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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到底怎么了?”他真心着急,“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无瑕苦着脸把前因后果讲过一遍。
“二十多天了,无双一直被关在家庙里,爹爹说等风波平息后再接她回来,但一个女孩子名声毁了,怎么是大家不提就算的。”她连连叹气,“郢王那边也不知到底是何打算。按说他消息最灵通,那日事情闹得那么大,若说他完全不曾听说,真是很难令人相信。可也没见他到家里来,婚约是照旧,还是……唉,或许这事也不是他能自己全部做主的,毕竟太后还在,还有陛下……”
到底是亲姐妹,无瑕关心的都是最实在的事情,也是能够决定一个女儿家一生幸福的关键。
楚晔越听面色越是难看。
身为姐夫,他看着无双长大,也算了解她性情。
那是一个特别简单的小姑娘。
爱吃好吃的,懒洋洋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大上心,但对家人的事又特别上心。
他可不信无双会做出使家人蒙羞的事。
楚晔把想法一说,无瑕立刻追问:“可……她一个小姑娘,平时连外人都少见,能和谁结这么大仇?”
这一点楚晔也想不通。
“明日中秋宫宴,咱们定能见到子修,届时再与他商议吧。”
然而楚晔失算了。
德庆帝身边多年的大红人楚曜并未出席今次的中秋宫宴,连他的宝贝妹妹,向来最讨皇帝喜欢的玉容郡主楚婠都称病没来。
宫宴上最出风头的人物成了大皇子楚昉。
他于半月前正式开始掌管火器营,此乃如今上京最受关注的衙门。
西洋火铳,据说威力远非弓箭能及。能令今上指派执掌火器营,必然是最受重用、最得圣心之人。
大皇子立刻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适逢东宫太子之位悬空,文武百官中已有不少人开始谋划站到大皇子阵营去,搏一个从龙之功。
身为大皇子的生母,俞妃的喜悦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她的家世是嫔妃中最强的,偏偏未能坐上中宫之主的位置,儿子虽长却非嫡,先皇后去世后打理宫务的事情又落在最受皇帝宠爱的静妃手上。
俞妃从小要强惯了,这许多年在后宫却处处矮人一头,早已忍得不耐烦,如今终于得了扬眉吐气的机会,难免不冷静,忘记低调二字如何书写。
聪明人都懂得看风转舵,想求人必然在对方心情最好之时。
宫宴结束,趁着送俞妃回承贤宫歇息的机会,五皇子楚昀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未来妻子的人选。
俞妃维持整晚的笑声顿了顿,再笑起来时总带着一点不自然:“老五,你钟情湘湘,我高兴都来不及。那到底是我嫡嫡亲的侄女儿,把她嫁给外人还真让人不放心,换做你就不同,我了解你秉性,知道你定会待她好。不过,也就是因为是自家人,我实心实意地为你着想,所以想再劝劝你。你外祖父和几个舅舅那边,从来与咱们都是一条心,遇事绝对竭尽全力帮助咱们,就算多了一层姻亲关系,也不可能再受益更多。你大哥当年没从俞家娶王妃就是这个道理。你呀,还年轻,先不忙把事情定下来,你再好好想想,多看看,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家多得很,好姑娘也多,要是你从她们之中选一人为妻,咱们岂不是既有你外祖父家和大嫂家的助力,又多了你新媳妇家的助力。”她指指靠墙边桌上的香炉,“你看那香炉,为什么做成三只脚?还不是因为自古以来,三足鼎立便可屹立不倒。”言罢,她揉揉额角,声音虽轻却透出一股不许人抗拒的威严来,“大过节的,咱们又都喝了不少酒,婚姻大事关乎你一辈子,如此重要可不能醉着下结论。好了,我有些头疼,想歇着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碰了个软钉子,楚昀讪讪告退。
离宫回府的路上,他脑中波涛汹涌,一刻不曾识闲。
说什么俞家的势力皆为他们所用,这个他们指的是俞妃与大皇子,从来也不包括他。
希望他娶另一家的女儿为妻,一来因为瞧不起他出身低,没有外家撑腰,二来是想利用他为大皇子再添强势的助力。
楚昀再清楚不过,俞妃把他养在身边根本不是母爱泛滥,纯粹是为了从小教化,为大皇子添一只以兄弟情深为锁链的狗。
就是想让一只狗俯首帖耳,指谁咬谁,平日里也得把它照顾得妥妥帖帖,不然便怪不得那只狗临阵倒戈,反咬一口。
