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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睚眦必报。()
其实我当时是想着停下自行车去跟严召焕和李未打个招呼的,虽然我是班长,要保持严肃和威武,但同时也要关心同志们的生活,我是准备问他俩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来套煎饼或者弄瓶可乐的,但他们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个人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虽然我之前听小眼睛说过严召焕的事迹,也亲眼见过一次他的实际事迹,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无法接受严召焕和敖杰俆旭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这不符合严召焕的意境,不符合他班级第十五名的意境。
敖杰和俆旭在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有名气,名气大到连我这个班长身份的高级干部都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因为就在新生入学的第一个星期,敖杰和徐旭就分别在全校大会上做了检查,一人得了一个处分,原因都是打架,而且打的都是同一个人。
敖杰上小学时的外号叫大敖,单听外号一定觉得此人极其凶悍,但外表并非如此,长的虽然比严召焕要胖一些,个子也比他高一些。但整体也是一副瘦弱的样子,干净的短发,五官还算端正,皮肤有些深黄,已经接近黑的深黄,再加上平常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所以经常让人觉得这个男孩是不是在生病,皮肤那么黄,是不是有肝病。很快敖杰的表现就证明了这一点,他确实有病,而且确实是肝病,肝火太旺。旺到西医都看不了,只有老中医才能调理。而敖杰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很好的隐藏了他的战斗力,不知成功骗过了多少敌人。
他出名那天是个晴朗的午后,正好四班和六班一起在上体育课,其实这也就是开学后的第二节体育课,彼此之间还都不熟悉,几个体育老师也没有安排什么课程,成群的男孩子在偌大的操场上打篮球踢足球,敖杰就是其中之一,他和徐旭都属于六班的学生,所以就在我们旁边。后来的事情就相对顺其自然,敖杰投篮的时候发生了些小偏差,一不小心把球砸到了距离他几米开外的一个男孩身上,这个男孩比我们高一年级,个子也比当时的敖杰高很多,所以有点先入为主的意思,冲敖杰骂道,你他妈没长眼啊。他骂敖杰的时候敖杰正在捡球,他骂完之后敖杰又开始捡球,因为几乎是同时敖杰再次发生了误差把球砸到了这个男孩身上,这次的误差很准,直接冲脸,男孩喊了声我草坐到了地上,这时敖杰再次把没滚多远的篮球抱到了怀里,走了过去,坐在这个男孩身上,举起双臂,用力砸了下去。
听说这个挨砸的男生在初二年级也属于活跃分子,平常不好好学习就爱欺负个女同学,号称也是一中社会人,结果愣是被敖杰坐在身上砸了十几下,砸的差点鼻梁骨骨折,直到几个体育老师赶过来才把敖杰拉开,当时我和严召焕等人就在一边看着,后来我才知道严召焕李未和敖杰徐旭在小学时就是一个班的同学,当时就已经算是个小团伙,但我记的当时严召焕就在一边看着,没有栏架,也没有帮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个人办眼前这件事。而这个被砸的男生站起来之后气焰还算嚣张,骂道你他妈给我等着。他刚骂完敖杰再次抱着球冲了上去,可惜瞬间被老师摁住,但冲击波的余威似乎还在,男孩吓了一跳,往后躲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摔到地上。
本来这件事并不算严重,一中虽然在a市是名校,但也杜绝不了打架的发生,只是这个挨砸的男生不服气,放学后又纠集了几名男同学在后面跟踪敖杰,据传说当时初二年纪有五个人参与了跟踪事件,而敖杰这边只有他和徐旭两个人,只是碰巧一起回家。路过一处偏僻的地方,初二五人组追上去拦住了敖杰,先是对他体育课上的行为进行了严重的警告,然后又要求敖杰对自己恶劣的行径做出道歉,敖杰倒挺配合,一句话没说,弯腰从一边捡了块砖头扔了上去,不偏不倚,没有偏差,正中脑门,一击倒地。
