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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放开我!”思吾声音更大了!
屠放忍无可忍,拎起紧握的拳头就冲着文沉森砸过去!
文沉森左手搂着思吾的肩膀,右臂抬手就接住屠放的拳头,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他凉薄一笑,“小伙子,喜欢女孩儿追是可以的,但是要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凭什么追!有什么资本!我妹妹!也是你这种路边摊要的起的吗?!”
文沉森将手里的拳头一推,屠放便被推出很远!
刹那间,江佑川和焱离已经走到了文沉森的跟前!
090:那我们结婚()
焱离是想阻止江佑川的,然而他无能为力。
天帝说江佑川不能靠近思吾,因为思吾会被江佑川身上的神力吸引。
江佑川何尝不是?
江佑川已经尽力不用神力,不去感知思吾的生活,然而他凭感觉也能感受到思吾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这大概是天帝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站在文沉森的面前,江佑川盯着文沉森的眼睛,目光宁和安静。
气息流动间,江佑川的手掌缓慢抬起,握住思吾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将思吾从文沉森的掌中拉了出来。
思吾屏住呼吸,她一下子离想见的人那么近。
呼不出气,全在肺里压着,怕自己的呼吸一旦溢出来,就会将眼前的人吹走了。
文沉森能感觉到思吾看另外一个男人的眼神是如何的。
哪儿见过?
无论是气质,还是从穿着打扮上来看,文沉森都比江佑川存在感要强。
然而江佑川未吐一字,只是淡淡的睨着文沉森,那种愈发高高在上的强势便从点点滴滴中显现出来,那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强大。
文沉森也能感收到江佑川的压迫,他当然要摆脱,“让开。”
很冷且厌烦的两个字。
江佑川将思吾拉到了身后,淡淡一笑,“我听见这位小姐不愿意跟先生走。”
江佑川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宿命,为什么总能遇见文沉森。
以前离开海城,能遇见。
后来天帝的魂丹改变了所有人的关于思吾的思路轨迹,到了g城也能遇见。
真是孽债!
“那是我妹妹。”
“可以嫁的那种妹妹?”江佑川凉笑。
“嗯哼。”文沉森耸肩挑眉,张狂皆在眉宇间。
“既然是可以嫁的,那就不是亲生妹妹,就没有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可以嫁,说明没有嫁,那么也没有夫妻关系,你们最多只能算是朋友关系,可能恋人关系都算不上。”
江佑川双手一摊,“恋人还可以分手,更遑论不是,那么先生方才的强迫行为,算是性骚扰。”
思吾躲在江佑川的后面,不敢看文沉森。
文沉森喝了些酒,大笑,“性骚扰?她从小就跟我住在一起,我也经常抱她,算什么性骚扰。”
文沉森有点厌烦,他干什么要跟江佑川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说这些,算什么东西!
但是莫名的,好像他们之间扯也扯不清楚。
屠放将思吾拉到自己身边,不让她靠着江佑川,“思吾,你没事吧?”
“嗯。”思吾摇头,心中余惊未散,“没事。”
屠放看江佑川应付着文沉森,他便拉着思吾的手腕,“我们先走。”
思吾哪里肯走,“不跟人家道谢就走,多不好。”
江佑川拿出手机,他转身看着思吾,“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就不要喊哥哥,别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会不方便插手。”
思吾用力点头,看着江佑川的眼睛一眨不眨。
“那他是你的哥哥吗?”
思吾摇头,“不是。”
“以后还喊吗?”
“不喊了。”
“那他刚才的举动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是的!困扰了!”看着江佑川,勇气就有了,思吾握着小拳头。
“那我给你报警,嗯?”
“好!”
思吾也要鄙视自己了,真的是人家说什么都对,把她卖了估计都不会觉得别人是错的。
文沉森靠在墙上,看着江佑川,明明一个看起来不过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人,为什么像是笼罩在自己头上的一片阴影呢?
