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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临床,我好象好多年都没给中医临床讲过课了?”郎清文有些不懂了,这人年纪大点儿倒是可能,不过这人眼看着没多大的,这中医临床专业怎么会让自己讲课又带实习呢?
“是呀,郎老师,您没记错,我是辅修的西医临床,听过您的课。”徐毅说到。
“哦,你没毕业呀,那这患者是你什么人?”
“我在路上遇见的,正好赶上突然发病,我就给送来了。”徐毅也无奈,看这样自己今天算是不用想着去找住的地儿了。
“那你觉得这像是什么病?”郎清文看着急救车上的临时病历,习惯xìng地问到。
“考虑病人高血压病史,发病前有短暂xìng脑缺血发作,出现局灶xìng神经功能缺损的症状和体征,如偏瘫、偏身感觉障碍、偏盲、失语等体征,再加上进展迅速的意识障碍,我考虑可能是脑干部出血或者是梗塞,再考虑没有明显的颅内压增高,我觉得首先考虑急xìng梗塞,需要磁共振检查除外少量脑出血……”徐毅一一分析下来,毕竟自己实习这么久,虽说诊断难度高点儿,又没个辅助检查什么的,单凭着基本功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嗯,说得不错,你毕业实习是在哪里实习的?”郎清文连连点头,不禁高看徐毅一眼。
一个本科生能把这些东西掌握到这种程度不简单,已经比他带的几个研究生都强很多,可见这学生没少下功夫,而且又不是死记硬背。
毕竟西医临床还只是他的辅修专业,不过中医临床的知识,自己没办法问,自己在中医诊治上面可是没有什么建树的。
“在我家那里的县中医院的中医内科。”徐毅回答到。
“哦,那你急诊待过没有,类似的病人诊治过么?”郎清文不禁有了点兴趣。
“急诊科没有待过,不过我们那里喝酒比较厉害,所以丘脑部位的脑梗病人收得比较多。”徐毅答到。
“那你工作怎么样,落实没有?”省人民医院泌尿科的事儿郎清文也知道一点儿,这听徐毅说他在县医院实习,就猜到徐毅工作可能没着落。
“就业协议终止了。”徐毅苦笑。
“你叫徐毅,那你手机号码就是拨急救中心留的这个么?”郎清文心里有个想法,开完最后一张单子,跟徐毅问到。
看到徐毅点头称是,郎清文就输入到电脑中,再把单子一一拉出,递给徐毅,“你拿这几张单子先去缴费,能缴多少就缴多少吧。毕竟这不是你亲人,让你拿估计你也拿不出那么多押金,我们反正先做抢救治疗。这个阶段你也帮不上忙,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联系家属,缺的费用等着家属到了再说,毕竟这费用可多可少,都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承受得起的,也不是该你拿的,你能把人给送到医院,义务已经尽到了。”
“谢谢郎老师。”
“你的基本功不错,诊断得大致相符,这个应该就是个脑干梗塞的,如果没有陈旧病灶,情况还算乐观,不过总要等下片子出来再定治疗方案,有可能要转到ICU,你要找到家属,让他们要有思想准备,不过这真的找不到家属,你一个小学生可是惹了大麻烦了。”郎清文笑着说到,当然最后一句只是个玩笑,这真的找不到家属医院又能怎样,总是得先治疗,稳定病情之后再说别的吧,不过这学生为人倒是不错,等下自己打个电话给报社,让他们宣传下这种正能量倒是好的,这社会见死不救的太多,所以很多类似情况,等着家属送来都延误最佳治疗时机了。
“我知道了,郎老师,那我去给老人家拍张照片,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到时候也没法找人,治疗什么的都要麻烦你们了。”
“去吧,早去早回,还有路上小心,病人病情有变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徐毅不敢耽误,直接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去缴费之后,看着病人已经推回抢救室,就赶紧去拍了张老人面部的照片直接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
只是那地方叫什么徐毅不清楚,只说是出大学城平林路前面最近的村子或者是小镇子,还是司机告诉他,那是个小村子,叫平岗村。
在村口,徐毅就下了车子,直接朝着村里走去,村里照样都是水泥路,而且起来很富足,大多数的房子都是五六层的小楼。
徐毅看到村旁田里有人正在间玉米苗,徐毅就直接跑了过去,调出手机的照片展示给他看,开口问到:“大哥,麻烦你点儿事儿,你知道这个老人家是不是这村子里的么?”
