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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冯渊如何不知,当下便欲起身出去,不想却听黛玉道:“姐夫,我跟你一起去吧。他此番千里迢迢赶来,必是为了接我和姐姐回去的。若是听闻姐姐有孕不能成行难免会气急败坏。到时若改了主意,想要先带我一个人回去,岂不叫姐夫为难?不如我与你一起去,他若真存了这心思,我便死活不愿,不怕他不依的。”
冯渊略顿了顿,俄顷便点头道:“也好。”于是二人一齐出去见客。
不多时,秋嬷嬷已将重熬好的安胎药送了进来,海棠忙走上前去接了,等到不烫口了才递到英莲跟前。
彼时,海棠见房中已无他人,便试探着问英莲道:“奶奶,我们真的要跟什么贾府的人到神京去么?”
英莲垂了头,凝着自己的肚子良久,才幽幽道:“只怕神京这一遭是躲不过的,迟早还得再去一回。”
“再去一回?”海棠不解道,“奶奶这话好生奇怪呢?我跟着奶奶这些年,从未听说你去过神京呀?”
英莲听了,却是含笑不语,只捧了药碗,一口一口抿着喝了。
彼时,冯府大厅里。
贾琏听了冯渊的话,明显焦躁了许多,却又不好发作,直灌了一口热茶,才道:“既是大妹妹有孕,自然不能马虎上路的。只是老太太那边,自从林妹妹回了扬州便一直记挂着,后来又听闻寻回了大妹妹,就更是惦念了。前几个月又得了信儿知道林姑父去了,真真是日思夜想,几乎茶饭不思,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回,可怜她老人家年迈,身子如何承受得住?依我的意思,老太太的身子要紧,若是大妹妹行不得船,好歹让二妹妹先跟着我回去一趟,让老太太看一眼,心安一些。来日等大妹妹诞下麟儿,身子好了,我再另带人来接,可好?”
虽黛玉早料到他会出此下策,然听他一口一个老太太,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昔年在贾府里,老祖宗对她千般疼万般爱,她又如何不记挂?只是如今,她已有了姐姐,她们姐妹二人已是决不能分开了,到底要等英莲平安产子,她才能安心回去。
如此定了决心,黛玉才道:“琏二哥,爹爹临终时曾特意嘱咐过,我姐妹二人自小分离,如今相聚实属不易,命我姐妹好生珍惜,日日一处相护扶持。现下姐姐有孕,因爹爹的事伤心了好一场,又在路上奔波数月,劳累生疾,日夜孕吐不止,憔悴不堪,我怎能在这时弃她而去呢?”
贾琏再欲劝她,不料还未开口就被黛玉将了一军:“老祖宗疼我和姐姐,才会日夜惦念。只她如今恐怕还不知道姐姐有孕,才会急着接我们回去。若是琏二哥为难,不如我亲自修书与老祖宗说明,想来老祖宗闻得姐姐的喜事,必会欢喜一些,少些忧虑,二则也定会理解我姐妹二人迟迟不得回京的苦衷!”
“……”此番倒是真叫贾琏始料未及。昔日林妹妹在贾府时,处处小心谨慎,从不敢自作主张的,然再瞧眼前这位,顾盼生辉,神采飞扬,言语间不卑不亢,伸屈自如,倒颇有些自家那位的风范,哪里还有半分似从前?
再则,上次在扬州时,因他耐不住孤寂,自己提前回了去,已叫老祖宗很不高兴,几个月来都是冷脸对他。这次出门前,还特意再三叮嘱,无论多久,叫他务必将墨玉与黛玉一齐带回来不可。眼下这般,若是黛玉真的修书回去,贾母定会以为他又偷懒,只怕日后更嫌弃他了!
