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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去的?”唐鸣追问道。
“就是在梁日发吃饭的时候去的”何红生说。
“然后呢?”朱文升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就记得他去了梁日发的房间里,然后在那儿待了一会儿”何红生说,“后来我去梁日发的房间里收碗筷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菜”
“什么菜?”唐鸣和朱文升几乎是同时问道,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何红生被两人这异口同声的问话吓了一跳!他顷刻间就后悔自己说的这后半句话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沉默不语了,不再吭声。
唐鸣和朱文升都等着何红生说下去,他却突然间不说了!
“何大哥,你看到桌子上多一个什么菜?”唐鸣追问道,“你只要实话实说,其余的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何红生不停地揉搓着双手,脸上的颜色也变了,变得有些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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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老何”朱文升看着何红生说,“现在不说,今后还得说,晚说不如早说况且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说,对于这个案子的调查,你是功臣,以后说,可就是知情不报了”
何红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再次抖得厉害,仅有的那点防线,早就崩溃了。
他是真不想说啊!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早晚有这么一天,有人会来找他调查这件事儿的,当初他从看守所出来,宋和宝就交代过他,不要留在家里,外出打工,越远越好;有些事儿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能说,说了,可能要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面对唐鸣和朱文升,他心里再也无法抵抗了
“这个我当时到里面去收拾碗筷,梁日发已经吃好了,似乎还喝了一点酒,桌上有个酒杯,此前是没有的,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梁日发可能是有点头晕,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我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饭盒,里面装的是从外面买来的卤鸭脚,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点骨头”何红生说,“我也没多想,就把那盒子里吃剩的骨头随手放到了门口的狗食碗里,那只狗一直都是我喂的,有什么骨头我都拿给够吃,然后我就去厨房里洗碗了”
说到这里,何红生又停了下来,看着唐鸣和朱文升,一脸的不安。
“后来呢?”唐鸣盯着何红生的眼睛追问道。
“后来,我洗好了碗筷,收拾完了,准备回家,走到门口,却发现,发现那只狗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何红生害怕地说着,瑟缩着看着眼前的两位,眼神里满是恐惧。
听到这里,唐鸣和朱文升立刻就明白了!
感情是宋和宝谋杀了梁日发!可是,宋和宝为何要这么做?他犯不着这么做啊?一定是受人指使!
“再后来呢?”朱文升问道。
“再后来就是听到梁日发死亡的消息”何红生说。
“那只狗呢?”唐鸣问道。
“当时发现那只狗死了,宋和宝很是意外,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那么快进去收拾碗筷,还会把骨头直接给了狗吃所以,当时他就骂我,还说是我毒死了这只狗但是,他很快就命令人把那只狗拖出去埋掉了,具体埋在哪儿我不知道”何红生说,“然后第二天,我就被他赶回家了”
唐鸣和朱文升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神,说:“何大哥,谢谢你,今晚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仅仅限于我们三个人之间,绝对不能对其他人提及,这些天,我们可能还会随时找你”
说完两人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何红生很是不安地看着他们,他不知道自己把这样的真相说出来,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宋和宝是有这样对他说过的啊!
“唐局长我,我有个请求”何红生几乎是哭着脸说,“千万要为我保密,为我保密啊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十几岁的孩子,我家里不能没有我啊”
“何大哥,你放心,我说过,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儿,你随时直接打电话给我!”唐鸣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何红生一张。
何红生拿着唐鸣的名片,心里总算是有点底儿了,他目送着两位领导出门,然后颤抖着双手把大门给关上了,锁上了门闩之后,他还用木棍死死地把大门给抵住了!
