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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遥却并不知云笺,他是来寻秦洛的。
“属下参见二公子。”
秦洛名为秦家二公子,但并不受秦枫器重,所以他随军而来也没有军衔,众人也只是以二公子相称。
不过他并意,显然他最为的是方知遥的到来。
“太守大人里面请,”他将方太守引入临云居大厅,“可是那边出了事?”
枞林瘟疫肆虐也不见得那边派人相助,秦枫虽居岑州中心,可联想到秦阳之事,秦洛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凉意。
方知遥并不知晓秦阳之事,他只知道现下乾军虎视眈眈,可秦将军却退居岑州中心,一路悠闲。
“微臣在枞林边境留有暗守,昨日来报敌军有动作。”
他本将此事告知秦将军,奈何将军非但毫无动作反而着人监视他的举动,无奈之下,他只能巧妙脱身前来寻秦洛。
他不知道秦枫有什么计谋,只是人微言轻,一个小小的太守无力对抗振国将军。
“不知此次乾国带兵之人是何人。”林孝靖熟读史书,对乾国的朝堂之势也略有了解,只是父亲的告诫让他一再掩埋。
“姚蕖。”
秦洛的话音刚落,子漓却有些动容,初月抢先一步:“既然是他,我去便可。”
子漓却拦住:“姚蕖此人侠肝义胆,在乾国也是颇有威望,乾皇既然派他前来,多日来只是在边境驻扎却并非打仗,我想他们多半并非冲着岑州这块地来的。”
可一国举兵驻扎边境,不是打仗又图的是什么?
第六十章 天上明珠落凡尘()
第一次见到姚蕖,云笺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桀骜不驯。
一身泛着银光的铠甲戎装勃然英姿,风轻扬起带了些微尘土的青丝,泛着黝黑的双颊上满带精神,黑夜星辰般的眼眸深不见底,似乎这个世界也无法融入其中。
他策马而行,向他们走来,就像一颗嵌在人间的明珠,然而眼里并没有容下这个世间,仿佛他们也只是沧海中一粟。
“好久不见。”子漓在骏马前站定。
云笺却久久打量起这匹马,通体雪白的身影悠然而至,就像上天赐予大地的一抹纯净,起初看它飞奔,似要翱翔于天,慢慢的,它减缓了速度,最后停在他们面前。
好一匹通透的马,感慨之余,云笺却对马上这位将军生出好奇感。
都说好马会择主,这样的马选的又是怎样的一位主人呢?
这位叫姚蕖的将军翻身下马,看似桀骜不驯的他对子漓却出奇的友好,而令云笺惊讶的是,他竟然十分的憨厚。
“我在边境驻扎了半个月,你总算还记得我这兄弟。”
云笺一惊,他与子漓竟是兄弟?
子漓莫测一笑:“若非枞林瘟疫,我又恰好。。。。。。又怎么会疏离你这老友呢。”
难怪她要跟来时子漓却没有阻拦,以往她要往危险之地走一步,他都会看紧了,原来两人竟是好友。
注意到子漓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哥,姚蕖忙问:“这位是?”
子漓下意识地将云笺拉倒身边:“家弟子云。”
又对云笺道:“这是乾国三军统帅姚蕖姚元帅。”
常年行军作战他拥有着异于常人的观察力,他只需稍稍观察一眼又怎不知正是女儿曼妙时。
乾国的军队见到子漓似乎都不好奇,反而给了云笺一种总算来了的感觉,只是会好奇地多看两眼云笺。
姚蕖元帅的营帐简洁干净,三人刚入营帐,却见一侍卫带了一名女子过来。
“刚才多有不便,这位姑娘想来与子漓关系匪浅,我这儿唯有火头营中有一位姑娘,你大可放心,我这儿安全的很。”
子漓并不多言,然而云笺却感觉到他仍有一丝不安,不由安心一笑:“还是元帅考虑的周到,小女云笺,是子漓的。。。。。。朋友,也是怕不方便才着了男装,还请元帅无怪。”
姚蕖哈哈一笑,他从不会计较此间得失。
“子漓放心吧,我就在外面,借这个机会看看乾国的风貌。”她是真的对这个国家好奇。
也是云笺的淡然冷静,处事的不急不燥让子漓放心,待云笺随侍女出帐,姚蕖却收敛了漫无的嬉笑,憨厚的表情变得尖锐。
“那边传来的消息可靠吗?”