江佑川报了警,思吾因为江佑川在,坚决否认了自己和文沉森的兄妹关系,恋人关系和朋友关系。
到了警局,文沉森将钱包里思吾五岁,十岁,十五的三张合照都拿了出来,放在警员办公桌上。
他淡定的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思吾说和我不认识,你们看看,我们是不是认识。”
江佑川深知思吾有多么不想和文沉森在一起,过分压抑的生活状态会激发思吾身体里的魔性。
焱离近日感觉焦头烂额,感觉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思吾如果不会遇到文沉森,江佑川可能就真的袖手旁观。
偏偏不是,文沉森阴魂不散
江佑川坐在思吾和文沉森的中间,焱离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警员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的说道,“警察叔叔,就算从小认识,也不能骚扰别人吧?”
思吾低着头,顺势说道:“我们是从小认识,可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非要逼我。”
文沉森抬头,看着天花板。
思吾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他,他一直都找不到原因。
警察调节,当做酒后的一些行为失误,文沉森没有异议,罚款或者道歉,他都一一应付过去。
他不想争执什么,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查清楚思吾在做什么,住在哪儿。
既然思吾反感他的强势,那么就顺她一次。
文沉森的配合让思吾有些不适应,出了警察局,江佑川让警察送思吾回住所。
已经是夜里十点半,路灯一排排亮着,g城四月初的夜晚气温适宜。
思吾没有得到江佑川主动送她回家的要求,略显失望,她趁着江佑川没有走远,追过去问,“江佑川,你电话可以给我一个吗?”
思吾以为,对方至少说个“为什么?”
结果江佑川直接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思吾搓了搓小手,失望的看着江佑川的车子离开。
车牌号她记下来了。
文沉森站在思吾的身后不远处,路灯下的女孩儿略显单薄,扎着马尾,她望向另外一个男人的目光充满的希望和感情。
她从未用过那样的期待望向自己过。
文沉森长相身高,家世能力,样样都是人中之龙,偏偏思吾看不上。
以前父亲还说思吾不怎么样,很多豪门千金都比思吾好。
可他却决定思吾很好。
从第一次见到思吾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总想把她带在身边。
他觉得思吾不是跟他刚刚认识的,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几千万年吧?
思吾跟随鉴定官鉴定的第一件文物,是一个年代不明的桌案翡翠摆件,碧海蓝天,雾凇云海,上神仙女,雕工精湛。
这个翡翠摆件奇特的地方不是他的色度有多么的纯透,而是它每一处的杂色,都被雕工细刻深琢出合适的线条,每一处的深浅起伏都恰到好处。
摆件上雕刻的不单单是景物,还有撞击人心的爱恨情仇。
思吾穿着白色的工作大褂服,白手套,还有口罩,为了防止肉眼模糊,她50度的近视第一次戴上了眼镜。
鉴定官是个六十岁的男人,叫蔡清,有些高高在上的老做派,但对工作极其负责,“你要看清楚,每个雕缝你都要检查仔细。”
思吾拿着放大镜在灯光明亮的鉴定台上找翡翠上瑕疵。她从天空找到了大海,后辗转去了云海,翡翠算不上顶级,但这雕工,堪称无双。
思吾在西泠印社工作过,见过无数的珍品,像这种如画一样的雕工,还是头一次。
画可以通过手法的舒展表现,但是石头固化,必须根据它固有的纹理去实现故事和情节的创作,更能考验手艺人的思维和技艺。
“好神奇。”思吾忍不住啧啧称叹,后来,她看见了黑色的小点,“蔡教授,这里好多黑点。”
蔡清满头白发,戴起老花眼睛,低头去看鉴定台上的桌案摆件,他看不太清,又拿过思吾手中的放大镜,看到了思吾带着手套的手指所指的地方。
“对的,没事儿,你看看底座上的文字,这个故事中有所,黑色的是魔的血,很震撼。”
思吾小心的抱着摆件放在海绵垫上看底座,蔡清早就看过这尊文物,“看到了吗?不魔不神,不磨不生。”
思吾心头一震!!
