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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说傻话!”
“炎哥哥,你说孩子会长得像谁?”
“如果真的是女孩儿,还是长得像你比较好,有福气。”
“可好多人都说你比我长得好看。”
“别听他们乱说,连父皇都说你是人间富贵花,还有谁能比你好看?”
“不,我想要生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
昭惠太子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女儿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唇边勾起一抹清淡如烟的笑容。
致儿,你的福气的确是比谁都好。
就连孩儿的长相都随了你的心愿。
他温声道:“凰儿,时间过得真快,你都成婚半年了呢。”
凤凰儿小脸微红。
父王明明只是感慨时间过得快,可她却分明听出了别的意思。
寻常男子,三十多岁便能见到孙辈。
可父王已经快满百岁,外孙的影子还不知道在哪儿。
她鬼使神差地看向一旁的赵重熙。
赵重熙被她这一眼看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凰儿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在怪他不够努力?
昭惠太子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他的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竟会引得女儿和女婿这一番眉眼官司。
他拍了拍凤凰儿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凰儿,为父有些困了,想要回屋小憩一番。”
凤凰儿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您的腿”
昭惠太子笑道:“今年为父腿疾未曾复发,自己能走回去的。
你们小夫妻难得有这般闲暇,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落胭湖的美景,这可是当年为父和你们母妃最喜欢的地方。”
凤凰儿不好太过执拗,只能松开了他的胳膊。
昭惠太子冲两人挥挥手:“重熙好好照顾凰儿,我走了。”
“是,父王放心。”赵重熙握住了凤凰儿的手。
大约走出二三十尺,昭惠太子突然顿住了脚步。
赵重熙和凤凰儿心里一紧。
父王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二人刚想迈步追上去,却见昭惠太子转过身子看着他们:“好生休养,两个月后为父随你们一起启程回宋京。”
夫妻二人都是聪明人,却愣是没听懂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昭惠太子笑着摇摇头,提高声音道:“凰儿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本王要做外祖父了!”
夫妻二人又一次懵了。
啥?一个月的身孕?
还是赵重熙先醒过神来,他也提高声音道:“父王,您没开玩笑吧?”
他不懂医术,可今日昭惠太子的表现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整日看小话本的老头儿说出来的话,究竟靠不靠谱啊?!
不久前凰儿疑似有孕,仁心堂那位据说医术着实了得的老郎中可是说过的,妇人怀孕一个月时,把脉根本确定不了。
昭惠太子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女婿是高兴傻了。
“好好照顾凰儿。”他挥挥手转身离去。
凤凰儿对父王的话是绝对信任的。
第四章 这一世选择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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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悦儿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个穷乡僻壤,她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登徒子。
一怒之下,她又一次抬起小肥脚朝袁谟踢去。
袁谟的反应总算是快了一次,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慕悦儿的攻击。
“你还敢躲?!”慕悦儿怒斥。
袁谟对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了如指掌,忙打了个稽首:“姑娘,贫道方才一时情急,失礼了。”
慕悦儿拧着眉头,这才发现此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道袍。
原来是个道士,自己方才竟是错怪他了么?
不对!
谁说穿道袍的人就一定是道士?
而且这世上沽名钓誉坏事做尽的道士和尚还少么?
她双手环在胸前,抬着小下巴道:“你果真是个道士?”
袁谟忙道:“做一名道士是贫道自幼的理想,虽然暂时还没能实现……”
余下的话他真是编不下去了。
一个入朝为官好几年,而且已经娶亲的人,还做什么道士。
“呵呵……”慕悦儿冷笑道:“我就说了,真道士怎会像你这般没脸没皮的。”
袁谟无奈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对你真的没有恶意,否则方才出手救你做甚?”
慕悦儿依旧没有好脸色:“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是怎么知晓我名字的?”
袁谟暗暗咬牙。
这小家伙应该糊涂的时候脑子向来清醒。
此时他已经料定,自己和重熙一样,重生了。
只不知这是哪一世。
袁谟有些灰心。
瞧着悦儿的模样,像是比大婚的时候还略高了一点点。
也就是说,他的洞房花烛夜又泡汤了。
“你倒是说呀?”慕悦儿催促。
袁谟抿抿嘴:“不瞒姑娘,在下旁的本事学得不精,唯有排卦一事十分精通。”
他不会忘记,上一世这小家伙最喜欢的便是排卦,而且还颇有天分。
此时自己再提排卦,应该能让她对自己生出些好感。
慕悦儿嗤笑:“你是想告诉本姑娘,我的名字竟是你算卦算出来的?”
袁谟点头:“然也。姑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当场考校在下。”
“谁耐烦考校你?”慕悦儿翻了个白眼:“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告诉我,算卦的都是大骗子!”
袁谟差点哭了。
岳父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他自己嘴上摸了蜜,时常背着岳母逗弄府里的丫鬟们,这才是真正的大骗子好么?
袁谟忍着气道:“我与姑娘素昧平生,但我通过排卦不仅能够知晓姑娘的闺名,甚至还能知晓你的身份以及生辰八字。”
慕悦儿当然不相信袁谟的话。
她板着小圆脸道:“好!那本姑娘就考考你!”
袁谟忍俊不禁。
小家伙的事情他哪一样不知道,还需要排卦?