子漓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我想差不了多少,我在画临安排的人很隐秘,应该不会出错,崇央已经时日无多,大概就会在这几天。”
“这便好,”姚蕖有些激动,“崇溪这小子成不了气候,你若是要。。。。。。我可以助你。”
“不,”子漓摇头,“姚蕖,我知你为我好,只是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来昭告这场罪行,毕竟崇家一大半的势力都落入那狗贼手里。”
姚蕖冷哼:“秦枫这老贼,他想与我做交易,恐怕还没想过我与你慕家的交情。”
云笺想着营帐中的两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索性跟着侍女四处溜达,而乾国的士兵也十分有礼,或许是这位侍女在军中威望颇高,总之她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军队的肃杀和萧瑟。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居然没想到子漓先生会带一个姑娘来。”侍女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云笺虽只是淡淡的笑,心里却泛起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意味:“怎么,他经常来吗?”
“是啊,”侍女的笑容很明朗,“他和我们元帅是好朋友,特别铁的那种,可你也看到这两人的性子南辕北辙,我们元帅就是一木头,可子漓先生就像一柄冲锋的枪,怎么可能合得来么?”
许是侍女明朗的笑容感染了云笺,她甩开了心里的不适,与她闲谈:“我叫叶云笺,其实我和子漓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你呢,看大家对你这么恭敬,我可不相信你只是火头营的一个侍女。”
侍女哈哈一笑,从路过的士兵那处取来一袋烈酒:“我叫浅夏,不瞒你说,我呢就是火头营的侍女,不过是我自己跑来当的,以前元帅不允许女人当兵,可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女人就要被轻视呢?”
“是啊,女孩儿也能成为镇守一方的将军。”云笺又回忆起潇洒好爽的方楚岚。
一见自己扯远了,侍女浅夏忙歉意地笑了笑:“云笺,你长得真好看,难怪子漓先生会喜欢你,我要是能和你一样,是不是元帅也能看上我了呢?”
子漓喜欢她。
云笺知道子漓与她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牵绊,尤其来了枞林后,两人之间产生了未有的情愫,只是喜欢么,莫非这种就是喜欢?
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正在发生,可从未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子漓喜欢她,乍一听浅夏的话,云笺似乎心跳顿了一顿。
“你可别忙着脸红,”浅夏一看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也为她开心,“若是喜欢就抓紧他,不然像子漓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可会招很多女孩子,到时候可别让人给抢了。”
云笺心道,我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怎么就跳到这一步了。
想起浅夏能大声地宣告自己所喜之人,便不觉得羡慕:“浅夏,你这么喜欢元帅,他知道吗?”
浅夏点头:“当然,虽然我只是偷偷跟他讲的,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当着三军的面告诉他,我喜欢他。”
突然间,云笺也好想站在画临城城墙上,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告诉他,子漓,归云喜欢你。
可脑海中却又蹦出被埋葬了许久话:我若为王必聘你为后。。。。。。
心中一个咯噔,简简单单一句话,云笺却似喘不过气般,无助地被它淹没。
浅夏看着云笺脸色有些不对,十分关心:“云笺妹妹可是哪里不适,是不是这里臭男人太多了,走,我们去营帐休息片刻吧。”
云笺摇头,想要说没事,可这句话却伴随着崇溪这个名字的出现,铺天盖地席卷着她的心头,一阵刺痛过后,她陷入了黑暗中。
第六十一章 何去何从自难选()
云笺突然昏倒却吓坏了浅夏,她慌忙找人搀扶她进营帐,一边唤来军医,一边着人禀报元帅。
当子漓听闻云笺昏倒的消息,心口有一刹那的骤然停止,本来相谈甚欢的气氛霎时被一股焦心所取代。
姚蕖带着他跑向浅夏的营帐。
“怎么回事?”子漓是他的朋友,而这位子云姑娘一看便知是子漓心头之宝,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不好交代。
浅夏也不明所以:“本来奴婢与云笺妹妹聊着天,她突然脸色发白,然后就晕倒了,”想了一会儿,浅夏有些不确定,“她会不会不适应我们乾国的气候呢?”