“认识,这老太太姓郑,喏,她家就住在那栋小楼。”说着那人抬起手指了指村头的一栋小楼。
“谢谢大哥,那她家有什么人在家么?”
“我早上好像看她挑着担子出去卖菜了,回没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往常这个点儿的话,应该是回来了,你去看看吧。她家里就这么一个老太太,儿子在国外都好几年没回来了。”那人挠挠头说到。
“这老人家刚才在路上生病住院了,我这是过来找她家里人的,她家还有什么亲属在这儿么?”
“好像没有吧,有个远房的侄子也不在省城,是在外地的。什么,你说老郑太太住院了?”
“是呀,我这不是赶着过来找她家里人么,老人家现在在医院抢救呢,急等用钱,我缴的押金十有仈jiǔ要不够。”
徐毅无奈,自己刚才刷卡一下子缴了三万多块,原本这钱是准备偿还贷款和这段时间的生活费的,这下子麻烦了,这要找不到家人,这老太太怎么办,而且这钱划到医院了,到时候自己的助学贷款又该拿什么偿还呢!再说自己现在也就只剩下口袋里的几百块钱,能坚持多久都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对了!我带你去找村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说着这年轻人也着急起来,急忙忙地把手里的活儿放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向大路上跑过去。
村长家在村子中间,一栋四层小楼,大门敞开着,四个人正坐在饭堂里面在吃饭。
“张司强,你这急三火四的跑啥?正好来了,过来一起吃点儿,我上午去了市里,买了两条鱼回来。”看着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几个人抬头看看,中间主位上的红脸汉子说到。
“胡二哥,哪有闲心喝酒呀,这小伙子过来报信儿,说村东头儿的老郑太太出事儿,住院了。”张司强总算是缓过口气儿来,指着刚进院门的徐毅说到。当然这胡二哥只是个客气叫法,村长叫胡新光,兄弟排行老二罢了。
“别扯淡,早上我还看到郑婶子挑着担子出去卖菜呢,我正好要去看下菜地,要拉她一段她都不肯。”旁边一个剃着寸头的小伙子说到。
“就是呀,小伙子你是什么人,过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胡新光开口说到。
。。。
0076 报信()
郎清文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刚点开电脑,想检查下中午急诊医生传上来的急诊rì记,想起上午的事儿,就直接拨通了省rì报社王思雨的电话:“喂,思雨,我是郎叔叔,你最近忙不忙?”
话筒里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郎叔叔你好,你家文婕呢,她都好几天没联系过我了。レom♠思♥路♣客レ我这儿闲忙得看跟谁比了,跟您比呢,我这啥时候都闲,郎叔叔,你这大忙人咋有空给我打电话?”
王思雨是郎清文女儿郎文婕的高中同学,俩姑娘感情一直不错,就算是大学毕业了,这有空的话也经常腻在一块儿,自己老婆都打趣说这俩丫头这是打算长相厮守的主意了,让她俩干脆去领个证算了。
郎清文也笑着说到:“你这丫头又装糊涂逗你郎叔叔呢,文婕忙着准备司法考试,你又不是不知道?思雨呀,是这么回事儿。我这今天收到一个病人,我觉得好像和你负责的版块最近的宣传重点有点儿贴近,这不是就想到你了么?”
“咦,郎叔叔还有时间看报纸呀,那我考考你,最近热点是啥?”
