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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崇溪习惯了自我防备,一旦遇到危险,他都会将自己埋葬在厚厚的盾牌之中。
归梧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旭尧等人,而后者也十分在意地打量起他。
“听闻秦家家主秦枫乃振国大将军,大小姐秦寒乃当今皇后,嫡子秦旭尧为威武将军,官居从二品,就连不是亲生的秦翎都能成为御前侍卫,那么秦家儿子呢?秦洛又是什么?”
第七十章 捉奸在场谁可证()
秦旭尧最讨厌的人不是叶家人,也不是崇家人,而是他所谓的弟弟秦洛。
说来也可笑,秦洛的出生似乎并不得秦枫的喜欢,再加上娘亲歌姬的身份呢,一时间秦府成了画临城的笑料。
那时候的秦枫对此事亦是讳莫如深,所以秦洛母子俩在秦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而秦夫人掌权的秦枫后院亦是成了他们的地狱。
秦夫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秦旭尧常伴父亲身侧,女儿秦寒从小被赐封太子妃,再加上秦枫的刻意纵容,秦夫人在秦府已是横着走。
之所以说秦洛时秦旭尧最大的幻想敌人,就是在秦府中处处不为人喜,就是小厮丫鬟也能欺负的秦家二少爷却比他这堂堂的大少爷聪慧,秦洛懂得深藏不露,懂得韬光养晦,更懂得如何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被众星拱月长大的秦家大少爷却喜欢极了这出风头的事,所以很多时候出了不少丑。
乾军来袭,秦旭尧是第一时间就接到父亲秦枫的密令,不允许他参与此事。
当时他恨,父亲不找他上阵杀敌立功,反而让一个庶子去。然而秦夫人一番边境瘟疫肆虐,你父亲是担心你过到病气将他稳稳地安抚下。可他们却不知秦洛安全地返回不说,竟还立了功勋,甚至将此事还查到是多年不曾见过的叔叔秦阳所为。
本想看笑话的他不但没等到秦洛的死讯,反而等来了他受封的消息。
这让心高气傲的秦家大少爷怎么忍受得了。
归梧正是拿捏了他这种心态,开口便是往秦洛处暗示。
秦旭尧当然不知归梧只是激他,理所当然的被激怒,只是被激怒的秦家大少爷也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时刻懂得找替罪羊。
秦翎接受他的指示,越加正色地批评云笺。
“身为太傅千金,罔顾皇上厚爱,宫中嬷嬷的悉心教导,竟敢私自与野男人苟合,”秦翎接到秦旭尧的示意,便放开了说,丝毫没有发现崇溪越来越难看的脸,“请问叶姑娘,你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听到这些话,就是性子再好,再无关己事也无法容忍,叶家人无一不是愤恨着似要上前撕咬他。然而云笺身为当事人却一直坦然自若,她似乎对这些中伤自己的话毫不关心,也毫意自己的名誉,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小丑在自导自演。
“说完了?”
最后,云笺很轻地回了一句。
秦翎却不知该答什么,反而是愣愣地盯着云笺。
秦旭尧也不知云笺卖什么药,只是看到云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委屈和解释,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微妙的不适感。
“归云,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崇溪可没有秦旭尧这么有耐力,事关云笺,他一刻都不容停顿。
云笺却反问:“皇上,若此事为真,你会不会废妃?”
“胡闹!”崇溪极力掩盖内心传来的恐慌,“你是朕的皇贵妃,一辈子都是,先皇将你指给了朕,休想再逃走。”
“呵呵,”云笺轻笑着看向秦翎,“秦统领,怎么办呢,任凭你怎么说,皇上似乎都不会放弃我呢。”
“归云!”叶鸯连忙制止,“什么时候还这么说,还不像皇上认错,此次你私自出府我还没罚你。”
云笺当然晓得爹爹是他好,她只是宽慰道:“秦统领,你为此事找来皇上,可是提前便知道归云要,嗯,‘私会’他。”
这个他,当然指归梧。
秦翎当然点头称是。
只是这一点头却也错失了先机。
云笺轻笑一声,银铃般地声音流泻四散:“那你可知他是谁?”
秦翎摇头不知,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何人,可那帮小子分明是逮住她与男子独自相处才告知他,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还能偷天换柱不成?
