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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上的精神力已经消散,那本来就是极其微弱的了,一触即散,没有了再次利用的价值。崔阙往树下看,那个埋藏东西的地方的确有一个木匣子。
御风的神力在小范围使用,最先浮动起来的是那层浮土,然后是扎根其中的青草,再是土 一层又一层,像是层层剥落表皮,最终露出了潜藏在其中的木匣。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木匣,崔阙在书房中见过类似的,是用来装书的木匣。
风动,木匣被无形的风托起,在这个过程中抖落下所有的泥土,露出干净的颜色来。
崔阙伸手接过,他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着木匣,不好当场查看,便要重新返回书房。
“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崔阙抬头看去,看到的是旁边假山上的崔商,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没有灯火,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
“你怎么还没睡?”崔阙反问,并没有回答崔商的问话。
“马上就去了。”崔商这样说着,看向他手中的匣子,“这就是你要找的书吗?为什么在树下?”
很显然,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到了。
“我正要回去看看,你早些休息。”崔阙再次避开了那些问题。
“哦。”崔商的表情在暗处并不十分明显,但大约是没什么变化的,除了那个幼童的身体,他的思想和表现都比很多大人更沉稳了。
崔阙没有再理会他,加快了脚步迅速回了书房,放下烛台,打开匣子,看到的果然是一本书。
这是自己要找的那本吗?
书上并没有封皮,一上来就是满页的文字,看边缝,这是半本书。
翻到后面看了一下,没有尾页,这是一本没有结尾的书,结合那个“三”也许这是一本书的第三部分,或者是三分之一的“三”。
书页微微发黄,上面的墨字却是清晰,那是神力写出来的字,并不会随着当事人的死亡而消亡,这种神力理论上是能够永久存在的。
这也很好地保证了书中内容的完整性,不会轻易为时光抹去。
“界树开花了,这是神的宣告,总有这么一天,总会有这么一天,让这一切的罪恶终结 ”
崔阙皱眉,除开第一行那个明显是某个句子的结尾的两个字,第二行开始的文字就是这么刺激的东西,提到“界树开花”,看来这件事并不是第一次了,至于“神的宣告”,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宿命一样的“总有一天”像是早有预料。
但,“罪恶终结”指的是什么?
跟灭世浩劫有关吗?
“一切早该在开启的时候终结,那个挑起这些罪恶的人已经死了,随着灭世浩劫而告终,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为什么还会再次开始?到底为什么?”
“罪恶的后代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人,为什么还要承受那些罪恶带来的恶果?神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并没有错,我的妻儿也并没有错,为什么会死?”
“神立城的存在难道不能够保证我们的存活吗?我们难道不是神的后代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一点儿生的希望都不给我?”
“不,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还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活着的可能的,我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这本书不同于那些,也不同于梦师编出来的故事,更像是一个心思烦乱的人在写日记,一段段文字有些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有些时候像是在无助地祈求神的宽恕,有的时候又是在抱怨愤怒,他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在大段大段的怨言之后,薄薄的几页纸就到了尽头。
他逃了吗?
外面是什么?
为什么界树开花就是神的宣告?
涉及到界树开花的也就是第二行的那一句,并没有其他的文字提及,后面说的多是一些对神的抱怨祈求什么的,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崔阙挑出那些若有所指的句子看了看,朦朦胧胧,好像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这是一个知情者,他知道界树开花的意义,知道这件事和灭世浩劫的关联,大约如同下雨前的乌云一样,算是示警吧。
他可能知道是什么事导致了灭世浩劫,还有之前的界树开花,但,在他看来,引发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说明事情已经完结,没想到还有后续,而这个后续大概就是灭世浩劫的再次来临,这个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为什么?
如果能够在第一次灭世浩劫存活,那么他怎么不去想自己可能躲过第二次灭世浩劫?
总有点儿侥幸心理吧,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么断言,不惜要逃出去。
逃出去?界树之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崔阙想的远了一些,他并不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但神立城的居民都知道,界树之外是不可触碰之地,出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当然也没看到过他们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哪怕有神力作为牵引,也无法探寻界树之外的混沌之地。
日升月降,一夜的轮转并不会改变太多事情,崔阙收好了那薄薄的书册,混在一堆木匣之中的匣子毫无特色可言,他主动出门去外头转了转,才出门就发现花香更浓了。
街上的人并没有几个,随着一路往界树那里走,花香愈发浓郁之地,远远就看到了很多人,他们都聚在树下,如同殷情一样,仰头看着界树,似乎是在等那花朵变成果实落下,目光中的痴意让他们都显得有些呆。
第776章()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知道又有人来了; 他们也没有回头; 继续保持着半仰头的姿势,这种姿势长时间保持下来; 即便身有神力; 也是会感觉累人的。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试图换一下姿势,从开始到如今; 只看昨日的殷情就知道了; 她还站在原来的位置,眼中似有无限痴意; 望着那界树上的白花,像是在看着深爱的情郎。
“殷情。”崔阙开口叫她。
“啊; 怎么了?”她嘴上答着,显然知道是谁在叫她,并没有回头看,眼神专注地看着树上。
崔阙拉她; 他的力气很大,硬是把好像要扎根原地的殷情给拉出了人群,殷情被扯得歪了身子; 这才顺势回头看他,眉宇之间有些恼意; “你拽我做什么?”
“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崔阙说着掰过她还要扭头去看界树百花的头; 四目相对; 像是一个要表白的感觉。
“你们; 在干什么?”