这个假设很快被子漓否定:“不太可能,她在枞林镇也呆了许久,这里本就是边境,两国靠的这么近,气候不可能相差很大。”
“我们先冷静冷静,先听听军医怎么说吧。”姚蕖安抚子漓,而他也需要时间观察情况。
军医进去已有半柱香,在外面的人焦急下终于出来。
“军医,她这是怎么了?”焦灼的内心在不断,子漓觉得这一刻竟比他幼年时被孤立都难熬。
军医收起药箱,年老的眸中带了一分同情,却是回禀姚蕖:“元帅,这位姑娘身子无碍,只是心思过重又加上几天的劳累所致,休息片刻便好。”
浅夏听后马上便不离床榻,而子漓却陷入了两难。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浅夏即可。”姚蕖看出子漓的心思,便将他带到营帐外。
此时正是乾军操练时,帐外的人非常少,身为主帅的姚蕖相对有了一些时间。
两人来到偏僻之地,姚蕖方对子漓袒露心中疑惑。
“我一直奇怪你的态度,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你对这位姑娘情深意重,这位姑娘对你也不似毫无感情,只是你们之间怎么总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子漓了然,连姚蕖这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果然很严重。
然而。。。。。。
“并非我愿,只是归云是个好姑娘,我却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我喜欢她不假,可不能因为我的喜欢让她同我背负这个沉痛的包袱。”那样的殇痛他一个人承受便足以。
可姚蕖却并不以为然,他拍了拍好友的肩,摇头叹息:“你不懂,只有两个人共同承担才是最幸福的,你再能干也只是个凡人,而她是你唯一愿意与之分享秘密的人,可你连她都瞒着,这座大山迟早会压垮你。”
姚蕖的话直刺子漓心中,然而他却犹豫不决,思索再三,却只能说:“再看吧,待我除去危险因素就把她接过来。”
毕竟他们的未来风雨飘摇,他的前途危险重重,他又怎么忍心将她带入权力阴谋的中心。
姚蕖没有安慰,只是沉默。
此刻,子漓唯想知道云笺的心思过重,一直留在他胸口的信笺隐隐提醒他,云笺忧虑过重与崇家息息相关。
子漓猜想的没有错,云笺悠然转醒后便随他回到枞林,一路上,她本不愿开口,可看着子漓担忧的神色却又不忍。
“子漓,我只是有些累而已。”自她醒来,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气虚的症状从未如此严重。
本来也只是认为她只是忧思过重,可在服下军医开的药后依然没有好转,反而脸色更加苍白,此时他才有些慌张。
一路上他只是沉默,任凭云笺怎么安慰都无法消除心底的恐惧。
枞林镇的大夫水平并不高,所幸子漓早已做了回琳琅阁的准备,待两人到达时,初月等人早已在枞林镇出口处等候。
“快回琳琅阁,归云身染异病。”他抱着云笺走向马车,就连钟爱的骏马也扔给初月。
几人见云笺回来后心神不济,脸色苍白,便什么也不说,只是加快了行程。
琳琅阁中知天下,云笺这种微乎其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们的眼。
当第十个大夫走出房中,子漓终于相信了云笺被肌生所感染。
只是治疗瘟疫的药几乎经由她手中而过,所以身体对这种病变产生了抗体,而药物的熏染很难让肌生侵蚀,所以云笺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乾国,或许这几日的辛劳再加上过重的心思促使肌生在她体内迅速成长。
“幸好有解药,归云,若可选择,我真想替了你的痛楚。”
他无奈她的无奈。
沉睡中的云笺在子漓转身出去的刹那睁开了眼,却是泪水盈满双眼。
“我该怎么办,子漓,我舍不得你,可我放不下爹爹。”
“哟,稀客呀——”琳琅阁主阑盺看似惊讶,可表情却并无诧异之说。
“阁主,我想要参军。”隐忍十九年,他早已不再是当年无知孩童。
阑盺微笑着点头:“也该是时候了,不过你去参军便可,可别想要借助琳琅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