他笑道:“既是要考校,总要有个彩头对吧。”
慕悦儿做了个鬼脸:“难怪你做不了道士……好吧,只要你能答对,本姑娘便应你一个要求。
若是你答错了,就做我三年的跟班。”
袁谟道:“姑娘请出题。”
慕悦儿想了想:“我姓什么?”
袁谟毫不犹豫:“慕。”
见他答得这么干脆,慕悦儿暗惊,又问:“我祖父是做什么的?”
“大宋户部尚书。”
“我娘姓什么?”
“国姓。”
“我爹今年几岁了?”
“四十八。”
慕悦儿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揪着袁谟的衣领:“说,你是谁派来的?盯着我们一家想要做甚?”
袁谟求饶:“不带你这样的啊,姑娘。”
慕悦儿重重哼了一声:“你别欺负我年纪小没见识,哪个算卦的人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做,甚至连想都不想张嘴就来的?”
袁谟道:“姑娘说的是那种普通人,我的水平怎么可能那么低……”
“少贫嘴!”慕悦儿松开他的衣领:“那你再算一算,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好好在家待着?”
这次袁谟回答得就没那么干脆了。
他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番。
有一次和重熙闲聊,无意中就提起了慕悦儿的上一世。
重熙说直到他遭人暗害时,身处人杰地灵的苏州府,悦儿依旧没有寻到婆家。
不是人家看不上她,而是她看不上人家。
而小家伙此时早已经及笄,八成是被广元长公主和慕驸马逼婚了。
袁谟有些心疼,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你是因为逃婚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慕悦儿耷拉着脑袋蹲了下去,有气无力道:“你这人真没意思,就不能故意答错让我高兴一下。”
袁谟好笑道:“方才你可是说过的,如果我全都答对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慕悦儿抬起圆脸看着他:“本姑娘从不食言,说吧,你想要什么?”
袁谟道:“姑娘该回家了。”
慕悦儿笑道:“说了这么半天,你是想要劝我回家?”
袁谟点点头:“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不安全,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我这样的好人的。
你父母在家里一定急坏了,不要任性了,待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不。”慕悦儿小嘴一撅:“我才不要回去,他们看上的那个姓李的根本不是好人,可他们非要我嫁……”
袁谟劝道:“他们就你一个女儿,只要你坚持,他们最终一定会妥协的。”
若非如此,他们俩的婚事怎么能成。
慕悦儿拾起地上的一根小棍儿划拉了几下:“我知道,从小到大他们什么事儿都顺着我。
再大的事只要我一哭,就算是翻篇儿了。
其实……”
袁谟心尖颤了颤,小家伙这是要放大招了。
慕悦儿把手里的小棍儿一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其实方才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只答对了一半。
我离家出走可不仅仅是因为逃婚。”
“那你是因为什么?”袁谟追问。
“哎呀……”慕悦儿用力挠了挠头:“你才刚认识我多大会儿,怎么什么都想打听?
再说了,那些事儿和人你都不认识,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嘛。”
袁谟真想拉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继续折腾她那已经乱蓬蓬的头发。
可最终他还是只能攥紧拳头,笑道:“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我听不懂你也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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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只相信你一个()
袁谟是随着附近州府前来救援的军队进城的。
两辈子都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的他,今日亲自操刀上阵与水匪厮杀,连手中都朴刀都卷了边。
顾不上满身的血污和伤痕,他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赶到了慕家老宅。
他从前并没有来过这里,但从岳父岳母以及慕悦儿口中,听过很多关于这座老宅子的故事。
温馨雅致书卷气十足,见证了慕悦儿从女童成长为少女的地方,如今却成了遍地残骸的修罗场。
袁谟浑身冰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
因为宅子主人特殊的身份,随他前来的是一名姓武的正四品将军,负责附近四个州府的守备。
饶是武将军久经沙场,见到此等情形后,脸色也是苍白如鬼。
圣上的嫡妹在他镇守的地方惨遭灭门,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他看了看站在他身侧,据说是小郡主远房表兄的大脑袋青年,努力动了动嘴唇,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皇亲国戚的表兄,哪怕是远房表兄,也都是娇养着长大的。
见到如此惨痛可怖的情景没有被吓晕甚至吓死,已经十分难得,根本不敢指望他能拿什么主意。
一名副将来回话:“将军,属下带人已经仔细搜查了三遍,宅子中没有半个活口,就连主人家养的猫狗都没能幸免。”
武将军的脸色更难看了,哑着嗓子道:“公子……”
刚说了两个字,就见大脑袋青年突然拔腿朝后宅奔去。
慕悦儿在老宅中的院子位于后宅东边,名曰“灼华”。
袁谟根据慕悦儿从前的描述,很快就寻到了灼华院。
院门早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一如袁谟此时支离破碎的心。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院子,十几具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全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齐嬷嬷、朱嬷嬷、胡婆子、张婶儿……
再往里走几步,百灵、鹦哥儿、银鸥……
终于,袁谟看见了倒在床边的大丫鬟彩雀。
他紧走两步,目光如电般扫视了内室一遍,并没有发现慕悦儿的踪迹。
袁谟紧张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噗通、噗通……一下比一下跳得快。
小家伙究竟是逃跑了,还是被人掳走了……
“悦儿……”袁谟不甘心地轻唤了一声。
屋子里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他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大声喊道:“慕悦儿——”
袁谟彻底绝望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要小家伙还活着,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找寻她。
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陷入绝望之时,似乎听到了小小的呼喊声。
“大脑袋……”
袁谟如同被针扎了一样直接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