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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句“心疼”,叫他忍不住的鼻酸和委屈,汹涌的情意如滔天巨浪,迅猛得如同下一秒就要将他生生拍死。
真好啊,还有你心疼我呢。
“夫君,你随他们去吧。”翠兰趴在天蓬怀里,努力地打起精神来,笑道,“你知道的,我可娇气了,天兵天将围剿什么的,我可受不住。所以还是夫君辛苦一点,护送那和尚取经去。我会一直……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说到后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天蓬抱着她的手一紧,直想将她勒进血肉里。
“你放心,你走之后我铁定过得跟现在一样开心。不过我还是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嗯。”
“幸好我们还没有孩子,不然可怎么办?所以啊,咱们运气还算好,你说对不对?”
“嗯。”
“素九姑娘来头好像挺大的,人也挺好,你脑子笨,多听她的话,莫要让自己伤着了,你要走,我不生气,可你要是不小心让自己受伤了,可别怪我用家法教训你哦。”
“嗯。”
翠兰流着泪,喋喋不休地叮嘱着,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背上,带着湿热。
正要抬头看看,却被天蓬大力地压回了怀里。
“哇——其实我是骗你的——呜呜——我舍不得你走——呜——”
“嗯。”
第84章 戏骨人生()
悟空一行人在高老庄的高家又留了两天。
天刚蒙蒙亮,包袱昨夜就备好了,天蓬带的东西不多,只三四件耐穿的布衣换洗,一包翠兰亲手蒸的馒头,还有一贯铜钱。原本翠兰把家里能动用的银钱都换成了通用的钱庄票据,想让天蓬带在身上。毕竟穷家富路,她怕他吃苦。可等她今早不放心地再一次检查包袱,发现天蓬将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梳妆盒里。
这个呆子。翠兰飞快地抹去了眼泪,把包袱扎好,往厨房走去。临别的饭,她要亲自下厨。
那边厢,素九盘腿坐在床上,伸手在香囊里摸索着。六师兄之前给她送过一种美容养颜的香膏,还配了一些化了美容药性的小吃食,说什么“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听说还登上了三界美人榜,六哥想着,皮囊虽好,可还是要勤加保养才是。这些你先用着,等六哥研究了新的配方,再给你送去”。
可是她实在是懒得很,往日里都是黄兰帮她涂涂抹抹,现今黄兰不再身边,她连那些香膏具体在香囊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
等好不容易掏出几瓶香膏和吃食罐子,素九累得喘了口气,直接捧着递给天蓬。
“叫你媳妇儿每日都吃上一些,香膏擦脸擦身上都好,别心疼,管够的。”翠兰是人,天蓬是仙,两人最大的阻碍倒不是天庭,而是时间。一个千百年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一个人生不过匆匆百年。
所以昨天素九撒了好一会儿的娇,拜托自家师兄护法,自己给翠兰吃了个五百年的小蟠桃,让她顺顺利利地脱胎换骨,进化成了一名地仙。
虽说翠兰如今已经是仙人了,可到底没有修为,容颜仍然会老去。翠兰不说,素九也能想到她的不安。
毕竟谁知道天蓬这一走到底要几年啊,要是得花个三四十年,那翠兰宁愿一剑抹了脖子,也不愿意叫夫君看到自己的丑态。
所以啊,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不是?素九在这些方面向来大方,又给翠兰找了一枚能贴身带着养气的玉佩,这才放天蓬回去与翠兰辞别。
翠兰看着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听天蓬给她仔仔细细地解释了用法,心里感动不已。早在素九他们住进高家之前,她就知道天蓬并非常人。他们相处二十多年,天蓬的容貌从未发生过一丁点儿的改变,有时叫她心慌。一想到可能当自己白发苍苍,一脸皱纹的满是老态时,天蓬仍是年轻的样子,她都禁不住地害怕。所以也猜测过天蓬的身份,猜测过他到底是人是妖。可每当她面对着这个憨傻的大个子,又觉得什么样的身份都不重要,他愿意为她留下来,就已经是足够令她欢喜一生的事。