同样是皇子,他从来不甘心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就低其兄弟们一等。幼时读书习武,长大办差做人,他从来不比谁差。
要不是他精心设计刺客事件,太子怎会被废,大皇子又怎么会有今日风光。
认真说起来,连父皇都没他手段高。
他就是要借娶俞湘湘得到俞家的势力,再一步步把别的皇子都踩在脚下。
俞妃不愿答应,他也有办法让她不得不答应。
中秋节翌日,德庆帝安排火器营在众人面前露脸。
文武百官、满城勋贵皆齐聚北郊围场,兴致勃勃观看火器营士兵们展示火铳的威力。
大皇子不负德庆帝厚望,把“演出”安排得既有观赏性又不乏震慑。
只听他一声令下,五十兵安静有序又迅速地排好阵型,整齐划一地举起火铳向前射击。
他们的目标是十丈外的一只足有人高的大同炉。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过后,四名身材高壮的士兵出列,抬起铜炉绕场一周,在场所有人,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官员官眷,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铜炉上布满弹孔。且不仅面对射击士兵的那一面,连背向他们的那侧也被打穿。
乖乖隆个咚,铜器都被打成蜂窝,换做人之肉身还能有命在?
火器威力果然并非弓箭所能比拟,才五十只火铳就有如此效果,若是大力发展,造出百只、千只,甚至上万只,祁**队定能所向披靡,从此再无敌手。
一时间观众席上群情汹涌,掌声如雷,入耳尽是欢呼叫好之声。
目的达到,德庆帝便宣布演示结束,众人可以在围场自由行动,赏花喝茶亦可,入林打猎也可,只管尽情尽兴,莫要拘束。
官眷们依性别划分,女子喜静,多去赏花游湖,男子们则上马捕猎。
官员们则争先恐后跟随圣驾,打算趁着皇帝高兴寻机表现,说不定就能得到陛下青睐,从此宏图大展。
正是一派喜悦祥和之际,忽有侍卫匆忙前来。
“禀陛下,大公主府上的船沉了,大公主、云景县主和俞家七姑娘一起落水……”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德庆帝不等侍卫说完,已催马往湖边去。
一众官员忙不迭追赶。
人挤人,马踢马,乌泱泱一片涌至岸边。
公主府守在岸上的侍卫见御驾亲临,有那机灵的立刻上前禀报:“陛下,大公主与县主已被尚书府的游船救起,还请陛下莫要忧心。”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上百双眼睛亲见,五皇子楚昀搂着俞湘湘游至岸边。他先将浑身湿透的俞湘湘托上岸,自己紧跟着上来,发现前面有人后,迅速脱下早已湿透的外衫往俞湘湘身上罩。
俞湘湘似乎已经昏迷,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楚昀也顾不得向德庆帝行礼,打横抱起她,急匆匆钻进靠岸停泊着的一艘乌篷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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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儿家落水后,被人见到衣衫浸湿、身形毕露的模样,已属失贞。就算家世显赫如俞湘湘,将来也难说成一门好婚事。
且她被楚昀所救,救人过程里少不得肌肤相亲,被旁的男子摸过碰过,谁还肯娶。按俗例,一抬小轿抬进楚昀府里做侍妾已是最好结局。
然而俞湘湘的父兄在德庆帝跟前排得上号,她的亲姑姑俞妃又是正当红的大皇子的生母,德庆帝对此还是得多掂量掂量。
正拿不定主意时,楚昀前来面圣,主动求娶俞湘湘为妻。
“她今日……那么多人都见到了,你不怕将来被人笑话?”到底是亲生儿子,德庆帝也不愿意他在婚事上受委屈,是以有此一问。
“今日之事不能怪责湘湘表妹,都是儿臣思虑不周所至。当时我只想着赶紧救她性命,却忘了顾全她的名节。女儿家名节比性命更重要,我一时冲动毁她一生,自然得负起责任来。若因旁人闲言碎语便弃她不顾,实在是毫无担当,非男子汉所为。”
楚昀打过千百遍腹稿,说时顺畅无比,语调表情配合得□□无缝,德庆帝信以为真,当即拟旨赐婚。
此事迅速告一段落,无双的事情却迟迟见不到解决的希望。
楚晔眼见爱妻日复一日愁眉不展,且楚曜又一直不在公开场合露面,火器营大展神威的第二天,他单人匹马直冲郢王府,打算与堂兄论个究竟。
