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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时辰后,赵重熙随着那小太监走进了御书房。
行过礼后,他按往常的习惯走到了昌隆帝身侧。
“重熙,瞧瞧这个。”昌隆帝把军报直接递给长孙。
赵重熙接过军报仔细看了一遍。
内容和那一晚他们分析的大同小异。
只是没有想到,南疆的二王子此时居然就在桂州,而且成为了他父王的座上宾。
“皇祖父。”赵重熙合上军报,坦然道:“南疆的风俗与我大宋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这位二王子虽然是南疆王后所出,但在王位的争夺上,他明显不及大王子有优势。
还有他们那位王叔,据说实力也不容小觑。
二王子同我父王结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借大宋之手助他登上王位。
可……”
有些话他真是不好说。
父王虽然挂了一个储君的名头,却无法调动大宋的一兵一卒。
且不说皇祖父究竟在不在乎那南疆二王子的示好,就算最终愿意同他合作,也绝不会通过父王之手。
他话锋一转又道:“父王的奏折上怎么说?”
昌隆帝道:“他倒还坦诚,把那二王子住进太子府的事情详细写了。”
说归说,却并没有如之前的军报那样把奏折拿给长孙看。
赵重熙暗暗挑眉,父王的信里肯定还有古怪,只是皇祖父却不肯把那奏折给自己看了。
那古怪究竟是什么?
正想着,只听昌隆帝又道:“重熙,这几年你一直都留在朕身边,学的都是为君之道。虽然大有进步,但不有没有想过出去历练一番?”
赵重熙的心突突了两下,皇祖父这是要让自己去南疆?
他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道:“从前您便对孙儿说过,为君者最怕耳目闭塞,不通世事也是大忌。
孙儿自小便在山庄中念书习武,回京后又一直在宫里,的确很想出去历练……”
“臭小子想得挺美!”昌隆帝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笑道:“婚期只剩下半年,此时朕放你出去历练,你不想娶媳妇儿了?
你不怕你那位讨人嫌的岳父一生气,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婿?”
赵重熙无奈地笑了笑。
有些时候皇祖父的性子真是急躁。
自己说的是的确想出去历练,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比起迎娶凰儿,世间任何一件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
昌隆帝又道:“朕和你父王在你这个年纪,儿子都能满地跑了。
你给朕抓紧些,江山重要,子嗣同样重要。”
赵重熙被臊了个大红脸。
十三岁娶媳妇儿,十四岁当爹,这样的事情很光荣么?
还是岳母大人的话最靠谱。
女子太早成婚不是好事,太早做母亲更是要冒极大的风险。
凰儿本就生得柔弱,绝不能让她冒险。
但这样的话是绝不能让皇祖父听到的,否则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赵重熙点头应道:“孙儿知道了。”
昌隆帝见他红着一张脸,笑骂道:“这么点事情也值得你害羞,真是没出息!”
赵重熙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道:“那皇祖父打算派谁去南边。”
昌隆帝想了想:“涂浚和荀朗最近一年多都在北大营训练山地作战,也是时候把他们拉出去见见世面了!”
“您是想让他们直接去桂州,还是去和周夙会合?”
昌隆帝道:“水军对我大宋来说太过珍贵,而且目前也就那几万人,暂时就不动他们了。
朕打算再给周夙拨一笔银子,让他尽快扩大水军的规模。”
第八十章 南疆乱(下)()
听了昌隆帝的安排,赵重熙暗暗松了口气。
都说女子心眼小,男子气量大,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当年周夙和小晞的婚事被自己搅和后,小晞很快便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她接受了荀朗,也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如今她很快便要做母亲,从前对周夙的那点情意早已经烟消云散。
可周夙呢?