想到这里,他少不得赔笑道:“妹妹误会了,我哪里有什么为难的?原是老祖宗派了我来接你们回去,既你们暂时行不得,我便与老祖宗回个话,留下等等就是。”
冯渊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回,面上却作感激状道:“如此便多谢琏二哥。待他日内子平安生产,我必亲自领着他们母子与老太太赔罪去。”
贾琏干笑了两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如此,他便在冯府住了下来。好在冯渊几个师弟前几日都跟着徐光回青龙镖局去了,西苑如今空着,挤挤倒也能住下。
然冯家虽算得上殷实,比起神京的贾府、扬州的林府来到底是差了好些。因那贾琏早前在贾府时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住了两三日便渐渐嫌弃起来,再则依礼他也须为林如海居丧,日常饮食、穿着都很是受限,愈发不得自在。到了第六日,实在熬不住,便悄悄派人传了话给金陵的甄家。
待到腊月二十,只听门外冯龙进来报说:“城南的甄家打发人带了轿子来接琏二爷过去小住几日。”
彼时冯渊正与英莲喂药,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我此刻抽不开身,你去让曹福亲自送那贾琏出门,与他说一切自便就好。”
冯龙领了命出去,英莲不觉冷笑出声:“连十日都住不了,从前我倒是高看他了!不过他这招倒是精明,甄家跟贾家是老亲,住他们那儿自是比咱们这里爽利得多!”
“你理他呢!”冯渊摇了摇头,自顾将最后一口补药喂下,又捡了一粒蜜枣送进她口里,才道,“如此最好不过,他不在这儿,我倒省了心。哼,眼不见为净!”
英莲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一动,迟疑了片刻,才徐徐问道:“听说,你昨儿准了西苑的春儿、冬儿回家探亲……”
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冯渊微抬了下巴,深深看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才问道:“你都知道了?”
英莲苦笑了一回,却是摇了摇头:“虽知道得不清楚,但也略猜出了几分。依往常林妹妹日日都要来看我,偏昨儿一日都未来,我问海棠,她却说早晨的时候分明见她进了院子的,只不知道怎么又回去了。我让她去打听了一回,似乎那个时候,西苑冬儿正好来找过秋嬷嬷。我便想着,不知是不是那贾琏干了什么混账事?”
冯渊凝她片刻,知道瞒不住,索性全说了:“罢了。你猜的不错,的确是前儿晚上贾琏那厮犯了浑,瞅着春儿貌美,便动了邪心,奈何春儿死活不从,挨了打逃出来了。回去之后又悲又恼,险些投了井,她妹妹冬儿气不过,便想来找你做主,只在院子里撞上了秋嬷嬷,秋嬷嬷见她神色不对,便将她拦下来了。好巧不巧林妹妹正好进来,将她的话听了去,又恼又臊,气得不行,也不敢来见你,只好回去了。”
“果然是这样。”英莲听了,气得脸都红了,只愤愤道,“怪不得甄家接得这样急,竟是他自己没脸住了!好好个爷们,在亲戚家里怎好这样乱来,当真是半点脸面也不顾了!”
冯渊见她真动了气,少不得劝解道:“你原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何必为他生气,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当。好在没被他得逞,也算万幸了。秋嬷嬷原不想你孕中分神,才特意等我回来将这事儿说与我了。如今他自己也没脸,才急慌慌躲去甄家了,只怕短时间内是不肯回来的。你便随他去吧,莫要再想了。”
“便宜他了。”英莲吐了口气,又拉了冯渊的手道,“只是此番太委屈了春儿,我们做主子的,总不能白白叫她受了屈辱去。我想着,她今年也十六了,不如等她这次从家中回来,我们放她出去,给她许个好人家,也算补偿一二。”
冯渊岂会不允,点点头道:“这个容易,正好前几日曹管家还为他小儿子曹天宝的婚事求过我,想来他们俩模样、年纪倒也相配。不过眼下要紧的,还是林妹妹那里,她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孩儿家,面皮儿又薄,素日心思又重,只怕还得你这个做姐姐的开导开导才行。”
英莲咬着唇思忖片刻,却是摇了摇头:“再等几天吧。其实让她听见了也好,至少让她知道人心险恶,日后也少些天真。从前她正是不懂这些,所以才会在贾府任人糟践,失了财产又丢了性命,现在经历经历这些事儿,好歹能留心些,也慢慢学着护着自个儿。”
“你想得倒长远!”冯渊闻言,笑了一回,也不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有话不要憋在心里嘛,会长肉的!
我天天看着留言区望穿秋水,你们好歹说两句么,拜托拜托!
第96章 姑嫂谈心()
转眼便是年底。这日清早起来;天气难得晴朗。黛玉为祈求英莲母子平安,一早便随了秋嬷嬷往凌华寺上香去了。
上午,冯渊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却发现英莲不在房里;再看海棠也不在,心中起疑,忙出去问紫苏,紫苏因道:“早上奶奶看今儿天气好;说在屋里呆的闷了;想要在府里头到处逛逛。”
冯渊微微拧了眉头:“身边都有谁跟着?”
