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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姑娘,按说也到了寻婆家的年纪,为何会离开南疆跑到大宋来呢?
见他笑得古怪,阿依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和她相处了几日,周夙似乎也习惯了有什么说什么。
“阿依诺,你和王兄此行是来游玩的?”
阿依诺摇摇头:“如今这个季节处处都是枯枝败叶,有什么好玩的。”
周夙好笑道:“我觉得还好啊,那日河边的景致就很不错,哪里就是枯枝败叶了?”
阿依诺不以为然道:“那是你没有去过我们南疆,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花开不败,可漂亮了!”
“好吧。”周夙不打算同她分辩,接着方才的话问:“那你和王兄是来寻人的?”
“嗯,我们……呃……应该说是我,我就是来寻人的。
大勇哥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这才陪着我来的。”
“可曾寻到了?”周夙也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微酸。
阿依诺摇摇头:“还早着呢,我要寻的人在宋京。”
“他是你的什么人?”
阿依诺笑眯眯道:“他是我的小阿哥,几个月前他带着兵马到南疆帮二王子争夺王位,还去过我们寨子,就住在我家。”
周夙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这姑娘嘴里念叨的小阿哥,不是赵重熙才怪了!
这个世界突然间变小了么,怎的自己遇险之后遇到的救命恩人,居然会是重熙的旧识?
只不过……
小阿哥?周大哥?
明明他和重熙年纪相仿,怎的在阿依诺这里,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称呼。
不是他喜欢挑剔,小阿哥怎么听也比周大哥亲切许多。
莫非……
他偷偷打量了阿依诺一眼。
只见她方才还有些憔悴的面容,此时竟迸发出了别样的光彩,看起来分外明艳。
见周夙神色有些不对,阿依诺敛住笑容,问道:“周大哥,你怎么了?”
周夙重新勾起一个笑容:“你说的那个小阿哥叫什么名字?”
阿依诺道:“阿爹说他姓赵,不过我听和他一起的那个脑袋很大的人唤他重熙。
后来他也告诉我了,他的名字就叫赵重熙。”
这下周夙心里不仅仅是酸了,而是生出了一丝怒火。
三年多前,重熙把自己的婚事搅黄了,理由便是自己不是个专一的男子,不配做小晞的良人。
那时自己不服气,重熙还发誓,说他这辈子只要妻子一个女人。
那么,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眼前这个满脸欢喜的异族姑娘,是被哪个食言而肥的王八蛋撩拨的?
脑袋很大的人,周大哥,小阿哥,就算是头猪也能听出这三个称呼之间有什么不同。
他努力掩饰着心里的不满:“阿依诺,你可知晓赵重熙是什么身份?”
阿依诺摇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问。不过他说过,等我有空了可以去宋京寻他。
要么就去成国公府寻他的岳父司徒三爷或者岳母司徒三夫人。
如果嫌麻烦的话,可以去一家叫做五味楼的酒楼,那里的东家会替我给他捎信。”
周夙微怔。
重熙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让阿依诺去京城找他,而且还是通过他的岳父岳母。
即便是那五味楼,幕后的大股东之一不照样还是他的岳母襄国夫人司徒阮氏么?!
且不说如今已经是大宋辅政皇后的司徒箜会怎么想。
第八十一章 过冬至(上)()
冬至在宋燕两国都是很重要的日子,有的地方甚至有“冬至大于年”的说法。
这一日,皇帝要亲自举行郊祭,百官要进表朝贺,普通百姓也要祭祀神灵和祖先,所有的礼仪一如年禧。
身为宋国新帝,头一次主持郊祭自是不能缺席的。
赵重熙等人安排好军务,用最快的速度在冬至前一日回到了京城。
荆州一战宋军大胜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宋,所以今年的冬至得到了宋国人更多的重视。
尤其是十多年前在荆州一役战死的那些将士的亲属,都打算借着今年的冬至祭祀,用荆州已经归属大宋的好消息告慰亲人。
都说小别胜新婚,本来就还是新婚的小夫妻重逢,自有一番旖旎风光。
若非第二日还要主持郊祭,赵重熙真是恨不能带着媳妇儿去一个没有外人打扰的地方,再也不去管那些烦心事。
可惜这只能是奢望。
两人强打精神起了个大早,打扮齐整后摆了全副仪仗出了皇宫。
等祭祀结束,夫妻二人再次回到凤翔宫,未时都过了。
凤凰儿连大礼服都懒得脱,直接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赵重熙毕竟年轻力壮又是自幼习武,加之这一年基本都在军营里出入,状态要比妻子好很多。
看着扑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媳妇儿,他心疼的同时又喜欢得不行。
索性也懒得换衣裳了,直接躺在了凤凰儿身边。
长臂一伸,娇美无比的媳妇儿已经整个落入了怀中。
凤凰儿的脸被赵重熙大礼服衣领上的刺绣扎到了,轻呼道:“阿福别闹!”
赵重熙在她柔嫩的脸颊上重重啄了一下:“怎的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凤凰儿嘟囔:“你还好意思说,明明知道今日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昨晚还闹那么晚。”
听她提起昨晚,赵重熙的身子瞬间一紧,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凰儿……”
凤凰儿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怀中挣脱出来:“待会儿还有家宴呢!”
赵重熙笑得十分无辜:“我又没说自己要做什么。”
“你骗鬼呢!”凤凰儿白了他一眼,顺势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抬腿踢了他一下:“快起来换衣裳,要是误了时辰皇祖父又不高兴了。”
赵重熙打了个哈欠:“皇祖父是过来人,他巴不得我去晚些呢。”
这可不是他胡说八道,相比于自己整日的陪伴,皇祖父更在乎他能早日有子嗣。
他和凰儿整日只顾着公事都不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给他老人家添个重孙?
