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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莞尔一笑,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恼意,只亲亲热热依偎在英莲怀中:“玉儿事事都要仰仗姐姐,哪里敢啊?”
英莲无奈摇摇头,笑道:“你啊,惯会在我这个姐姐面前装乖巧的了。”
说着,却是又想起一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包好的锦帕来,递予黛玉道:“这是詹管家年前才与我送来的三千两银票,还有明毅新开那间药铺的房契地契,你且收好。”
黛玉吃了一惊:“怎生这么多?”
英莲笑道:“你替那些后生脱了贱籍,又助他们成家立业,如同再生父母,这么大的恩情压着,他们自然是要更力的。”
黛玉有些为难道:“姐姐,上次你留在我这儿的五千两银票还剩了许多呢,身边实在不好再放更多钱财,不如姐姐替我收着吧。还有李大夫那间药铺,原是姐姐为我着想才开的,放在你那儿便是了。”
英莲却摇摇头道:“别的倒罢了。今日这个你还是拿着,银子加上你还剩的,多个几千两也不算什么,迟早用得上。若下回再有我便先替你收着好了,迟些时候再给你送来。至于明毅那间药铺,一直都是詹管家四处费心张罗,我哪里敢居功?只如此一来,日后你这边任谁有个头疼脑热,只管去药铺请李大夫便是,名正言顺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怕平日里你见的那些太医,加起来也不敌李明毅十分之一的,到底是他来我才能放心。”
黛玉心下感动,只道:“都依姐姐便是。”
英莲拉了她一只手,嘱咐道:“好妹妹,爹爹临终费尽心血替你我挣来今日的局面,为的便是让你我活得从容自在些。然在这深宅大院里,人心不可测,我又不能随时在你左右,你有了银子才有底气,有了忠心才有保护,该疏通便疏通,该打点便打点,切不可委屈了自己,才算不辜负爹爹的一片心。”
若是从前黛玉听了这些话,只怕又会心酸落泪的,然跟了英莲许久,如今心境已是变了许多,愈发平和沉稳,只向英莲笑笑,坦然道,“姐姐放心,玉儿都明白的。”
英莲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回,又道:“你在贾府上,银票使起来到底不方便。前日我让詹管家兑了一箱碎银子和吊钱,约莫有三百两,今日带来已交给郝嬷嬷收起来了,平日里用来零花打赏再合适不过。”
不料黛玉却捂嘴笑道:“若依姐姐这般给我送银子,回头我竟要成这府里的钱罐子了!”
英莲听了也不由好笑,故意瞪她一眼:“你那些钱,只怕千百个罐子也不够装的!”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二,一早就听药铺里有人过来回话,说李大夫往贾府去了。英莲闻言,心下明了。不出一个时辰,果见贾府里打发人过来,说林妹妹病了,想见姐姐。英莲便知事成,忙带了紫苏、半夏乘了轿子跟着往贾府去了。
待她走后,小何撇撇嘴问冯溪道:“直接接回来不成吗,好好儿的为何要林妹妹装病呢?”
冯溪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不敢再多嘴。
倒是慕耀,眉眼微垂,幽幽道:“贾府到底不适合林妹妹,早些接她出来才是最好。”
冯溪笑笑:“放心吧,今儿就接回来了。”
彼时英莲到了贾府,只见府里各处都戒卫森严,时不时见许多小太监领着一帮贾宅人员指指点点,那贾府的人各个俯首帖耳,十分殷勤。
彼时迎出来的两个嬷嬷,磕了头道:“姑奶奶可来了,林姑娘在屋里等着呢。今儿府里来了好些宫里的大人,老太太怕冲撞了,打发我们出来接姑奶奶。”
英莲心下冷笑,果然贾母心疼林妹妹也是有限,到底是贾府的那些正经事儿更重要一些。
兜兜转转好一番工夫,才进了黛玉房里。彼时林妹妹卧病在**,也不见贾母,倒是看见了鸳鸯和平儿几个丫鬟围在里头。
一时见了礼,只听平儿上前道:“姑奶奶快过来瞧瞧,林姑娘昨儿还好好儿的,不知怎么受了风,竟病成这个样子。”
鸳鸯也跟着道:“眼下府里有大事忙,老太太、太太、**奶都跟着不得空。老太太心疼林姑娘,知道她惦记姑奶奶,忙打发人接您过来。”
英莲挪步到**边,原以为是依计装的,不想黛玉的脸色不好,气息也不稳,竟是当真病了,忙问道:“好好儿的,怎么病了?”
