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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甜认真的盖上被子,笔直的躺在床上,手放在肚子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帘子的上方………发呆。
发呆发久了纱甜就看着那个帘子动来动去动来动去,她也就愣愣的看着,然后看久了才有点奇怪:
这帘子为啥动啊?
又没风。
然后她爬起来看了下四周,觉得很正常啊。还是她之前的那个屋子,然后她又无知无觉的重新躺了下去。
“嗤。”
这下发出来的声音更响了,带着十分浓烈的个人主义骂人色彩,还是从角落里发出来的。
纱甜一下子光着脚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小丫鬟端着盆子进来,看到站在地上发着愣的小姐,一下子大惊,连忙小跑过来,把她小心的重新扶回到床上,语气诚挚:“小姐,你刚落到水里可别再光着脚在地上走了,地上寒。夫人刚走,需要奴婢去叫下夫人吗?”
纱甜神思不属,呃了一声,听到她这么讲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好多了。”想了一下,她又加了几句:“我还要休息会,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没我吩咐,你们不要进来。”
丫鬟看了她好几眼,见她表情认真,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应是,把盆子放下后就出去了,随着那个门一点一滴的被她带上,原本还坐在床上的纱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米五五的个子衬的她格外小巧。
“瞿扬?”
她不自觉的歪着脑袋,冲角落里喊。
然后她就看见瞿扬穿着一身白衣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闺房里了。
“你怎么跑来了?”等真的看到他了,她眼睛一下子亮亮的,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她心情肯定很好。
瞿扬坐在她床边,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落水是因为没看路还是别的原因?”
纱甜穿着单衣,对着他老老实实的开口道:“我脚滑。”
他就知道这个原因!
瞿扬顾忌到外面还有人,死死的用拳头抵住从喉咙口涌上来的笑意,尽管没笑出声,但是脸颊都有些微红,眼睛水润润的一看就是憋笑憋的很痛苦。
纱甜拧着衣角:……………
不关心她,还特地跑过来嘲笑她…………
她不高兴了。
瞿扬见她小脸气的红通通的,就更想笑了。
“纱甜,你都快及笄了,这么蠢以后没人要的。”他诚恳的开口,对上她的眼睛着重了一下语气,“真的。”
纱甜拧着衣角不说话。
他知道她可能有点生气了,却也不出口安慰。
瞿扬自从重回以来,就一直抱着懒散的态度。有人在背后下软刀子了,那他也就捡回来捅回去。
别人不捅,他也就当作没看见。
有时候甚至纱甜会帮他出气。不是没有感觉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她在付出,而他在被动的接受。
谈不上好不好,只是他有点不习惯这么纯粹的人。
纱甜,她太纯粹了。
她就跟水晶一样,干净剔透还明亮。
而他不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做了很多不光明的事。
他心思这么多,说出来是不是觉得他对纱甜也有不一样的感情?
当然没有。
他是瞿扬。
纱甜说话了。
她低着脑袋,哦了一声。
“那你走吧,我要睡了。”
瞿扬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果然对着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睫毛上还带着小小的泪珠,要落不落,好不怜人。
纱甜被他逼迫着抬头,也不挣扎,有一种任你为所欲为的感觉。
他大手拂了一下手下光滑细腻的脸蛋,好久都没想起来以前当叫花子的时候她都是顶着什么样的脸:“纱甜,”他低下头,热气挠的纱甜的耳朵有些痒,一般在这种时候,她都是有反应的。所以她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推开他的脸:“我痒,你离我远点,别挠我。”
瞿扬:………
你耳朵痒,我还手痒。
纱甜推开他的手后,往被子里一躺,把脸一蒙,嗡嗡的声音传来:“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人应话。
被子一下子被掀开,后脑勺被他的大掌牢牢的扣住,他俯下身,把头低下来,距离凑的太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划过她眼下的皮肤,引起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唇被撬开,纱甜只感觉到他的舌头带着她在两个人的唇间疯狂的卷动,带起一股炙热又充满暴戾的烫意。
她被吻的晕晕乎乎。
然后听到瞿扬的声音在上方传来:“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瞿扬微微喘气,眼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情感。
纱甜,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渣了么?