凤凰儿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整日没个正形!”
赵重熙惨兮兮地呼痛:“凰儿,你这一招是打哪儿学会的?”
凤凰儿噗哧一笑。
拧丈夫的胳膊,自然是和棉棉姐学的。
棉棉姐用这一招让渣爹服服帖帖,自己同样也能让阿福死心塌地。
她主动依偎到赵重熙怀里:“阿福,冬至可以有三日休沐,明日咱们回去看看爹娘和弟弟妹妹。”
听她提起娘家人,赵重熙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低头看着怀里的凤凰儿:“我离京这么久,岳父可曾把府邸择好了?”
凤凰儿笑道:“你那么忙,还整日想着这些琐事……爹爹早些年就想分府单过,如今总算等到了机会,他如何肯拖延。”
赵重熙也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府邸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凤凰儿道:“如今皇祖父不上朝也不批阅奏折,爹爹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娘在府里调养身体,他就整日带着笑笑和阿篪往新府那边去,听说几个主要的院落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依照娘的意思,本来是打算年后再搬离成国公府的。
被爹爹这么一闹腾,现在就可以入住了。”
赵重熙挑眉:“岳父如今连朝都不上了?”
凤凰儿伸手抚了抚他眉毛上的那两个小璇儿:“亏得你和爹爹认识了两辈子,竟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在朝堂中么?
几年前爹爹就对娘说过,等咱们俩这边稳定下来,他就带着娘去四处游历一番。
若非笑笑和阿篪还小,他们说不定早就出发了。”
赵重熙当然知道司徒曜是什么人。
上一世他那么疼爱青青,也只是尽力替她扬名,最多为她筹集银钱。
那时青青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也无法劝说他步入官场。
这一世在阮大将军的逼迫下,他勉强做了几年官。
如果他没有这么早就登基为帝,岳父大人再不愿意也会继续硬撑着,好歹也在朝堂中替他们
※※※※
周夙把所有的心事都抛在脑后,在小镇的客栈里好生调养了四日。
第五日一早,他把阿依诺和王大勇送上回京的马车,自己则去集市上买了一匹马,朝荆州方向飞驰而去。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很快就遇到了袁谟派出来寻找他的人。
回到荆州大营,周夙简单洗漱了一番,直接去了赵重熙的御帐。
走到距离御帐不足百尺处,远远就了看见了袁谟。
“阿夙!”袁谟加快脚步朝他跑了过来。
“袁师兄!”周夙心下激动,也小跑着迎了上去。
袁谟握着拳头,狠狠在周夙的胸口捶了一拳:“你个臭小子,这几日跑哪儿去了?
要是再没有你的消息,圣上都要把我的皮给揭了!”
周夙见袁谟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心里越发愧疚:“都是我不好,让师兄担心了。”
袁谟一把捏着他的胳膊:“走,去我那里喝几杯,好好给我说说这次你失踪的事情。”
周夙略挣扎了一下,无奈道:“袁师兄,我还没有去给圣上请安呢……”
袁谟那里肯松手,边走边道:“圣上这两日都不在大营中,你去了也见不着他。”
周夙不再挣扎,随着袁谟去了他的营帐。
随从很快上了酒菜,两人相对而坐。
袁谟把酒杯斟满:“说吧,究竟是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居然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周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袁谟也端起酒杯,摇头道:“阿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脾气。”
第八十二章 过冬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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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夙把所有的心事都抛在脑后,在小镇的客栈里好生调养了四日。
第五日一早,他把阿依诺和王大勇送上回京的马车,自己则去集市上买了一匹马,朝荆州方向飞驰而去。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很快就遇到了袁谟派出来寻找他的人。
回到荆州大营,周夙简单洗漱了一番,直接去了赵重熙的御帐。
走到距离御帐不足百尺处,远远就了看见了袁谟。
“阿夙!”袁谟加快脚步朝他跑了过来。
“袁师兄!”周夙心下激动,也小跑着迎了上去。
袁谟握着拳头,狠狠在周夙的胸口捶了一拳:“你个臭小子,这几日跑哪儿去了?
要是再没有你的消息,圣上都要把我的皮给揭了!”
周夙见袁谟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心里越发愧疚:“都是我不好,让师兄担心了。”
袁谟一把捏着他的胳膊:“走,去我那里喝几杯,好好给我说说这次你失踪的事情。”
周夙略挣扎了一下,无奈道:“袁师兄,我还没有去给圣上请安呢……”
袁谟那里肯松手,边走边道:“圣上这两日都不在大营中,你去了也见不着他。”
周夙不再挣扎,随着袁谟去了他的营帐。
随从很快上了酒菜,两人相对而坐。
袁谟把酒杯斟满:“说吧,究竟是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居然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周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袁谟也端起酒杯,摇头道:“阿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脾气。”
周夙忙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今后再也不会如此莽撞了。”
袁谟把酒喝光,又执起酒壶把两人的酒杯斟满。
“你去取那曹醇的人头,是为了左未晞?”
周夙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蠢得没边了?”
袁谟看着他的眼睛:“换成我也会这么做!”
“袁师兄……”
袁谟摆摆手:“为了曾经的未婚妻这般不管不顾,的确是够蠢。
但为了替殉国的左将军报仇,我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周夙一仰脖,又喝光了杯中酒:“所以我活该被你们骂。”
袁谟忍俊不禁:“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几次蠢,吸取教训就好了!”
周夙涩然一笑:“袁师兄觉得我还很年轻么?如果早些成婚,我儿子都可以去犯蠢了!”
袁谟啐了他一口:“说什么呢?本真人比你大好几个月,你这是在讥讽于我?”
周夙好笑道:“袁师兄,咱们师兄弟中,我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