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等阮棉棉接话,屋外传来了阮大将军的大嗓门儿。
“什么老末儿不老末儿的,还不赶紧出来吃饭!”
范氏站起身笑道:“你爹回来了,走吧,咱们都去吃早饭。”
司徒篌刚被大将军收拾过,此刻一点也不想出去见外祖父。
他拽着阮棉棉的衣袖道:“娘,儿子不想吃饭,就想和你说话。”
范氏道:“反了天了,还敢和你祖父闹脾气!”
阮棉棉笑道:“一大早就往家里赶,你肚子就不饿?”
司徒篌正想说自己不饿,可惜他的肚皮不争气,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范氏笑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换个人家养你们这一群狼崽子,早就精穷了!”
“走了,小心你外祖父等着急了又收拾你。”
阮棉棉拉着司徒篌的手,母子二人跟在范氏身后走出了正房。
一抬眼就见到了阮大将军。
用凤凰儿这个古代女孩子的话来形容,阮大将军是“两鬓霜华,虬髯如戟。凛凛虎躯,堂堂一表。”
而阮棉棉这个现代女性自然不会用那样文绉绉的词句。
在她眼中,自己这一世的父亲身材高大伟岸,面容如刀削斧凿,是个很有气势很英俊的男人。
她从来不喜欢男人留胡子。
不管是上一世那些男人们为了刻意营造沧桑成熟感而留的胡子;还是这一世男子蓄的那些所谓的美髯,她都不喜欢。
唯有阮大将军这一脸的胡子拉碴,让她体验到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很粗糙,但也真的是很美。
阮大将军哪里知道自己在二女儿眼里竟成了一名“美人”。
见她甫一见面就盯着自己发愣,他大声喝道:“老子脸上又没长花,傻看什么?”
一面又对司徒篌吼道:“臭小子,牛心古怪的也不知道像谁,明明想你娘想得不行,临了还给老子瞎折腾!”
阮棉棉的幻想瞬间破灭。
爹只要对自己好就行,美不美的也就那样了。
她忙走上前给阮大将军行礼:“爹爹安好。”
阮大将军微哼了一声:“有你们这一大群不省心的狼崽子,老子下辈子都安好不了!”
而一旁的司徒篌早已经挣脱了阮棉棉的手,径直走到了凤凰儿面前。
他的嘴唇动了动:“司徒箜,你怎的越长越小了。”
在他印象中,孪生姐姐司徒箜是个特别瘦小的小女孩儿。
个子比他矮半头,比他瘦了至少两圈。
加之她肖父自己肖母,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孪生姐弟。
六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本以为她会比从前高一点胖一点的。
可她竟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瘦了不止三四圈。
这不就是越长越小么?!
他的心一阵抽痛。
离京的时候他还很小,这几年忙着习武,加之距离京城太远,所以也没有刻意打听司徒家的消息,但司徒箜不说话的事他还是听外祖父说了。
她一定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才不愿意说话的。
说来说去也是为了自己……
凤凰儿有些吃惊。
这便是司徒篌?
怎么看他们两个人也不像是双生子。
自己这么娇小居然是姐姐,人家那般高大竟还是弟弟。
而且这个弟弟说话真是不客气呐,不仅不叫姐姐,还直呼自己的名字。
可他为什么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似怜悯,似哀伤,似忏悔,似……
姐弟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走了,咱们先去吃饭,让他们姐弟两个说说话。”
阮大将军见她们姐弟二人像是有话要说,便招呼着众人去吃早饭。
如果单是篌哥儿这臭小子,他才不会这般温和。但小妞妞不一样,是绝对要宠着顺着的。
众人见此情形也不忍心打扰,便随着阮大将军一起走进了偏厅。
其实阮大将军自己也有一肚子话要和女儿说。
进了偏厅之后父女俩便挨着坐在了一起。
“二妮子,这次到底是谁伤了你?”阮大将军压低声音问。
阮棉棉道:“听国公夫人的意思,像是国公爷那个姓莫的妾做的。”
“可有证据?”
“父亲的意思……未必是那莫老妾做的?”
阮大将军点点头:“那姓莫的妾不是个笨人,这件事做得太过鲁莽,不太像是她的手笔。”
阮棉棉道:“反正总是司徒家的人做的,爹——”
阮大将军一翻眼皮:“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阮棉棉道:“我听娘说,司徒恽是不是给你写信了?”
“你是说司徒曜的事儿?”
“除了他,司徒家其他人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
阮大将军弯起手指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出息了,但小妞妞和篌哥儿不一样,你少胡思乱想!”
阮棉棉暗暗咋舌。
她决定收回之前的话。
什么粗糙美!
这位做过土匪的老爹明明精细得很!
自己才刚提了个头,人家便什么都知晓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姐弟缘()
凤凰儿和司徒篌各怀心事,久久不语。
直到身边的喧闹散尽,两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好一阵。
“阿篌……”
“司徒箜……”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再次同时开口。
最终姐弟俩一起笑了。
一旁的大丫鬟春桃也被逗笑了,提议道:“姑娘,篌少爷,有话还是去暖阁里说吧,老夫人已经让人把你们的早饭都送过去了。”
“走吧,再饿肚子你就更长不大了。”司徒篌很自然地拉起了凤凰儿的小手。
凤凰儿大窘。
活了两辈子,她还从来没有和男子有过肢体接触。
可今日先是被外祖父举起来飞舞了一回,现下又被弟弟握着手,真是……
突然感觉手掌微痛,她挣扎了一下:“阿篌!”
