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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衙役应是不迭,又拿了绳子冲将上来要捆四人。众人本还想要阻拦,却不料那薛蟠和那两个小厮不管不顾,竟上前对着人群便是一阵推搡拉扯。那几个衙役见状,便也放开了胆子跟着上来拉人。
欧阳越怕伤着女儿,吓得不得已拉着石泰躲到一边。几个女孩儿这个被踩疼了脚,那个被拉伤了胳膊,疼得哭将起来,顿时乱成一团,冯渊见状不忍,只向其他人喊道:“你们几个无须管我们,快将孩子抱开,免得伤及无辜。”
其他人无法,只能抱着孩子退到了一边,彼时中间只剩下冯渊四个并英莲、海棠。
眼看着那些衙役又要上来,英莲气愤至极,忙跪下道:“大人,奴家便是那日薛少爷买的丫鬟,当日情形并非刚刚那三人所说,我可以作证,是薛少爷先动的手,而且他真的是以多欺少啊,大人……”
不料薛蟠听了那话,怒火中烧,忙向金祖元道:“金大人,你休听她胡说,依我看这丫头也不是好的!那日她亲见我花了银钱买下她,后来却跟着那冯渊走了,是何道理?今日还请大人明察,许我将这丫头带回府中才是!”
英莲闻言,如同当头棒喝,只咬牙道:“做梦!”
她自跟了冯渊回府,早已将薛蟠忘在脑后,只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跟他有甚瓜葛,却绝想不到还有今日这一幕。然此时再要她跟薛蟠回去,是死都不能了!
“这上面可有大老爷坐着呢!”薛蟠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白牙,阴森道,“如何由得了你?”
那金祖元自然会意,忙点头道:“不错。这丫鬟原就是薛家先买的,后被冯渊等人从薛家手中抢过去的,如今当然要归还薛家。”
言罢,又对一众衙役喝道:“你们这帮子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捆人?”
这下无人阻拦,陈虎一行急急上前,忽然只听一声骤响,一根堂棍已在慕耀手中段成两截,他目光如炬,怒道:“我看谁敢?!”
厅堂之上,慕耀长身如玉,气势如虹,瞬时阵压全场。陈虎等人都被他周身的尊贵之态摄住,哪里还敢动一下,便是薛蟠和金祖元,也被唬得直咽唾沫,怔怔盯着他。
慕耀便在无数注视之下向前跨了一步,朝着金祖元缓缓而行,嘴边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金大人,人长了眼睛若不辨是非,那这眼睛可就白长了。做了官却只会趋炎附势,那这官怕也做不长!”
那金祖元被他盯得抖了一下,一只手哆哆嗦嗦又去捏那惊堂木,不想却被慕耀一把夺过,狠狠摔在台上:“怎么?被我说得心虚了,又要靠这木头助你那颗贼胆?哼,就你这样的,怕是再高贵的檀木也被你那黑心给熏臭了!”
“大……大胆!”金祖元果然心虚得厉害,说话时差点咬着舌头,“公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慕耀,你区区小民,竟敢当众犯上,折辱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慕耀冷笑,道:“折辱上官?呵,我倒要看看你这官还能做多久?”
金祖元咬牙怒道:“岂有此理?你这不识好歹的狂徒,本官定要给你些颜色瞧瞧,好叫知道本官的厉害……”
然话音未落,却听应天府外传来了一道洪亮悠长的男中音,高呼道:“圣旨到!”
此番更是全场皆惊,慕耀徐徐伸入袖中的一只手也蓦地停住,只唇边笑意更深,跟着众人一起跪在了来人面前。
只听堂上宣旨官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陵城应天府金祖元品性不端,贪赃枉法,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即日起革职查办,所有家产冲归国库,不得有误。钦此。”
那金祖元听完,几乎瘫倒在地,想要接旨奈何已虚软得手都抬不起来,那宣旨官也不管,只将圣旨冷冷扔在他身上,厅外便迅速上来两个武官将那金祖元托将了下去。
那宣旨官因见地上跪了一片人,便知正在审案,幽幽道:“如今金祖元已被革职查办,你等若有甚官司,也只等来日新官就任时再说吧。”
薛蟠闻言,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因他已坚信慕耀身份是冯渊故弄玄虚哄他的,今日这一幕只当是巧合,恶气未出,心底自然不平,忙故作可怜道:“大老爷,我这里正有一件天大的冤屈要诉呢。如今金大人被撤了,我可到哪儿去讨公道啊?”