只看他如今依旧孑然一身,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年轻有为俊朗不凡的勇义侯,想嫁给他做侯夫人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可他却一直不愿意娶亲。
不愿意娶亲也就罢了,可他竟连他母亲从前给他安排的通房也全都打发了,就连那柳飘絮也被送出了京城,两人再无来往。
两世为人的赵重熙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花心风流的男子,因为退了一次婚,居然能变成一个不近女色的冷面男人。
上一世那柳飘絮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小晞因此被逼得没有容身之地。
这一世他对柳飘絮同样一见钟情,第二次见面两人就公然在外搂搂抱抱。
怎的突然就不喜欢了?这么快便厌倦了?
不久前还听闻周夙的母亲为了他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却依旧没能说服他。
不知内情的人都说他眼界太高,知道内情的人却清楚得很,周夙这是后悔了。
后悔没有珍惜左未晞,后悔曾经那样伤害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女子。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浪子回头金不换,人家左未晞却根本不稀罕他这个回头浪子。
赵重熙很了解周夙。
他不会记恨左未晞,却一定会看荀朗不顺眼。
当然,荀朗也一定不会喜欢他。
这样的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共事的,更不能一起上战场。
所以让荀朗和涂浚直接去桂州,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只是这扩充水军的事,皇祖父是不是太过心急了?
宋燕之间必有一战,但决定最终胜负的一定还是骑兵和步兵。
莫非皇祖父想要……
御书房不是个适合胡思乱想的地方,赵重熙收回思绪道:“照如今的形势,户部能拨出那么多银子么?”
其实户部并非拨不出银子,而是边境战事一触即发,今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
昌隆帝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摆摆手道:“这点银子不算什么,朕从自己私库里出,不用户部拨银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重熙不好再劝。
“皇祖父思虑周全,以周夙的本事,一定能很快训练出一批能打仗的兵。”
昌隆帝道:“虽然朕没有准你一起出去历练,但你也不能做甩手掌柜,慕容离亭的下落要继续追查,南疆那边的事情也盯紧些。”
赵重熙躬身道:“是,孙儿一定尽力。”
昌隆帝点点头:“朕知晓你还要去会同馆找那夏司宪,就不留你用午膳了。”
“谢皇祖父。”赵重熙笑着行过礼后,离开了御书房。
※※※※
会同馆中,夏司宪命人备好了酒菜。
酒醇菜香,尤其那几道燕国没有的辣菜,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可夏司宪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张方正的脸上却是愁云密布。
随从们不知他为何事犯愁,但却深知他的脾气向来都不太好,所以上过菜之后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在他面前晃悠。
终于,屋外响起了一阵问安的声音。
夏司宪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一半,他站起身略整理了一下衣裳便迎了出去。
赵重熙见他神色有异,温声道:“夏大人,你这是……”
其实他不过是顺嘴一问。
能让夏司宪情绪产生波动的事,要么就是慕容离亭,要么就是南疆。
照眼下的情形看,多半是后者。
夏司宪给随从们使了个眼色,抬手道:“长孙殿下请。”
随从们知晓主子和殿下定是有要紧话说,赶紧退了下去。
两人一起走进屋子,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赵重熙真是一点也不着急,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笑道:“夏大人竟能吃辣?”
夏司宪本是想同他说正事的,却被他的笑容把话给堵了回去。
他笑着敷衍道:“下官之前便听闻宋国这两年兴起了一股食辣的风气,所以今日特地命人去寻了几样辣菜,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哪里。”赵重熙笑道:“燕京我也曾去过,那里的吃食口味本就比宋京重一些,喜欢食辣的人也很多。
夏大人远道而来,正好尝尝大宋的辣菜和你家乡的辣菜有何不同。”
夏司宪笑道:“不瞒殿下,下官活了三十多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辣菜。
听说菜里放了一种叫做‘辣椒’的东西,可这辣椒……”
赵重熙笑道:“辣椒的滋味,大人尝一尝便能知晓。”
这几年宋燕之间没有战争,两国百姓之间的来往也渐渐多了起来。
但阮棉棉的辣椒大规模种植不过是近两年的事。
加之盛四爷的火锅店和酒楼生意太好,种出来的辣椒根本不够用。
因此只有很少的一点点辣椒流传到了燕国。
以夏司宪的身份,那一点点辣椒还真是轮不到他的头上。
此时赵重熙盛情相邀,夏司宪不好拒绝,只能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块香辣鱼。
鱼肉一入口,夏司宪的眼睛便睁圆了。
“这……咳咳……”
刚说了一个字,他就被辣得剧烈咳嗽起来。
好容易止住咳嗽,夏司忙又夹了一筷子鱼肉。
这次他做足了准备,细细品尝了一番。
“殿下,这鱼的味道真是绝了!”