一道清脆的孩童声音传来,透着些迟疑。
崔阙回头,就看到站在一些孩童之中的崔商,他正看着他们,有些惊讶,有些 那眼神儿有那么点儿小复杂,大约是那种发现父亲有情人的果然感。
这孩子是生下来克他爹的吧,怎么每次都是这种尴尬状况相见?
崔阙有些无奈,殷情因为眼神离开了白花,又被崔阙的双手固定着头的方向,只能看他,心神似乎也从那些白花之上抽离出来一些,余光看到崔商,不由一笑。
红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又对崔阙撇嘴,“你到底要说什么,赶紧说,我还要挤到前面去,我估摸着,最迟明天一早,就要结果了!”
神立城中少有一些捣乱的昆虫,就是动物,也多是那种温顺可爱型的,而且未必是天然生成的,很有可能是人造的,这种情况下,花朵不需要授粉就能结果也成了正常的事情。
这是法则的钦定。
崔阙料到了开花必然结果,对此倒是不太意外,只是,明天,太快了吧。
他才找到一个“三”,谁知道会不会有“四五六”什么的,还不知道“一二”在哪里呐。
“你们说吧,我先走了。”
崔商的小伙伴冲着他挤眉弄眼,这些看着不过三五头身的孩子,其实心智已经非常成熟了,知道的事情未必比大人少。
不太好意思的崔商准备要走,这里只有一条路,而再往前,就是界树了。
“不许走,我有事情跟你们说,都跟我回来。”
崔阙御风,无形的风形成了绳索,缠绕在崔商的身上,一并拦了一下他身边的伙伴,几个小伙伴不是没有神力出众,刚好能够挣脱的,只是他们有着成熟的思想,更知道一般情况下大人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恶意。
神立城中的恶人稀少到了罕见的地步,他们并没有这份防备的心,更何况,就连崔商本人都被绑住了,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对方,决定先看看崔阙要做什么再说。
殷情也没逃脱被绑,她有些意外,看着崔阙,好像是发现这个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了一样,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就闭上了。
就这么着,一队人被崔阙绑着带回了家中。
“崔阙,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我们?”
才进入崔家的大门,就有一个孩童用神力斩断了风索,脱开了自己的双手,问着。
他一方面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一方面没有着急走,而直呼崔阙的名字则算是这里的传统了,除直系亲属之外,对其他人都可直呼其名,什么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之类的礼貌称呼,都是不存在的。
崔阙也没把他们当孩子一样看待,这些孩子最少都有三头身,意味着最少都有百年以上的年龄,比起他们身体成长的缓慢,他们的心智在十年的时候就能够发育得差不多了,之后的成长,只是神力的积累阶段。
主动解开其他的风索,表示了自己的友好态度,崔阙直接说:“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可能很重要,我一个人恐怕解决不了,需要你们的帮忙。”
在界树下的时候崔阙就发现了,那些站在那里等着果子的人多半都是大人,几乎没看到一个少年以下的孩童,那么,是不是证明白花那种莫名的吸引力对大人更厉害?
从书房之中翻出了藏着“三”那本书的木匣,把那几页薄薄的东西递给他们,孩子们一一传看着,好奇心最重的殷情几乎是趴在崔商身上看完那几页纸的。
“这是什么意思?”殷情不解,她不明白这算是什么要紧事,明明白花要结果才是最要紧的。
崔商皱着眉,他似乎从那个“界树开花了”之中体味到一些别的东西,有些危险的东西。
“灭世浩劫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从上面说的也能看出神立城以前一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很可能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大到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剩下的这一个也觉得自己躲不过第二次,而界树开花就是灭世浩劫的前兆,若要躲过去,我们需要找出办法来。”
从剧情中看,结果之后事情就完全不可控了,所有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抢夺那些果子,为此杀戮他人也在所不惜,要知道之前的神立城居民几乎从不知执刀,那种疯狂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
总共八个孩童,其中最先摆脱掉风索的那个孩童闻言重重地点头,他的目光沉凝,“我之前就是想要去看看那界树的花朵的,我的父亲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母亲去找他也没回来,我就觉得有些问题,这才找了大家一起去找的。”
“是啊,我家也是,他们都去了,再没见回来。”
“可不是,好奇怪啊,那种花,到底哪里那么吸引人了,那种味道,那么臭,他们怎么忍得了?”
一个孩童皱了皱小鼻子,表情颇为可爱。
“哪里臭了,分明很香!像是坠入梦师的梦境之中 ”殷情半闭着眼,双手交握,轻轻地晃动身体,好像沉浸在那温润如水的香气包裹之中,深深地陶醉着。
“你的鼻子有问题吧,那分明就是臭的!”
那个孩童奇怪地看了殷情一眼,看殷情不信,转头又拉了身边人佐证,“白术,你也闻到了吧,你说,是不是臭的?”
“臭的,很臭。”
“还好吧,有点儿臭,还能忍受。”
“一点儿都不能忍,特别特别臭。”
“其实还是有些花香的,就是被臭味遮掩了。”
七嘴八舌地,大家突然都讨论起这个话题来。
崔阙沉着脸,他闻到的味道是花香,而不是花臭,跟殷情一样。
“大人们闻到的可能都是香味儿,跟我们不一样。”崔商总结地发言,终止了这场无谓的争论。
“那,你们看到的花朵颜色形状什么的,是怎样的?”崔阙突然问。
有个孩童神力跟绘画有些关系,他的手指凭空比划了一下,一朵逼真的白花就出现在了大家眼前,“是这样的,颜色五彩缤纷。”
“分明是白色的!”殷情这样说着,脸上却露出了狐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