唐鸣和朱文升开着车回到了县城,开始去部署接下来的行动了
何红生提供的这个线索,让唐鸣和朱文升都无比兴奋。他们没想到事情能进展得这么顺利,何红生果然就是个知情者。
根据何红生的交代,那么宋和宝就成了梁日发案件中最关键的一个人物了。
唐鸣没有见过宋和宝,因为宋和宝在梁日发的事情之后,也离开了余河县看守所,据说是病退在家,提前养老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病,没有人去深究。总之,宋和宝也在梁日发死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朱文升一直在余河县检察院,还是比较了解宋和宝的。
照平日里观察,宋和宝看上去也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不会干出如此惨灭人寰的事情。但是,人是复杂的动物,在特定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特别的选择。宋和宝为何会参与到梁日发的这件事儿里来,还真是让朱文升有些不可理解。
朱文升打听到宋和宝回了老家,第二天便带着唐鸣悄悄地来到了宋和宝的家里。
宋和宝五十岁不到,按理正直男人事业的鼎盛时期,可是他自从病退后,就归隐到位于金龙山附近的老家去了。宋和宝的老家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倒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宋和宝回到老家后,把家里的老房子进行了翻修,装上了自来水,太阳能,还把位于家门前的那口水塘给承包了过来,开始养鱼,水塘的附近,有一大片的荒地,宋和平也承包过来了,让几个村名帮他发开出来,种了很多的果树。
他现在的生活就是每天养鱼,喂鸡,修剪果树,日子倒是过得悠闲自在。
想想病退后回到老家的这一年多,宋和宝从开始的心里不安,到后来的慢慢平静,到现在表面上的轻松惬意,这个心里过程别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宋和宝经常一个人坐在果园里,看着这些还没有挂果的小树苗,人就会发愣。
发愣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看守所,回到了那个囚禁别人的地方。
看守所在外人的眼里,是个毫无人情的冷漠之地,更是让人绝望的死亡之地。一个人一旦进入了看守所,不死也得脱层皮。宋和宝虽然是个小小的看守所长,但是,权力却是不小的。当然,这一点,很多人也知道。小吏大权,在他这个小小的看守所长手上,是有充分体现的。比如哪个在押的嫌疑犯想要过得好点儿,少受点苦,都是他这个看守所长说了算,甚至有个别嫌疑犯不想在看守所里呆了,想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条件合适,他都能为那人设计出相应的对策所以,当了近十年的看守所长,宋和宝在余河这个小县城里,也算是有点儿资本的人了,黑白两道,他都能吃得开。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梁日发走进看守所里,会提前结束了他这相当滋润的看守所长的生涯。
现在,他每每想到梁日发死亡的样子,晚上都会做噩梦。经常会梦到蒋能来面目狰狞地站在他面前,向他索命好多次,宋和宝都从梦里被吓醒了,大汗淋漓的,蒋能来的阴魂似乎总是对他紧追不放
现在,深秋的下午,阳光普照大地。宋和宝又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果树园里发呆,还没到冬天,他却穿着很厚的棉袄,有些瑟瑟地坐在早就脱光了树叶的果树园里,和这些果树一样,有些形容枯槁。
深秋的太阳照在身上本该是暖洋洋的,可是,宋和宝却依旧觉得寒飕飕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觉得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了,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梁日发的阴魂又多日不散地来缠着他,让他总是无法睡得安稳。
虽然此刻是在广阔的天地间,远离了那个四面都是高墙的看守所,但是,宋和宝感觉自己的心灵却总是被囚禁着,似乎永远都囚禁在那个逼仄的小房间里,而那里,却躺着面目可憎的梁日发
正当他靠着果树发愣着,灵魂又在游离,想要打瞌睡的时候,他的侄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他跟前:“叔,叔,有人找你”
侄儿气喘吁吁的样子,让宋和宝有些不悦,“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慢慢说”
“叔,两个男的,开着车,说找你有事儿”侄儿依旧喘着粗气说道。
宋和宝站直了身体,眯着眼睛朝家里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两个人影,只是看不太清楚,不知道具体来人是谁?