素九的善意,翠兰收到了。她不是贪便宜的人,承了这份情,往后如若素九有需要她尽绵薄之力的时候,定会两肋插刀,泉涌相报。
收回思绪,翠兰笑着对凝视她的天蓬道:“有了这些好东西,我定然会过得好好的,夫君也能安心些。”
天蓬摇头,道:“我不在意的,你是我娘子,怎么样,我都欢喜。”顿了顿,又道:“我原在天庭有些旧部,我这一走,少不得要费些年月,我留几个人给你,他们虽说修为不算顶尖,但也能护得住咱们家。”他跟着唐三藏往西天取经去,名也正了,行也顺了,虽说还没恢复官名,但好歹往日的兵权又回到了手里。
不知怎的,他隐约能感觉到凡间有妖魔肆虐当道,若就这么直接离开高家,他定然是不放心的。好还,几个旧部听说要保护自己的嫂子,都一个个热血沸腾地拍着胸脯保证,嫂子少一根头发,就跳进天河里去仰泳一圈儿。
天知道天蓬元帅麾下的兵士们有多盼望自家将军能找个好媳妇儿,把太阴星君忘到天边去,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别说是留在嫂子家保护她全家安危,就算要他们跑到极寒之地去守卫边疆,也是愿意的。
翠兰一听,觉得有些不合适,但见天蓬不大的眼睛透出恳切的目光,就不由得点了点头:“夫君安排就是。”即是天兵天将,也该多几分尊重,得给爹娘哥嫂知会一声才行,切莫冲撞了。
高家老小都知道了自家姑爷要走的事,高老夫人起先惊得都厥了过去,高太公挥着拐杖差点打断天蓬的腿。可等到听了事情原委,又都抹泪叹气,主动叫天蓬随唐三藏西去。这样可爱的一家,叫天蓬心里暖融融。
天蓬还是不放心地细细地嘱咐了些琐碎的事情,等到前院的人来请,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望了望外边的日头,粗喘了一口气,把翠兰狠狠地抱紧怀里,片刻之后,猛地放开手,拿起包袱,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翠兰捂着嘴,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哭出声来。她知道,若是天蓬听见她的哭声,一定会回头的,她不能叫他回头,也不能拖住他的脚步。
只求苍天怜悯,让此刻分离,能换日后相守。
唐三藏骑着精神抖擞的白龙马,挺拔神奇地立在高家大门口,见天蓬背着包袱出来了,笑着道:“如今你跟了我们,往日的官阶、旧名怕是不能用了。你又是新婚燕尔,却得跟着断了五荤三厌,便唤名八戒如何?”
天蓬抬头看了看那十分没有眼力见儿的和尚,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但凭师父使唤。”
是了。
天蓬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绝不能做抛妻弃子这般下三滥的勾当,可观音又坚持要天蓬拜在三藏门下,所以悟空与三藏“商量”了一番,就叫天蓬跟在唐三藏身边,做个俗家记名弟子,等到了灵山取得真经,立马解除师徒关系。
于是一行四人一龙,又踏上了西去的路。
这一路,遇到了老禅师传法,三藏领悟了高深的《多心经》,佛法修为又进一层。
在千妖百怪扎堆聚集的黄风岭,遇上了法力高强的黄风怪。早前躲在云后的揭谛们与素九透了个底细,说是前面的路走得这般顺畅,一点波折都没有,怕是不好交差啊。
于是悟空搂着自家师妹,找了个凉快清闲的地方歇了会儿,就叫黄风怪趁他们不备,把唐三藏掳了去。
天蓬耍着他的九齿钉耙前去大头阵,谁知竟寡不敌众,叫那黄头怪领着小妖一顿好打,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地滚回悟空身边求他报仇。
悟空一听,小弟被欺负了,这还了得?立马拎着素九前去找回场子。错了,是拎着金箍棒恶气冲冲地前去找场子。可谁成想,一个野外自行修炼的妖怪,竟有那般厉害的法器!一口黄风吹过来,叫人眼珠酸痛,两眼泪汪汪,恨不能少长一只眼睛!
悟空当即抱了素九就跑,差点连自己的兵器都扔了出去。
回了营地,听了金头揭谛现身出来的解释,才知道那黄风怪耀武扬威的法器,叫三昧神风,能吹天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恶,吹人命即休。当真是好宝贝!
