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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了杨柳好好看孩子,杨柳痛快答应了,就坐到屋里炕上发呆,她真想吃点白面馒头,她在南方打工吃了好几个月的大米饭,大米的寒性的饭食,她从小跟着后妈净吃凉饭落了一个胃寒,就怕酸馒头和凉性的食物,吃了就犯胃病吐酸水,虽然换了身体,可是她一见到黑面的东西就打冷战。
黑面的大饼太硬,她的小孩子胃也是不能多承受被胃病折磨的苦了,担心再落胃病,只吃了一小块儿,自己疼自己是真心的,还是珍重起了自己的胃。
不知中午吃什么饭,今天饿是饿不死了,有两张黑面大饼,够大山她俩吃三天的了,炕上的小丫头啥也不会吃,只是看着她就好,时间长了给她换换尿布,杨柳也没什么活干,只是脑子在活动,她想的就是尽快分家最好,跟那些人一起吃饭多憋屈。
大山这个老实蛋,不知多咱被人欺负急眼了会反抗,杨柳看看大山,不知道这个家分成分不成?如果再让矛盾激化一下,杨天祥愤怒已极的时候,估计才能分家,听杨天祥夫妻讲,一点白面不给他们吃,与赎杨天会的麦子有关,多少年的事了,张士敏还揪着不放,其实也就是为虐待他们找借口,这俩人真是能忍受,跟她算算经济账,张士敏就会傻眼,她再赖还能有多大神通。
杨天祥可能还是哥们儿义气为重,他就不想想你的哥们儿有没有义气。
这俩人不是啥也不懂,把张士敏看了个透,说道归去就是抹不开面子,哥们儿分家是正常现象,有什么抹不开的。
一个大嫂霸着小叔子一家不让走,她也真够个不讲理的。
炕上的小丫头“咕噜”吐了一口奶,杨柳听大人说过,小孩子吃了火奶就好吐,谷舒兰一定是上火了。
能不上火吗,又累又饿,给孩子吃奶的妇女最不适合干体力活儿,谷舒兰偏就摊上了这样的事。
这个人的命苦的跟自己的差不多,人的命真是不一样,人家张士敏就养尊处优的剥削着别人,谷舒兰就是个被剥削者。
天道不公,人心叵测,真是没辙,女儿身为老大的,都是受苦的,身为老大的媳妇,却是风光无限好。
杨柳就是东想想西想想,给炕上的小丫头换了一回尿布,想啊想的,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谷舒兰回来了,一进门儿,大山就喊:“妈。”声音虽不大,却是很亲切,这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妈,叫着出口是很艰难,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得自觉地尊敬人家,大山和妈打招呼,自己要是不吱声,实在是没有礼貌,也就舌头发硬的叫了一声:“妈。”
谷舒兰嗯了两声,拿起黑面饼就咬了两口,嚼了嚼,好像很难下咽,这个意思不是她不饿咽不下去,好像她的口很干。
看她嘴唇很干的样子,为什么不去喝凉水?杨柳不懂,就下了地:“妈你是不是嗓子干?我给你去舀凉水。”
谷舒兰看向杨柳,好像很奇怪的样子,这个女儿她从小就不娇,月子里她都是忙的,从来都不敢抱孩子,孩子会爬了,她下地就把孩子的腰一捆,把绳子栓到窗棂上,张士敏不下地,也没有替她看过一分钟的孩子,这孩子是拴着长大的。
谷舒兰想起了一码事,自己做饭,张士敏就在屋里待着,自己下地孩子已经栓了半天了,就把孩子解下来,放到了矮子缸里,自己正在做饭,前院当家子三大娘的五岁小儿子手里拎着一个树叶儿来了,自己着忙做饭也没注意,突然听到孩子的惨嚎声,跑出去一看,孩子的脊梁骨通红的一大片。
麻角子麻的,就是一种专门刺人皮肤的毛毛虫,受了伤害特别疼,钻心的疼,麻得重了可以致命,才六个月的孩子,硕大的一个麻角子轱辘到她后脊梁,这不是要她命吗。
这小子小名叫二狗,早就跑了,丫头再不吃香,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谷舒兰也是气得半死,孩子哭了好大一阵子,张士敏虚心假意的瞧瞧,可是那顿饭她也不伸手做,还得她哄好了孩子再去做。
谷舒兰想起往事,结合现在的事,她恨起了自己,对杨柳摇头:“渴一会儿吧,喝凉水给她吃奶不好。”
她非常的恨自己,杨柳看谷舒兰心不在焉的,她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杨柳坐到一头的炕边上,谷舒兰还是沉默的,杨柳看她脸色变了几变,阴晴不定得,闪过了痛心,映出了恨意,从红变白再变成黑。
她给孩子吃奶,牙齿却响了几下儿,杨柳觉得奇怪,她遇到了什么事儿,怎么咬起了牙?
