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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那儿吧。”陆司墨头也不抬。
安雅犹豫之后开口解释:“是其他助理姐姐哥哥们都太忙了,才让我进来的!”她以为老板不高兴是她进来送资料了。
陆司墨眉头蹙起。
“出去。”他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安雅只能冲着陆司墨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小跑,在门口的时候还跌了一跤,摔得有些惨兮兮的,趴在地上,还哎哟了一声。
陆司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听到安雅的动静。
她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徐徐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
背对着落地窗的陆司墨,在逆光中,身影渲染成最风雅清俊的水墨,一笔一触都恰好点在她心里,让她心头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安雅脸红得不敢看陆司墨,埋着头冲出去了。
陆司墨全然不知这一系列动静,他一直在回忆昨晚与刘泽在一起时,他拍着自己肩膀说的话——
“你有打算要找其他女人度过下半生吗?就算是,将就凑合凑合?”
“没有,不喜欢。”或者说讨厌。
“那你这辈子是非简青不可咯?”
“我……不知道。”
“可你这既没打算要找另外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非简青不可,那说明你就是想跟简青复合呀!”
“你这是,什么逻辑?”
“顺理成章的逻辑!怎么样,我的话是不是戳到你心里去了?”刘泽一脸的得意洋洋,一如多年来欠扁的姿态,“话说回来,你和简青,本就是莫名其妙分开的。人家明明是怀了你的孩子,你却以为人家是抛弃了你,这说明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啊!现在你去把她追回来,你们俩继续重新在一起,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多好!天下太平!”
说完“天下太平”,刘泽提起伏特加嘴对瓶子猛吹。
纯粹是兴奋的。
而代价就是今天头疼得爬不起床,只是从今天早上还有力气给陆司墨打电话谴责他不阻止傻缺行为的话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陆司墨的脑子里却一直在回荡那句话。
去把她追回来!
去把她追回来?
行吗?
一直思索这句话的结果,就是身为工作狂的陆司墨,今天早上工作进度没有任何进展,他素来冷静克制的脑中,如今却好似塞满了乱糟糟的棉花,没了多余空间,别的东西一点儿也钻不进去。
陆司墨索性起身,打电话给唐迟,让他准备车。
他也没带司机和唐迟,独自一人开车回了家。
家中饭厅的玻璃柜中,摆满了各种好酒,一些是他自己买的,一些则是别人送的,琳琅满目,几乎炫花了人的眼睛。
陆司墨打开下面的柜子,从最里面,翻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之后,黄布垫着的,是用白玉般的瓷瓶装着的一小坛酒。
酒名,梨花醉。
是他六年前从金陵带回来的。
那时候,爷爷怎么想要,他也只是分了一小壶给他老人家,虽然也有考虑老人家身体原因在内,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想把这酒,送给简青的父亲。
既然送礼,要送到位,也要投其所好。
陆司墨自从知道简父很爱喝酒,甚至嗜酒如命后,便上了心。
当初在金陵,若不是瞄上了那位老先生的珍藏梨花醉,也不会出手跟老先生对弈数局,把老先生斩杀了个落花流水。
酒是拿到了,只是最后想要送的人,却没有了。
陆司墨想,现在也不迟。
带着酒,陆司墨亲自开车去了温阳。
几乎一路上,思绪都没有清净下来的他,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开口,这一想,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车程过去,他到了温阳,并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简青家的小区。
一开始还用了导航,但是在看到熟悉的路之后,他连导航也直接弃之不用,全凭记忆也找到了目的地。
六年前来过这里两次。
一次见了她父母,一次却是因为两人在争吵。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好像六年的时光不过只是弹指一瞬间。
只可惜,世事无常,早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模样。
陆司墨把车停在简青家楼下的时候,心头难得生起一丝踌躇犹豫,就像是,近乡情怯?
他坐在车内,看着这热闹的小区大院,楼下有不少老人坐着闲聊,旁边还有四处跑着玩耍的小孩子。
当然没有看见陆琰,不知道他是不是现在还跟他妈妈在家里。
陆司墨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半,差不多正是午饭时间。
他扭头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上的木盒,逐渐笃定,也可笑自己竟然也还有畏惧不敢向前的时候。
正打算推门下车,一个熟悉的人从另一栋楼走了下来,穿得很休闲,手上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妈,我知道了,保宁醋嘛,我还能买错吗?我又不是傻子!”蒋玥一边打电话,一边不耐烦地撇着嘴,很是不爽自家老妈看低她的行为,“元宵?我让她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呢。行行行,知道了!”
蒋玥正挂了电话,一个人便走上前来。
“蒋玥!”
蒋玥惊了一下,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怎么可能在自家小区楼下听到陆司墨的声音呢?
可抬头一看,竟然不是幻觉!陆司墨还真在这里!
“你怎么会?”蒋玥倒吸了口气。
陆司墨说道:“我来接陆琰,顺便见见简青的爸妈。”
蒋玥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提了一个盒子,应该就是给简青家里带的礼物了。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叹了口气:“你接陆琰,打电话让他下来就是,还是不要上去了。”
她怕简母看到陆司墨会受刺激。
陆司墨当然不解:“为什么?”
蒋玥当然不肯说:“能有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跟简青也没有什么关系,上去拜见她爸妈是个什么理由嘛!”
