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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无双-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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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双一直远远地偷看他们,初时两人你侬我侬,让人好不羡慕。之后庞远拿出一封信来,无双以为那是情书,正在窃笑,不想无忧竟哭了起来。她不知发生何事,又实在担忧二姐姐被人欺负,便不管不顾地跑近前,抢过那信一看,也跟着傻眼。

    “这是谁,竟然造谣!”无双愤怒道,“太过分了,是见不得人好吗?”

    “二姐夫,你不要信信上的话,这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二姐姐她最循规蹈矩,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外男。二姐姐就是太过心软,听说方姨娘生活困难,便想着将方姨娘留下来的首饰拿给她变卖过日子。”

    无忧生母姓方,曾是君念的妾室,后来犯了过错被赶出府去,这些事庞远十分清楚。听无双一说立刻明白过来,果然如他怀疑过得那般,写信人居心不良,颠倒黑白,目的就是为了毁掉无忧的婚事。

    至于写信的人……

    庞远见无双急得直跳脚,一句接一句不停地帮无忧解释,那模样就跟说错一句话被退婚就是她自己一般,显然不可能是她在陷害无忧。

    那么到底是谁,答案已昭然若揭。

82|第 82 章() 
第八十二章:

    “老夫人,老夫人,大事不好啦!”

    青杏一路咋咋呼呼地冲进堂屋里,话音还没落先被站在老夫人身侧的齐妈妈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有没有规矩了,谁加的你这般大呼小叫?”

    青杏倒也乖觉,听了齐妈妈的训斥,立刻跪下请罪:“老夫人,青杏知道错了,青杏下次不敢了。”

    她年纪小,说话还带着软软嚅嚅的童音,请罪的几句话听起来更像撒娇。

    老夫人微笑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我不怪你。”

    又转向其妈妈:“她还小,别那么严厉,我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姑娘们活活泼泼的,要是都跟我这老太婆似的整日不出一句声,那这屋子里岂不是死气沉沉的,没半点生气,多没趣。”

    齐妈妈连忙应声是,也不忘说几句老夫人一点不显老之类的恭维话,这页就算揭过了。

    老夫人抿一口新沏的茶水,问:“青杏,说说看,你都看到什么大事不好的事情了?”

    虽然老夫人说过不在意,青杏还是比刚才规矩了许多,乖乖巧巧地站在原地回禀道:“我依照老夫人您的吩咐去找二姑娘和未来姑爷,他们正坐在百芳园西边靠墙的一棵大树下说话。我远远看着的时候,他们有说有笑,很要好的样子。可等我快走过去的时候,二姑娘不知为什么突然哭起来。原本远远站在小路上的三姑娘还跑过去劝,可是二姑娘哭得很厉害,怎么都不停。我一着急就跑回来找老夫人您了。”

    老夫人与坐在榻桌对面的白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都能猜得出大概经过,无非就是庞远问起那封信的事情,无忧受了冤枉,难免委屈,哭上一场也不意外。

    既然她们两个老太婆都把话说明白了,那两个小的想来很快也会没事。

    果不其然,才一盏茶的功夫,庞远与无忧便回到堂屋来。

    老夫人眼尖,注意到帘栊挑起来那一刻,无忧的小手还是被庞远握在手里的,但她害羞,很快挣脱开去。

    老夫人与白老夫人又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能见到对方眼中明显的笑意。

    事情看似圆满解决,但还有个尾巴。

    那写诬告信,几个人一致认为是无悔。

    老夫人也不问她本人,直接把天涯海角的下人全捉了来,一溜在福佑居的院子里按趴下,由齐妈妈挨个问昨天谁帮四姑娘送过信出门。

    一开始当然没人承认,那也没关系,没人认就大家一起挨板子,挨到有人承认为止。

    姑娘们屋里伺候的丫鬟,除去粗使的,也都算得娇生惯养,根本吃不得苦,没打几下就听有人叫唤道:“老夫人,昨天四姑娘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门房送去沉香阁的张掌柜。”

    齐妈妈低头一看,认出那是无悔身边的大丫鬟元宵。

    “一封信?”她心有疑问,明明有两封内容相似的信分别送到庞世子与白老夫人手上。

    元宵哭着点头:“奴婢断然不敢说谎。”

