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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告诉自己,父亲离京多年,要在祖父祖母面前尽孝,要和夫人以及弟妹一家团聚,要和亲友们见面,顾不上我也是正常的,我不能给您添乱。
可我一等就是半年多,父亲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
说到这里,她用双手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昌隆帝生平最是厌恶懦弱的男子,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他同样不喜欢。
而且明知这女子在撒谎,这份不喜欢又加重了几分。
他给司徒曜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他速战速决。
司徒三爷轻斥道:“吕青青,你父亲究竟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不用继续编下去了。
圣上宽仁,只要你愿意说实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
吕青青突然止住了哭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您不愿意认我也就罢了,为何要这般污蔑我?人可以撒谎,脸却不能,如果我不是您的女儿,为何会长了一副这样的容貌?”
司徒三爷讥讽道:“世间容貌相似的人也多了,想知道你爹是谁,回去问问你娘不就知道了?”
“你……”吕青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司徒曜十分不耐烦看她这副样子,冲主位那边拱了拱手:“烦请陛下降旨宣吕阿林进宫,吕姑娘有什么不清楚的事尽可以问他。”
一听“吕阿林”三个字,吕青青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三年前她离开蔡州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大哥。
她知道大哥对她很好,而且是那种特别单纯的好,不像娘,总想着利用她达到某些目的。
可她厌恶那样毫无用处的好。
大哥身上明明流淌的是赵家的血液,却没有得到半分属于皇室子弟的好处,甚至连“赵”都没有资格姓。
非但如此,他还是个毫无用处的瘸子。
帮不了忙不说,还时常拖累自己,害得自己被娘和济安王赵启训斥。
三年前大哥办砸了差事,被赵启一顿鞭子撵出了济安王府,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她一度都以为他早已经死了,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却听见了他的名字。
又来拖累她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吕青青见司徒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司徒曜并非在用话诈自己,大哥真的在他手里,而且肯定已经答应同他合作。
这么一来,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还有什么用?
三年来所遭受的各种磨难还有什么意义?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昌隆帝心里最后一丝疑惑消失殆尽。
这吕青青定然就是赵启和吕氏的私生女。
她虽不是他的小堂妹,却也是他的堂侄女。
但她的身世太复杂,一旦被人知晓真相,多少有损大宋皇室的脸面。
而且……
昌隆帝想起昨日自家老二和吕青青在欣泰宫做下的那些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吕青青的身世绝对不能暴露!
当然,要想让她的身世成为一个永远不被人关注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彻底无法开口。
他的手上沾染过的血腥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增加一次。
但济安王府暂时还动不得。
倒不是不敢动,更不是舍不得。
老济安王是他唯一的亲叔叔,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灭掉济安王府,势必引起其他藩王的恐慌,于国不利。
所以他暂时还得稳住赵启。
而这吕青青,用得好了便是控制赵启的一枚棋子。
用不好了,再抹掉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朗声道:“吕青青,你现下还认为自己是司徒曜的女儿么?”
吕青青心里咯噔一下,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想继续深究自己的身世,而是像司徒曜方才说的那样,给自己一线生机?
情势紧急不容多想,吕青青匍匐在地上:“奴婢一时糊涂,还望圣上饶奴婢一命。”
昌隆帝呵呵笑道:“你还年轻,许多事情不明真相也属正常。
眼下你是欣泰宫的宫女,去留自然是朕与贤妃说了算。
既然二皇子钟情于你,且你们二人昨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那朕也不想做恶人,便成全你们二人。
贤妃向来看重你,定然会赞同朕的做法。
今后你便是二皇子府上的一名侍妾,好好伺候二殿下,朕与贤妃必不会亏待于你。”
吕青青努力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奴婢谢圣上隆恩。”
昌隆帝果然够卑鄙!
贤妃看重她?
二皇子钟情于她?
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谎话么?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皇长孙。
谁稀罕去二皇子府和那一大群莺莺燕燕争风吃醋!
第四十一章 最讨嫌(上)()
罗贤妃和二皇子再次走进正殿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母子二人见正殿里只有昌隆帝和跪在地上的吕青青,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
赵重熙和司徒曜呢?
事情莫非就这么算了?
昌隆帝脸上早已看不出之前的冷厉,带着和煦的笑容对贤妃道:“爱妃向来最会调教人,这吕青青朕瞧着实在不错,乖巧心细伶俐聪慧,今后便让她去珂儿身边伺候吧。”
罗贤妃微微一愣。
圣上之前明明对吕青青没有半分好感,为何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吕青青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乖巧心细伶俐聪慧之外,更有绝色的容貌和过人的才情,按说去儿子身边伺候也挺合适。
可吕青青本身就是冲着皇长孙来的,一旦入了二皇子府,岂不成了一颗废棋?
而且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儿子身上,想来今后伺候儿子也不会尽心尽力,未免有些委屈了珂儿。
二皇子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他喜欢美人不假,这几年对吕青青这位绝色美人也不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动过。
可身为一名尊贵的皇子,多的是心甘情愿伺候他的美人,吕青青明显对他没有那种意思,他的心思渐渐也就淡了。
没想到折腾了一圈,她最终还是成了自己的女人。
可他很清楚,吕青青表面看起来的确乖巧,但拥有那样出身刚和经历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单纯。
她的手段……
二皇子心里生出了一丝烦闷。
自从沈淑秀到了他身边,和郭倩整日闹得不可开交。
府里本就已经鸡飞狗跳,如果再加上一个手段高明的吕青青,他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然而,她如今已经是父皇赏赐给他的侍妾,根本无从拒绝。
不过是一瞬间,母子二人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两人哪里敢表现出半分不满,一起行礼谢恩。
昌隆帝满意地笑道:“吕青青,今后要一心一意伺候二殿下。”
吕青青忙道:“奴婢谢圣上教诲。”
昌隆帝又道:“明日便要恢复早朝,朕就不多留你们了,都跪安吧。”
三人赶紧又行了礼,这才走出了正殿。
离开皇帝寝宫,罗贤妃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吕青青一遍,冷声道:“你们都随我回宫!”