陆司墨看蒋玥眼神飘忽,就知道她是在找借口。
敏锐的他直觉认为这里面必然有古怪,正打算问个清楚的时候。
一个穿着碎花布衣的老大妈,摇着蒲扇从旁边经过:“哟?蒋玥?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玥一看,碰到的居然是院子里面嘴巴最大俗称扩音器的陈大妈,顿时就暗道一声不好:“陈大妈,我回来看我爸妈呢,带着女儿回来住两天。您刚买完菜回来啊,小孙子还在家里等着吧?”
所以就赶快走吧,快上楼!千万别多说一句!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你是该回来看看你爸妈咯,听说跟你玩得很好的简青也回来了?昨天她还在跟我打招呼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婚,还带了一个小孩子。”陈大妈感叹地摇着扇子,“当年他们家出那么大的事情,幸亏都挺过来了哦,看样子简青也过得不错,应该嫁得挺好的!”
蒋玥头都大了:“陈大妈!”
陈大妈还不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身边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沉着声问道:“大妈,你说,简青他们家当年出了很大的事情,出了什么事情?”
陈大妈这么大年纪看到陆司墨的脸,也忍不住惊艳,一愣一愣的:“这么俊的小伙子?你是谁啊?”
蒋玥想要阻拦:“他什么也不是,就是随口问问……”
陆司墨可不是随口问问,他直觉这里面必然有大问题。
“我是简青儿子的父亲。”
“原来是简青的老公啊!”陈大妈拍着大腿,上下打量了陆司墨一番,“长得真不错,怪不得小儿子长得那么漂亮喏!”
蒋玥恨不得上去捂住陈大妈的嘴:“陈大妈,您别说了,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他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陈大妈被弄得一头雾水。
陆司墨没有去纠正陈大妈的“误会”,再次郑重其事道:“大妈,请您告诉我,简青他们家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大妈最快,还没等蒋玥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就脱口而出:“简青她爸得了癌症啊,家里困难得都卖房子了,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呢。”
蒋玥扶着额头,叹道今天果然不宜出门!这是倒了什么大霉!
陆司墨如遭重击,喃喃重复:“得了……癌症?”
“这件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是简青老公居然不知道这些事?你这个丈夫也太不称职了吧!”陈大妈作势就打算好好数落陆司墨一番。
陆司墨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而蒋玥却眼疾手快地拉开了陈大妈,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顺便几句打发走了这位最快的大妈。
回过头来的时候,蒋玥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但她还是说:“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听过吧。你现在和简青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些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你没有必要再去问她。”
陆司墨怎么肯:“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玥当然不肯说:“就是简青她爸生了病而已,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陆司墨,你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问这个问题的?”
“当初简青是为了拿钱给她爸爸治病,所以才离开的?”陆司墨身为顶级律师,思维何等敏捷,抓重点的能力也不是一般。
蒋玥作势就要跑开:“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撒腿就跑。
陆司墨没有去追她,而是怔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半晌。
他没有上楼,而是回了车上,给唐迟打了电话。
“立马查一下,六年前c市所有医院的癌症病房,有没有一个叫简经国的人!仔细查一下他的近况,还有六年前是否有转院的情况。”
“是。”
唐迟得了指令,立马开始动作调查。
律师事务所收集各方信息,是基本能力,而陆司墨调查的这点资料,对于东墨律师事务所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陆司墨直接开车回了c市的东墨律师事务所。
此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也随之问起了调查的情况。
“目前只搜集到了一部分信息,尚不完全,boss现在要看吗?”唐迟跟在步履匆忙的陆司墨身后,亦步亦趋。
“拿过来。”陆司墨快步进了办公室,在唐迟送来资料之后,让所有人都不准进来,也不许打扰!
当他翻开资料的时候,神情又恢复出了那种冷静克制。
陆司墨,身为目前国内最顶级的律师,实力自然不用提。他以快速的思维能力和敏锐的洞察能力,很迅速便从这些杂乱的资料中找到了自己要的信息。
肝癌末期……
肝移植手术……
五十万……
转院至京城……
一行行信息从他眼中扫过,不断组合拼凑,那个事实真相几乎就要浮出水面。
唐迟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便直接推门进来。
看似冷静的陆司墨竟然顺手拿起手边的一堆文件便砸向门口,像是暴怒的雄狮在咆哮怒吼:“我不是说不准打扰吗?!”
他的质问和怒喝在整个办公室回荡。
而别说是唐迟本人,就连办公室外的秘书室那些人,也是被吓坏了。
他们第一次看到陆司墨这般愤怒的样子,那怒火几乎要成了实质,所谓君王一怒浮尸千里,现在的状况也就差不多,他们也都快吓成尸体了!
唐迟在陆司墨的怒火之下瑟瑟发抖,几乎不敢上前,说话的时候连牙齿都在打架:“是,是关于您要调查的简经国的最新的消息,这位,这位简先生,在五年,五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已经去世了。”
说个话都结结巴巴的,但也算是说完了自己要汇报的内容。
正当他连爬带滚打算跑出去的时候,陆司墨轻飘飘一句——
“什么?”
唐迟颤抖着回过头,不得不留下来,再次重复一遍,不过这次要显得镇定些,瑟瑟缩缩地上前了两步:“这位简经国先生,在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
陆司墨愕然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几乎凝化成一尊雕塑。
去世了?怎么会去世了?
“为什么会去世?不是做过手术吗?”他脱口的声音平静理智,完全不像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
“简经国先生在六年前接受了其妻子的肝移植,在京城一医院完成了移植手术,术后还未及时调养便已经出院。术后一年产生排异反应,情况恶化太严重,最终去世。”唐迟也找回了自己的冷静。
寥寥几句,但陆司墨却几乎能够推断出当年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