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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亭说不出话来。
对当年昭惠太子放弃皇位这件事,不仅是大燕,甚至连大宋很多人提起,都是唏嘘不已。
其中自然也不乏话说得很难听的。
至于他自己则真的只是遗憾,哪里敢扯到痛恨二字?
翠羽道:“王爷,很多时候人考虑问题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您不妨换个角度去想一想,昭惠太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还会在乎皇权么?”
虽然她很愿意和慕容离亭说这些事,但昭惠太子放弃皇位的另一个缘由,却是绝对不能说的。
重生这种事情是她亲眼看着发生的,哪怕是见过了如今的公主殿下,她还是惊叹不已。
一旦这种事情传出去,她自己顶多是失去的清净的生活,却会给殿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是危机。
慕容离亭微微一愣。
如果他也有昭惠太子那样的经历,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复仇。
可当他花费十五年的时间积蓄了足以和仇人对抗的力量,甚至顺利攻破了皇宫时,却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儿已经替他把仇人干掉了,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且他的女儿……
那般孱弱的小姑娘,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的父王尚在人世。
她根本就是靠着为父报仇这个信念支撑自己活下来的。
慕容离亭想不下去了。
他尚未娶亲,更没有做过父亲,但他很清楚,如果他也有一样的经历,见到女儿尸首的那一刻,他很可能会没有勇气活下去。
因为女儿遭遇的种种苦难,甚至是她的死,身为父亲的他也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如果他不是一门心思只想复仇,他就不会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就可以暗中派人潜入皇宫,把女儿救出来。
虽然那样也改变不了女儿不会动的事实,但却能用父爱温暖女儿那颗早已经凉透的心。
或许因为这一有些莽撞的行动,父女二人难逃被宝应帝追杀的命运。
或许他们终此一生再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报仇。
但他们的人生就不会留下那么大的遗憾。
父女二人从未谋面,见面已是阴阳相隔。
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然而,每个人的性格和经历都不一样,身为旁观者不好评价当事人做出的选择。
所以,对于昭惠太子父女二人的选择和做法,慕容离亭虽有些不赞同,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质疑。
※※※※
听着翠羽前后矛盾的两番话,慕容离亭却并未觉出不妥。
昭惠太子是他最崇敬的人,他当然愿意相信世间没有人的破阵水平能及得上昭惠太子摆阵的本事。
但听说赵重熙曾经闯过花阵,他哪里肯落了下风。
“老太太,等咱们从凤凰台回来,我想要试一试。”
翠羽最喜见这般有血性的年轻人,便笑道:“没问题,老身祝您一切顺利。”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走入了梅林中。
翠羽伸手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王爷乃是大燕楚王世子,想来从前应该没有去过宋国。
而司徒皇后是宋国贵女,从前也没有来过燕国,您和她是如何认识的?”
慕容离亭是个性格内敛的人。
平素对亲人朋友都做不到知无不言,今日面对眼前这位年过七旬,刚认识还不到一日的老太太,他却有一种把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的冲动。
他也伸手折下了一枝梅花,把那年出使宋国,同司徒箜认识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说了自家公主殿下和离亭世子相识的经过,翠羽脸上的笑意更甚。
纵然隔了一世,她的殿下依旧是那个心性坚韧、有胆有识的姑娘。
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更加自信了。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为父报仇的可怜女孩子。
她有能力与世间最出众的男子斗智斗勇,更有赢得他们尊重和恋慕的资本。
她的殿下,终于绽放出了世间独一无二的光彩,终于站上了万人之巅。
翠羽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容,一串泪珠便滚落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顺天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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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翠羽前后矛盾的两番话,慕容离亭却并未觉出不妥。
昭惠太子是他最崇敬的人,他当然愿意相信世间没有人的破阵水平能及得上昭惠太子摆阵的本事。
但听说赵重熙曾经闯过花阵,他哪里肯落了下风。
“老太太,等咱们从凤凰台回来,我想要试一试。”
翠羽最喜见这般有血性的年轻人,便笑道:“没问题,老身祝您一切顺利。”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走入了梅林中。
翠羽伸手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王爷乃是大燕楚王世子,想来从前应该没有去过宋国。
而司徒皇后是宋国贵女,从前也没有来过燕国,您和她是如何认识的?”
慕容离亭是个性格内敛的人。
平素对亲人朋友都做不到知无不言,今日面对眼前这位年过七旬,刚认识还不到一日的老太太,他却有一种把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的冲动。
他也伸手折下了一枝梅花,把那年出使宋国,同司徒箜认识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说了自家公主殿下和离亭世子相识的经过,翠羽脸上的笑意更甚。
纵然隔了一世,她的殿下依旧是那个心性坚韧、有胆有识的姑娘。
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更加自信了。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为父报仇的可怜女孩子。
她有能力与世间最出众的男子斗智斗勇,更有赢得他们尊重和恋慕的资本。
她的殿下,终于绽放出了世间独一无二的光彩,终于站上了万人之巅。
翠羽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容,一串泪珠便滚落下来。
见她笑中带泪,慕容离亭心中越发疑惑。
这位老太太不像是昭惠太子女儿身边的侍女,倒像是一手将司徒箜带大的乳娘之流。
他抿了抿唇,带着一丝小心道:“老太太,您能同我说一说您从前的主子么?”
翠羽正在擦眼泪的手顿住了。
因为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耐心地打探公主殿下的过往。
她有些哽咽道:“公主殿下的事,王爷了解的有多少?”
