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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还真够硬的,竟然能抗到现在。”修剪完美的柳眉向着眉心的位置,微微蹙起,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撑的越久,元神就越是强大,也……更加美味……”
粉嫩的舌尖再一次从唇上舔过,就像是已经吃到了眼前的美味。
不过,都拖了这么久了,也该开吃了。
葱白的十指指尖泛出青光,从太阳穴刺入,更有一团黑雾在女子眼眸凝聚,快速的旋转……
景黎的识海中,那股闯入的力量,如摧枯拉朽般席卷了半壁江山,逼得人节节败退,不断的进攻与吞噬,使得这股力量渐渐成形,体长惊人的蟒蛇高高扬起头,冲着幽光深处的人影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尖锐的毒牙。
足足有三寸长的毒牙眼看着就要咬穿眼前白皙的脖颈,忽然,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嗡鸣之声,随即,破空声传来,就有什么东西,被利器刺破。
巨蟒又将蛇首往前凑了凑,想要再咬,但不管它怎么向前,那一段纤细的脖子却始终离它有三寸的距离,明明是一下子就能咬到的距离,尝试了数次,却都扑了空。
巨大的蛇首高高的扬起,成人拳头大小的黄绿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已经无路可逃的目标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思考无果,巨蟒也不多做纠结,拖在身后地面上的长长蛇尾一甩,将目标卷入,画地为牢。
泛着寒光的利齿再一次露出,对着束手就擒,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狠狠咬下。
陷入巨蟒阴影离下的景黎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偌大蛇首停在离自己半寸的地方,如此贴近的距离,景黎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对毒牙贴着自己头发擦过。
这般近的距离,将巨蟒的整个口腔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景黎的眼前,或许,他应该感到庆幸,这巨蟒不是真正的生命体,不然,就算对方没要咬下,估计自己也要被熏晕过去了,景黎默默的想道,随即扭了扭身子,从巨蟒尾巴所圈出的牢笼中挣脱出来。
僵硬的蛇躯上,在蛇背七寸的位置,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在深黑如墨的蛇体上,泛着幽冷的湛蓝色光晕……
巨蟒所遭遇到的意外,女子亦能感受的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女子很有些意外,和巨蟒的无知不同,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已经清楚了景黎所用的手段。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掌握了精神攻击,这还真是……越来越叫人喜欢了。
一直挂在唇边的笑意慢慢收敛,女子不再抱着游戏的心态,一次二次的小意外,能够让人感到惊喜,但已经看中的猎物,迟迟不肯跳进嘴里,可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态度的改变,一股灼热火气燎原而来,带着“嘶嘶”的灼烧声。
一朵深红色的妖冶红莲毫无征兆的凭空出现,在女子眼皮子底下转瞬即逝,飞向西北角角落。
女子先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回转过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红光消逝的方向,美艳的脸上首次露出了狰狞之色。“你敢?!”
回应她的质问的,是被红莲击落在地,陷入火海的古镜。
数道色彩斑色的轻烟从古镜表面浮现,盘旋在古镜上方,被周围的火焰扑腾而上,顿时,这些烟雾,便犹如那被狗啃咬过一般,缺角少边。
“混账!”
女子当即大怒,立时就向着角落处扑去,她这一动作,原本牢牢按在景黎太阳穴上禁锢了后者的双手,也随之产生了一丝位置上的偏差。
一抹笑意,攀爬上景黎的嘴角。
救镜心切的女子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妥。
房间里原有的暧昧暖香,已经被这突然出现的热浪给扑灭了大半。
而那灼烧着古镜的火焰,非但扑灭不了,反而越烧越旺,更为重要的是……
女子缓缓回过头,修长的手指,在如血的袖间,越发明显,目光上移,一张带着笑意的脸不期然的跃入眼底。
……动不了了。
女子的背脊僵了一瞬。
抓着手臂的手掌犹如铁制般强硬,女子拧眉,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运转灵力,想要故技重施。
当一缕轻烟从女子头顶冒出时,一簇火苗“噗”的一声从景黎的左掌中升起,火光跃动的瞬间,轻烟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火苗所在的方向。
景黎左掌缓缓握拢,轻烟最后的一点的尾巴消失在指缝间,片刻后,景黎松开手,掌心之中,一点犹如液体状东西的青灰色不明物质,在其中微微蠕动着。
盯着手中的还存在着微弱力量的残渣,景黎眨着眼睛,轻声喃喃道。“你是镜灵?”
女子瞳孔猛地一缩,上半身开始被烟雾状的下半身同化,因为身体化为烟雾,原本被景黎抓住的手臂自然也不再是阻碍,眼看着女子就要逃走。
景黎忽的向角落处伸手,将那面陷入火海的古镜吸入掌内,好整以暇的看着面色大变的女子,淡淡道,“这是想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get√
第305章()
在女子看来; 凡是进入了她的幻境的人,就是她的所有物,对方落得什么下场; 全凭她心情而定; 一直以来,都不曾出现什么变故,而这一次,她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一个猎物; 竟然一再的打破了她的计划,甚至,还反客为主的隐隐将她压下了一头。
镜中无日月;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但自打她醒来之日起,进来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是不乖乖受她摆布的; 一路顺遂了这么多年; 冷不丁冒出了一个异数,在惊怒之余,心中不期然的生出了一丝丝不安来。
她虽然算不得是古镜之灵,但眼前这小子既然拿捏住了古镜要逼自己就范,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她虽然在幻境中能够随性的戏耍这些人,但也并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的。
她能够借由幻境,将这些进入的人的元神从躯体里剥离吸取,滋补已身的原力与暗疴不假,但要她直接出手将这些人一一杀害,她却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换而言之,她能够吸走这些人的元神,导致他们的死亡,但这个因果关系倒过来,则不成立,她无法直接动手去杀害这些人,以供自己吸取元神添补。
那红色的火焰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够在古镜上留下痕迹,哪怕这会她还没有因此而受到直接伤害,但这火要是继续往下烧,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毫发无损。
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一脸良善,动起来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女子又想到自己制造的前两场幻境,都没能叫景黎沉沦迷陷,心中不由暗暗懊恼,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子,忒不解风情了些,想她以前编织下的那些幻境,又有谁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便是有几个明知道不妥的,可在美梦成真的诱惑下,又有几个是能够守住本心,跳出泥潭的。
偏偏这小子事多!