那宣旨官哪里管他这档子事,便敷衍道:“那你们这应天府平日里除了金祖元,还有谁是个管事的?”
答案自然是全捕头。那陈虎和一众捕快恐因今日之事得罪了全有敬,这会子忙抢着道:“回大老爷,除了金大人便是全捕头了。”
那人便道:“既如此,若真有什么冤情便请这个捕头管一管罢。”
言罢,也不再多留,转身便忙正事去了。
经此一役,薛蟠自然知道全捕头是站在冯渊那边的。他这番闹腾了许久,到头来却不曾讨得半分便宜,恨得一口白牙差点咬碎了,起身拍拍膝盖,愤愤看着冯渊等人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但这仇老子一定会报的。你们且等着吧,总有一日,我让你们这起子小人不得好死!”
冯渊见状,面无惧色,冷冷道:“随时恭候。”
薛蟠气得龇牙咧嘴,又惧着他们人多不敢多留,只狠狠拂袖而去。
这场公案总算落了幕。
俗话说来得早来得巧,那宣旨官来得时间点实在蹊跷,让众人不得不对慕耀侧目而视。全捕头以往便知慕耀身份不比寻常,经此一事,自然更对他敬重了三分,却也不敢多问,只向冯渊等人拱了拱手,道:“今日原是我请几位少爷上应天府销案取证的,不想让各位受了这等屈辱,实在有愧!”
冯渊淡淡道:“这原是我等与那薛蟠的过节,与全捕头毫不相干。今日之事如今也算彻底了结,余下的事,相信全捕头定会处理妥当的,我等离家多日,便不久留了。”
全捕头自然应了,亲自送了他们出府。
路上,一行人总忍不住偷偷打量慕耀,慕耀原并不在意,到最后却发现连三个师兄弟看他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怪异,终于按捺不住,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竟像看怪物一般看我?”
徐光轻笑:“我们可不敢拿你作怪物,你这家伙动动嘴唇就能请来一道圣旨呢!”
何连之忙点头不迭:“就是就是。五师哥,你先前从神京重返金陵时,只说你过不惯京中岁月,家里人也随你逍遥,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将前尘往事尽抛了呢!可今日你才说那金祖元官做不长,便有革职的圣旨来,这又怎么说?”
慕耀苦笑,百口莫辩:“我若说,这只是巧合,你们信么?”
他虽身怀青玉腰牌,想要拉那金祖元下马的确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可今日他的手指头不是没来及拿出来么,所以,真不关他的事!
徐光与何连之自然摇头,慕耀只得向冯渊求助:“二师哥,难不成你也不信我?”
冯渊笑笑,倒是淡定得很:“你先前不说我还有几分怀疑,如今你既说了,我自然是信的。”
慕耀长舒了一口气:“无量佛,还好有二师哥。”
徐光忙问:“那你今日怎敢当堂恐吓那金祖元,不怕暴露了身份么?”
慕耀摇头,无奈道:“我原也没打算再藏着掖着,那薛蟠与金祖元沆瀣一气,实在可恶。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小人得志罢。再说了,那薛蟠还说要带走九儿,我若再不出头,怕是二师哥也断不会再忍了。”
那会子他看得分明,薛蟠说要带走九儿的时候,二师哥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比起冯渊动怒起来,他先开口反而更好些,也能替众人省下许多麻烦。
何连之若有所悟:“这倒是真的。那姓薛的可真气人,竟然敢趁我们不在暗算我们。今日若不是二师哥嘱咐不许生事,我定要再好好揍他一顿的!”
却不料马车里却传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话出来:“打人不好,哥哥说没本事的才打人呢。”
众人低头一看,只见英莲抱着妙儿,一手掀了帘子正望着他们咯咯笑:“徐少爷,你看妙儿多聪明,你说的每句话,她都记着呢!”
彼时海棠因在堂上受了伤,正让罗泉给她上药呢,闻言也从窗户里探出个头来,道:“就是就是,徐少爷,我看妙儿还是个爱管人的,以后也不怕没人帮你管着何少爷了!”
