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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突地一跳,自己一直以为从小南宫入手是最妥帖的选择,现在才发现,八岁的南宫清晏,其实已经很不好糊弄。当他想要较真的时候,提出来的问题完全直指重点。那么,自己的理由,真的能说服他吗?
心念急转间,南宫清晏又开口了,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贴在他耳边响起:“阿白,告诉我原因,而且,别对我说谎。”
开弓没有回头箭,穆白一咬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打算事后用来解释的理由:“南宫,我身上有一个秘密,任何人都还不知道。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要为我保密,可以吗?”
南宫清晏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穆白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类似心软般的情绪,然后生硬地点了一下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会有一些我认识的人,遇到一些不好的事。一开始没有在意,后来却发现……要不了几天,这些事都变成了真的。”穆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肃穆一些,显得真实可信一点,“第一次,我梦到村里一个人脸朝下浮在水面上,两天后,他溺水了,被人发现时就是面朝下,半浮半沉,浑身肿胀。第二次,我梦到一条蛇缠在一个孩子的身上,那孩子正好是我邻居,当时跟着家人去镇上玩了,结果没几天就听说,他在路上被一条毒蛇咬了,救治不及,当天就去了。最后一次,我傍晚时打了个盹,就梦到一头大野猪追着我爹跑,醒来时听我娘说,爹他上山打猎去了。没一会儿,一大群人闹闹嚷嚷地来了家里,抬着被野猪袭击后奄奄一息的,我的爹爹。”
“……而昨天晚上,我梦到了你爹爹。”最后,穆白抛出这么一句,成功地看到南宫清晏变了脸色。
穆白没有打算告诉别人自己穿书的事情,这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诞,一般人很难接受,只会觉得他有所隐瞒而已。但梦中预知之类的能力就好解释多了,这种事民间本就有流传,而且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终归会有几分敬畏在。他说的三件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完全不怕事后有人查证,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梦到,谁都无法验证。
而且他也不是神,虽然是原书作者,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也并不是完全事无巨细地知道,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他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可否认,终归先保全了自己,才能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
当然,若是南宫清晏能够信守诺言,不把他这项“特殊技能”传出去,就更省事儿了。
小孩子最容易对这类传闻信以为真。果不其然,南宫清晏再也忍不住,追问道:“那你到底梦到我爹爹怎么样了?”
饶是脑子里转了一圈阴谋论,也万万没想到穆白给出的会是这样一个答案。直觉告诉南宫这太过荒诞不经,却又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人做梦需要什么理由呢?
穆白努力回想着后来主角曾经过的盘龙涧,形容道:“我梦到你爹带着许多人,骑马沿着一条奔腾的江流走了很久,不是观澜江,水流要急得多,也曲折得多。经过一些突兀的巨峰,在进入一处狭窄的峡谷时,受到了非常多的人攻击,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
“你的问题,我通通没法回答,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会有危险。”他认真看向南宫清晏,“南宫,我之前一共做了三次梦。前两次没有重视,最后一次没来得及阻止。这一次,我希望能够做些什么。相信我好不好?我绝不会害你的。”
虽然内容大部分胡扯,但他想要救南宫辙的心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大约是他的眼神太过热切,南宫清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挣扎了两秒,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走!”
不知为何,听了穆白的描述,南宫清晏心中也跟着慌了起来。似乎不立即采取行动,他所描述的那些情景就会在下一刻出现一般。南宫心内低咒一声,觉得自己是被洗脑了。
阿白,我选择了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穆白解释完整件事,脑子又清晰了一些,用力挣开他:“你稍等一下。”
转身跑进学堂,冲到许瑞桌前就开始翻东西。许瑞忙不迭地跳开:“喂喂喂,穆白,你干什么?”
穆白头也不抬:“前两天你发明的那些小玩意儿呢?借我用一下,啊,找到了!”
翻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穆白看也不看,一股脑儿塞在了怀里:“谢了!”