第36章 小乞丐()
纱甜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摇了摇头,嗡嗡的道:“不知道。”
瞿扬觉得刚刚他的一腔心血都喂了隔壁的京犬。
刚想说话,他耳朵一动,侧耳听了下,道:“你娘来了,我走了。”
纱甜看了一眼屋子,都封闭着的,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却表达的很清楚:“你从哪里走?”
瞿扬没说话,转身就走到角落里,然后往上一跳就不见人影了。
什么?
从哪里走的啊?
纱甜刚想掀开被子跑过去看,就听到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她温柔美丽的娘进来了。
她的娘亲———
纱甜伸开手臂,迎接她:“娘~”
是谁说她不会说话不会撒娇的?
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她当然会撒娇呀。
其中就包括这个炒鸡温油的娘亲。
她被找回来的时候,这个娘就抱着她哭了一个时辰,这当中的热切的情意以及对女儿满满的爱意,她隔了几年都能清晰的感受得到。
这几年来,纱甜能三番五次的跑去将军府找瞿扬,表面上虽然是纱荣这个爹在帮忙,但是实际上更主要的却是她的娘默默的在后面参加各种京城夫人之间的宴会来帮女儿正名………
纱甜不傻。她也知道的。
她抱着娘亲的胳膊,撒娇似的蹭了蹭,叫了声:“娘~~~”
苏皖坐在她的床上,怜爱的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想起之前的脚滑落水,好气中带着担心又感觉有点好笑,甜甜真的是太呆了,又粗心,都快及笄了,如果到了夫婿家,恐怕是要被婆婆嫌弃的吧……
再加上她老是喜欢跑到将军府的那个瞿扬那里,她那个继母会来事儿,放流言都是一等一的,如果不是她发现了及时补救的话,甜甜的名誉都要被她传坏了。
想到这,她眸子微微一沉。
“下次要小心点啊。”苏皖轻轻的拍了拍纱甜的头,语气温柔,然后开口道,“甜甜,后天陪娘去榴花会吧,这几天,你就先不要去将军府了,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要被宝贝女儿拒绝的准备,甜甜多喜欢那个瞿扬她是看得出来的,就像今天,就算落了水,纱荣极力阻止,她都想要去将军府找他。
这感情苏皖在理智上能够理解,毕竟当年她走丢后就一直跟瞿扬在一起,这漫长的五年来,可能都是瞿扬在照顾自家的宝贝,所以感情深也能够理解。
但是——如果要把甜甜嫁给他,她又是有点犹豫……
将军府的龌龊事哪家的夫人会不知道?打压继子,克扣饭食,奴才欺上,当亲爹的就任由他受欺负,在家里享乐,所作所为无不令人唾弃。
甜甜跟瞿扬开始来往的时候,她跟纱荣都担心的想要立即阻止,但是这孩子跟他们隔了那么久才被找回来已经不亲了,如果他们再在这件事情上横加阻隔,怕将女儿推的更加远,只能暗自叹气不加阻止。
说是这么说,但是苏皖还是跟纱荣在背后不着痕迹的调查了一下这位将军府的瞿扬,发现他可能因为从小被拐走没有在将军府长大的原因,倒是没有染上瞿里的恶习,而且为人也比较坦诚。
也算是放心了点。
但是如果涉及到甜甜的婚事,苏皖对这一家完全不放心,她怎么可能会舍得把自己还没疼够的宝贝送到乌烟瘴气的将军府受苦?!
就算这个瞿扬年少有为也不行!
她绝不同意。
所以,这个榴花会,就是最好的时机。
*
不去见瞿扬?
纱甜本来是想直接拒绝的,但是看见娘亲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又想到刚刚瞿扬对她做的事,想了想莫名就答应了下来:“好的,娘亲~我陪你去榴花会!”
