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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本身也不得云笺喜欢,自苏府一事,云笺对她的印象基本处于路人状态,可她又偏偏是插足于她和崇溪之间的人,所以又无法真正做到将她当成路人。
这种恨却不能报复,漠然以对却不能避免相见,每次见到她,云笺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秦小姐,真巧。”云笺盈盈一拜,面色无他,仿若超然于世。
秦寒讨厌云笺,可她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纵使心中已经拿着刀将她凌迟,可她依旧笑得高贵,仪态大方。
真正经历过家族争斗,淫侵过权力的就是如此如鱼得水的应付。
“奴婢见过殿下,见过叶小姐。”锦环是秦寒身边的丫鬟,自然,秦寒的所思所想她也能看懂。
此时丫鬟眼中已经出现了不屑,可秦寒并不介意,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防备,她从丫鬟出取过一本厚重的册子,将它交给崇溪:“殿下,这是婚礼当天的一些细节,父亲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告知你,还有。。。。。。这些是需要我们一起完成,所以我想与你再讨论讨论。”
“叶小姐,”锦环拉住云笺,眼中带了一分艳羡,“奴婢曾听闻小姐不止一次地提起叶小姐,说您幼年时去过岑州,叶太傅与岑州方太守家交好,不知叶小姐可否给奴婢讲讲岑州的趣事儿?”
云笺自然是看到了秦寒眼中的挑衅和丫鬟眼中的威胁,秦寒算计的真好,当着她的面与崇溪提结婚事宜,吃准了崇溪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出错的谨慎心,可她很想知道,如果她不同意,秦寒又会如何呢?
只是婚礼对崇溪,对秦寒都是十分严肃的,太子大婚,北卫百姓看的不仅是良家连结良缘,更的是一国基石的铸造,因为太子大婚后就有了完全处理国事的能力。
锦环不愧为秦寒的贴身丫鬟,生怕云笺会从中破坏,故而将云笺引向亭外,美其名曰看风景。
既然如此,云笺深深叹了口气,她不是早就认命了么,何不顺着她们的意,莫要让这片祥和的风景染上一丝污点。
可终究让云笺失望了,因为她跟随锦环出去时,就在不经意的转身间发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没错,就是杀意。
云笺的感觉总是出奇的灵敏,这也是多年前被绑架后才发现的。
可她不知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敢对她起杀心呢?
锦环是在前面带路,本来想尽可能的离人群远,奈何这几日画临城因太子大婚而特别热闹,无奈中选了一处靠河的柳树旁站定,云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河面,她转身,却发现云笺并没有将思绪放在她身上,遂放下了悬着的心。
“不知锦环带我来此处可要听什么,”云笺看着不远处的这双人,现在她与他已经隔了那么远,“或者,你想要,不,秦寒要对我说什么?”
锦环心中一瑟,原来叶云笺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只是唯有一个目的她并不知道。
“叶小姐说哪里话,”锦环恭敬地一扣首,“锦环只是小小的丫头,不敢替小姐做主,不过锦环服侍小姐已经快十年了,自小姐被封为太子妃那时起,锦环就知道以后将来侍奉的小姐贵不可言。”
停顿片刻,锦环的眼中也充满了一丝钦羡:“叶小姐,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陪嫁丫鬟,以后总会跟着小姐,若是运气好的就能做个姨娘,可我们小姐和那些京城中待字闺阁的女儿家不一样,小姐以后可是母仪天下之人,所以锦环也会跟着沾光的。”
云笺明白了,这锦环是下了决心要跟着秦寒皇宫,一起服侍溪哥哥,若是运气好的话能被溪哥哥纳入东宫,待溪哥哥登基之后就能一跃成为后宫嫔妃。
“可是你觉得溪哥哥会喜欢你吗?”崇溪只是不能反抗皇权罢了,他顺从的只是权力,而并非真心,无论娶秦寒对崇家天下有多少利益,心底最深处绝对不会有秦寒的存在。
本来面容有些扭曲的锦环在听到这句溪哥哥时,妒意更加旺盛,她怎能容忍这么美好的太子殿下被一个女人所牵绊!
