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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着,她站起身道:“你们父女两个聊着,我去打发人把刚做好的这一批腊味送去汾州,让爹当个节礼送去给将军们也是好的。”
一家四口在田庄歇了一晚,第二日才回京。
※※※※
小年一过,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在韩雁声的帮助下,盛迎岚的绸缎庄于半个月前重新开张了。
不仅规模比从前还扩大了一倍不止,还赶在年前小赚了一笔。
其他几位姑娘的铺子生意也相当不错,尤其是左未晞的胭脂铺子,已经成了京中贵女贵妇们最喜欢的店铺之一。
凤凰儿并没有急于去见分别了近一个月的姐妹们,而是顺着父亲的意思去了一趟东宫。
出乎她预料,在太子妃的居处她居然见到了即将离京的太子殿下。
让她更意外的是,太子不仅一脸憔悴,居然还亲自给太子妃喂水喂药。
凤凰儿不由得朝立在床边的赵重熙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赵重熙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父王得知母妃病倒那一日挤出的那几滴眼泪,他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儿。
皇室中人谁还不会演戏?
谁知他这一演就是近一个月,谁看了都说太子夫妇鹣鲽情深。
就连皇祖父最近提起太子,语气都比从前柔和了许多。
如果他不是重活一世,大约也会被父王这副好丈夫的模样给迷惑。
屋里除了太子和赵重熙兄弟二人,尚有好几名宫人在一旁伺候。
凤凰儿不便有多余的动作,只随着负责引路的宫女行至床榻前,给太子和太子妃行了礼。
太子妃略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太子却制止了她的动作,柔声道:“你身体还十分虚弱,还是躺着休息,有话我去和孩子们说。”
说罢将手里的药碗放在小案几上,又替太子妃掖了掖锦被。
这才转身对赵重熙道:“重熙和司徒六姑娘随为父去偏殿说话。”
“是,父王。”赵重熙应了一声,和凤凰儿一起随太子走出了内室。
“你们都坐。”太子今日难得没有端着架子,一走进偏殿就吩咐儿子和准儿媳。
赵重熙和凤凰儿没有坚持,顺着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太子道:“年后为父便要离京前往桂州,你们母妃病势如此沉重,肯定是不能随行了。”
听他一口一个“为父”“母妃”的,凤凰儿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什么时候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儿媳了?
她轻声道:“请殿下放心,小女一定和长孙殿下一起好好照顾母妃。”
太子倒是没有计较她对自己的称呼,继续道:“重华年纪还小,为父不放心他留在京城,这次便一并将他带去桂州。另外,方侧妃很快就要临盆,这次也不能随我一起离京。
你们母妃又是这么个状况,肯定无暇顾及她那边,因此你们二人有空时也替为父多关照一二。”
“是。”赵重熙和凤凰儿嘴上应着,心里却像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
敢情这位在妻子面前表现了一个月,又在他们面前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终于把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太子却像是看不出他们俩面色微变一般,继续道:“重熙马上十七岁,又得你皇祖父看重,行事也越来越像样子,但终究还是年轻。
箜儿聪慧且性子沉稳,今后要多提醒重熙。你们是要一起过几十年的人,生死荣辱都将一起面对,遇事要保持头脑清醒,要懂得轻重缓急。”
二人一起应道:“是,谢父王(殿下)提点。”
太子摆摆手道:“去看看你们母妃吧,为父还有些要事要处理。”
赵重熙和凤凰儿一起行了个礼退出来了偏殿。
见四下无人,凤凰儿轻唤了一声:“阿福……”
赵重熙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他这是又被那廖老九指点过了。
不过他方才最后那几句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凤凰儿噗哧笑道:“长孙殿下是头脑清醒轻重缓急那几句么?”
