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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收到父亲的来信,得知箜儿愿意开口说话了。
他甚至没有顾及下人们也在场,立时便痛哭流涕。
自小伶牙俐齿的宝贝女儿,因为她父亲犯下的大错而再也不肯开口说话,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小哑巴”。
这件事情像是一把插在心口的利刃,六年来没有哪一日不让他鲜血淋漓。
虽然他尚不清楚箜儿愿意重新开口说话的原因,但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足够让他感激一辈子。
他心里很清楚,箜儿和青青这辈子是绝不可能和睦共处的。
所以青青想要认祖归宗冠上司徒这个姓氏,且不说父母亲和阮氏会不会同意,单是他就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允。
说他自私也好,功利也罢,如果这辈子必须要对不起其中的一个女儿,那只能是青青。
响鼓不用重锤敲,像青青这般聪明的女孩子,又怎会不清楚父亲此时在想什么。
她在心里冷嗤了一声,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般窝囊的父亲!
真是空长了一副绝佳的皮囊和一颗聪明的脑袋!
自己这辈子如果事事都指着他,还敢有什么奢望?!
当然,目前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手里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只能选择隐忍。
她低下头道:“父亲,回京之后我想住进枣花巷的宅子中。”
司徒曜一愣。
自己方才竟是误会了么?
这孩子并非想要入成国公府,而是想要……
青青苦笑道:“您没猜错,我就是想娘了。”
“青青……”司徒曜心里满是愧疚,清越的嗓音多了一丝暗哑。
青青急切道:“父亲三年前回京述职,女儿因为生病没能随行,所以……
我六年没有见到娘和……了,您就成全女儿吧。
我保证绝不会去打扰父亲一家人的生活,只要您有空闲时到枣花巷看看我就行了。”。。
司徒曜并不想为难青青,可他清楚在这件事情上绝不能心软。
他是不打算让她认祖归宗,但不代表他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
该尽的责任他不会推脱,有空闲的时候自然也会去探望她。
但前提条件是她不能住在枣花巷。
开什么玩笑!
六年前好容易才同吕氏彻底了断清楚,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怎会愿意再去招惹那女人。
一旦被那女人缠上,他同阮氏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和解的希望。
一双儿女肯定不会再给他机会,还有岳父大人那一对比蒲扇还大的手掌,他可承受不起。
他冷声道:“为父知晓你想你娘了,可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回京之后我会让人给你另行置办一所宅院,保证不比咱们在衢州的宅子差。
安顿下来之后你随时都可以去枣花巷探望你娘,我绝不阻拦。”
青青真是被气坏了。
司徒曜既然这般嫌弃娘,急于同娘撇清干系,为何当年还要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事情?
亏得娘同他还有青梅竹马之谊,他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无非还是怕了,怂了。
谁让那阮氏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爹呢,而自己的外祖父却是犯官,是罪臣。
所以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最不能相信的。
娘这辈子就吃亏在心太软又痴情,总被这些臭男人牵着鼻子走。
她绝对不要走娘的老路,永远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包括亲生父亲!
她抹了抹其实并不存在的眼泪:“父亲不让我认祖归宗也就罢了,毕竟谁也得罪不起夫人。
可父亲忘了,我的名字是吕青青,同司徒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要是嫌弃我是个拖累,那从今往后我就同您断绝一切来往,绝不给您添半点麻烦。
但枣花胡同我是一定会住进去的,我舍不得娘。”
司徒曜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但他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外加行事不够果决。
他从不忍心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殊不知这般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其实才是最伤人的。
他被青青这一番决绝的话弄得尴尬不已。
越听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账。
对不起妻子儿女,对不起吕氏,对不起父母,甚至对不起世上所有的人。
他紧了紧掩藏在宽大袖子下的左手,好半天才道:“为父不是嫌弃你,是怕耽误了你娘。”
从前已经误了一次,绝不能再继续误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鄙视()
她抹了抹其实并不存在的眼泪:“父亲不让我认祖归宗也就罢了,毕竟谁也得罪不起夫人。
可父亲忘了,我的名字是吕青青,同司徒家没有任何关系。
您要是嫌弃我是个拖累,那从今往后我就同您断绝一切来往,绝不给您添半点麻烦。
但枣花胡同我是一定会住进去的,我舍不得娘。”
司徒曜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但他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外加行事不够果决。
他从不忍心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殊不知这般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其实才是最伤人的。
他被青青这一番决绝的话弄得尴尬不已。
越听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账。
对不起妻子儿女,对不起吕氏,对不起父母,甚至对不起世上所有的人。
他紧了紧掩藏在宽大袖子下的左手,好半天才道:“为父不是嫌弃你,是怕耽误了你娘。”
从前已经误了一次,绝不能再继续误下去。
司徒曜并不是在哄骗吕青青。
他不想再同吕氏纠缠,一方面是不想毁掉自己一家,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毁掉吕氏。
所以那一年他离京外任时才把年仅六岁的吕青青一并带走。
其实就是觉得吕氏那时年纪还不算大,没有了青青这个小拖油瓶,凭着她的容貌和才情,怎么也能寻到一条不错的出路。
没曾想那女人也是个死脑筋,六年来她就这么守着枣花巷那所小宅子,半点想要另寻出路的打算都没有。
不是他自作多情,这不就是一直在等着他的意思么?
可他真是从来也没打算要她等!
他已经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女儿,因此弄得自己险些家破人亡。
吕氏是嫌自己还不够惨,非要自己这条命才肯罢休么?!
