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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因为她是女孩子的缘故,态度上更加纵容。
谁让自己就是看上她做大宋将来的皇后了呢?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在犯贱呐!
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发出的声音却格外柔和:“丫头呐,是不是寻到重熙了?”
凤凰儿道:“是,前日深夜收到了他的信。”
昌隆帝依旧没有生气:“因为这个就没有睡好,所以昨日才告假的?”
凤凰儿见他对自己竟是这样的态度,更觉得别扭了。
她站起身道:“皇祖父,重熙此次在南疆见到元后了。”
昌隆帝面色如常:“那是他的嫡亲祖母,见一见也是应该的。”
凤凰儿见他是这样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圣上果然在皇陵中得到答案了。
昌隆帝不想为难凤凰儿,他主动开口道:“丫头,那一日听了你的话,朕当晚就派人去了皇陵。
你猜猜看,元后的梓宫里有什么?”
凤凰儿时真不想谈论这个。
阿福都在南疆见到活着的元后了,棺材里有什么还重要么?
可她很清楚帝王之心都是多疑善变的,昌隆帝的确对她十分纵容,但她却绝不能恃宠而骄。
她躬身道:“臣女敢肯定梓宫绝不会是空的。”
昌隆帝呵呵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梓宫里面有一具死去二十年的女尸。
不仅如此,那女尸的年龄、身高皆与元后十分相似。
若非朕派去的暗卫出身仵作之家,十分精通此道,断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
凤凰儿对这些细节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从前既高看了元后,同时也小瞧了元后。
最初听人提起元后这个人,实在汾州大将军府。
那时外祖母提起当年多亏了元后才顺利生下棉棉姐,她对元后瞬间就生出了感激之情。
就因为这一份感激之情,她先入为主地对元后产生了好感。
因此外祖父对她提起婚约一事,她虽然清楚元后耍了心机,但也没有因此让那份好感消失。
毕竟这是一个祖母对孙儿前程和命运做出的安排,其实也是源于她对孙儿的爱。
即便得不到所有人的喜欢,也应该得到尊重。
但事实证明,她高看了这一份所谓的“爱”。
元后这样的人,凤凰儿并不陌生。
她和自己上一世的祖父宝应帝,其实就是同一类人。
他们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自己。
为了利益,他们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孩子。
但凤凰儿不得不承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又小瞧了元后。
她本以为元后出身渭州左半城,自小就被当做家主培养,即便是个生意人,那也该是个有大气魄的生意人。
商场上的手段不可能都是光明正大,但也不应该总用那些阴毒的办法害人。
如此这般她就算得到了江山,又如何能够服众?
就好比她在燕国,若非拿捏住那位安肃帝,谁会认她这个“卓太后”?
毒、蛊,除了这些手段,如今的她还剩下些什么?
难道她以为凭借如今燕国的实力,她还能灭了大宋一统中原?
与她相比,大宋的皇帝显然要像样得多。
野心、私心、疑心,他什么都不缺。
可他绝不会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对付自己想要重用的臣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得到了外祖父、韩相等等重臣的忠心,得到了大宋千千万万百姓的拥戴。
想罢,她对昌隆帝道:“皇祖父,涂浚和荀朗为了追击南疆大王子,未经您的同意便进入了燕国疆域,您看这件事……”
昌隆帝眉头一扬:“你说什么?他们已经打到燕国境内了?”
凤凰儿嘴角为抽。
阿福果然了解他的皇祖父,听说自家军队打进了燕国,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她点点头道:“是,他们的在十日之前便已经打到了泸州附近。”
昌隆帝龙目顿时一亮,蹭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转身朝那副巨大无比的舆图看去。
良久之后,他冲凤凰儿招招手:“丫头过来。”
凤凰儿不好拒绝,只能快步走到他身侧:“皇祖父。”
昌隆帝指着舆图上的荆州道:“你说涂浚和荀朗他们用多少时日能打到这里?”
凤凰儿无语。
她的确能看得懂舆图,可她完全不懂行军打仗好么?
见她不答话,昌隆帝转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凤凰儿老老实实道:“皇祖父,我不懂打仗。”
昌隆帝显然不太相信:“你这丫头肯定又在骗朕,大猷那么喜欢你,难道什么都没有教过你?”
凤凰儿翻了个白眼儿:“我活了十五岁,一共就和外祖父见过一次。
虽然在汾州大将军府待了几个月,可大部分都时候我都在府里,他老人家却在军营,怎么教?”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凤凰枝(上)()
昌隆帝是开国皇帝,当年也是带过兵的。
在与燕国和契丹和谈之前,大宋战事就一直没有断过。
但身为皇帝的他,整日操心的都是战事,却再也没有机会亲自带兵上战场。
毕竟是习惯了四处征战的人,这些年几乎没有出过京城的他,真是憋闷得很。
因此,闲暇时昌隆帝虽然也尽量学着附庸风雅,最喜欢的依旧是与人谈论战事。
正是因为这份喜欢,他才吩咐工部的官员为他制作了眼前这幅巨大的與图。
昌隆帝本以为长孙媳聪明绝顶,又是阮大猷最疼爱的孙辈,她对战事一定有独特的见解。
当然,这样的见解多半都是纸上谈兵,一个养在深闺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谁也不敢指望她真能带兵打仗。
可他此时需要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女将军,能够纸上谈兵便已经足够。
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脾气强硬的姑娘,对行军打仗竟半分兴趣都没有!