没预料到这个回答的苏皖还有些愣了一下,“甜甜陪我去榴花会?”
她握着苏皖柔软细腻的手,眨巴眨巴眼睛道:“嗯!”
苏皖笑了,用手作梳子梳理了一下纱甜的头发,笑容满满:“好,甜甜乖~”
每次被叫甜甜,都感觉好不好意思呢。
纱甜在温油娘亲的目光中,微微红了脸。
“纱甜还没来?”瞿扬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敲了敲桌子,挑眉道。
站在下边的属下垂着头,身子有些发抖,听到他问连忙点头应道:“是的,听纱家下人说,纱小姐要陪苏皖去京城一年一度的榴花会,现在在做准备。”
榴花会?
瞿扬支起下巴,没有动怒,好像还饶有兴致地开口道:“就是世家公子小姐别相的赏花配对会?”
属下沉声嗯了一声。
“怎么就没人邀请我?”他笑起来,眉眼都舒展开来,就像一股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润的温柔,白皙的肤质无瑕、苍白。
看上去微微透明中却仿佛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瞿扬摸了摸下巴,他虽然这么问但是倒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过:他都没看见到她两天了……虽然当时的行为冲破了头脑,但是勉强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啊。
只是怎么就感觉那么不爽呢?
还去榴花会,“啧,”瞿扬转眼就下了决定,“明天我们也去看看。”
属下毫无异议的点头。
一切但凭已经好几天心情不好的少爷做主。
他并不敢有异议。
*
纱甜跟着自己的娘亲亦步亦趋的来到了这个好像人很多的地方。
她今天早上很早的就被娘亲叫起来,然后拿着盆盆罐罐在她的脸上抹来抹去的,被弄了半个时辰后,纱甜再看向镜子总有种里面的人是妖怪的感觉。
也,也太白了吧。
不过,好、好像还是挺好看的。
来到这里,处处都是香味,苏皖倒是没反应,纱甜却反射性的捂住了鼻子,看到那边一团一团围在一起的人,目光露出好奇。
“去那边玩吧。”苏皖嘴角浅笑,转头就让自己旁边的大丫鬟青函跟在纱甜身边,自从前几天的落水事件,她真的是怕了。
纱甜旁边的丫鬟也重新大洗牌,就算这样,苏皖也觉得只有让自己身边的得力丫鬟待在她身边才觉得安心一点。
对于这些小事,纱甜都是混不在意的。她应了一声就带着三个丫鬟往人多的那边走,走到一半就看见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在那里对骂,声音清脆的隔着老远她都听见了。
她兴致勃勃的跑过去,看到旁边有个假山,眼睛蹭蹭的亮了,她对着后面的丫鬟小声的道:“我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啊。”
两个刚提拔上来的小丫鬟低着头没有说话,青函上前一步,看了看大的足够装下一个人的假山洞,道:“好的小姐,我们就站在门口。”
纱甜跟她们说了一声就借着被三人掩盖娇小的身影溜进了假山洞里,然后开始听起洞角。
听了半天她就觉得无聊了,没什么意思。
但是假山洞里黑黑的,还带着外面隐隐透出的微光,这让她感觉一种很宁静很宁静的感觉。
上次觉得这种感觉的时候,她还蹲着跟瞿扬在破庙里吃午时剩下来的包子,庙外下着大雨,庙里面也下着略小一点的大雨,两个人蹲在角落,看着成绵的雨丝连成一片,雨声中万籁俱寂,就只有雨滴答滴答的声音,然后他们就静静的看着。
那种感觉,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记到现在。
但是好像好遥远了。
摇了摇头,不去想之前的事,纱甜走出了假山洞。
榴花会举行的园子很大,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发现前面就是一群男子了,连忙止住脚步,拐个弯就往旁边的亭子去了。
可能这个亭子太小,又在拐弯不容易看见的地方,所以没有人在里面。
纱甜没事干,毫不客气的占据了这个亭子。
周围的景色还是很宜人的,她呆呆的坐着,胳膊放在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