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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言做事严谨,女帝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是大皇子一派的乱臣贼子。所以,女帝今日之举,只能是秘密进行的。如此机密之事,却毫不避讳秦羽,只能说明秦羽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当时“岐山之乱”宁远城被围之后,秦羽和苏二丫多次通信,其中旁敲侧击的问到过关于宋瑾言的问题,苏二丫对秦羽毫无戒心,无意之中透漏了一些消息。没想到竟然害了宋家上上下下五十多口的人命。
“二丫你怎么了?”秦羽觉察出苏二丫的神情恍惚,关切的问。
苏二丫忽而笑道:“秦羽,我忽然觉得不认识你了。也真希望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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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里乌云层层叠叠不断的向下压,压的人透不过来气,终于在一道闪电之后,从天边传来轰隆隆轰隆隆的雷鸣,瓢泼的大雨,夹杂着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一个人就像一颗失去生命的枯树一样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雨淋湿了他的衣袍,寒冷像是蚀骨的毒,将他的感官,他的知觉,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剥夺。他觉得他就像是这废墟中的一份子一样,或许是一块砖瓦,或许是一块残柱,破败的存在,或者不存在。
有人撑开一把油纸伞,站在他的身后。
“宋瑾言!”司朗月轻声说。其实她非常犹豫,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三日之前,京城发生了一场大事故,西番人进攻的火炮,在玉峰山上试炮,发生了意外,打中了宋家在京城的新府宅。刹那之间,砖瓦横飞,整个宋家夷为平地。
苏二丫后来得到消息,宋瑾言那时跟着茶商柯氏去了西平,无意中避过了此劫。
虽然这一次避过了,但不知女帝会不会有后招。
但苏二丫也身不由己,深怕在京城耽搁久了,招致杀身之祸。所以顾不得其他,尽快交接完了苏家的相关事宜,将苏家的家业全数交给了其弟苏尔盛。飞鸽传书司朗月,叫司朗月尽快赶赴京城,司朗月这几年武功精进了不少,再加上司璟南的势力,保护宋瑾言安全离开还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苏二丫本就有心撮合宋瑾言和司朗月,只盼他们因祸得福能有个好归宿。
连绵不断的雨声在他的耳边像是天外来音般的飘渺。
什么都没有了。
他苦苦支撑了十几年的宋家。竟然就在这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了。
“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这究竟是是为什么为什么了
“别在这儿呆着了,京城已经不安全了。女帝已经知道你曾经为岐山王做事,所以才以意外为借口炮轰了宋家。快跟我走。”
司朗月拉紧了宋瑾言的手,却被他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力道狠狠的甩开。
“我不能走,我要报仇宋家五十多口人命,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白白的”宋瑾言分不清此刻自己眼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发誓他此生从未如此狼狈。
宋家的五十多口,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他必须,必须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司朗月想也未想,张口说道:“你要报仇,我帮你。”
宋瑾言露出一丝迷茫的神情:“你?”
司朗月拍拍胸脯说道:“你又不会武功,刺杀女帝这样的事儿,还是雇佣一个杀手比较保险。雇用我吧,我可是鼎鼎大名的青锋鸾鸣剑。”
“我没有钱了”
司朗月点点头:“我知道。”
——刺杀女帝这种事儿,有命去,哪里有命回来。连命都没有,要钱干什么。
宋瑾言身体一颤,张了张嘴。但那微弱的声音,很快被雨声掩盖了。
司朗月揣测,那是一句“对不起”还是一句“谢谢你”呢?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那个骄傲的男人,不可一世的男人,邪魅狂狷的男人,终于在这个寂寞而又寒冷的雨夜里,把他冰冷的身躯依偎进了她的胸膛。
那一地的断壁残垣,毁了整个宋家,却也让宋瑾言因此而解脱。
宋瑾言说:“我不想,连你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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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路上,有一辆旧松木的小马车正马不停蹄的往北走。
有谁会料想到,富可敌国的苏家大小姐,会亲自驾着着这样一辆简陋粗糙的小马车。
“怎么会突然走的这么急。”容珩掀开车帘,小声的问苏二丫。在他的怀里,小薇薇和小阿澜都还在睡梦中,两张圆嘟嘟粉嫩嫩的小脸,恬静而安稳。
“容珩,我以前回苏家的时候问过你,如果我只为了钱回到苏家,你会不会后悔跟着我。你说不会。现在我又要问你一次了,如果我一贫如洗,你会不会跟着我”
容珩皱了皱眉眉头,不满苏二丫的不信任。“说什么呢!生死都跟定你了,贫贱富贵又算的了什么。”话音刚落。嘴唇就被苏二丫咬住,激烈的亲吻起来。
“才不会一贫如洗呢,我偷偷带了好几张银票,应该够买个十七八亩良田的,走吧,我们回福禄村当地主去!”