昌隆帝不免有些扫兴。
他又指了指與图上荆州那一片,叹道“丫头,这个地方承载了大宋立国以来最惨痛的失败……”
凤凰儿虽然不懂带兵打仗,但对大宋二十多年来经历过的一些比较重大的战役,都是听说过的。
其中自然包括了昌隆帝方才提及的这一场惨败。
她往前走了几步,抬起那双潋滟的凤眸“臣女听说过,先安定侯和先勇义侯,便是在那一场战役中殉国的。”
昌隆帝的手剧烈抖动了一下“是啊,如若周建宁和左泽云两位将军,以及那十几万将士……”
他的身子突然变得佝偻,竟像是突然又老了五六岁一般,嘴唇依旧在开合,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见昌隆帝身子微微摇晃,凤凰儿忙伸手搀住她的胳膊,心下唏嘘不已。
那一场战役是左未晞、荀朗、周夙,以及那十几万将士的亲属们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同样也是昌隆帝心中永远不能忘记的耻辱。
所以,那些宋燕两国划疆而治互不侵犯的想法实在太天真。
她温声劝道“皇祖父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能太过哀伤了。”
昌隆帝揉了揉胸口,示意凤凰儿扶他坐下。
凤凰儿依言将他扶到龙椅上坐下,又道“臣女让人去请太医。”
昌隆帝摆摆手“不要紧,替朕倒杯热茶来。”
凤凰儿见他面色有所好转也不坚持,执起茶壶替他倒了一杯茶。
昌隆帝喝了半杯热茶,这才道“涂浚和荀朗虽然只带了五千骑兵,但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
燕国这几十年国力日间衰弱,兵力部署一直都是北紧南松,重熙他们一路打到荆州不是什么难事。”
说罢抬眼看着凤凰儿,明摆着就是想听她说几句。
凤凰儿是真的不懂行军打仗。
但她也知道,昌隆帝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询问自己的意见,就是想找个人议论几句。
她只能附和道“泸州到荆州距离虽不算太远,但地势复杂多变。
燕国兵力部署虽然是北紧南松,但也不是毫无防备。
重熙他们短时间内想要顺利打到荆州,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昌隆帝笑道“还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这不是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么!”
凤凰儿无奈道“臣女还没说完呢,一个月前您特意从私库中拨付了二十万银子送去辰州,难道不是为了犒赏勇义侯麾下那几万水军?”
昌隆帝笑意更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朕花费那么多的银钱训练水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顺利拿下荆州。
只要荆州归了大宋,燕国就会门户洞开,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凤凰儿道“您之前一直隐忍不发,除了水军尚未训练纯熟,更是在等待一个让荆州腹背受敌的机会。
所以此次涂浚和荀朗歪打正着,算是替您觅到了这个机会。”
昌隆帝道“荆州乃是军事重镇,五千骑兵还是太少。朕会再从其他州府调兵前去支援。”
凤凰儿本来是不想在昌隆帝面前提慕容离亭的。
毕竟昌隆帝和元后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她拿不准他知道阿福放走慕容离亭的事情后,会不会迁怒于他。
但眼看昌隆帝就要正式对燕国宣战,慕容离亭的事情已经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她躬身道“皇祖父,重熙再南疆不仅见到了元后,还遇到了慕容离亭。”
“哦?”昌隆帝捋着长须的手顿了顿“重熙把他拿下了?”
凤凰儿暗道,果然!
一国之君和君子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想了想才道“离亭世子和元后早已经水火不容,如果把他拿下了,元后行事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反之,把他放回燕国,他和元后之间势必会有一场争斗。
对大宋而言,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所以重熙并没有对他下手。”
昌隆帝的眸子暗了暗。
重熙这孩子的确具备了一国之君的格局,可未免有些妇人之仁了。
放走元后在他预料之中,毕竟那是他的嫡亲祖母。
加之左楚钰为人又极其狡猾奸诈,以重熙的心性,亲手对付嫡亲祖母的事情定然是做不出的。
但慕容离亭……
司徒箜方才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慕容离亭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楚王府那几十万铁骑。
如果没有了他,大宋会少了多少麻烦啊?!
御书房中安静之极,只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大约一刻钟后,昌隆帝才道“放都放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丫头,待会儿让人宣韩相和你父亲来一趟,让他们二人为朕起草一份檄文。”
凤凰儿应道“是。”
※※※※
起草檄文的事凤凰儿并不想掺和。
她满心记挂着赵重熙信中交待的另一件事。
离开皇宫后,她吩咐史可奈去接了闻音后,几人一起乘车出了东城门。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阮家田庄。
康莺在此处休息了近两个月,身体早已经恢复如初。
因为燕国发了海捕文书,她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田庄里。
日子虽然过得平静,但她心里却一日比一日焦虑。
听段李氏说凤凰儿来了,她急急迎了出来。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凤凰枝(中)()
因为每日都要去御书房读书,凤凰儿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田庄了。
康莺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心里再是焦急,也从来不去刻意打听凤凰儿的行踪。
今日凤凰儿突然出现在田庄,她估摸着一定是世子有消息了。
见她的面色焦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凤凰儿笑着冲她点点头,拉起她的手走进了正房。
段李氏刚把门合上,康莺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六姑娘,世子如今在什么地方?”
凤凰儿道:“世子最近去了一趟南疆,在那里遇到了长孙殿下……”
“南疆?”康莺有些疑惑,打断了凤凰儿的话。
身为楚王妃的侄女,南疆与楚王府的特殊关系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可在她印象中,南疆的军力也不算强大。
世子去南疆,绝不会是为了借兵报仇。
那么……
凤凰儿见她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轻声道:“你莫要多想,世子去南疆是为了替楚王妃解蛊毒……”
“蛊毒?!”康莺惊呼了一声,又一次打断了凤凰儿的话。
难怪姑母会是那个样子,原来竟是中了蛊毒……
凤凰儿有些无奈。
她从来不知道,康莺竟也是个急性子。
一直这么打断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