许瑞眼睁睁地看着这新鲜出炉的哥们儿一把将自己的宝贝撸了个干净,心疼不已:“穆白!你拿那么多到底干吗用?小心着点儿呀!不对,你去哪儿?马上就要上课了呀!”可惜穆白已经转身跑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南宫清晏伸手一带,穆白便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被南宫带着飞速地向着某个方向奔去。
第23章 boss小白历险记()
南宫清晏目前内力尚浅,带着两个人明显有些吃力。穆白小心地看看他,表示可以放自己下来狂奔。但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闷葫芦状态,手却硬是牢牢抓着穆白不松开,完全没有采纳的意思。
穆白也摸不透他对自己的话到底信了几分,但他们追上南宫辙是第一步,怎样让南宫辙放弃这次出行还需要继续商讨,事出突然,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又小声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目前能想到的办法。
一开始南宫清晏不置可否地听着,待听到如何阻止南宫辙时,忽地停了下来,冷锐的眼神如刀片一般刮过穆白,脸上腾起三分怒气,三分痛色。
穆白也知道这对一个自幼丧母的孩子实在残忍了些,但还是硬了硬心肠,反问道:“现在阻止你父亲才是首要的,你还有其他办法说服他吗?哪怕你把我做梦的事直接告诉你父亲,他会信吗?”
从当日南宫辙漫不经心地对两个孩子讲鬼故事开始,穆白就知道,他对这些事是基本不相信的。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知该如何把自己知道的事透露出来的原因之一。担心自己哪怕豁出去说了实话,也没人会当真,反而以为他别有用心。
然而,如果有些话从南宫清晏的口中说出来,那味道又会不一样。
南宫清晏的脸色有些可怕:“阿白,你知道如果你说的都是假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若他真的只是为了引诱自己出去,或者阻止爹爹的什么行动,事后被查了个明明白白,就真没有人能保下他了。
穆白平静道:“我知道。”
穆白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他本来还比较乐观地以为,南宫现在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孩,乍一听说这样的事,肯定会慌了手脚。到时候,自己一把主意献上,他自然而然地就会照着做了。
但是现在他不太敢确定了,这位的主意显然比他想象的要更正得多。
若连一个小屁孩都忽悠不了,那他这漏洞百出的理由,能瞒过清安派那些目光如炬的老狐狸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南宫清晏带上穆白再次出发,两人默不作声地绕过一栋栋建筑,迎着三三两两有些诧异的目光,跑到了后头的马厩。
宽敞的马棚内,走道两侧的格子栅栏内全是一匹匹毛光水滑的马,有些悠闲地嚼着草料,有些正自打盹,有些好奇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两位小小的不速之客。
一匹白色的骏马正低头饮水,听到脚步声,倏地抬起头打了个响鼻,嘴里发出几声警戒般的嘶鸣。南宫抬眼看去,它挑衅又戒备地看着两人,接着似乎有些忌惮一般,不安地向后退了两步。
在养马人远远地赶过来前,南宫清晏果断地打开了关白马的栅栏门,腾地跳上了马背。白马不依地闹了起来,南宫一手握紧缰绳,用力拧过它乱甩的脑袋,一手在马头上轻轻一拍,双腿一夹马腹,也不见其他动作,看起来很烈的白马竟然就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穆白很有眼力劲儿地跟着上了马,两个小孩就这样狂奔了出去。
事实证明南宫的眼光不错,白马跑起来又快又稳,几乎要赶上南宫辙的那匹黑马了。
原本见两个小孩没有上学而是在派内瞎溜达的人,这会儿发现他们竟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跑了出来,纷纷大惊失色地要过来阻拦,却都赶不上白马的速度,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跑过去了。
穆白看了眼后头那些人,问:“没有能做主的?”