秦旭尧不认识归梧,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这计划中错失了哪一环。
叶鸯看了看云笺,又望了眼归梧,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可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云笺。
“不知统领对师徒有何解?”
秦翎一惊,难怪他闯入时并不见两人有亲昵,却原来人早已换掉,只奈何他错失一步。
崇溪看着秦翎瞬间变了的脸色,心上压着的巨石陡然落下,看向云笺的脸色再次变成春回大地,可也在不经意间将一道不可见的伤痕刻在佳人心头。
秦旭尧狠狠一瞪,暗自恼怒秦翎,可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拆台,只好忍着这一口气,只能反问:“你没看清楚乱说什么!”
秦翎自知没有抓住把柄,不但会累及自己丢官,更糟糕的是叶家连同这小皇帝会对自己起疑心,于是只能咬牙认错。
他无奈,可也只能向云笺跪下:“是小的认错人叶小姐饶恕。”
云笺自然不会轻易饶恕,可也不会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不想干的人身上,只是她对秦翎很是好奇,不由蹲下与他平视。
“秦大人,不知归云犯了什么错,何时得罪了你,需要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这种事情扣押在归云身上。”
此话一出,云笺完全是个无辜之人。
崇溪听此话,自然就会想到曾经的云笺,心下释然,对呀,他的归云一直以来只会依赖太傅和他,除了他俩,她的生命中似乎未曾停留过第三个男人。
心情很好的安帝崇溪将他认为的情敌忡子漓早已抛到九霄之外。
秦翎无话可说,本来他也是按照秦旭尧的指示行事,只怪自己动作太慢,被人着了先机。
云笺见秦翎不说话,她却:“归云只是一介妇孺,不懂你们的想法,可归云也知道一个理,”语气陡然变得凛冽,就像冬天刺入骨髓的一把冰刃,她看向崇溪,眼中却并不带丝毫感情,“皇上为归云做主,御前统领秦翎蓄意污蔑臣女,大肆侮辱,上苍可证,若此刻不能还臣女一个清白,臣女愿一死以证清白!”
崇溪猛地往后一退,这样凛然的气势,这般决绝的归云,他从未见过。
被这股气势震慑的他久久才清醒,木然点头。
正要发落,却在此时听到有人喊:“慢着——”
第七十一章 子漓相互情意浓()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陌生男子正站在叶府大门口。
“你是何人?”许是正是心烦意乱,崇溪的语气并不好。
来人并没有自报姓名,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让人有种无法企及甚至不敢窥视的神圣。
就像天生的王者,一时的落魄始终无法阻挡宝石的绚烂,是金子总会发光,蒙尘的珍珠终归闪烁星空。
崇溪心中震撼,一股气息自体内窜出,乱了心池。
那个人,他见过不过数面,可即便是陌路,此时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与云笺之间的情愫。
那个在他没有预料之时夺走了他的归云,一再挑衅着世间青梅竹马之情束缚的人。
那个人就是忡子漓,可他却万般没有想到,在这个风口浪尖他竟然会出现。
崇溪能清晰地感受到自灵魂深处奔涌而出的嫉妒,这种深深的嫉妒让他无法忍受归云被夺走。
忡子漓的出现正好撞上他的心口,然而此时他却不能明目张胆地处置他,虽然秦寒的对话中处处透露着云笺与忡子漓私会,可御林军终归只是看到云笺与归梧的独处。
子漓的出现也让云笺一愣,恐惧瞬间缠绕住她,此时叶府就如处于风尖浪口之上,稍微不慎便会让秦家拿了把柄。
秦家人见过子漓,当初秦寒欲将行刺之罪扣押在她头上时,子漓和初月便牵扯到了其中,如今他再次因秦家扣押的罪名而为她开脱。
“皇上,草民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可草民也知道凡是讲证据,人证物证才是最好的证明,秦统领不问缘由强行抓捕叶家小姐与神医归梧,这又该如何处罚?”
话语一出,就连秦旭尧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是在逼崇溪,从来没有一个贱民敢与他们秦家相对,秦旭尧狠厉地目光扫过子漓,直视眸中略微带了些许的惊诧,这样一个拥有不亚于崇溪王者之气的人为何只是一介布衣呢?