    张掌柜是贺氏陪嫁铺子里的雇用的,不是汝南侯府的家仆,当然不能像对待元宵等人这般拷打逼供。老夫人命人守住府门,不许进出,之后才差人给君念送了口信,要求他立刻去沉香阁找张掌柜问话。

    君念在午时前赶回家来,把张掌柜告诉他的话一转述,事情便真相大白。

    无悔被老夫人关进祠堂里罚跪,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仆妇也全部换过。

    汝南侯府里不安宁,朝廷上也正值多事之秋。

    河南从去年入秋后一直无雨也无雪,足足七八个月一滴水都没从天上落下来过,大旱之年,土地干裂,连春耕都不能正常进行。

    布政使的折子送上来,德庆帝便打算着要从皇子中派一个人去赈灾。

    不知道是否是天祐祁国,自从那年河北地震后,一连数年,国境内都风调雨顺,未曾出过天灾。

    这一回赈灾本是出风头、搏资历的好差事,可是就因为那次地震时,太子不慎惹怒德庆帝,多年来一直被半软禁着。朝政之事再不能插手,就连离开东宫都必须得到皇帝同意。然而德庆帝轻易不愿让他离开,所以堂堂太子殿下竟成了只有逢年过节时宴会上才露面的吉祥物。

    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几位皇子们对这赈灾的差事,便不可能如何热情。

    承贤宫里,俞妃娘娘悠闲地半靠在贵妃榻上,两个绿衣宫人分别蹲在她左右,一人捧着盛了凤仙花泥的玉钵,一人用细羊毛笔沾着花泥为她染指甲。

    “你们且记着,千万别一时心急淌了浑水,回头不明不白地毁去大好前程。”

    俞妃说话的对象是并肩坐在她对面窗前的梨木交椅上的大皇子楚昉与五皇子楚昀。

    “母妃教训得是,孩儿谨记于心,必定步步小心谨慎,绝不犯错。”五皇子楚昀立刻应道。

    他并非俞妃亲生,生母身份低微,是个连份位都没有的宫人。后宫的规矩是嫔位以上才有资格抚养皇子,恰好他出生前俞妃所出的二公主刚殇了,当时正是俞妃最得宠的时候,德庆帝为了慰藉爱妃失女之痛,便命人将刚落地的楚昀就被抱进承贤宫,交给俞妃抚养。

    后宫里的嫔妃,儿子生得越多,未来母凭子贵的可能也就越大。

    不过,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差别也很大。大皇子楚昉生在潜邸,年纪比楚昀大了十多岁,早早建功立业,俞妃当然不担心楚昀这个养子会和她的亲儿子争什么。

    况且,楚昀生母地位低,又早逝,他完全没有外祖家可以依靠,别说奢望储位,就是想表现一番,不输于其他皇子,也得指望俞家帮他铺路。

    俞妃一早便将他定位成辅佐大皇子的人,楚昀对此心知肚明,也绝对顺从,毫无怨言。

    “母妃怕什么,当年若不是我写信时在措辞上费了一番功夫,东边那位未必是如今这个下场,若是我今次去了,难道还会自己绊自己么?”

    大皇子翘着二郎腿,得意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俞妃微微皱眉,挥退了殿里的宫人,怒斥道:“不知道隔墙有耳么,这是什么地方,也敢这般信口胡说!”

    “母妃紧张什么,不就是两个小丫头么,你若怕泄露秘密,就把她们送给我,等被我收用过,她们的心自然也就向着我了。”

    俞妃气得纤眉都快飞起来:“那么多皇子里,就数你府里姬妾多,再一次送两个,你是怕在你父皇那里不打眼,非得闹个出挑的事情不是?”