“是,娘娘。”吕青青小声应道。
二皇子也懒得多话,随在罗贤妃身后朝欣泰宫走去。
※※※※
从皇帝寝宫出来后,司徒三爷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阿福,方才说了那五十万……”
“五十一。”赵重熙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
司徒三爷一噎,随后瞪了女婿一眼:“和你说过许多次,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打岔!”
赵重熙嘴角微勾:“三爷,在皇祖父面前我不好插话,五十和五十一的确没有多大区别,可多个万字就不一样了。
万一皇祖父心血来潮召赵启入京,您觉得那一万两的事情能解释得清楚?”
司徒三爷在女婿身上拍了两下:“少说这些没边儿的事情吓唬人!你岳父我从来都不懂什么是讲义气,假如真有那一日,我一定先把你拉下水!”
赵重熙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岳父大人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尤其是最近几年,他为了凰儿把能做的事情几乎都做了。
不怕得罪他这个皇长孙,更不怕得罪勋贵重臣,即便在皇宫里,也敢动手教训自己。
满朝文武想要亲近他的人很多,虽然他不愿意结党,但这些人都是大宋的肱股之臣,也不能轻易得罪。
然而,因为岳父大人的存在,好些他不好拒绝的人他帮自己拒绝了,得罪人的事儿他也全替自己做了。
以至于朝中许多重臣如今提起司徒中丞都是三个字——最讨嫌!
见女婿满脸坏笑,司徒三爷板着脸道:“夫人今儿给我包了饺子,我得赶紧回去了。”
赵重熙揽着他的肩膀:“岳母大人久未下厨,我也早就想吃她包的饺子了,三爷带我一起呗。”
司徒三爷一脸嫌弃地拍开肩膀上的大手:“这是在宫里,不定多少人盯着你的一言一行,你自个儿也注意些!”
显然他早已经把方才自己动手拍女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赵重熙催促道:“三爷今日进宫面圣,岳母和凰儿一定非常担心,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司徒三爷听他说得有理,也不再耍嘴皮子,翁婿两个一起加快脚步朝宫门走去。
走出宫门坐上马车,负责赶车的谷雨一抖马缰,马车缓慢地动了起来。
“长孙殿下等一等——”车外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谷雨拉住马,朝后侧探了探脑袋。
只见一名随从打扮的青年朝他们这边飞奔过来。
待那人停下脚步,谷雨跳下马车抱了抱拳:“这位大哥府上是……”
谷雨这几年随着司徒曜进出各种场合,各家府邸下人看他都眼熟得很。
那随从忙抱拳还礼:“我家大人是户部慕尚书。”
听闻是慕悦儿祖父身边的随从,赵重熙掀开了车帘子:“慕老大人有事么?”
那随从躬身道:“回长孙殿下,我家大人有话想同您说。”
赵重熙余光瞥见须发花白的慕尚书也已经来到了马车旁,忙和司徒三爷一起下了马车。
慕尚书余光都不想给司徒三爷一个,只对赵重熙行了个礼:“老臣参见长孙殿下。”
司徒三爷撇了撇嘴。
这臭老头拿什么乔?!
要不是看在他的宝贝孙女一口一个“阮姨父”的份儿上,自己才懒得搭理他!
翁婿两个一起还了礼。
赵重熙道:“老大人这般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慕尚书笑道:“后日乃是老夫寿辰,想请殿下过府一叙。”
赵重熙也是笑道:“老大人何须如此客气,直接让人把请柬送到东宫即可,后日我一定去给您贺寿。”
司徒三爷听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微微哼了一声。
臭小子,明明知道这臭老头是什么德行,居然还想去他府上赴宴!
慕尚书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冷声道:“莫非司徒中丞也想去给老夫拜寿?”
司徒三爷笑着耸耸肩:“也没人邀请下官呀。”
第四十二章 最讨嫌(下)()
慕尚书被气笑了。
在他们这些重臣眼中,正四品的御史中丞也不过就是个小官。
如果司徒曜这厮不是皇长孙的准岳父,谁稀罕自降身份和他结交?
就拿自己的寿宴来说,倘若只是给东宫送请柬,皇长孙会去才怪!
然而慕尚书自持身份,而且又忌惮赵重熙,哪里说得出当面羞辱人的话。
他忍了忍气道:“那便请司徒中丞届时一定去老夫府上喝一杯。”
司徒三爷笑呵呵地拱了拱手:“如此,下官一定去给老大人祝寿。”
慕尚书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带着随从告辞离去。
翁婿二人再次上了马车。
司徒三爷把头一偏,一点也不想搭理女婿。
赵重熙好笑道:“三爷还生气呐?”
司徒三爷依旧不说话。
赵重熙叹了口气:“三爷,即便不算从前,如今我也已经是一名十九岁的成年人,很清楚什么人能不能结交,什么事该不该做。”
又过了好一阵,司徒三爷才悠悠道:“殿下心里也觉得微臣是最讨嫌的,是么?”
赵重熙哭笑不得:“三爷,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
“那你就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三爷,一个人时刻都有长辈耳提面命是一种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