可惜他运气不是一般差,上门堵人,被堵的那位根本不在家,只有小堂妹楚婠娇怯怯地前来招待。
“哥哥说有要事待办,上个月末就出门去了。”楚婠愁眉苦脸的模样与堂嫂无瑕如出一辙,“他还说,双双的事情,他和君家伯父压制及时,没有传到皇宫里。于是我过节的时候也不敢去见姨母、皇伯父和祖母,生怕自己不开心的样子被她们见了,要刨根问底……”
后面不用说楚晔也明白,小小一个楚婠,心思单纯,根本不可能经得住静妃、皇帝和太后三人连番“拷问”。就算她打死不说,他们心知有异,也会派人查探,到时候想不走漏风声也不能。
“你也别太忧心。”楚晔安抚道,“我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等你哥哥回家后,帮我传个话给他。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到时候定能商议出办法来帮双双。”
楚婠听他如此说,无神的大眼立刻亮起来,忙不迭乖乖点头应下,又连声保证哥哥一回来就让他约楚晔见面。
又隔两日,楚曜终于回到家中。
彼时天色将亮未亮,郢王府大门尚未开锁,门房从睡梦中惊醒,满脸不情愿地出来进门。待见来人是自家王爷,再多抱怨也不敢表露,满脸堆笑行礼问好。
楚曜似有满腹心事,对此视而不见,脚步匆匆,一眨眼已走得不见人影。
才刚踏进书房,就听得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
楚曜回头,只见楚婠不顾形象、拎着裙踞小跑进来,口中连声嚷着:“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急死了。”
从来娇生惯养的楚婠今日格外乖巧体贴,见到楚曜风尘仆仆的模样,还主动到净房去拧了毛巾出来。趁楚曜擦脸的功夫,三两句把楚晔来访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等忙过这阵,我就约他。”楚曜板着面孔,淡淡应下。
楚婠等不得,她急得直跳脚:“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忙完?都一个月了,双双一直在受苦,你怎么能不管。”
楚曜没什么表情面孔拉得更长:“谁说我不管?总之你别管,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该管的事。”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
“你不管,我也不管,那双双怎么办?我知道,你就是嫌弃双双了!她被人欺负冤枉,你都不帮她出头,你还嫌弃她,你是坏人!”
楚婠单纯的世界里,一切人和事都是非黑既白,她气得推了楚曜一把。
她其实没什么力气,奈何楚曜毫无防备,愣是给推得倒退两步,差一点儿就撞上屏风。
然而楚婠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担惊受怕二十多天,满腹委屈全冲兄长发泄出来:“我不管你怎么样,反正双双是我的好朋友,我要帮她,我会想办法的,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坏哥哥!”
说罢,提着裙踞,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说是想办法,然而楚婠实在没有办法。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半天,最后憋出一封信,向汪弘博求助。
傍晚前收到回信,汪弘博约楚婠在东城青云茶馆见,只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他会带君珩一同前往,让她也约一位亲近的女子同往。
翌日,楚婠带着乔笙如约前往。
四人在雅间里碰头,一一说起对无双遭遇的想法。
最缺乏的耐性的楚婠抢先道:“我想去把双双接回来,住我家也可以,待在庙里太苦了,连肉都没得吃……”
她以前偶尔会陪外祖母到寺庙里祈福,知道僧尼皆茹素,自己不吃不算,凡是进庙的人都不能吃。素斋虽说也有味道不错的,但统共绕不出青菜豆腐两样东西。无双平日里没别的嗜好,就喜欢吃好吃的,在庙里住上一个月,光想都替她辛苦。
“这恐怕不妥。”君珩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