吕青青的情绪似是有些低落:“娘今年已经三十了,您觉得她还没有被耽误么?”
司徒曜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这么说你回京之后是非要和你娘住一起了?”
吕青青点头:“是。”
“那便随你吧,回京之后为父依旧会让人给你置办一所宅子,权当是给你添置嫁妆。
这些年苏白和云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今后你的事情为父会交给她们二人打理,有事只管去寻她们。”
“多谢父亲。”吕青青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她的父亲是个心思单纯的窝囊废不假,但他的想法有时却也很难琢磨。
譬如说对待女人。
说他花心风流吧,这几年在衢州做通判,上司同僚甚至是下属,他们都没少给他送美人,他却一个都没有留下。
说他专情吧,明明已经有了妻子,他身边依旧有苏白和云娑这两名通房,而且当初还和娘扯上了关系。甚至还有了自己。
最可笑的是,苏白和云娑虽然相貌不俗,却都并非妙龄。
她们自小就在司徒曜身边伺候,年纪甚至比娘还大。
司徒曜这些年虽然也不见得有多宠爱她们,但对二人还是颇为信任的。
甚至于银钱往来都丝毫不避讳。
这一点是她们母女最不甘心的。
阮氏既然容得下苏白和云娑,就说明她并不介意丈夫身边有别的女人。
既然都不介意了,两个和三个又有什么区别?
凭什么司徒曜就容不下她娘?
好歹娘从前也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还给她生了一个女儿,比苏白和云娑这两个出身卑贱且无儿无女的通房强多了!
吕青青暗暗咬了咬牙。
苏白和云娑这些年把自己当亲生女儿?
司徒曜究竟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那两个贱婢向来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做给司徒曜看的。
要不是自己足够机警,这些年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
司徒曜方才居然说要把自己的事情全交给她们打理。
也就是说今后自己的花销以及将来的嫁妆,一切都得经过那两个贱婢的手。
那两个全是雁过拔毛的性子,轮到自己手里估计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简直太过分了!
可父亲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告诉她,这种时候绝不能再同他对着来。
所以只能表示感谢。
见她这般顺服,司徒曜的情绪总算好了许多。
他温声道:“国公爷已经替为父上下打点妥当,此次回京便可以去吏部任职。
吏部虽然是个所有人挤破头都想进的衙门,但真要在里面混出个名堂却十分不易。
从前为父在衢州,只需要看知府一个人的脸色。如今回到京城又进了吏部,再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有那许多的空闲。
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吕青青越发鄙视眼前的男人了。
成国公明明就是她的亲祖父,他偏要说什么国公爷,明摆着就是在防着自己。
她好歹也是在京城长到六岁的人,岂会不知道这里贵人多如牛毛,还需要他刻意提醒?
还有,司徒恽是什么货色谁不知晓?
一个燕国叛臣而已,投敌之后能继续保有从前的爵位便已经是圣上开恩。
在大宋朝堂上他能有多少话语权?
司徒曜能在吏部寻得一份好差事,明摆着就是阮大将军发了话,人家才不得不给个面子照拂他一二。
司徒曜以为自己要去做吏部尚书?说什么不得空闲,明摆着就是怕她们母女二人去纠缠他才寻的借口。
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是假,别去麻烦他才是真!
她忍着气道:“女儿知晓了,父亲也要多注意身体。”
司徒曜笑道:“明日咱们便要回京了,这段日子为父会有许多应酬,你去你娘那边也好,起码能在一起过个年。”
吕青青快要懒得吱声了。
她淡淡道:“那夫人和六姑娘什么时候能回京?”
司徒曜道:“听国公爷说阮大将军要晋爵了,所以年后必须回京谢恩,大约初四就会离开汾州。
夫人和箜儿已经离京好几个月了,想来一定会随着阮大将军回京。”
吕青青见他提起阮氏和司徒箜,脸上立刻就多了几分喜色,心里更是不耐。
几年不见面,司徒曜是不是把阮氏的脾气给忘了?
那女人是个直脾气,真正的爱憎分明。
喜欢的时候恨不能把心都掏给你,厌恶的时候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面。
司徒曜想要挽回她的心,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新官职()
在小厮梧桐眼中一身怪癖的怪人司徒三爷,其实是个颇讲信用的人。
虽然前一晚睡得不是很好,第二日早起他便开始在装诗集的拿几口箱子里翻找。
直到把认为适合梧桐研读的诗集找齐,又认真指点了他一番,司徒曜才吩咐仆从们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而此时正午已过,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匆匆用过午饭后,车夫们催马扬鞭,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到了京城。
顺利进入南城门后,司徒曜仔细叮嘱了吕青青几句,又让他身边最得用的管事陈菽亲自护送她去了枣花胡同。
因为将要回京任职,此次司徒曜的行李非常多。
离开衢州前半个多月,他便委托镖局替他把大宗的物件儿提前运走,顺便把苏白和云娑也送回了京城。
因此吕青青走后,他们的马车便只剩下了两辆,比之前显得轻便多了。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顺利回到了成国公府。
因为天色已晚,司徒曜叮嘱仆从们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同门房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一行人回到了他从前居住的院子。
苏白和云娑回府已经半个月,早已经把院子里的一切安排妥当。
司徒曜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便直接去了成国公的书房。
“儿子给父亲请安。”他跪在地上给司徒恽行了大礼。
司徒恽亲自把他搀扶起来,仔细打量了他一阵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曜儿比三年前更见沉稳,果然是历练出来了。”
“父亲谬赞,儿子身上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今后还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