紫苏忙道:“奶奶说不想人多,只带了海棠姐姐一个人。”
此番冯渊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只点了一下头便匆匆出去寻人去了。
然他在各个院里寻了半天,所有婆子、丫鬟都说没见到,冯渊心下奇怪,在路上想了一想,重新折回东苑来,绕到后边的书房去了,果然才绕过回廊,一抬眼便看见海棠守在书房门口。
冯渊舒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海棠见了忙伸了一根手指在唇上嘘了一声,冯渊会意,走到近前只悄声问:“阿瑛可在里头?”
海棠点点头,也将声音放得极低:“奶奶在里面睡着呢。我原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可没一会儿奶奶便说累了,就近歇在书房里了。不过少爷放心,我将房里炭火烧得旺旺的,等奶奶睡熟了才出来的,免得有人闯了来吵到奶奶。”
冯渊“嗯”了一声,只让她继续守着,自己小心翼翼推了门进去。
里面英莲听见声响,唬了一跳,手里的纸条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俄顷看清了来人是冯渊才知是虚惊一场,原本一张巧笑嫣然的小脸立刻拉了下来:“你吓到我了,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这家伙,他还没拿她问罪呢,她反倒怪到他身上了?冯渊摇摇头,苦笑一声,走上塌前,替她将那张掉落的纸条捡起来,只瞥了一眼,便认出上面清秀小楷出自溪儿之手,一面递给她一面问道:“海棠不是说你睡了么,怎么和溪儿通起书信来了?”
英莲揉揉仍旧略露惺忪的眼睛,嘟了嘟嘴唇道:“原是睡着了,不过中途听见千幻的鸣声,就又醒过来了。想着难得今日大家都不在,可以好好儿跟溪儿聊聊的。不想我们正聊得高兴呢,你却突然进来吓我!”
她如今有孕,举止之间都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女人味。冯渊听她娇声俏语,心头莫名一颤,然下一刻却是板起脸来,训道:“你倒有理了?!我还没审问你呢,谁许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出门了,还只带海棠一个人,忘了前几天才下过雪路滑么,要是摔着了怎么办?或是不小心被石头绊到了,磕着碰着了怎么办?明毅前几日怎么跟你说的,你胎相才稳下来,最近几月定要好好静养才行,你都当耳旁风了么?”
虽是斥责,脸上分明半丝怒气也无,英莲哪里会怕他,只捂着肚子,故意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我在房里闷了快一个月了,天天除了喝药就是睡觉,再静养也没有这个静养法的!”
说着,还从榻上一堆纸条里抽出一张来,递到冯渊眼前道:“你看,连溪儿都说要时常出门走走的,这样对孩子好。”
“哼,当真是姑嫂要好了,居然拿着我妹妹的话压我?”冯渊说着,不由嗤笑出声,伸出手去狠拧了几下她的鼻尖,又道,“我何尝是拦着不叫你出门去?你若闷了,跟我说一声,莫说在府里,去哪儿我都能陪着你去。可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就这样不见了,叫我回房找不到人,知不知道我有多焦心,恨不得自己长了千里眼,立刻把你抓回来打一顿不可。”
不想英莲摸了摸鼻子,却是咯咯咯笑出声来,胡乱将腿一盘,仰了脸问他:“啊,你真要打我啊?你舍得么?”
见她跟自己撒娇,冯渊哪里还生得起气来,早将刚才的恼火抛到爪哇国去了,也上前往榻上坐了,将她搂了在怀里,嘴里却笑道:“怎么舍不得你若不信,下次便只管再单独出去试试,我定要把你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英莲自有了身孕,极易犯懒,这会子倚在他怀里,不过片刻便有了睡意,却是抓了他胸前衣襟,嘟囔道:“你才不会呢。”
冯渊听她音调软了许多,不由俯下头去,才发觉她两只眼睛已渐渐阖上了,嘴角便渐渐泛起笑来,扯了厚毯子将她裹住了,一只手轻轻在她发上摩挲,任由她沉沉睡去了。
翌日,英莲与冯渊吃过早饭,在屋里随意叙着闲话。因忽然想起昨日与冯溪的通信,便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嵘儿已快三岁了,溪儿说他长得结实极了,整天就爱拿木剑玩,将来肯定武艺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