“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成国公府。”司徒篌拽着她往暖阁那边走去。
凤凰儿知道自己那点儿力气在弟弟看来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他的话也很有道理。
这里是外祖家,他们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姐弟俩走进暖阁中,果然见各种吃食已经摆了一小桌。
净过手后两人走到了桌旁。
司徒篌盛了一碗粥,又挑了四五碟精致的点心,往凤凰儿面前一推:“把这些都吃了。”
凤凰儿看了看那和她的脸一般大小的粥碗,有些为难道:“阿篌……”
“不准讨价还价!”司徒篌板着脸。
“阿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实在是太多了。”
“那是因为这十二年你吃得太少了!”
“你想啊,要是我把这些全都吃下去肯定会生病的,病了之后就吃不下饭,是不是就更长不大了?”
“狡辩!”
凤凰儿笑眯眯地把自己粥碗推回司徒篌面前:“帮姐姐个忙。”
不等对方发话,她又赶紧另取了一只碗,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粥:“我吃这个。”
司徒篌端起粥闷头喝了一口。
凤凰儿弯了弯唇。
“弟弟”虽然有些霸道,但也不是那种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人。
她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司徒箜。”司徒篌突然抬起头看着她。
“啊?”凤凰儿险些被噎到。
“我觉得你的口齿比小时候还要伶俐,这几年一直不说话憋坏了吧?”
凤凰儿:“……”
“我听王嬷嬷说,这几年娘几乎都不出门,整日都陪着你。”司徒篌的语气有些怅然。
凤凰儿这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在调侃自己,而是在心疼他母亲和姐姐。
她虽然并不了解“阮氏”的一对儿女,但显然这姐弟两人都是非常聪明且敏感的人。
而且……
王嬷嬷!
她和棉棉姐几乎把这位老嬷嬷给彻底忘了!
凤凰儿试探着问:“阿篌,你最近一直同外祖父待在军中,竟还能见到王嬷嬷?”
司徒篌用力揉了揉脸颊:“王嬷嬷的几个儿子都在军中效力,她来寻儿子就和我见了一面。只是她孙女婚期将至,所以撤军后就随她儿子回老家去了,一时半会儿你恐怕见不着了。”
凤凰儿稍微松了口气。
王嬷嬷对“阮氏”母女太过熟悉,暂时还是不见的好。
她抿了抿嘴道:“那祖母托王嬷嬷带的东西你见到了么?”
司徒篌耸耸肩:“司徒箜,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凤凰儿一噎。
其实她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所以才提了卢氏。
没想到“弟弟”对司徒家的怨气这么深,是竟连提都不能提。
司徒篌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边嚼边含糊不清道:“我没怪你,就是懒得听那些……你还是同我说说,圣上怎的突然就封娘做一品襄国夫人了?”
凤凰儿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就要问你了。”
司徒篌把手里的馒头扔回盘子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问我?!”
“是啊,谁让你在圣上面前露了那么大的脸?你年纪太小不好重赏,所以就把好处落到娘头上了。”
“你骗鬼呢!圣上就算是要赏脸也轮不到我。”司徒篌白了凤凰儿一眼。
凤凰儿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耸了耸肩:“我骗你做甚?娘做阮家的女儿都快三十年了,圣上如果单单是看外祖父的面子,为何早些时候不封赏?外祖父为大宋朝立下的功劳多了,也不止这一回。”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司徒篌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那一日的确是故意在圣上面前露了一手,但那根本算不了什么,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回报。
“你在想什么呢?”凤凰儿凝着他的眼睛。
司徒篌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凤凰儿难得被他挑起了兴趣,哪里肯容他敷衍。
司徒篌整个靠在椅背上,双手头道:“我本来是想在圣上面前露个脸,给他留下一点印象,以便将来……能够顺利一点。”
凤凰儿恍然,这小子竟是个官儿迷,小小年纪就在为将来的仕途铺路呢!
她挑了挑眉道:“你才几岁就开始盘算将来的事儿了?”
司徒篌微哼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自是不用着急,多少年都等得起,可你呢?”
凤凰儿噗哧笑道:“合着你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
“你以为呢?”司徒篌剜了她一眼:“司徒箜,你已经十二岁,差不多也该定亲了!一个小小正六品通判的女儿,你指望能寻到什么好亲事?”
凤凰儿差点热泪盈眶。
天下第一的好弟弟居然落到了她头上!
可好歹她还是成国公的嫡孙女,大将军唯一的外孙女,真不愁寻不到“好亲事”。
怎的听自家好弟弟的口气……
自己想找一门合适的亲事似乎并不容易?
半晌后她才反问:“那你觉得我该寻什么样的‘好亲事’?”
司徒篌道:“你这辈子肯定不会缺吃少穿,所以也不用去追求什么荣华富贵。旁人眼里的好亲事并不适合你。
你呢,最好是寻一个没有野心的读书人,也不求他有什么前途,关键他要真心对你好,愿意安安稳稳和你过一辈子。
但这样的人注定无权无势,你同他成婚后八成会被人欺负。
所以你能倚仗的只有娘家人,可正六品通判官太小了,根本靠不住!”
第一百二十章 见将军()
凤凰儿暗暗感叹。
司徒篌的年纪的确还小,但他真不是一个寻常的少年郎。
他分明就是怕司徒家利用自己的婚事谋求利益,所以才想早些出头。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明明知道外祖一家势力强大且绝对靠得住,却并不想纯粹倚仗阮家的势力。
而是想靠他自己替母亲和姐姐撑起一片天。
她温声道:“如今娘已经是一品襄国夫人,你就不用操心了。”
司徒篌冷笑道:“怎么不用操心?娘如今的身份不一样,有些人的心就更大了。
可惜这几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所以你的亲事自己一定要多用心,不要被人轻易蒙骗。
娘是对咱们最好的人,可有些事情你不能学她,更不能全听她的,她看人的眼光实在是糟糕得很。”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凤凰儿还能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笨也不幼稚,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十二岁。
多活一世且长了三岁,又是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