冷笑不由吟溢而出,最后的伪装也被卸去
“叶云笺,你不过是比我有了个权贵的爹而已,可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将小姐许配了太子,你和太子青梅竹马,怎么样,被生生打断情缘后是不是觉得心痛难耐,是不是觉得皇上特别可恨?”
“这与你无关!”纵使她有再多的情绪,这也是叶云笺与崇溪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个丫鬟来指点。
锦环却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跨出一步,将叶云笺逼向了河边,此时,云笺离河岸不过一步路,只要轻轻迈出一脚就会坠入河中。
第二十一章 恶意谋害反被害()
云笺终于明白秦寒为何只带了锦环出府。
距离大婚不过几天,无论是秦府还是皇宫,都为大婚忙碌筹备,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看顾婚礼的主角,若说秦府还有教习嬷嬷,可崇溪是最空的,秦家小姐也不会有多忙碌。
想来秦寒能在这个时候出府是多么不易,只要秦枫够重视这个太子妃给秦家带来的荣耀,他必定会派遣侍卫保护秦寒。
她说怎么只看到了秦寒与锦环,只要往远处瞧去,百步之外石凳上休息的;河边攀谈的;斜靠柳树的;桥上与挑夫交换货物的。。。。。。
虽然神态各异,可云笺仔细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亭中。
锦环得到小姐的命令,对云笺起了杀意,但这份杀意并非只是秦寒的挑唆,或许连秦寒也看出来了,她的丫鬟锦环对太子殿下有着非分之想,而她怎么能容忍将来的枕边人被下贱丫鬟所觊觎呢?
“你喜欢崇溪?”
云笺的身后只是矮篱围起的防护栏,若是再往后退,她必会落水,如果此时落水了,必然会被当做失足落水。
眼前妒火已经怒烧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云笺也不会愿意不明不白生死河中。
那么只能拖延时间,从而反手一击。
只是锦环听到这句话时,头脑有一瞬的空白,也正是这片空白救了云笺一命,因为那些伪装成各种人的秦府家丁已经得到了秦寒的示以,正在以各种理由往她们这边靠近。
一边是秦府侍卫,一边只是个小丫鬟,她若要活命只能选择与其中一方对抗,而锦环则是成了最佳之选。
云笺相信,此时她若不反抗,等崇溪反应过来时只能寻到她的尸体,所以本能的反抗被激发,她往前冲去,而锦环显然没有意料到突然的冲撞,肩膀被撞,惯性向前冲去,侍卫得到暗,一个掩装成酒鬼的人跌撞跑来。
“啊——”等他反应过来,却是听到锦环惨叫的声音。
他,撞错人了。
云笺跑向亭子,趁着秦府侍卫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亭子外,微微喘气,崇溪不明事由,以为她只是贪玩跑快了,不由笑了,一笑百花开。
可云笺却真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只是秦寒再次,即便劫后余生,她依旧只是脸色微微苍白,双眸镇定,从未见一丝慌乱。
拉住太子的手,淡然若云的人却学会了撒娇:“溪哥哥,归云跑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就是这一次,她并不想输给秦寒。
秦寒的脸色却没有云笺这般好,云笺虽慌却不乱,可秦寒在听到这一声叫时就知道锦环这颗棋子已失。
“慢着!”若秦寒如此好糊弄,她也就不姓秦了,“我的丫鬟分明侍候着云笺妹妹,可怎么只有妹妹一人回来?”