其实事件发展到这个时候仍旧够不上特别严重,敖杰这一砖头只是把对方打晕了过去,造成的后果也只是头上起了个包,而且这一砖头过去之后这场跟踪事件就宣告了结束,因为初二一方一片大乱,敖杰和徐旭趁机溜走,问题的关键是第二天,这个头上顶着大包的男生仍旧不依不饶的要找敖杰算账,并且这次算账的方式很特别,直接告到了政教处,说敖杰放学后一不小心就拍了他一砖头,还找到当时在场的其他四名同学作证。政教处前一天刚听说了体育课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注意,结果敖杰再次被投诉,貌似事实清楚,于是政教处马上拿出了收学杂费的精神头,当天下午就召开全体大会,让敖杰做了检查,宣告了处分。
也就是敖杰做检查的第二天,打架事件的第三天,连下午的时间段都一样,学校再次召开了全体大会,徐旭做检查。甚至连检查的内容都差不多,只是换了做检查的名字而已,被害人没变,事件没变,连凶器都没变,还是块砖头。甚至连砖头砸出去的部位都没有变,还是砖头砸头。
敖杰和徐旭的作风和政教处的作风都属于雷厉风行的作风,也就是敖杰做完检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里揣了块砖头在这个男孩放学的必经之路上一脚踹翻了他的自行车,干练简洁,直接省去了跟踪的环节,男孩倒地的一瞬间砖头就到了脑门上,总共拍了三下,第一下就见了血,第二下和第三下造成了这个男孩的轻微脑震荡。
其实徐旭的行为已经对受害人造成了轻伤,按说处理结果要比敖杰严重的多,但事情的发展却让人匪夷所思,男孩的家长第二天找到学校,对徐旭只字未提,直接找学校要赔偿费,原因是学校的楼梯老化失修导致他们的儿子一脚蹬空。政教处主任听了也有点头蒙,觉得这哥们的脑袋也太点背了,到医院调查的时候男孩仍旧一口咬定自己是楼梯上摔下来的,只好赔钱。赔了钱校领导不甘心,继续调查,恰好有几名本校的女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这才暴露了徐旭,但受害人又不肯作证,目击者也开始翻供说当时并没有看清楚,于是奔着解气的目的,在无证人无证据嫌疑人也不承认的前提下,给了徐旭一个检查。这应该才是全国第一起零口供执行判决的案件,这所学校在社会上的先锋作用可见一斑。
敖杰和徐旭联合制造的这个袭击事件打破了这所学校建学以来的很多记录,比如最快的新生处分,比如接连两天同时召开的全体师生大会,比如罕见的低年级欺负高年级,比如连续两天同一个部位遭受打击的倒霉受害者,这些现象都是一中之前所没有发生过的,按说应该掀起轩然大波,但学校却很快风平浪静,除了让这两个学生在全校出了名外,其他秩序一切正常。这首先要归功于学校封锁消息有方,其次是敖杰和徐旭手段在当时来说过于新颖,即便是古惑仔电影,双方火并之前也要说上两句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祝词,结果这两个人完全是无声组合,只做事,不说话,做完事还不解释,使得整个事件危害性大波及面却很小。这两个十四岁少年的一系列行动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受害人被打改。至此这个受害人再没有和敖杰徐旭狭路相逢过,即便同处一个校园,也从未在任何角落相遇过。敖杰和徐旭两个人或许没有什么感觉,但可想这个挨揍的初二男生每天的生活该有多么的谨慎和痛苦。
而且后来我还知道,其实敖杰的篮球技术还是不错的,不至于投篮的时候偏差到几米开外,而且还是身后的几米开外,那时我还怀着一颗好奇的心问他把球投偏的原因,敖杰淡淡的说,那天我是故意的,他或许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但我是认识他的,他和我一个小学,我上二年级的时候他上三年级,他抢过我一个橡皮,还用胳膊给了我一个肘击,当时我挺瘦,所以我没脾气。后来我上了三年级,后来我长了脾气,于是我去找他说理,结果他已经转学离去,后来我上初一,发现哦原来你你也在这里,所以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我才在体育课里教他做人的道理,用实际行动给他诠释了生命的真谛。
敖杰说完之后我点点头,说呦呦,切可闹,原来是这样。
睚眦必报以及超好的记忆力,是敖杰这个人最显著的特点,而且因为他这个特点过于显著,无形中就影响了周围的很多人,比如初中一年级就已经被他影响到的严召焕和徐旭,以及后来的我,他的这个并不算什么优良的特点,甚至在后来成为一个团体的标志,并且这个标志,一直标志到有人死。
捌:严召焕的形态。()