慕容离亭道:“我了解的和大家知道的也差不多。
只听说公主的身体不是很好,而且很年轻的时候便……”
不管是“死去”还是“夭折”,都不好说出来刺激忠仆。
翠羽道:“大燕立国近二百年,有过数不清的公主。
我家殿下本来应该是其中最出众也是最幸福的。
可她却遭遇了太多的苦难,从未享受过半日的尊荣和幸福。
但我敢肯定,她依旧是大燕所有的公主中,最出众的那一个。”
关于那位没有封号的昭惠太子嫡长女的事情,慕容离亭不敢说全都了解,但也听祖父说过不少。
如果她没有遭遇那些苦难,会不会是大燕公主中最出众的那一个,他不得而知。
但她拥有昭惠太子那样的父亲,就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小公主。
然而,她所有的幸福,都在端康帝算计昭惠太子那一刻便彻底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并非一无所有。
至少她还拥有世上最忠心的奴仆。
有这么一瞬,慕容离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姑祖母,竟生出了一丝羡慕。
主子故去五十多年,奴仆依旧不离不弃,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难道就因为她是“最出众”的那一个么?
翠羽并不理会慕容离亭的想法,继续道:“有些事情我本来是不打算对旁人说的,可您也算是公主殿下的侄孙,对您说一说倒也无甚大碍。”
慕容离亭忙道:“老太太请讲,我一定洗耳恭听。”
翠羽道:“王爷年少时便才名满天下,对很多事情一定都有独特的见解。
在您看来,大燕是什么时候开始走向衰落的?”
慕容离亭没想到她一开口就问这个。
果真是“最出众”的公主身边的侍女么?
他正色道:“大燕的衰落自是从宝应一朝开始的,确切地说,是从宝应帝算计昭惠太子那一刻开始的。
自那以后,我大燕就一直在在走下坡路。
如今的局势已非人力可以挽回,我其实一直就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说罢竟重重叹了一口气。
翠羽侧身看着慕容离亭:“如果王爷生活在五十多年前,您会痛恨宝应帝么?”
慕容离亭道:“我虽然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依旧痛恨宝应帝。”
翠羽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如果您是太子遗孤呢,你又会怎么做?”
慕容离亭紧握拳头,咬牙道:“如果我是太子遗孤,哪怕是和宝应帝同归于尽,我也要替父报仇!”
翠羽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难怪殿下会看重离亭世子!
虽然相隔五十多年,他们做出的选择却完全一样。
只听慕容离亭又道:“姑祖母那样的情形……日日生活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报仇却力不从心,想来她应该非常痛苦吧。”
显然,他并不认为那位常年瘫坐在椅子上,吃喝拉撒全都得指望别人的姑祖母,有那个本事替父报仇。
也因此他更加同情那位可怜的姑祖母。
听了他的话,翠羽却发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笑声。
似哀伤,似难过,似高兴,似骄傲。
瞧那神态,完全是与有荣焉。
慕容离亭心里一紧,莫非那位姑祖母还真的把宝应帝给干掉了?
否则这位老太太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这可能么?
宝应帝好歹也是一名成年男子。
哪怕他不再年轻,哪怕他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也不是寻常女子能够轻易对付得了的。
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身边伺候他的、保护他的,究竟有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姑祖母却是个连喝口水都要别人帮忙喂进嘴里的人,连手无缚鸡之力都谈不上,比寻常女子差远了。
报仇?
别开玩笑了!
她总不能是靠着意念把宝应帝给灭掉的吧?
孰料,他耳边却传来了翠羽悠悠的声音。
“我们殿下的确是非常痛苦。
旁人永远不会知道,宝应帝有多么无耻。
他一不高兴就把我们殿下宣到御书房大肆辱骂。
有几次甚至还动了手。
不过,我们殿下最终还是亲手为昭惠太子,为她自己报了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了无痕()
慕容离亭有些沮丧,挺拔矫健的身姿竟显出几分佝偻。
翠羽走在他身侧,默默叹了口气。
她在墨家村隐居五十多年,外界的事情少有她感兴趣的,老头子和儿孙们凑在一起议论的人和事,她多半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即便如此,离亭世子这个人依旧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别的不说,单是几个重孙女谈论起离亭世子时那豆蔻少女独有的羞涩和激动,就不容她轻视。
倒不是担心孩子们会移了性情,毕竟她们只是平民女子,和高高在上的楚王世子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
而是有些不敢相信,大燕皇室在几十年后竟还能再出现一位这样出众的人物。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几十年前的昭惠太子,那样的耀目,那样的吸引人。
如今她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位优秀之极的青年。
他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的确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子。
可她却不愿意拿离亭世子去和昭惠太子相比。
于翠羽而言,昭惠太子是主子,慕容离亭只是不相干的人。
况且两人拥有不同的人生经历,背负着不一样的责任,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经过方才两人的谈话,她心里对慕容离亭生出了些恻隐之心。
亲王嫡长子乃是天生的富贵闲散命,这孩子可谓投了一个绝世好胎。
况且他又有这般出众的容貌,让人钦羡的才华,只待寻一位处处合心意的妻子,人生便可完满无缺。
他甚至连皇帝的孙子都不是,如今却要为大燕的存亡殚精竭虑。
而真正应该为此负责任的皇帝一家,却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四处奔逃。
翠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说慕容离亭。
但她是真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么出众的青年为了所谓的忠诚丧失一切。
包括他的骄傲,包括他的性命……
两人终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