“也不知道阿盛能不能稳得住苏家,应该没问题吧!有赵小五和如信如初她们帮衬着,苏三姑娘掀不起什么幺蛾子来”
“宋瑾言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司朗月看着挺机灵,实际上就是个榆木疙瘩,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定,唉”
小马车咯吱咯吱的晃动着,越走越远。
第105章 杏花。美酒。剑。()
那一年镇南将军府里,杏花开的艳丽如云,初露红妆引燕归。
他喝醉了酒,顺着小厮的指引,往院内的客房走去。脚步略有蹒跚,如同踩在云端上似得,一身绛红色的光缎锦衣绣着六瓣牡丹,随着他轻浮的步子,云袖飘飘。少有女子的容装打扮的像他这样艳丽绝色。
他们都说,宋家的大小姐,怎么生的比男儿还娇嫩妩媚。他轻笑不语,只因他本身就是个男儿身啊。
斜飞的眉弯,微醺的双眸。
这青梅酒果然是人家佳酿,微甜微甘,让人不知不觉就酥了骨头,醉的惺忪。
这院子里亭台楼阁,曲径花丛,拱门回廊,每个角度看去都似是一副画卷铺陈开。听说镇南将军是南方人,这南方的园林花样果然比北方多,比北方精细。
特别是那一树杏花。
宋瑾言望着那杏花竟然挪不开眼了,他寻了块平整的地儿,靠着石头,醉卧与树下。
那杏花树里似是钻进了一只毛猴子,簌簌的一阵轻响,抖露了点点杏粉色的花瓣,洒落在宋瑾言周身。
宋瑾言已喝的半醉,面上酡红一片,狭长的眼眸半眯半阖,阮媚风情染于眉梢。
从那杏花树的高处钻出一个白衣银靴的少年郎,身量略低了些,但身手敏捷,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拎着剑,腰间挂着一只白玉的酒杯。
那人翘着腿坐在树杈上,挑了挑眉毛,笑道:“哪里来的大美人,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酒?喝酒?”宋瑾言已经醉的糊涂了,但听见酒忍不住又笑了。
他这一笑,竟把那一树杏花的潋滟色都比了下去,看的那矮个的少年郎一颗心砰砰直跳。
“美人,我让你喝我的酒,你让我亲一口。”
白玉的酒杯顺着闪着冷光的青锋剑刃滑落到宋瑾言面前,宋瑾言反射性的想伸手去接。那树上的少年郎却狐疑的“咦”了一声,一个跃动间,噌的到了他的面前,把酒杯夺了过来。
宋瑾言微微侧着头,不解,不是说要给他酒吗。
那少年郎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巴。
“要不是你看见你这发髻是流云髻,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子!险些着了你的道哼!小爷我可是断袖,正正经经的断袖,从不调戏女人,虽然你是个长大比男人还美的女人。”
说罢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时,还砸吧着嘴巴,念念叨叨的说道:“真是可惜!怎么是个女人呢!”
杏花点点坠于眉间。
方才似乎有一只大胆的小麻雀,在他面前叽叽喳喳,那只小麻雀鹅蛋脸上有两个小酒窝,未长开的娇俏小脸清丽腼腆,性子有趣的紧。
特别是眼角那一颗小痣,几乎与她常常的睫羽融为一体。
“好像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东西。”他喃喃自语着,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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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从未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这个将军府里的小麻雀。
像是一卷风一样,从马车的窗子里窜了进来。
迅速的脱掉外衣,罩上他的衣服,然后脚一勾把染血的外套塞进马车车厢的犄角旮旯处。
看见马车里有人,眼睛一亮。
一身刺鼻的血腥味,却仍不改顽皮之色,用剑抵在他的腰腹上,对他说:“快搂住我的腰,亲我亲我”
原来这只小麻雀这么急不可耐啊!
“不好意思,我虽然是个女人,却也只喜欢女人。”宋瑾言嘴角上扬着。完全不在意腰腹间的锋利剑刃。
“停车停车!!”外面有人喊停了马车。
小麻雀的脸瞬间变色了,也不管宋瑾言配合不配合,使了大力气压上了他,将他头上的木兰发簪去了,青丝如坠。
“你们可有人看见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经过这里?”
小麻雀点了宋瑾言的穴道,使他不许说话,自己披着宋瑾言的女装说到:“什么小个子的男人,没看到没看到。你们是何人,敢拦下我的马车!”
追踪而来的两个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这马车里怎么又股血腥味儿?”
“我家夫郎正来葵水,怎么,这事儿也要向你们这两个路人汇报?”
那两人微微一愣,面露尴尬。其中一人小声说:“算了咱们走吧,这车里就两个人,躺着的那个看身形好像高了些,而且这马车是宋家的。”
另一人点头:“往南追吧,可别让他跑了,这紫金檀木七宝箱要是丢了,老爷得要了咱们的命。”
宋瑾言被人压着,本来心中愠怒,却隐约感觉到了对方胸前的柔软。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女人,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那只小麻雀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帘子,喃喃自语道:“可算走了。不就是偷了一本春宫图嘛,至于用上南宫家的半边雨吗?”
原来是善用暗器的南宫家,怪不得她这样矫捷的身手也被弄的一身伤。
春宫图?刚刚追来那两个人嘴里念得明明是紫金檀木七宝箱?难道这只没脑子的小麻雀只是为了一本春宫图,顺手把装春宫图的箱子也偷了?
宋瑾言不禁失笑。
“半柱香,这穴道自己就解了,大美人后会无期”那人略带调笑的口吻,展颜一笑。她披着宋瑾言的衣服,一个腾身,从车窗里翻了出去。
宋瑾言不知道这只小麻雀是认出了自己,还是对每个人都叫大美人。
虽然有趣。但她也只不过是飞进窗口的一只麻雀,短暂停留之后又飞向别处,他们大概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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