南宫清晏点点头,一扯缰绳,刻意将速度放慢了一点。
他们身后,有人诧异地指指点点,也有人飞快地跑去报告什么了。
马厩所在的位置比较偏,等两人跑到前头时,穆白就看到一个与南宫辙差不多年纪、面皮白净的男人,和两个老人站在了路中央,显然是等着他们。
南宫清晏似乎是小小松了口气,一边勒马,一边叫道:“卓叔叔,徐爷爷,冯爷爷。”
来人便是南宫辙的拜把兄弟卓巍,以及七名长老中的徐、冯二位了。卓倾烟的父亲卓巍如同穆白文中常写的一般,露出了一个好脾气的笑容,两名长老却面色不虞地皱起了眉。
卓巍问道:“晏儿,你这个时辰不是该在学堂听课么?怎么跟这位……小朋友一起跑出来骑马了?”
驼着背的徐长老将手中一柄钢拐重重一顿,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小娃子真不像话,敢逃课不说,连清安派内都肆无忌惮地骑起马来了。不知道除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哪怕你爹爹,也要规规矩矩牵着马到大门口才能上吗?”
资历尚浅的冯长老在一旁打圆场:“小孩子嘛,觉着好玩闹腾闹腾总是有的,男孩子胆子大一点才好,也别太较真了。晏儿,别胡闹了啊,赶紧把马留下来,该跟你这位小朋友去学堂上课了!”
南宫和穆白早已乖乖下了马,闻言,南宫清晏道:“卓叔叔,两位爷爷,今日这事是晏儿做的不对,但事出有因,还望恕罪则个。”
卓巍不负众望地问道:“哦?晏儿果然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做事向来周密,说句话也有讲究,一个“果然”,就不动声色地点明了徐长老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孩子,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是我把兄弟的宝贝儿子,由不得人欺负。
徐长老自是听了出来,又哼了一声,到底不便发作,拄着拐杖看南宫清晏到底有什么说道。
穆白屏住了呼吸,南宫清晏顿了一顿,还是开口道:“卓叔叔,我爹爹早上出门走得急,不小心落下了很重要的一件东西,我想给他送去,您能派个人陪我走一趟么?”
这一回答实出三人意料之外,卓巍与两名长老对视一眼,诧异地问:“是什么东西?”
南宫清晏摇摇头,表明自己不方便说。这在江湖上也实属正常,有些人随身带点保命的东西,哪能众目睽睽之下就泄露了消息出去?
这倒有些难办了起来,卓巍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主意:“要不你把东西包好了交给叔叔,叔叔让人快马加鞭赶过去?保证不拆开看好不好?”
南宫清晏再次摇了摇头,小声道:“不行,我要亲手交给我爹爹。”
这回连卓巍也皱了皱眉,觉得小南宫有些胡搅蛮缠了。徐长老冷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难不成连你卓叔叔都信不过了?又不能说,又不能交出来的?!我看,不过是见你爹爹出去了,想跟着玩一通吧?告诉你,你爹爹是有正事儿,可不是你一个小娃娃能跟在身边的!”
冯长老只好苦哈哈地继续打圆场:“哈哈,小孩子舍不得父亲离开那么久也是有的嘛,徐老莫生气了。晏儿,来来来,爷爷带你去学堂好不好?要不了几天,你爹爹就回来啦。”
冯长老虽然也是七长老之一,徐长老却足足比他大了一个辈分,和他师父是平辈论交的,是以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徐老”。
听着徐长老的冷言冷语,冯长老的和稀泥,南宫清晏不知为何心里越来越慌,忽地抬头,目光雪亮地注视着卓巍:“卓叔叔,我要送的是一枚平安符,当初我娘亲自求的,我爹爹不管去哪儿都得带着的。我必须亲自交给他!”
此话一出,周遭俱寂。
南宫辙对亡妻的深情,整个清安派有目共睹。他的身份如果放在现代来说,妥妥的钻石王老五,品貌俱佳,武艺高强,更难得的是江湖地位极高,相比之下南宫清晏这个小拖油瓶简直完全可以忽略,想要嫁过来的女人数不胜数。
然而南宫辙通通想也不想地便拒绝了。众人一开始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