崇溪不语,他只是冷冷地看向忡子漓,半响,终于悠悠开口:“朕知道你于归云有恩,这份恩情朕会替她还与你,归云将会是朕的皇贵妃,若你再与她有联系便是辱没皇家帝妃,这罪你可担待不起。”
皇家要谁死谁就得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皇权至上,这似乎已经成了人心中的一个定律。
崇溪只想着将这个人淡出云笺的生活,他只想让云笺以后的生活中只有他,就像很久以前那般。
云笺听闻,脚下一个踉跄,黎诗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皇上,”云笺的语气有些虚浮,就像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归云明白的。”
而后看向子漓的眼神,从希冀慢慢地变成了绝望。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个有生之年他们还能见面吗?
“皇上,此事草民自然知晓,”子漓面上恭敬,可心中却甚是不屑,“草民只愿皇上心念如一。”
最后一个眼神,是他对崇溪的警告,然而这里的人除了崇溪外没有人能懂,这也成了崇溪此后短短几载余生的噩梦。
子漓的出现似乎只是个插曲,待秦旭尧反应过来,想要拿他说事的时候他早已消失。
不过这却并不能阻止秦旭尧将早已编排好的借口一一阐述。
崇溪面无表情地听着,可离他很近的云笺能看到隐藏在龙袍之下的手紧握着双拳,她想要劝慰,可被叶鸯拉住,朝他摇了摇头。
子漓的事是她的无奈,可作为北卫的子民,她与北卫的忠诚之士一样,同样不能看着乱臣贼子在面前逍遥。
她与崇溪之间的这份情淡了,可并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看着崇溪入险境。
或许朗帝崇央也是看到了她这种性情,才一改当初的决然,硬是将她与崇溪绑在了一起。
秦旭尧有理有据,提议崇溪暂缓封妃,甚至拿出了历朝历代皇上登基封后,相隔一年才开始选秀封妃。
崇溪恼怒着离去,却在离去前还是念着云笺,只是并没有刻意隐藏了愤恨的脸色,然而看到自己护了十余年的女孩,语气终是软了又软:“归云,你且在家安心等着,我必不会亏了你。”
复又看向叶鸯:“太傅,朕希望不会再收到归云私自出府的消息。”
叶鸯恭敬从命,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叶府,他终究是叹息,这是圣旨,圣旨要软禁他的归云啊。
没有外人的时候,云笺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她的坚强被撕裂,唯有弱小的灵魂在风雨中招摇。
叶鸯揽过他的姑娘,几日来为着殿试奔波繁忙的憔悴尽显,可这样的繁碌也抵不过闺女的一滴泪。
“爹爹,归云连累你了。”云笺低泣,经此一事,崇溪又怎会不对爹爹起怀疑呢。
若说她一个姑娘家能在未忘酒楼中遇子漓,除了他们本人外谁也不会相信,那谁能安排她们见面呢?
她若是崇溪,必然首先想到父亲叶鸯。
私自出府只是他想要撇开叶鸯的麻烦而已,毕竟殿试在即,他需要叶鸯的辅助。
叶鸯轻拍着云笺的背,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这个闺女从小被他捧在手心,可无奈命运波折堪多,也罢,只要她开心就好,叶鸯对她早已无多要求。
“爹爹,我没事了,”云笺拭去眼角的泪珠,再次抬眼,依旧是淡然稳重,超脱于世俗的那个人,“只是这次秦家必然不会放过我们叶府,你还是去与韩相商量此事吧?”
这次秦旭尧没有抓到她与子漓相会,秦枫必然不会甘心,而秦寒一直视她为眼中钉,有岂会如此轻易就罢手。
果然,就在第二天,一道圣旨便从帝撵传入叶府。
当云笺得知消息时,她正捧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医蛊》钻研。
“小姐,老爷正在前厅,奴婢亲耳听到的。”夕歌性子比较活泼,但凡府里有风吹草动总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更何况还是有关科考的消息。
云笺放下砖头般的旧书,喃喃自语:“爹爹被辞退,那这一届主考官会是谁?”
第七十二章 临近科考却撤官()
数年寒暑修礼阅文都在此处绽放。
画临城因数百的举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