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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朝妃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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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站了多久,直到矮屋的门吱呀声响,老人端着烧过的炭灰出门,他看到了在冷风中伫立的男子,老人身形一个恍惚,两行泪决了堤般落下,手颓然落下,带着嘶哑地声音跑向男子,并在他一步之外驻足,紧接着砰然下跪:“公子——”

    叶鸯找回在这声公子声中找回了自己,连忙扶起老人:“慕温,这些年,你、他还好吗?”

    只是问出口,叶鸯便苦笑,只消看看这光景,这两人生活的并不如意:“我初见子漓时,他说有个温爷爷照顾,我该想到是你的。”

    他是谁?云笺睁着小小的眼睛,双眼茫然,却清晰地知晓爹爹正在殇痛的边缘徘徊,而这个叫慕温的老人在见到叶鸯的时候就已知道他来此处的目的。

    “日子总是要过,”老人生怕屋里的孩子惊醒,只将叶鸯带到屋子后边,絮叨这这几年的生活,“只是夫人走之后少主越发沉默,真的不像个孩子了,这次也多亏了公子相救。”

    是啊,他心急火燎赶到枞林镇的时候哪会想到是这个孩子帮了他诸多忙呢。

    叶鸯忍住心中泛起的苦涩:“孩子也五岁了吧,是时候该温书学习了,可找好启蒙夫子了?”

    老人缓缓摇头,像他们这般被孤立的,怎会有人愿意收留,能不落井下石便好。

    叶鸯明白了他们的处境,忙掏出准备好的玉佩:“你带着这块玉去找城中琳琅阁主,他与我速来交好,应是会想办法,孩子大了,住在这里也不方便。”

    云笺带着挑了许久的礼物跑进屋中,原来虫子哥哥是住在这里的,看着破旧的小屋,她心中闷闷的,好像憋了一股子儿气透不过来。

    慕温将子漓接到家中时他已经睡过去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奔波了这么久,云笺可以安心睡在叶鸯怀中,而他只能强撑着到家。

    她见子漓还在沉睡,想推醒他,可看到额间微微皱的眉头,忽然有些不忍打破这样的宁静。

    云笺将小小的手指按压在他眉心,心中悄悄地问着:“虫子哥哥,你不开心吗?”

    直到叶鸯准备离开时,云笺起身走向屋外,却不知子漓早已醒来,他看着正要跨出门的云笺,不知为何有种不再相见的错觉,慌忙起身喊住了她。

    “我叫慕清归,字子漓。”

    云笺记下,许多年以后即便咫尺天涯,她也未曾忘记。

    直到回了方府,叶鸯也未曾缓过气,这些年来他知道他们过得不好,可他不敢去打听,不敢接济,就怕知道这种情况,但今日是因公来了趟岑州,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他去看了他们。

    方知遥的消息传得很快,他匆匆赶来,此时叶鸯刚安抚了女儿睡觉。

    “大人,果不出您所料,我们在前往画临的路上拦截一辆马车,共抓捕了两个人贩,车上还有这位小主子。”

    叶鸯冷哼,这方人果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于是便吩咐方知遥:“方太守,将这两人押往官府,本官亲自审理。”

    “是,大人。”方知遥一方热血,眼里自然容不得此等沙,而这些人实在可恶,竟挑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下手。

    “等等,”叶鸯忙喊住正要离去的太守,“好好伺候那孩子,梳洗完带来见我。”

    他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被这几人囚禁以来吃得太少,所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加上许多天没有梳洗,仪容有些乱,索性方府的丫鬟极为细心,边打理边安抚这孩子。

    当叶鸯见到他时,心中顿生怜悯。

    “太傅——”终于见到认识的人,小男孩受了莫大的委屈,虽然太傅不是亲人,可于他来说比他的父皇都亲。

    这孩子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崇溪。

    云笺听说她的溪哥哥也在太守府,吵着要跟来见他,自崇溪被人贩子拐走后两人已经许久不见,自然很是亲热。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找到,叶鸯也不再有所顾忌,当下便命人提审主犯。

