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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0章 他曾经失忆（）
“我曾经说好了，我们相识三十周年的时候，我们要一起庆祝，现在看你这么不想见我，也不必等到那个时候了。就明天吧，明天我亲自做几个菜。”
她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她移动脚步，走了出去。
病房内回复安静，一切仿佛回到了她没有来过的时候。
老言走进来，不放心的看着他，“老爷，你还好吧？”
莫千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老爷，都怪我不好，一时心软……可是，夫人她给我下跪……我实在是……”
老言无比自责。
“老言，去把窗户打开！”老言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莫千山缓缓起身，下了地走到窗前，视线落下楼下渐行渐远的女人身上。
那是老言看到的，老爷最痛苦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过，满眼的赤红，眼泪始终凝结在眼尾久久未落。
“她说，我最爱的女人不是她！”
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呵呵……”然后，他笑了。
明明是笑声，却带了无比凄凉的音色，令人听了难受。
第二天苏北接到老言的电话，说是莫千山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让她去一趟医院。
苏北没有犹豫，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主治医生是凉城最好的脑科教授，华晋安当时正跟她在一起，便陪着她一起来了。
教授表情很沉重，他说道，“莫先生的确是得了脑瘤，可是，并不是单纯的脑瘤。”
苏北心中疑惑，“您的意思是，恶性？”
教授说道，“唯一幸运的是，肿瘤并不是恶性的。”
苏北更加不明白，“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看来华太太对莫先生之前的病例并不知道。”
教授说道。
苏北摇头，“之前的病例？抱歉，我从未看过他的病例。”
华晋安声音低沉的说道，“教授您就仔细跟她说说吧。”
教授点头抽出一张脑部xt放在灯光下，“华太太你看，这是由言先生提供的莫先生十多年前的一张脑补xt，当年莫先生脑部中枪，里面残存了一颗子弹。”
他指了指其中一处阴影，“就是这里。由于当年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机，等到后来莫先生恢复记忆想要进行手术的时候，子弹已经转移到了脑动脉血管中，而且，刺入了血管壁。所以，这个手术危险性极高。”
“最后莫先生选择保守治疗，索性子弹并没有再转移。可是，最后我们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血管壁有微小的渗血，由于最近，莫先生没有及时检查，所以最终形成了血瘤。”
苏北皱着眉头轻声问道，“您刚才说，他十多年前中了枪？”
教授点头，“是的。”
“然后，他失忆了？”
苏北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是的。华太太不知道？”
“有多久，他失忆了有多久？”
苏北自椅子上起身。
“据言先生说，是五年！”
教授答道。
失忆？
五年！
第1821章 挣扎（）
苏北从办公室出来，心情复杂无比。
华晋安揽住她的肩头，“老婆！”
她抬头看向华晋安，“当年他受了伤，头部中了子弹，九死一生，失忆五年。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她轻声说道，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声音轻轻的，太轻了，竟然有些飘渺。
“我想他不说自然是有不说的原因！”华晋安安慰的说道。
“什么原因？为什么不说？”苏北眼神疑惑的看着华晋安，仿佛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委屈无助。
华晋安停住脚步，心疼的看着她，“小北！别这样！如果真的想知道，就去当面问清楚。”
“我不问！”苏北仰着头视线落在头上的流云上，她摇摇头，任泪水倾泻而下，“他现在这样算什么？是想让我后悔吗？”
伸手狠狠的抹去脸上的泪痕，“我告诉你，我不会后悔！他就算受伤了，失忆了。可以成为不联系我们的理由，可是，终归他的带着百里凌烟，百里清，百里烟一起走的。他终究是背叛了妈妈！”
华晋安伸手将苏北抱紧怀里，“你没错，你没做错。老婆你已经很好了，如果是别人早就不管他了，反正他的财产都已经给你们了。可是你没有，就这一点你已经很棒了。别哭，老公在呢，不哭。”
苏北点头，“我不哭，我没什么理由哭。我为什么要哭啊？”
可是，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华晋安索性抱着她站在了那里，任由她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他了解，这种心痛的感觉。
很久之后，苏北的情绪终于平复了。
他才缓声说道，“我以为只要我不让你伤心，以后就不会在看到你哭。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老婆，其实你想想现在已经很好了。他还活着，至少他知道忏悔，他错了，他敢认。不像我，从小就要看着妈妈独守空房，看着爸爸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深吸口气，“懂得忏悔的人，至少良心还未泯灭。不管能不能够得到原谅，这份勇气还是很值得人尊敬的。”
苏北深吸口气，从华晋安的怀里起身，“对不起，让你想起难过的往事。”
华晋安捏了捏她的鼻子，“傻瓜，道什么歉。这些对我来说早就无所谓了，我一点都不难过。”
苏北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跟别人说的。
可是，到底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是爸爸，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知道，华晋安不是不难过，而是不想难过。
不想起，就不会难过了。
今天是为安慰她，否则他不会主动提起。
“医生说，现在必须手术了。可是，风险很大。你怎么想的？”
华晋安牵着她的手走出医院。
苏北长舒口气，“不手术就等于在熬时间等死，手术至少还有活下来的几率。”
华晋安紧了紧她的手，“不手术，用药维持三五年甚至更久都没有问题，但是他会慢慢的把所有人都忘记。”
第1822章 怎么决定？（）