黛玉只垂着眼,不说话。紫鹃忙道:“奶奶快别提了,昨儿晚上姑娘梦见仙逝的林老爷,醒了好不伤心,夜里那样冷也不肯睡,抄了**的经文,早上起来就病了。”
英莲闻言,便知是紫鹃替她圆场编的谎儿,心里又气又恼,当着人面又不好说的,只掏出帕子,替她擦了一回额上薄薄的汗珠儿。
黛玉因道:“都是我不好,明明府里有要紧的事儿,这会子偏偏不安生,虽不是什么大病,叫老太太、太太操心实在过意不去。”
只听鸳鸯道:“姑娘快别说这话,好好养病要紧。你才也说了,并不是什么大病,躺几天也就好了。”
英莲沉着片刻,方起身与鸳鸯道:“鸳鸯姐姐,九儿知道十五那日是府里的大日子,里头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故而我想接妹妹去我那里住些日子。一来老祖宗年迈,这些天难免劳顿,妹妹如今病着,在这里住着到底不妥,要是连累老祖宗也有个头疼脑热岂不是大罪,便是没有惹她老人家伤神也是不好的。”
林妹妹忙道:“姐姐说的正是我顾虑的,眼下府里正是要紧的时候,万万不能为我误了大事。”
鸳鸯因抬眼徐徐道:“姑奶奶和姑娘都心细,想得也妥帖。方才**奶打发平儿过来,也是这个意思。眼下府里这情状,林姑娘往姑奶奶那里去倒是极好的。”
平儿道:“正是。我们**奶才说,按制元宵那日外眷无须叩拜凤驾,那日里必定锣鼓鞭炮不得停的,林妹妹如今病着,何苦白白待在里头挨顿吵闹?!”
英莲听罢,不由心内波澜,暗道平日里往凤姐处送的那些金贵东西到底是有些用处的,只感激笑道:“到底是**奶疼妹妹。”
平儿道:“姑奶奶说这话就见外了。对了,才**奶打发我来时,已回过老祖宗了。姑奶奶只管放心。”
英莲点头应了,又谢了好一回,才吩咐紫鹃等收拾行囊,准备车马。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乘着小轿出府去了。
出门换了车马,英莲扶黛玉躺好,又拿被褥捂实,方才叹口气嗔怪道:“你啊,我原叫你假装有恙,怎地你就真能让自个儿病着?”
黛玉面含愧色道:“姐姐,我当真是无心的。如今我已不比从前,日日在这府里呆着,又是跟在老祖宗身边,也渐渐觉出许多事儿非往日所见。再有昨日里竟出了那等事情”
英莲见她顿住,脸色阵红阵白,隐隐觉出不寻常,只盯住她问:“出了何事?”
黛玉似有难言之隐,踌躇许久才道:“昨儿中午,我去看望先珠嫂子,不想老祖宗打发我去寻宝玉说句话,可是到了那儿”
英莲逼问道:“如何?”
黛玉只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不可闻:“我竟不小心撞见他与袭人厮混”
英莲闻言却是一怔,顿时明白过来,若说那宝玉平日里与府里一众女孩儿也是混闹惯了的,想来黛玉早已见怪不怪,如今却从她嘴里吐出“厮混”二字,只怕是青天白日里就做了那档子事儿
“早听说过他是混世魔王,只不曾想到他如今竟荒唐到这等地步。怪道贾府里丫鬟议论,说宝玉近来一刻都离不得袭人呢”
黛玉闻言,愈发觉得臊得慌,忙央求道:“好姐姐,快别提了。”
英莲知她脸皮薄,撞见这等事不免难堪,只今儿府里风平浪静,定是此事还未声张出去,不由安慰她道:“原是他自个儿失了分寸,你倒好,白白自个儿担着替他忧心,还生出这场病来?”
“我哪里还有工夫替他忧心呢,我这病原是被吓出来的!”黛玉不由拉住英莲一只手,诉苦道:“姐姐,你可知道昨儿有多险。说起来也真是巧了,昨儿我去时,偏他屋里的丫头正好都出去了,一个也不在院中。幸好紫鹃耳朵灵,听出屋里动静不寻常,慌得将我连拖带拽拉出去了。否则我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可不是么?”英莲冷笑了一声,若是林妹妹昨儿真的推了那门,只怕贾府里今儿还不知要怎样呢。不过这样一来倒好,依林妹妹的性情,有了这一出自然不会再对那贾宝玉有什么多余的眷顾了。纵是往日那些个情分,只怕这会子也是大大折扣,所剩无几。
一时,只听黛玉道:“姐姐,此事除了我与紫鹃,并无第三个人知道了。我已嘱咐过紫鹃,万万不可说出去。还望姐姐”
话音未落,那头英莲已笑出了声:“傻丫头,这等事情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要出去声张么?”