    画临城中金銮殿,朗帝崇央收到叶太傅的八百里加急。

    “皇上明察,都是微臣的弟弟秦阳一手操纵,微臣至今被埋在鼓里。”殿中,秦枫跪在圣驾前低头认错。

    叶鸯的八百里加急正是解开了太子被拐一事的真相,然而这真相却扯上了朝中的官员,不但如此,这官还不小,所以叶鸯并未处罚秦阳,而是将他押往画临,等候皇上处置。

    太子已经找回,幕后黑手已经抓住,叶鸯放下几日来心头沉重的负担,慈爱地看着女儿起劲玩耍的小身躯,考虑着另一件事。

    晚上临睡前,叶鸯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边询问:“归云,等明日见了外公后我们就回家好吗”

    本来有了睡意的云笺听到外公二字,陡然清醒:“可是外公不喜欢归云呀。”

    她虽然小,可有些记忆是不能磨灭的,比如她的外公一直对她心存恨意,即便如此,第二天她仍旧是穿得美美的。

    可拜别老人的时候,云笺一路都很沉默。

    叶鸯感受到女儿心情低落,于是将她放在膝上,揉了揉圆圆的脑袋:“归云怎么了?”

    归云有些怕外公,可既然爹爹要去她自然也要跟着去,只是她也很委屈啊:“爹爹,外公为什么讨厌归云呢?”

    她不明,小小的脑袋里都是老人拄着杖声色俱厉地将他们父女俩赶出门外的场景,还有她的舅舅们,虽然怕父亲,可看到他们被赶出门外却面带笑意。

    “是不是归云害死了娘亲,外公才不喜欢归云的?”

    叶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云笺的手越发用力,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只是他们命不好。

    沉闷许久,叶鸯才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字语郑重有力:“归云,你记住,娘亲的离开是爹爹的错,是大夫的错,是稳婆的错,可是归云的错。”

第八章 无意闯入阴谋始() 
马蹄哒哒踏行而过,飞起一地尘土,画临城三字隐约可见。

    小孩子总是把不快乐忘得很快,归云伤心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孩童,因为来回的路都一样,她早已没了起初的好奇心,所以回程的时间更短,第三天的傍晚就已到达画临城外。

    得知自家爷回来了,管家叶盛带着太傅府一干奴仆在门口接风。

    马车缓缓停靠在叶府大门外,叶鸯刚下车便看到贺亓领着一群侍卫,神色肃穆地走来。

    “叶太傅,皇上口谕,有请叶太傅进宫。”贺亓是朗帝身边的太监,但凡他前来喧的旨便能看出朗帝的重视。

    叶鸯本以为是秦阳之案,于是顾不得进府,转而掉头去皇宫,而此刻崇溪也正在马车上,在他的请求下,熟睡中的云笺也到了后宫宁和殿。

    马车的颠簸并没有吵醒云笺,她正陷入自己织造的梦中

    在梦里,她依旧身处枞林镇,而枞林镇上,她和子漓并未遇到一水天,相反她们的逃跑计划一早被人识破,子漓拉着她不断跑,可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似乎要将他们吞没。

    云笺有些喘不过气,手被子漓紧紧拽着,可是身后的恶魔般的笑声一直未曾停过,而且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她回头一看,正是拐走她的恶人,手执尖锐银刀,举过头顶。

    “虫子哥哥救命,爹爹救命——”云笺紧紧抓住身边的东西,眉头紧皱,额头发汗。

    “这孩子怕是梦魇了。”隐约间,云笺仿佛听见什么声音而耳边飘过,很轻很轻,可这丝毫不能消除她心头恐惧。

    梦中,人贩子嗜血的笑容依旧清晰,手中利器与她越来越近,蓦然的她被一股力道往后一扯。

    云笺很狼狈地被甩在远方,身体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茫然抬起头,耳中再没有呢喃般的轻语,眼睛所及之处只有触目血红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子漓。

    “子漓,子漓哥哥——”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尖叫,蓦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熟悉的布局让她感觉岑州一行不过一场梦。

    “总算是醒了,”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她惊颤的心,温暖的臂弯包裹着她梦魇后的仓惶,皇后低声安抚,“不怕,不怕,我们归云最坚强了。”

    太医见云笺已醒,便也放下了心:“娘娘,小姐乃受惊所至,只要安心静养即可。”

    开了安神养心之药,待云笺回神时太医早已。

    听到云笺的喊声,崇溪大步跑进来:“归云,归云,你醒了——”