鉴于敖杰和徐旭当时的表现,不难想象我第一次见到严召焕李未和他们站在一起时的心情,按照当时我年少的思维,我的内心一直认为敖杰和徐旭两个人是迟早会被枪毙的,而且在我接连目睹两个人在全体大会上做检查的样子时,我无比坚定的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跟这种人说话甚至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因为他们会影响我的意境,而且他们根本和我就不在同一个意境里。但这一天我的意境多少还是被影响了,因为不光是严召焕和李未和他们站在一起,还有西贝。我努力回忆当时西贝站在他们中间时的样子,好像很自然,表情也很平静,有一种习惯感,似乎这几个人经常在一起,似乎这几个人的关系还不一般。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在我心里和我处于同一种意境的西贝,怎么可能和他们在一起。
带着这种心情,晚上回家后在处理两辆汽车ab两地互相追逐的应用问题上很是心不在焉,又写了一篇日记,比昨天那篇还要多出几百个字。而且这一夜的睡眠很轻,质量很差,多梦。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夜的梦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我妈之外的女人,那就是西贝,我没有记住她在我的梦里做了些什么,但我及其确定她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因为我第二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换内裤,这是之前所没有发生过的,这似乎意味着,我的青春期到来了。即使当时的我还并不十分了解青春期这三个字的意义,即使当时的生物老师还没有讲到这一课,但伴随着秋天的尾巴和冬天的脸,还未满十四岁少年的青春期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到来了。其实按当时的年龄来说,接近十四岁才到来的青春期已经算是晚了,属于青春期不调,这也导致了后来的青春期紊乱。就是这不调加紊乱,让我的青春期来的量很大,很是汹涌,汹涌到没有预兆,不定时,说来就来,无法预支,无法控制。能做的只有频繁的换内裤。
这天早自习课班主任还没有来,班里乱糟糟的,我因为昨天的梦把我内裤弄的乱糟糟的,所以这时我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没有组织大家朗诵课文,大亮子和严召焕这个时候没有来,我也没有往纪律小本上登记。这天也是有点鬼使神差的征兆,我突然扭头问我旁边的西贝,你昨天怎么跟他们在一起?这是我开学后第一次主动和西贝说话,显然吓了她一跳,她问我,你说什么?我很认真的看着西贝,再次问道,你昨天怎么跟他们在一起?西贝问,跟谁们?其实当时我熟知敖杰和徐旭的名字,但我仍旧假装根本不屑于记住他们名字的样子,说道,就是那两个在大会上做检查的同学。西贝说哦,你说的是敖杰和徐旭啊,我和他们都是小学同学,我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了?这一天或许真的是因为荷尔蒙的过分分泌,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语气如此坚定,连一跟女孩说话就打结巴的毛病都忘了,我一字一句的说到,他们是差生,会把你带坏的。西贝听完就笑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对我说道,我觉得他们挺好的。然后又顿了顿,接着说到,我还觉得他们带不坏我,因为我就挺坏的。
西贝的回答显然挑战了我的传统观念,一个初中女学生,正是花季雨季的年龄,正是无知烂漫的年龄,正是好好学习为了当科学家而奋斗的年龄,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自己挺坏的,在我准备继续教育她的时候,教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是郭老师来了,于是赶紧闭嘴翻书调整表情把眼睛里装满星星,假装一直在背书有些疲倦然后慢慢抬头,结果一看不是郭老师,是大亮子。
之所以大家会突然安静下来,是因为大亮子今天的造型比较别致,头发乱乱的,校服破破的,脸上脏脏的,眼睛青青的,尤其是左眼眶,已经青的发黑。这种造型虽然别致但很容易让人理解造型里所蕴育的含义,它很明白的向大家传达了一个信息,这是刚挨完揍啊。
大亮子一声也没吭,虽然看起来有点狼狈,但并没有低下头,进了教室直奔自己的座位,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