徐光大笑,一脸得意道:“那是,我的妹子自然是聪明伶俐的。以后我再多教她些本事,恐怕连六师弟也要输给她的。”
何连之撇撇嘴:“凭什么,她不过是个小屁孩?”
慕耀眨眨眼:“唉,你不也是从小屁孩被我们看着长成这么大的?而且,你小时候还不及妙儿可爱呢!”
何连之闻言,顿时心碎一地,无比哀怨地看了一眼妙儿,胡说,她哪里比我可爱了……
第29章 使诈入京()
到冯府的时候,冯母已带了一屋子人在门外等着。幸得今日堂上的事儿她还不知,不然此刻恐怕早已心急如焚了。
一行人自是下马拜过,徐光因出门许久,也甚是挂念家中,此时又带了妙儿回来,更想要早些回去,便只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两个师弟兼镖师自然也跟了他回去。
冯渊等人进了府,又让海棠给冯母磕了头,从此名正言顺给英莲做了丫鬟,住进了原来春梅的房里。而冯母因喜爱英莲,此番又是一月未见,自是想念得很,当夜还叫了她与自己一道睡在了大床上。
是夜,帘卷微风,冯府书房里烛火摇曳。
冯渊翻着上个月的账簿,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福满脸愁容,在他面前愤愤道:“少爷,您不知道,您出门以后没几天,便有许多药商给我们的药铺断了货。我也曾带了伙计四处周旋盘问,才知道竟是城东的薛家捣的鬼。他们仗着自己皇商的身份,四处威逼利诱那些药商,收走了供给我们的全部药材。如今田庄上只能供些日常的,其他的都日益短缺,再不找新货源怕是不行了!”
冯渊凝眉顿了片刻,道:“所有与冯氏往来的药商全都断货了?”
曹福摇头道:“那倒不是。安徽的陆家是个重信用的,上个月刚送来了一批上等陈皮,还有不久前才谈成的那个福建的杜老板,也没有毁约。只远水解不了近渴,凭这一两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啊。”
冯渊了然,叹道:“也不尽是坏事。利前见人心,到底还让我见到那么几个有风骨的人。”
曹福惆怅道:“少爷倒是心宽,竟一点也不急铺子里的事儿。”
冯渊笑笑:“急又有何用,虽我开着药铺,却只会经商,不会种药。不过这次的事儿倒给了我一个教训,与其与那些药商打交道,等着随时被坑,不如扩大田庄,找个懂行的,多种些药材为好。只这个人,倒着实不好找。”
曹福心下微动,忙道:“少爷,我知道有个人可行。”
冯渊仰头:“哦?是谁?”
曹福道:“我旧时与王大夫闲谈,曾无意听他说起,他在扬州有一故交,乃是他昔日同门师弟。那人是个药痴,学成后本有机会与王大夫一同晋升御医,却毅然辞了,只身走南闯北,誓要寻遍天下名药。如今数十年过去,他就隐居在扬州落木山下,以种药田为生。少爷可试着去扬州请他一请,若是真将他请回来,定会对我们大有助益。”
冯渊奇道:“痴者,情也。那先生一生钟情于药草,也算是个高人了。只他是王御医旧友,当日冯家请他进门时曾向他许过承诺,除了看病救人,绝不拿旁的事儿扰他半分。今儿却要请他故友……”
曹福急道:“想当初他只不过是个戴罪御医,若没有少爷收留救治,恐怕早死在那些恶毒官差手里了。如今冯家有难,劳烦他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啊!”
冯渊伸出一只手打断他,道:“罢了,食言而肥终究不好。王御医曾是御医院泰斗,能有幸请到他来铺子里坐镇,已是冯府几世的造化。况这些年我不在家中,我父母也多亏有他照料,才得保康健许多年。谈及恩德,只怕我们欠他更多。此事再议罢。”
曹福无奈应了,又道:“可铺子里正缺药呢,少不得要四处奔波联系新药商的。少爷才刚回来,眼看就是八月十五,难道还要出远门,夫人知道了岂不要伤心了?”
冯府的人都知道,自从冯老爷去世后,冯渊便曾跪在冯母跟前立下重誓,此生伴其左右,决不再远游。这次因为欧阳越的事离家一月,已经叫冯母很不安心了,如何还能再出去?
冯渊自然也明白,沉吟许久,淡然道:“无事,左右不过少做些生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