    崇溪喜欢云笺,这是整个皇宫乃至画临都知道的事。崇溪年满一岁时,云笺出生不过几天,叶夫人因难产而辞世,叶太傅大恸,叶府十里素裹送夫人,可刚出生的云笺却没了照料,府里虽请了丫鬟婆子,可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放心交给外人。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崇溪抓阄,叶太傅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进宫,小小的崇溪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却喜爱之极,故而皇后开口留下云笺,说起来,皇后也算云笺的养母吧。

    云笺看着皇后温暖如春的笑容,还有崇溪兴奋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慢慢被挤去。

    早前,因皇后和崇溪十分喜欢云笺,加上叶鸯谋私远虑却怀才不露,正是朗帝心中太子太傅所选之人,所以朗帝也曾开玩笑说等孩子大了给他们赐婚。

    要知道无论在哪个国家,皇帝赐婚乃是最高的象征,可近来朗帝似乎对叶府有了一丝忌惮,虽然皇后并未说,可朗帝与她之间少了许多关于叶家的话题。

    可即便如此,崇溪却越来越喜欢这位妹妹,只要出宫,几乎都是与云笺在一处,这也是皇后乐意所见,因为帝王之家难得有这一份情,崇溪他或许没有作为一个帝王的狠厉,可藏着他小小心中的这份情谊却不是皇家人可以拥有的,或许也因为年纪小,总觉得喜欢什么就要告诉天下对她的拥有权。

    云笺醒来后并没有说起梦中的情景,皇后觉得在外面跑跑就能忘掉了,便也没有阻拦他们。

    “溪哥哥,我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云笺拉住一脸兴奋的崇溪,“在往前就要到御书房了。”

    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后宫女子不能来前殿,即便是皇后找皇帝也要通过层层禀告。

    崇溪却一脸无碍地看着大门紧闭的御书房,贼兮兮地凑到云笺耳边:“归云,我带你去个地方。”

    云笺一脸疑惑地跟着他走,却见崇溪站在一个假山洞口。

    崇溪指了指里面:“你相信吗,这个洞的另外一边就是御书房。”

    两个小人儿手拉手山洞,

    相比较孩子间的无忧,御书房见却充满了沉闷与肃杀,这与外面的明媚恰恰相反。

    偌大的御书房唯有几声呼吸清晰可闻。

    “溪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呀?”云笺和崇溪挤着身子看向圆孔外,这里是山洞的尽头,也是御书房的耳室,只是从正门走却是看不到这间的。

    云笺看着一屋子的人,有跪的、有站的,皇上阴沉着脸坐在上位。

    崇溪也不明白,之前父皇还笑嘻嘻地跟自己说要照顾好云笺妹妹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可怕。

    “皇上冤枉——”皇帝坐前,振国将军兼兵马大元帅秦枫跪在地上求饶。

    皇帝一侧是左相韩文杰,头微侧,并没有说话,另一边,是太史公苏桐,手捧史册,墨迹未干。

    而叶鸯则是站在下方,低头沉思,双手交叠,覆于身前。

    云笺看到皇上将一封记载秦枫通敌并陷害前护国大将军慕越安的罪证递给叶鸯,企图看清叶鸯表情。

    叶太傅面无波澜,只是扫视一眼,平静地犹如无风水面,只是有些质疑:“不知是哪位交给皇上的?”

    皇帝皱眉,似乎对自己的猜想质疑了:“朕并未注意,是贺亓看到此信。”

    贺亓是朗帝一手提拔,所以只忠于崇央:“奴才今日按例巡视皇上所经之地,待走近御书房时却发现一个黑影,而御书房大门却敞开,奴才看到一封信被钉在九龙柱上。”

    此时崇溪却拍了拍云笺的肩膀,小声说:“归云,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笺不懂大人的事情,点了点都便转身离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本能地感受到了朗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第九章 臣子难猜帝王心() 
高处不胜寒,叶鸯深谙此理,所以御书房以来心里顿生防备,不,应该说在朗帝面前他会本能地去掩饰身后一切。

    朗帝虽一直询问秦枫,可眼光轻轻扫过站着的三个人,从韩文杰到苏桐,最后停留在叶鸯身上。

    眼睑半闭,再次睁开,情绪被掩藏在巨大的织网之下。

    “不论是谁,可见那人与秦将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叶鸯解释,而这些解释经过修饰后很得朗帝之意,“且不说秦将军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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