素九又问如何降服?金头揭谛却隐身云中,卖起了关子来。
待他们愁眉苦脸想不出个办法时,竟遇上了一个长须白眉的老人,带着几个农夫,脚步匆匆要往山里打猎去。悟空拦住老人询问黄风岭的情况,经过那老人的指点,才知道要往直南山上去请灵吉菩萨前来收妖。还要细问了如何得去,却见那老人霎时化作一缕清风,寂然不见,只留一张简帖,上书“须弥山飞龙张,李长庚”几字。
素九与谛听传讯,问了直南山的下落,知道那直南山离此两千里路,有一山,唤小须弥,山中有个道场,便是灵吉菩萨的讲经禅院。
请了菩萨,镇住了妖怪,悟空待要一棍将那恶妖打死,却被菩萨拦住,道出那妖怪的来历。
原来这妖怪竟不是野生,而是灵山脚下得道的老鼠,只因偷吃了琉璃盏的灯油,恐金刚拿他,故此遁走黄风岭,在此地成精作怪数百年,竟无一人抵得上他,就叫他在这荒山里,称王称霸,好不自在。
灵吉菩萨又道,如来佛祖不忍他死罪,故遣他助了悟空等人,也一路捉了黄风怪回灵山领罪去。
悟空听了这话,敛眸似笑非笑,道:“既如此,菩萨自行方便即是。”
就这样送走了那一佛一妖。
没了黄风怪的黄风岭,接下来的路,十分的安宁。
几人行过了八百里黄风岭,往西进了平阳之地。
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除了三藏偶有大道理要讲给几人听,悟空、天蓬都是不必要便不过多搭理旁人的性子。好在素九活泼,时常与几人打趣,行程也不算落寞。
第85章 最后一名成员()
大水狂澜,浑波涌浪。
悟空跃上云尖,俯瞰下方昏沉沉的河水,竟找不到一处过河的道儿。
“无桥无路。”悟空回到地面上,简单说了情况,就将在河边蹦蹦跳跳的素九捞回了怀里。尽管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时时护着的小娃娃了,可看她这般活泼,总提心吊胆地怕她一个不慎就掉河里去。
天蓬收回注视他二人的目光,只把视线移到拍着大浪的河面上,道:“可有行船?”
悟空摇头,哂笑:“这河水凶得跟要吃人似的,哪有人敢在这处摆渡。”
天蓬也抬眼扫了一遍,道:“果然如此。”
唐三藏听他二人这般对话,急了:“那该如何是好?要是绕路走,不知又要走到哪里去,又何年何月才到得了西天了!”
悟空瞥他一眼,轮廓分明的脸庞明明没有表情,一双异于常人的眸子看着唐三藏,就叫他背后寒毛全都立起来,连移开视线的勇气都没有。
“即是急着赶路,那好办。我们这里,除你之外都能腾云,带你一个也不算费事。”
唐三藏固然胆小,可在原则问题上却半分不肯妥协的,急忙摆手道:“不合适,菩萨指点过我,这西去一路都得自己去。”
悟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抱着胳膊,圈住怀里那个扒拉着他的臂弯,俏生生地往外打量的女孩。
天蓬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叹了口气,两边都是不顶事的人,一个是除了天塌下来,旁的小事他不肯多费半点心神;另一个糊里糊涂,只知念经讲道,旁的一概不管。
“我看这里的树长得都还算茂盛,不如做个木筏子?”
唐三藏击掌道:“八戒果真有慧根!”
素九听了这话,抿唇笑了笑,顺手就用胳膊肘碰了碰悟空的胸膛。
悟空分了一只手捉住她淘气的手,将她握在手心里,眼角弯了弯,这才大发慈悲地扬起下巴往那边一指,道:“那里有块石碑。”
天蓬过去拂开乱草,只见石碑上有三个篆字:“流沙河。”
又见其下又四行小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正看着,之听身后浪涌如山,翻波若岭,一个大汉汆水而出!
只见那汉子红发黑脸,一身鹅黄氅,腰束双攒露白藤,颈上带着九个鼓楼头,手持降妖宝杖,旋风似的直冲过来,一把将白马上的唐三藏提了起来,脚踩在天蓬肩上一借力,又风一般地钻进了水里。
仿佛是过了好一会儿,天蓬才回过神来,一拍脑门,惊道:“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素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