陌生。

    然而,也只是不陌生罢了。

    乐音最重天赋,司徒篌习武天赋异禀,其他方面却都只是一般。

    以阮棉棉从前的天赋,都时常被司徒曜各种碾压,更不用提司徒篌那个普通人的水准。

    所以直到六岁离开成国公府,他的基础依旧为零。

    之后的七年,他一多半的精力都用在了习武上,身边甚至连懂乐器都人都没有半个。

    此时不过是凭借着儿时的记忆摆出了一个弹箜篌的架势。

    雁柱箜篌那空灵飘逸的声音,愣是被他搞得像是在弹棉花。

    不等凤凰儿和阮棉棉捂耳朵,司徒篌自己气呼呼地收了手。

    “娘,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还不如那些个胡人在马上弹的胡箜篌好听。”

    阮棉棉的鼻子都气歪了。

    她忍不住又在儿子的脑门儿上重重敲了几下:“你个臭小子,居然敢瞧不起老娘的雁柱箜篌!”

    眼见得母子二人又要闹将起来,凤凰儿无奈道:“娘,您不如弹一曲给阿篌听听,省得臭小子没有见识瞎说。”

    此话甚合阮棉棉的心意,她将儿子拉开,自己在琴凳上坐了下来。

    孰料刚试了三四个音,就听见史可奈在外回话:“夫人,悦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彩雀求见。”

    阮棉棉收了手看着身侧的女儿:“彩雀是悦儿的丫鬟,就是要找也只该找你,她寻我做什么?”

    凤凰儿摇摇头,心里却有些不好的感觉。

    彩雀是悦儿最信得过的大丫鬟,地位与她身边的春桃,左未晞身边的芸香相当。

    需要她们亲自跑一趟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阮棉棉提高声音道:“阿奈,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史可奈就把彩雀带了进来。

    “夫人……”

    彩雀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甚至都没有看凤凰儿和司徒篌一眼。

    阮棉棉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伸手扶了彩雀一把:“平日里看你也是个沉稳大气的,怎的今日竟这般慌乱,有话站起来慢慢说。”

    彩雀却不肯站起来。

    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夫人,您快去救救袁公子吧。”

    不等阮棉棉发话,一旁的凤凰儿再也忍不住了:“袁公子是长孙殿下的师兄,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需要你来替他求救?”

    彩雀像是这时才发现凤凰儿也在场,她重重抹了一把眼泪,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昨儿小郡主多喝了几口桂花酿,虽然没有真的喝醉,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

    一路上非拉着袁公子给她讲故事。

    袁公子无法,只得耐着性子给她讲。

    谁知咱们的马车刚一驶进公主府所在的巷子,迎面就和驸马爷的马车遇见了。

    小郡主正听到高兴处,抱着……抱着袁公子就……就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奴婢发誓,真的是啃了一口,就像是啃猪蹄子一样啃了一口,绝非旁人以为的亲了一口。

    可那车帘子好死不死地恰好被风吹开了,这一幕正好被驸马爷撞了个正着。

    小郡主是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唯一的女儿,平日里比眼珠子更爱惜,他立刻就跟疯了一样让人把袁公子锁了拖回府里。

    又让人把小郡主也给锁在屋子里不让见人。

    就连长公主殿下都被他怪罪上了,说她引狼入室,把女儿交给一个混账。

    夫妻二人足足争吵了近两个时辰。

    奴婢今日一早趁人不备从角门处溜了出来,本想去寻皇长孙,无奈身份卑微入不得宫,只能来求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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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择婿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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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元长公主一家年初返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为女儿择一位合适的夫婿。

    而且她也从未对慕悦儿隐瞒过这个目的。

    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又是老来女,她是绝不想委屈慕悦儿的。

    所以女婿人选虽然由她做主,但女儿的意见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尊重。

    只是慕悦儿的年纪还小,模样生得更小。尤其在广元长公主这个做母亲的人眼中,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娃。

    所以广元长公主最初的想法是寻一个模样生得不错的女婿。

    女儿暂时没有什么判断力,只要觉得他样子好看,说不定就同意了。

    可真的回到京里,样貌出众的贵族少年实在太多,长公主才发现择婿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左右权衡之下,她觉得还是从亲戚家挑一位知根知底的少年郎做女婿更现实。

    但慕悦儿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和慕家姑母们的儿子们见过几次后,她对他们越发连半分兴趣都没有。

    连做朋友都不合适,做夫婿就更不用提了。

    见此情形,广元长公主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亲戚家的男孩子女儿都不能接受,其他人家就更不用提了。

    就在她最焦虑的时候,阮棉棉出现了。

    在她的劝解下,广元长公主的想法有了一些改变。

    但她依旧没有想过要让女儿嫁给真正的寒门子弟。

    女儿昨晚那些出格的行为,她只当她是酒喝多了做出的糊涂事。

    所以,此刻当她亲耳听见女儿的小嘴里说出非袁谟不嫁的话,长公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其貌不扬的假道士,究竟给女儿灌了什么汤?!

    “悦儿!”她怒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快把你方才的话收回去,娘只当你年幼无知口无遮拦,绝不与袁公子计较。”

    慕悦儿昨晚和袁谟分开后,直接被送回了她的院子。

    而后慕驸马又派了好些人里三层外三层把院子看守得死死的,目的就是不想她出来闹。

    慕悦儿昨晚有些醉了,所以并没有反抗。

    今日一早起床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她很清楚外表慈蔼的父母亲,真要对人下手时也是足够狠辣的。

    大脑袋究竟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她打开房门就想往外跑。

    然而,她的院子早已经被人看得死死的。

    别说院门,她连房门都出不去。

    慕悦儿心一横,从妆台上的首饰盒中寻了一根尖细的金簪子。

    下人和侍卫们真是被吓坏了。

    小郡主是这座府邸唯一的小主子,就算是蹭破点皮那也是天大的事儿。

    要是她的小手一抖,那尖细的金簪子往里那么一送,他们这些人全都别想活。

    所以慕悦儿十分顺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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