云笺失笑,纵奴杀人的人却在问被害者凶手在何处。
“秦小姐,云笺从不喜争权夺利,可这不代表云笺就会任人宰割,”她盯着秦寒,第一次,直视她,“若是觉得一个锦环就能消除心头大患的话,你也太天真了。”
从没有见过发狠的云笺,秦寒的脸色一阵青过一阵,就是不知情的崇溪也听出了事中蹊跷,怒目相对,叱问秦寒为何要对云笺出手。
秦寒忽然大笑,她并不惧怕崇溪:“殿下,我们可是有婚约的,看看现在画临城大街,哪一处不是为我们的婚礼红巾结彩,你帮着叶家小姐来指责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崇溪握紧拳,狠咬着牙就要砸下,却是云笺握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柔软触感安抚着他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他明白云笺的用意,皇上既然决定与秦家联姻,那么他必然不会得罪秦家,虽然崇家是天秦家是地,可这个地却与天只有一步之距。
云笺浅浅地笑着看向远处,只是笑意穿不透眼睑,无法达到眼底。
终于有人喊着落水,有人跳入河中救起并无多少生机的人。
“溪哥哥,我们去看看吧。”她看了眼崇溪,眼中冷漠被一股浓浓的哀伤替代。
崇溪恨不得远离秦寒,牵起云笺的手,就像以前这般自然地为她挡去身边阻碍。
秦寒独自一人留在亭中,恨恨地看向两人牵起的手,心底恶魔般的咆哮着要将云笺吞入腹中。
锦环被打捞起时已经毫无生气,停止了呼吸的人无论是大善还是大恶,都将远离人世。
她静静地睡在地上,一身的淤泥掩盖住容颜,即便她曾要置云笺于死地,可看着如此狼狈的人,云笺也不由心怀恻隐。
“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只是偶遇,可崇溪不忍云笺看到这些,在他心中,云笺始终只是个喜欢拉着他,向他撒娇的小姑娘儿,她不应该沾染上一丝人间的恶。
云笺默默无语,任由崇溪牵着回叶府。
一路上,她几次都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讲。
“到了。”崇溪停下脚步,可满腹心思的云笺却来不及思考,撞上了他的后背。
崇溪皱眉:“这一路都在想什么,秦家的事我会解决,归云只要安安心心待在家就好。”
云笺摇了摇头,她想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因为就在这一次事件中,她发现自己并不如崇溪想象的这般纯真,她也开始变成有心计的人了。
“溪哥哥,归云并没有你想的这般豁达,”她眸中带上了哀伤,“归云的心也开始变了。”
崇溪明白,云笺在担忧,因为无论她表现的有多超然于世,可她终究害怕自己这份变化,只是她的变化却是因他而起,若说罪魁祸首,莫过于他。
长叹着将他的宝贝拥入怀中,低喃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崇溪的归云,归云就是归云,谁也无法代替。”
崇溪的话就像天上的暖阳,云笺无法释怀的事只是冰冻了许久的水,就像当初方楚岚给她看的冰冻鱼,只要冰溶了,那么鱼儿仍旧可以回到水中。
云笺不希望秦寒为太子妃,只是因为她并不能让崇溪开心,而她只希望崇溪能够开心,因为崇溪在她心中的地位仅次于爹爹叶鸯。
可她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连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
第二十三章 老翁相送言中意()
皇宫有四大宫门,南宫门为正门,平日里大臣上下朝或者皇帝轿撵过时便是走这扇门,东门为太子所经之门,北门为宫内采购太监主事等所用之门,最后是西门,这是嫔妃专用通道。
只是宫内无人不知,西宫门是最为萧瑟冷清的门。
西宫门管事太监也是最为不得宠的,因为这里除非皇上选秀,否则不得进出。
今日的管事太监何公公却诧异地朝外面看了半宿。
“公公,你看什么呢?”小太监好奇观望。
何公公道了声奇怪,便往屋内走去。
小太监也好奇探出头一看,不有诧异,今儿个怎的会有马车等候在此?
一般只有被皇上废除的嫔妃,或是皇上在位期间丧命而皇上并没有安排的妃子才会经过此门送回原籍,若是宫女,则直接由侧门运出宮。
莫非后宫之中又有人要消失了?
他想问问何公公,可何公公也一脸茫然:“杂家并未听说有嫔妃冲撞圣颜而别罢黜的。”
若不是妃子,那又会是谁呢?
这辆毫不显眼的马车已经等候近四个时辰了。
而此时的云笺忆起那给了她很大震撼的话,久久无法回神。
正如出现的突然,却在一个回神间清影已逝。
云笺陷入沉思,久久无法挣脱这句话,却错失了九夜身影凭空隐匿之时向一边招手的动作。
皇后的警告依旧在耳边回旋,刺得她如寒冬夜风,九夜的话却若黑夜的一盏灯,总是在不远处指引她前方的路。
离开小山洞,再往前就是宫门,这宫门朝西,若是由此出去,则需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叶府,可云笺却忽然魔怔了般,踏步而前,况且西宫门一般不会开,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