她再次去看有黑点的地方,疑惑的看着蔡清,又重新把摆件上雕刻的物态看了一次。
蔡清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见思吾认真的样子便不那么想要刁难她了,“你看到云里的龙了吗?青龙,上古神兽,镇守一方。
他在云层里俯瞰众生,你往下看,他变成了衣袂翻飞的上神,容颜俊美无双。
可是寂寞啊,他天天都是一个人,你看他每天无所事事,便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画好了就幻成各种各样的动物,兔子,乌龟,海马,可是没人和他说话。
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她会说话,会和青龙聊天,青龙就不寂寞了。”
思吾拿着放大镜看,方才她只是看雕工,却没有发现,这真的如蔡教授说的一样,很连贯。
思吾道:“这个女人是个妖吧?”
神话故事里都这么写的。
“不,是个凡人。”蔡清回答。
神话故事里凡人也很多,都没有好结局,肯定是人会老死,神继续做神,“那她会死?”
“上神怕她会死,就把自己的一根魂抽出来给了凡人,凡人就可以不死了。”
“那她成仙了?”
“没有,因为南方大水,青龙的魂抽给了凡人,导致他短期内无力去南方把水收走,造成大灾,天帝震怒,要将凡人打入畜生道。”
思吾心里猛地一抽搐!畜生道!
“青龙自然不肯,那次和天帝发生了很大的冲突,天帝最后连畜生道也不给凡人,直接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思吾眼睛阖上好一阵才睁开,双手发抖,“那时候的青龙,心很疼吧?他那么寂寞,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了。”
蔡清叹道:“青龙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将凡人还未散掉的最后一丝魂魄抓住,强行摁进自己的心里,他要用心头血把凡人的实体修炼出来。”
鉴定室里的空调恒温,思吾觉得冷,全身发凉。
蔡清道:“那时候的天帝一定很自负,他觉得自己能掌管一切,一定要将凡人的那一缕魂魄从青龙的心里剥离出来,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龙和他作对,就在青龙即将要把凡人的实体重新修炼出来的时候,天帝动用极刑,挖了青龙的心脏”
说到最后,蔡清都不免无奈的长叹一声,都知道是故事,可还是容易被故事牵动。
思吾摁着额头去找水喝,她的头都快炸了,嘴也很干。
蔡清笑了笑,脸上的褶子堆了起来,倒有了几分和气,“你们这些小女孩啊,就听不得这些故事。”
“嗯,只是故事。”这样的事情,最好只是故事,思吾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水喝。
她的脑海里生出了很多很多的片段。
青龙抽出自己那根魂的时候,疼不疼?
他只是想有个可以陪他说话的人,真的那么难?
凡人的魂魄被天帝打碎的时候,青龙绝望过吗?
绝望过吧?
可是还有一缕魂被它抓住的时候,他又有了希望吧?
然后呢?他把希望种进自己的心里,是想再把那个凡人找回来。
他那么做,是因为害了凡人的轮回而内疚,还是因为爱?
当天帝挖掉青龙心脏的时候,他一定是看穿了生死,从此再也没有希望和绝望了,是不是?
思吾想着自己脑海中的问题,一杯水喝完,放下水杯,蔡清看着她,“思吾,你怎么哭了?”
思吾摸着自己的脸才发现,真的哭了。
那只是个故事啊,哭什么呢?
思吾抹掉脸上的眼泪,继续跟蔡教授说摆件的故事,一直说到了下午四点。
而后抓紧时间开会,高层要定摆件的起拍价,蔡教授给出建议起拍估价,四千万
拍卖会当天,思吾和蔡清一起站在台上,蔡清讲述翡翠摆件的雕工,历史,还有背景故事,思吾站在摆件的旁边让镜头跟随蔡清的讲述转动。
文沉森坐在台下,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摆件上,而是看着思吾。
思吾为什么那么怕他。
那天那个男人名字叫江佑川,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