“可是，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最佳手术时间就在这半个月内。华晋安表情沉重。
苏北点头，双唇紧抿，半晌，她才出声，“手术如果失败了，他马上就死了。我懂。”
华晋安心疼的说道，“这种决定本来就很为难，你别太难过。”
苏北笑了笑，“最后的决定权在他自己手里，他的生死从来就由不得我，这一次，也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老公，今天晚上我想回家看看妈妈、”
苏北说道。
华晋安点头，“好，我送你去。”
“那孩子们就拜托你了。”
苏北说道。
华晋安皱起眉头，“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生气了。”
苏北笑了笑，“不说了。”
晚上七点，苏家。
姚桂珍，苏宇，苏北都沉默着坐在客厅里。
苏北将事情如实的说了，姚桂珍一直没有开口。
苏宇也沉默着，气愤一下变得异常低沉。
“妈，您说句话。”
苏北说道。
姚桂珍抬眼看看她，“说什么？我没什么说的，他是你们的爸爸，你们是要替他做决定，还是要照顾他，我都不拦着。”
“妈，您生气了是吗？”
苏北伏在妈妈的膝盖上，轻声问道。
“北北，妈妈怎么会生气，妈妈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姚桂珍重重的吸口气，“不管他过去做错过什么，知道错了就好。”
说完，姚桂珍起身，“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苏北起身，“妈，那您能原谅他吗？”
姚桂珍的身子一顿，她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走进了卧室，什么也没说。
“哥，妈妈她……”
苏宇温声说道，“北北，对于我们来说他是爸爸。无论有多恨，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是，对于妈妈来说……”
苏北点头，“哥，我懂。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和给我们带来伤痛的爸爸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苏宇欣慰的看着母亲离开的方向，“妈妈做的已经很好了，她都是为了我们。”
苏北低声说道，“哥，所以男人不管处干什么原因都不要背叛女人。因为，这种伤害是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口。”
苏宇看着苏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哥，如果你真的结婚了，你能保证永远都不会出轨吗？”苏北问道。
“我……”
苏北打断他，“不，哥你不用回答我，你需要回答的是你的心！”
第二天，苏北一早上去了医院。
病房里，莫千山跟苏北相对而坐。
“医生昨天来过了！”莫千山先开口说道。
苏北点头，“那你都知道了！”
莫千山微微一笑，“知道了。”
苏北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湿濡，“那你怎么决定的？”
莫千山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苏北，“你希望我怎么做？”
苏北看着他，“抱歉，我无法为你做这个决定。“
莫千山点头，这个答案显然早有预料，“我明白。”
父女俩沉默了良久，最后，莫千山哑声开口说道，“手术吧。”
第1823章 活着就好（）
苏北倏然抬头看着他，正对上莫千山笑容温暖的眸光，“如果把你们都忘记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如果失败了你会死！”苏北一字一字的说道。
“死前，能跟你坐在一起说说话，足够了。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莫千山哽咽。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辈子亏欠你妈妈的，再也没有机会偿还了！”莫千山眉头深拧，颤声说道。
“如果当年你没有失忆，你会不会跟我们联系？“苏北开口问道。
莫千山顿时一怔，眼中蓄满了痛苦，“北北，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如果该多好！”
“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苏北看着他问道。
他坐在那里，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怎么也无法将他照成温暖的样子。
他灰白的脸上毫无生机，苏北甚至忘了他们初见的模样、
他声音沉重的开口，温暖的视线一直流连在苏北的身上，“说了又怎样，有理由的背叛仍旧是背叛，都是不值得原谅的。说了，只会让你们徒增烦恼。”
苏北看着他缓声说道，“如果你说了，我就不那么恨你了呢？”
“如果你能完全不恨爸爸了，那么现在爸爸告诉你晚不晚？”
莫千山看着苏北，带着笑容。
“晚了！”苏北轻声说道。
莫千山微微一笑，“那怎么办？”
“那就别手术！活着就好！”泪水自苏北的眼中缓缓滚落，她紧紧的盯着莫千山说道。
昔日精锐深邃的眸子，此刻完全不见犀利，唯有温暖和满足，还有泪水。
眼泪自莫千山眼中缓缓而落，他摇摇头，“不，如果不能清醒着看着你们，就让我去陪你姐姐吧。”
苏北哭着说不话来，心里被撕扯的疼。
最后，莫千山缓声说道，“北北，最后爸爸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苏北看着他，“什么事？”
莫千山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说了也许你会生气。但是，爸爸还是要说。你生气也好，不肯帮忙也罢，爸爸在这世上能托付的人却只有你了。”
他沉了口气，缓了半天才又说道，“清儿跟你是亲姐妹，爸爸知道她心术不正从前做了很多错事，就是现在也仍旧在走歪路。所以，我没有给她留什么钱。”
说到这里，莫千山停了停，他以为苏北会马上拒绝，但是，她没有。
她认真的听着，没有动怒，也没有拒绝。
莫千山才继续说道，“爸爸希望你帮帮她，把她引到正途中来。让她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然后，把她的儿子还给她。”
苏北情绪平静，她低声问道，“她杀了千梦雪您知道吗？”
莫千山点头，“我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一旦被查出来，我就算答应也帮不了她。”
苏北说道。
莫千山轻声说道，“千梦雪没有死！”
苏北惊讶的看着莫千山，“没有死？”
莫千山叹了口气，“当初，她们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