女子暗暗咬牙,想要就此离开,古镜却落在了景黎手里,若是一走了之,实在不敢保证景黎不会对古镜做些什么,她要是出事,古镜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要是古镜有了闪失,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女子脸上青白交错,思忖半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完全之策,又不愿落了下风,但景黎瞧出自己的胆怯,左思右想之下,只好极力按捺下种种情绪,沉声震慑道,“你待如何?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若再敢无礼,休怪我无情!”
这话说的,倒好像刚才想要抽离自己元神,至自己于死路的人不是她一样,景黎轻轻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可自己。
女子也没天真的以为就凭自己虚张声势的两句话,就能叫景黎放过她,人又不是傻得,但景黎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她心里又止不住的开始躁动起来。
又过了半晌,终是女子先沉不住气,气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实在是叫人愤懑,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已是他瓮中之鳖一样……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景黎对于女子这番“恶人先告状”倒也不恼,“你把我弄到这里,是想做什么,我大抵能猜到,我的同伴呢?”
识海经历了这一番折腾,即使现在已化险为夷,但这并不代表所受到的伤害可以抹去,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从眼前女子的反应来看,他的猜测并没有错了方向,这面古镜,与其指尖定然有些关系,古镜在他手里,眼前的女子自会投鼠忌器,一时半会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正好给他恢复的时间。
不过,凡事小心为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景黎越是表现的不急不躁,女子心中就越发的狐疑,听见景黎的话,目光微闪,她想做的,刚才都已经付诸行动了,景黎要是不知道,那才奇怪,只是,她以为,他会先问她这里的究竟,没想到竟是先问另外两个的去向。
受情势所限,女子不得不答,况且那两人如何,和她也没甚关系,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这我可不知道。”女子看了景黎一眼,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一边伺机准备将古镜抢回来。“又没落在我手里,谁知道现在是什么光景。”
出乎她意料的是景黎并未因此而动怒,面上显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是你引我来这里的?”
他对于来到这处幻境前的记忆其实并不深刻,只记得那隐于白雾深处的模糊镜像,但苍麒曾经放出一股元神进入他的识海查看他的情况,尽管他本人在当时失去了意识,但并不表达,他对此时一无所知,他对苍麒素来不设防,苍麒自然也不会防范于他。
苍麒既然能够因此知道他在失去意识前眼中所见,他自然也不是对苍麒的视角一无所知的,只是,自从清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没有时间理清那些零碎的点滴。
在自己眼里白雾弥漫的潭面,在苍麒眼里并不存在,所以,自己从刚下来的时候,就中了招吗?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而且……景黎不敢自夸自己对幻术一道有多精通,但也有个七八分了,镜灵所编织的那两个幻境,他大致能猜到一些,可引自己入套的白雾,他委实是不曾发现端倪,这一点,令他不得不在意。
虽是问句,但景黎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的疑惑,女子也不瞒他,点头承认了。“你是单水灵根。”
这次进来的三个人,资质都不错,光是单灵根就有两个,但雷灵根于她无益,相比于对她大有裨益的水灵根,她当然会选择后者,不过,她有这心思不假,但这有古镜的缘由在里面的缘故。
景黎本人当时失去了意识不清楚,她却是知道的,眼前这小子,冥冥中,似与古镜有些一点联系,所以,她才会这般容易得手。
自她寄身于古镜内,少说也有数百上千年,眼前的小子虽然已臻元婴中期,但年纪还嫩的很,元神与肉身也完全契合,没有被人夺舍,却不知,是怎么和古镜扯上关系的。
女子心中也有疑惑,但景黎与她是敌非友,她犯不着将这些告诉对方,只避重就轻的点出了地方的灵根,以作解答。
那水潭周围水气浓郁,听见女子这么说,景黎倒也没怀疑,沉吟了一会,屈指轻扣古镜镜面,古镜已被异火熔烧了一阵,镜框上已经隐现出一些斑驳的痕迹,被景黎一敲,很快就响起了沉闷的回音。
“带我去找他们。”不等女子答话,古镜周围的火焰就徒然蹿高了一倍,景黎似是没看见女子难看的脸色,神色自若道,“我知道你办的到。”
……
*
女子不情不愿的飘在前方带路,景黎已将古镜收起,也不怕对方耍花招。
先前他们所在的房间不过是女子织绘出的一处幻境,在女子挥袖抹去幻术时,那间房间自然也随之消失,露出假象之后的真实。
大抵这些秘境与传承之地都有一个画风,高高的吊顶、一望无际的长通道、燃着冷光的照明道具。
景黎看见眼前的景象,也不意外,跟在女子身后,抬脚向着前方走去。
长长的甬道里,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景黎忽然停下脚步。
注意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女子眸光一闪,“怎么不走了?”
景黎不答,打了个响指。
清脆一声,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一朵接一朵的红莲接二连三的从地底钻出,点燃了空气。
景黎垂下眼眸,看向地面。
乍一眼瞧不出异样,但在周围火光的映照下,地面上竟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针,还泛着幽暗的蓝光。
女子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