这个时候,有谁来找我?宋和宝满腹狐疑,扭动着笨重的身子往家门口走去。
走近了,他才看清楚,其中一人居然是朱文升!检察院的副检察长!还有旁边那位,似乎在电视里看过宋和宝努力在脑海里搜素着有关这个人的记忆,好一会儿,才算是想起来了,这就是新任的余河县公安局局长,接替了康明的位置的那个人!
看到这两个人的那一刻,宋和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沉到了谷底!他感觉自己梦里一直被缠绕着的景象要出现在眼前了,梁日发的阴魂终于变成现实中的朱文升和唐鸣,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过,宋和宝走到朱文升的身边,还是很淡定地跟朱文升打招呼道:“朱检察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这位是?”
朱文升打量着眼前的宋和宝,几乎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眼前的宋和宝穿着厚厚的棉袄,眼神有些迷离,尤其是精神很是委顿,这和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挺拔伟岸的宋和宝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着宋和宝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朱文升有些凄然地说道:“老宋啊,这一年多归隐山林,怎么眼看着就成了爷爷啊?”
“呵呵可不是爷爷吗?我都抱孙子了!”宋和宝强装笑脸说道,“是名符其实的爷爷辈儿的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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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我可得恭喜老宋了,这级别升得可真是快啊!”朱文升笑着说,“我和公安局唐局长过来看看你,这么久没见你,惦记你了!”
听得朱文升这话,宋和平身上立马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只是隔着厚厚的棉袄,别人看不见而已,但是,那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寒冷,极度的畏惧,却是让他的脸上也起了鸡皮疙瘩,看着有些煞白煞白的
“老宋,就让我们这么站着啊?”朱文升看着宋和平说道,“听说你这儿是自给自足的农庄啊,要不去你的果林里转转?”
“这个我们还是屋里坐,屋里坐”宋和宝立马把朱文上和唐鸣领到屋里去坐了。
走进宋和宝的祖屋里,唐鸣和朱文升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下,这个祖屋真是太不一般了啊!
没想到这个归隐在家的宋和宝,居然在家里供奉起了观世音菩萨!而且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居然是佛教音乐!让这个本就有些阴森的老房子里,更显得气氛是格外的不同了!唐鸣的第一感觉仿佛是走进寺庙里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房子的布局和装饰,光是闭上眼睛,听着这游离在耳边的音乐,那根佛教的寺庙还真没有什么不同!
宋和宝的老屋是典型的古南民居,青砖灰瓦的砖木结构的老房子。这房子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估计是宋和宝的爸爸早年建的,至少和宋和宝的年纪差不多了。老房子里面的四壁都是木板墙,大木柱子,木墙靠近房顶的部分,彩绘了很多山水画,看上去富丽堂皇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堂上那副巨大的观世音的画像,旁边挂着一副对联:慈眼视众生,弘誓深如海;慧日破诸暗,普明照世间。在这副巨大的观音像下面,是一张雕刻精致的佛龛,佛龛里同样是一尊观世音菩萨的像,不同的是,里面这尊像是一尊金身的菩萨像,左右还放着长明烛台,里面的电蜡烛日日夜夜都是点亮着的,那簇红色的火苗,看似还真像在燃烧着一样,栩栩如生。两个烛台的中间,放着一盘水果,里面摆放着新鲜的苹果。
朱文升和唐鸣都觉得无比的奇怪,这个信奉无神论的老布尔什维克,怎么归隐到老家来,居然虔心向佛了?难道真是心里的罪恶太深重,要皈依佛门,求得佛祖的宽恕,寻求心灵的依托?
宋和宝看到唐鸣和朱文升那诧异的表情,讪讪地笑道:“一个人的世界很清净,也很孤独,所以就请了佛祖来,让心灵有个依靠啊!”
果然如此啊!两人再次对视一下,不言自明了。
“来,两位领导请坐!”宋和宝把堂屋中间的那套木沙发擦了擦,请两位入座。
唐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