“这不废话么,我这手机报不是你给订的么,这干姑娘孝敬的,我是不看白不看,不就是人间有正义,处处见真情么,你这孩子。”
“对了,郎叔叔,你哪天空了,咱俩聊聊呗。马上天要热了,领导说气象局专家说今年夏天咱省内都要高热少雨,让我尽早地开始宣传防暑降温,我这不就是找到您了么,到时候可得帮我看着啥时候有中暑急诊的,顺带着哪天你空了,帮我做个防中暑的专题呗。”
“我这啥时候空,不是你说了算么,等着哪个周末文婕休息,你就来呗,顺便就把稿子写出来了,其实还不是往年那些套话,你还用找我呀,找找往年的存档不就知道了么。我这回真是特意打电话给你报料的。”
“真的呀,那太好了,郎叔叔每次的料都是重料,嘿嘿,上次的稿子,我们主编还夸我写得够专业,有深度呢,这要不是您帮着我参考,哪儿能写这么好。”
“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今儿送了一个脑干梗塞的素不相识的老太太过来,这也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碰到送得这么及时的脑干梗塞病人,病人之前醒过来一次我还帮着录音了,已经证实两个人素不相识萍水相逢,老太太发病之前,那小伙子还抢着帮她挑担子呢。”
“真这样呀,那我等下就过来,你帮我留住那学生,我这还在愁后天我那版块的稿子呢,改了几遍都不合适,你这个要是行,我就换稿子。”
“换稿就算了,你还是先忙你那稿子吧。我们那学生去找病人家属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不过你今天能过来也好,这也给病人家属点压力,省得他们到时候胡搅蛮缠,万一真要出现讹诈我们那学生的事儿,这有记者在,也能收敛一点儿,我看了下,我们那学生都给患者交了几万块的押金呢。”郎清文这才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毕竟这几年,这样的案例也多了,虽说附院没有遇见过太大的事儿,但是这一年到头总能遇见两个碰瓷或者是讹诈的。
“呀,你们这学生真有钱,我和文婕上学,你们才给我们多少,晚上我回家要我爸妈给补齐。”王思雨笑着说。
“我打电话回学校问过学工部,查到这孩子欠着银行的助学贷款呢,这钱可能是还贷款的,这要是被不良家属坑了,那不是真是社会道德沦丧了呀。”
“那行,我收拾下东西就过来,稿子留着晚上加班改,再说,不行的话我先采访您得了,把这事儿弄个追踪报道,我还能省好几天的事儿。”
“那就快点儿过来,思雨,你今晚上有没有约会?”郎文清问到。
“文婕又没说今天要约我出去,我一个人往哪儿去。”
“那等会儿见,你也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晚饭不会去吃了,晚上让你干妈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菜。”
“郎叔叔,那一会儿见。”
“嗯,路上当心点儿。”
郎清文笑着把电话挂掉,接着检查起急诊rì志。
徐毅听着胡新光叫自己,就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老太太的照片又给他们几个看,说到:“我叫徐毅,是省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差不多快十点半的时候,遇见这个老nǎinǎi一个人挑担子坐在路边上休息,我跟她一起往回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病的,人被送到大学城的附属医院了。”
“还真是郑婶子,不过我郑婶子一向身体都好,要不是这样,我郑哥也不可能让婶子一个人留在这儿。再说了,我记得中医药大学好像挺老远呢,我郑婶子也就到大学城靠这边儿的几个小区的,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没事儿往我们这面走?”手机传了一圈,重新回到徐毅手里,剃着寸头的青年说到。
“就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事儿,把郑婶子弄到医院的吧?”另一个起身就站到徐毅旁边,看着意思,好像真是徐毅把老太太怎样了似的。
“栓柱,金龙,你们俩别胡说,人家要真的那样,能把郑婶子给送到医院呀,再说了,现在都咋呼啥,等一会儿去医院看是不是郑婶子不就知道了吗,这附属医院也没多远的。”
胡新光看着这俩人都这么毛毛楞楞的,说出的话也不留余地,就是一皱眉头。
这事儿都没弄清楚,人看着倒是像,没准儿还不是呢,退一万步讲,这要真的是郑家婶子,这万一冤枉人家怎么办?
这年头儿好人难做,都没谁愿意做好事儿了,万一真要是郑家婶子,又是自己发病的,这人办了好事儿再受到冤枉,那回头说出去,不是把咱乡下人的名声都搞臭了么。
“那我要不要给郑哥打个电话,让他办手续回来?”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