赵重熙顿住脚,也笑道:“我只记得咱们是要一起过几十年的人,生死荣辱都将一起面对这一句。”
“贫嘴!”凤凰儿挣脱他的手,自顾着朝前走去。
二人回到太子妃居处,只见太子妃斜靠在床头,看起来比方才稍微有了点精神。
赵重华见他们回来了,嘟着嘴迎上前道:“大嫂,父王非逼着我同他一起去桂州,我不想去……”
凤凰儿道:“咱们都是小辈,谁能劝得动父王?”
说句心里话,她是真不想赵重华跟着太子去桂州。
他们父子感情本来就不错,至少比他们兄弟的感情要深厚许多。
如果他能留在京城,兄弟感情超过父子感情只是时间问题。
可他要是跟着太子去了,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兄弟感情用不了多久又变淡了。
凤凰儿心里清楚阿福有多看重这份兄弟情,实在是可惜了。
道理赵重华自然也知道,他有些沮丧道:“那你们好好陪母妃说话,我再去忠勇侯府看看,涂浚和司徒篌年后也要回汾州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面。”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迎新年(下)()
赵重华走后,太子妃冲凤凰儿招了招手:“箜儿快过来。”
凤凰儿依言在床边坐下。
看着太子妃瘦削憔悴的脸庞,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轻声安抚道:“母妃,您受苦了。”
为了不被太医们察觉出太子妃是装病,时晴给她用了特制的毒。
虽然于生命无碍,但还是让她不可避免地吃了一些苦头。
太子妃浅浅一笑:“是母妃自己愿意的,你又何必自责。”
说罢她又对赵重熙道:“方才你父王是不是又对你们说照顾那方氏的事儿了?”
赵重熙嗤笑道:“他留了那么多的心腹给方氏,甚至连产婆乳母都寻好了,哪里是想让我们照顾?
之所以交待那么多,无非是提醒我们不要打方氏母子的主意罢了。”
太子妃也冷笑道:“这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为我躺在床上就不知晓那方氏肚子里是男是女了?
儿子又如何?
他自己都不得圣上看重,还指望一个庶子?
我儿才是大宋将来的主子,他就是和那些个小妾生一万个庶子,还不都得等着我儿赏饭吃!”
一席话让赵重熙和凤凰儿哭笑不得。
太子妃本不是那种没有喜形于色的寻常妇人,想来真是被逼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话是不怎么中听,但的确是很有道理。
皇位赵重熙志在必得,而太子的那些庶子能不能封王,能得多少俸禄全得看他高不高兴。
太子妃见二人不接话,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别怪母妃狂妄,要让他们如了意,还不定把我们母子挤兑成什么样子!”
凤凰儿道:“母妃放心,他们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
太子妃欣慰地笑了笑:“只要你和重熙好好儿的,母妃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重华,那孩子自小就和他父王亲,这次又找不出理由把他也留下……”
赵重熙温声劝道:“母妃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在重华身边安排了人,会照顾好他的。”
太子妃道:“只能如此了,我如今自顾不暇,只有等那方氏离京之后才敢痊愈,否则还得和她一起去桂州,这场病就白装了。”
凤凰儿又安抚了她一番才出宫。
※※※※
除夕很快就到了。
这是司徒恽背离燕国之后,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
圣上虽然没有给他具体的职位,但每隔几日总会召见他一回,君臣之间比从前亲近多了。
老三也总算熬出头,坐稳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小女儿顺利出嫁,女婿虽不是高门贵婿,难得人物齐整才华横溢,小夫妻日子过得也顺畅。
孙子们都有进步,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孙女们出嫁的出嫁,定亲的定亲,婆家也还算满意。
当然,所有的一切同六孙女的婚事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
司徒家在燕国做了近二百年的顶级勋贵,却从未出过一位皇后。