赵重熙暗暗好笑。
今日的辣菜是会同馆里的小厨房做的,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比起五味楼都差了许多。
当然,比起岳母大人做的就更加不如。
但比起只吃过食茱萸调制的辣米油的人而言,这道香辣鱼已经属于绝品。
夏司宪本是个古板不爱多话的人,今日却一反常态,就着辣菜和赵重熙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赵重熙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敛住笑容道:“夏大人之前是要同我说什么吗?”
夏司宪不敢大意,忙道:“想来殿下已然知晓南疆大乱的事情了。”
赵重熙点点头:“夏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第八十一章 说秘辛()
夏司宪也是世家子弟,幼时甚至还在司徒家的家学里念过书,算是与司徒曜做过几年同窗。
但他那时的样貌和性情都和如今完全不同。
这一点从司徒三爷那一年在晋州,闲极无聊时偷偷画的那两幅小像中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是满脸横肉的霸道小胖子,另一个是留有髭须的冷硬中年男人。
司徒三爷能一眼看出夏司宪身上的变化,却并不知晓这些变化的缘由。
其实原因也不算复杂。
就在成国公府离开燕国后不久,夏府也遭遇了巨大的变故。
几乎是一夜之间,夏司宪就从一名娇生惯养蛮横霸道的小少爷,成为了一名衣食无着的孤苦少年。
如果不是楚王慕容绯慧眼识珠,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并且将他推荐到当时的刑部尚书门下,他甚至连步入官场都资格都没有。
三年前去晋州查案,夏司宪和燕国那位大理寺卿林望一样,一开始并没有把赵重熙放在眼里。
十六岁的少年郎,年轻单纯待人诚恳,除却身份之外,和寻常的少年也没有多少区别。
说是前来晋州查案,其实不过是借着查案的名头给自己镀一层金,以便尽早在朝堂中站稳脚跟。
否则宋帝为何会选择司徒曜那样的人做他的副手?
然而,直到那一日寿宴对峙,所有的人才算是看清楚了这位宋国皇长孙的真面目。
所以如今的夏司宪一点也不敢小觑赵重熙,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
只听他压低声音道:“长孙殿下,您和离亭世子交情匪浅,想来应该知晓下官同楚王府的关系。”
赵重熙挑了挑眉:“夏大人是想告诉我,你如今乃是假意投靠卓太后,实则依旧是站在楚王府一边的?”
夏司宪道:“殿下玩笑了,下官虽然蒙楚王恩赏提携,但向来只忠于大燕皇帝。”
赵重熙哪里有闲心听他扯这些,冷声道:“夏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同我没有分毫关系,既然提起南疆,那便只说南疆之事。”
“是,是,请殿下勿怪。”夏司宪讪讪道:“非是下官喜欢东拉西扯,实在是楚王府同南疆渊源颇深,如若不是下官偶然得知,绝不会知晓此等秘辛。”
“楚王府和南疆渊源颇深?”赵重熙重复了一句,似是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夏司宪道:“楚王府的老太妃,也就是楚王的生母,与南疆的王后乃是嫡亲姐妹。”
“竟有此事?”赵重熙目光微闪。
“下官如何敢欺哄殿下,这件事情是楚王府的秘密,就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