    大皇子还是一副惫懒的模样:“您要是觉得一次送两个太多,那就我和五弟一人一个好了,这样您在父皇那儿还能搏个慈爱的好名声。”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楚昀便接口道:“若大哥认为需要,我必然义不容辞。”

    大皇子拍拍他肩膀,笑着道一声“好兄弟”。

    俞妃却半点没笑,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俩,能不能不只是分担坏事,偶尔也一起做点好事行不行,别整天让我操心。”她说着叹口气,“眼看着陛下就要北巡了,你们好好留在上京,到时候是伴驾还是留下监国,不管哪一样不比跑到天边去赈灾有利?这寻常人家,子女多了,不经常见到的,父亲都不一定记得有那号人,何况你们是皇家。我话就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琢磨去吧。”

    “母妃,这点计较我们岂能没有,打从一开始我与五弟便商量好,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绝对能躲就躲。”大皇子道。

    “你又不早说。”俞妃恼道,却又不忘叮嘱,“也别做得太过分,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见两个儿子都满口应下,才又转换话题道:“对了,你们外祖父本来打算办寿宴,但皇上在金銮殿上直言适逢灾荒,国家艰难,他便改了主意,不愿铺张浪费,决定将寿宴取消,待后年七十整时再庆祝。”

    “我的礼物都备好了。”大皇子嘟囔道,“早知道……”

    “你是他的亲外孙,难道不吃寿酒便不送寿礼么?”俞妃打断他不算,还抓起贵妃榻上一支竹制的不求人丢过去。

    大皇子一躲,那不求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楚昀额角。

    大皇子好笑道:“五弟,平素里骑马射箭打拳,你哪样都比我灵敏,今日怎地迟钝得好似一块木头。”

    “我刚才正在想,外祖父不办寿宴,我是不是应该送一份更大的寿礼给他。”楚昀道。

    “还是阿五好,不像你没良心。”俞妃扭脸又数落大皇子一句。

    楚昀心中苦笑,他出宫建府已有四年,一直未娶王妃。有人问起,他只说一事无成,不好娶妻。但其实,他是希望与俞家的关系更密切些。可惜俞家孙辈的姑娘年纪不是太小就是太老,好容易等到俞家七姑娘俞湘湘长到十四岁,他本想借着今次寿宴亲近一番,最终抱得美人归。谁想到一场旱灾而已,就让他的筹谋多时的计划完全泡汤。

    承贤宫里一派热闹,东宫里却冷清得针落可闻。

    太子身穿一袭白色常服,坐在红木矮几上,手执书卷看得专注。

    一名微微佝偻着背的小太监在一旁伺候,眼见太子手边的茶盏快空了,便上前为他添茶。

    太子放下手边的书,冲他笑笑,问:“小李子,一整个早上你都坐立不安的,是赌钱输了要借钱,还是没到夏天身上就起了痱子痒入心扉?”

    “殿下,”小李子道,“您就别笑我了,两样都不是。”

    “那到底有什么事,让你抓耳挠腮?”太子又问,说完连自己都发笑,莫不是真的太闲了,连一点小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李子凑到太子耳边,低声道:“殿下,我听司礼监那边说,河南有灾荒,圣上打算派人去赈灾,要是殿下您自告奋勇……万岁爷会不会就不……生气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声若蚊蝇,太子其实听得不大清楚,但联系上文,多少也猜得出意思。

    “小李子,乐观是好,”太子笑道,“可盲目乐观会害死自己。”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当年父皇不是生气他做错事,而是猜疑自己与他争权,争百姓的拥戴。从那之后,他们便不是父子,只是君臣,一个不得不防,一个无力反抗。想改变这种情况,不是他做什么就可以的,只能等到那一天。然而皇帝还在壮年,那一天还长久得很,太子也不知道在那之前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自己又会落入什么样的境地。

    宫里诸般事,刚搬进芙蓉里的无双一概不知。

    入了夜,她舒舒服服地泡过热水澡,美滋滋地往红木雕花的架子床上一躺,开始享受这辈子离开父母的第一个夜晚。

    “哐当。”

    镶着西洋玻璃的窗子被敲响。

    无双跳下床,光着白嫩的小脚跑到窗边,转动手柄推开窗,就见楚曜静静地站在廊下,银色的月光披洒在他暗绣金丝的白袍上,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无双问。

    “听说你今日搬家,过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搬家?”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别说小小一个汝南侯府,就是上京城,甚至整个祁国,都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楚曜道。

    “哼,牛皮吹得好大。”无双毫不客气地嘲笑他,若真是无所不知,上辈子怎么会死。

    “不管吹牛皮,还是吹冷风,你确定我们要这样说话?你虽与你爹娘分开住了,可这院子里丫鬟婆子还是不少吧,你就不怕让人看见我?”楚曜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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