黛玉自知失言,顿时羞红了脸,只将头埋进英莲怀里,喃喃道:“姐姐,若是可以,我真想与你长住,不回去了。”
英莲心下一动,只伸手将她抱紧,并未出声。
第124章 太子夜宴()
自黛玉被接回镇西侯府,众人都宽慰了许多。然黛玉抱恙,小何、阿绣每每想找她玩闹,都被慕耀、明毅拦住,不叫扰她休息。倒是陆轻芍跟着英莲多次来看望,两人性情相投,竟是十分契合。
英莲、冯溪每每见她二人谈心,从琴棋女工到诗词歌赋,从上古传说到现今趣闻,大有上知天文、下达地理之势,这般博学倒真叫二人惭愧了。不过看着陆轻芍难得的欢快模样,英莲倒也跟着舒心不少。
正月十七这日,太子府一早派人来请谢廉师兄弟四个晚上过去喝酒,众人自然推辞不得,都去赴宴了。
是夜,英莲与冯溪姑嫂二人带着孩子省过冯母,一时回到房中叙话。
冯溪向外头问了一回时辰,忍不住叹道:“今儿又不知要闹到几时才得回来?”
英莲笑笑:“看得出来那瑾瑜太子是性情中人,才与他们师兄弟几个这般投契。原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儿,你就不必费心。”
冯溪苦笑道:“若换作是旁人,我哪里有半点担心?可人家是太子,未来的圣人,我才不信他请侯爷几个去,单单是喝酒呢?说不定又是什么边疆战乱,要叫侯爷上战场去呢!”
“行了。”朝堂纷乱,哪里是她们理得清的呢,只抛开这个问她别个,“对了,陆府那边有信儿了吗?”
冯溪略怔了一下,忙道:“没呢。说也奇怪,自上次清平观传来一次口信,就再没半点消息了。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英莲自是懂她的心思,心下难免担忧:“当真难说。”
冯溪叹了一声:“从前我只觉得小何的爹爹心狠,如今却是长见识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小何他爹到底留了他一命,这陆姑娘的爹可就”
“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你可别给陆姑娘知道了。”英莲忙打断她道,“这两日黛玉过来,我瞅着陆姑娘心情竟好了些。这些事情暂时放放,别叫她烦心了,且再等两日看看!”
冯溪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说完,又想起来问黛玉,“贾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英莲自是知道她的心思,摇摇头道:“他贾府里头摆了这样大排场,累得人仰马翻的,还不得歇几日么,不过只怕这两日老祖宗就得派人来接了。”
“那可不见得,纵然得了空,只怕也没好意思来接。真心疼林妹妹,病着的时候怎不见人来问问?”冯溪冷笑,“不过满心眼里都是那个贾妃。前儿还听侯爷说起,那贾妃回宫见驾谢恩,哄得龙颜大悦,替贾府讨了很大的恩典呢。”
“理他呢,都是面子上的工夫罢了。”英莲说着,叹了一口气道,“旁人只看见它外头体面风光,哪里知道里头是哪般模样呢?如今我只想着看顾好这个妹妹,图个舒心罢了。”
冯溪听罢,不由扑哧一笑:“嫂子,瞧你这为难模样,其实这个说起来哪有你想的那么难?如今林妹妹也渐渐大了,你趁早给她寻个好婆家不就行了?”
英莲微怔,继而狠瞪她一眼:“又说胡话?”
冯溪不禁叫屈:“好嫂子,我这哪里是胡话?分明眼前就有现成的好人选,你是天底下头一个聪敏贤惠的,我可不信你瞧不出来。”
“我知道你说的哪个。”英莲看她一眼,不由笑道,“你也不必急着替慕四出头,旁的事情我倒可替玉儿决断,单单这件我只听玉儿自己的。何况她还在孝里,不便言亲。”
冯溪忙道:“好嫂子,我这可不是为了替慕四出头,我是真心替林妹妹着想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