而大宋立国才刚二十多年前,他司徒恽的孙女儿即将成为大宋长孙妃。
而这位皇长孙,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大宋皇帝最看重的继承人。
瞧他对六孙女的情意就知道,将来的大宋皇后定然出自司徒家。
祖宗们的愿望终于可以在他手中实现了。
今年成国公府的除夕家宴奢华而热闹,端坐在主位上的司徒恽把满堂的儿孙都打量了一遍,视线最终落在了老二司徒明那张有些落拓的脸上。
最疼爱的儿子过得不如意,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比起家族的荣耀,一个庶子的前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强行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一直不受他待见的老三一家身上。
老三夫妻最近不闹了,听说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
五孙子虽然依旧不怎么顺服,但比起儿时还是懂事了许多,至少在人前不会落他这个祖父的面子。
至于六孙女……
小丫头片子这一年多来长大了许多,容色越发出众,气度更非寻常闺秀可比。
难怪那皇长孙会这般痴情,甚至把送入东宫待选的那些贵女全都打发了。
当然,如果六孙女不要这般执拗,能乖顺一点就更好了。
司徒恽捻着胡须叹息了一阵。
他并非不清楚六孙女成为皇长孙未婚妻的原因。
同阮家联姻是当年他做出的决定,如今也的确见到了好处。
六孙女继承了他司徒家的好相貌以及尊贵的气质,骨子里却和阮大猷一般硬气执拗。
这样太有个性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容易拉拢。
“小混蛋”如何看待自己,今晚凤凰儿却顾不上在意。
她正忙着应付自家弟弟的纠缠。
对于一个向来喜静不喜动,上一世早已经及笄的“大姑娘”,放鞭炮放焰火这种事情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可司徒篌却不肯放过自家的“笨蛋”姐姐。
怂恿多次无果后,他又使出了老招数——激将法。
“司徒箜,我就知道你这样的胆小鬼肯定不敢放鞭炮!”
凤凰儿依旧懒得搭理他。
“司徒箜,还记得你学骑马那次么,像你这么笨的女孩子,肯定学不会怎么放鞭炮!”
凤凰儿在他肚子上拐了一肘:“滚开,你才是个大笨蛋!”
说她胆子小不敢放鞭炮她承认,可学不会?
别好笑了,放鞭炮还需要学?!
司徒篌见激将法也不顶用了,趁着长辈们不注意,一把捏住自家姐姐的小细胳膊,推搡着她出了大厅。
家里人都在,凤凰儿不好意思用力挣扎,加之两人的身材和气力悬殊太大,她只能任由司徒篌把她带到了花园中。
两人刚站定,只听一连串巨响,成国公府的上空瞬间被照亮。
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盛放,火树银花美丽无比。
凤凰儿彻底看呆了。
两世为人,这不是她第一次看焰火,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如今日这般震撼。
因为响声太大,司徒篌扯着嗓子吼道:“这些都是姐夫送你的礼物。他说今晚宫里家宴他不能和你一起守岁,让我准时把你带出来观看。
司徒箜,你喜不喜欢?”
凤凰儿美丽的小脸在焰火的映照下越发动人至极。
在巨大的声响掩护下,她抬起双手拢在唇边,用两辈子都没有过的音量喊道:“阿福,我好喜欢——”
第一章 又新年(上)()
昌隆二十三年除夕。
成国公府这两年又添了不少人口,家宴也比前几年更加热闹。
身为府里尚未出嫁的姑娘中年纪最大,容貌气质也最出众的一个,凤凰儿在席间异常显眼。
距离子时还差不到一刻钟,司徒篌又把她带出了正厅。
他甚至不像两年前那般在意长辈们的看法。
以他如今和父亲一样的品级,府里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这次凤凰儿并没有挣扎,而是顺着他的意思来到了花园中。
分别了两年,她的弟弟越发高大俊朗,已经有了些成年男子的模样。即便昨日才从汾州赶回京城,脸上也不见半分疲惫之色。
然而,姐弟俩在花园里等到了子时,等来的却只是各家府邸零星的鞭炮焰火声。
声音很响,焰火也很漂亮,但比前年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以及把天空都照亮的绚烂烟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