谷舒兰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样傻,还真事儿似的给人家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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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矛盾激化()
恨自己为什么好面子,人家的孩子都那样娇惯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丢搭着,自己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让人家摆布?谷舒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悔恨交加,悔自己听张士敏的话揣着孩子去挑水,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想头生的大小子,来到这个世上不到百天就离开了,自己天天到地里干活,把孩子扔到家里,孩子生了浑身的疥,自己还照样下地,脑子被驴踢了,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孩子。
真的是悔恨交加,谷舒兰眼里转了半天泪,放下吃奶的孩子,走出小屋去做饭。
杨柳真奇怪谷舒兰表情的变化,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由得也胡思乱想起来。
时间不大,听到当街的嘈杂声,是下地的人回来了,一会杨天会和杨天祥就进了屋子,杨天会出了一头的汗,抓了绳上搭的毛巾擦了几把,大山和杨柳齐声的喊五叔,杨天会笑呵呵的答应。
杨天会的脸比杨天祥的脸长,一双眼笑眯眯的,长了满脸的青春痘,面色倒是很白,杨天祥脸上的青春痘也不少,应该是青春痘长过了的岁数,他们的脸上还是很多,他们都抽旱烟,旱烟是不是刺激长青春痘?杨柳想的。
杨天财卸完了车也进了来,笑呵呵的对杨天会说:“老五晌午就在这儿吃,咱们哥仨喝点儿小酒儿解解乏。”
“不用了,他五婶应该做好了饭。”杨天会笑笑说,看来杨天会是个很好的脾气,不笑不说话,很平易近人的性子,说完了还对杨柳笑笑。
杨天财没有杨天会好笑,可也不是苦瓜脸,脸色也很温和:“他五婶做饭就留她们娘几个吃吧,老五今个留下,你二嫂子特意说了。”
杨天会和杨天祥听了没有异样的表情,可能他们是习以为常了,杨天财肯定是说话就捧自己的媳妇,杨天会他们也不以为怪了。
杨柳却听着牙碜,跟兄弟说话偏偏表表自己的媳妇,这种男人也是个贱皮子,看他的媳妇那个损德行,尖脑门儿高颧骨尖下巴,没一样香人的地方,还嘴上老表着,也不怕被人鄙视。杨柳唾弃了一阵,都没有心思搭理杨天财,三个人都抽烟,杨柳不想沾他们的毒光,拉起了大山就出了屋子,到外边透点儿新鲜空气,那么点的一个小屋,三个人抽烟,实在是把空气污染到了极点,那个屋里是真呛人,抽烟的人是不会考虑烟对人体不好,也不会考虑别人怕不怕呛?
抽烟的人就是没有自觉性。
一会儿,谷舒兰进来叫他们吃饭,一进屋就皱了眉,屋里是云山雾罩的,听到谷舒兰说了一句:“二哥,你的烟还没忌?我二嫂子的喉疤不怕呛?”杨天财不好意思了一下儿,看看炕上的小孩子,太小的孩子也是啪呛的,烟雾太浓,孩子稚嫩的气管,鼻子和眼睛都怕呛,小孩子吃咸的也不好,齁坏了呛坏了都会落下喉疤,长大了就等着捯齁。
杨天会也掐了烟,看出来了四嫂子不乐意,杨天会还是温和的笑,这个四嫂子说什么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四嫂子对他们好,别的嫂子没得比。
杨天会说了声:“四嫂子,我回我们屋吃吧。”
谷舒兰笑道:“你要是不吃可白搭了二嫂子一片心,我们都沾你光了,你不给二嫂子面子?可是白面饼。”谷舒兰说完了就感觉好笑,一人一亩麦子,还把白面当了银面了。
谷舒兰的话里满是刺,杨天财脸色尴尬了一阵。
杨天会眼睛更眯缝:“那我就吃去?四嫂子。”
谷舒兰看了看炕上的孩子,小丫头正在啃手,她就洗了毛巾给她擦手:“老五,你们先走吧。”杨天会他们就出去了,杨天会就招呼:“改玲大山吃饭去了,你二大妈给你们吃白面饼了。”
杨柳就觉得杨天会的话里带刺,意思就是总也不给你们吃白面,今个可给你们吃了。杨柳看出来这个五叔是向着她家的,那个三大爷不会说公道话,只是拍他二哥马*屁织袜子不花钱。杨柳对那个三大爷也是一顿鄙视。
到了那个餐厅,桌子上摆了一筐大饼,也不是真正的白面,看样子也是半黑不白的,杨柳暗哼一声:张士敏!你真是不厚道,有人帮你干活儿,这么一口白面你也当宝,算计到骨头里,真是可恨,杨柳还没吃饭肚子就气饱了。
硌応正在盛饭,顿顿是二米水饭烙大饼,这顿还是有鸡头鱼,小弟儿今天没坐儿,她的坐儿给了五叔,大林的坐儿给了杨天祥。
小弟儿给大林盛了饭,杨柳给大山盛了饭,杨天会给大山挟了一个鸡头鱼,杨柳给自己盛了饭,也蹲到墙根去吃,她也没挟鸡头鱼和咸菜,就那么干吃水饭,杨天会也给她挟了一条鸡头鱼。
杨柳对杨天会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弟儿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一下子杨天会,张士敏的脸沉得像起暴天的乌云黑马咕嘟的吓人。
硌応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眉头微微的一皱,无奈的低下头。
杨天会并不在乎,他这个人可是个绝顶的好脾气,嘻嘻呵呵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点儿不在乎谁的脸色,杨天财脸色也微微的一沉,他的媳妇也是不给他面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吃顿饭也不能这样不给面子,这顿饭就是搭了点儿白面,鸡头鱼一人多说一条,至于这么哭丧脸,给你家下*兄弟怎么那么舍得?杨天财突然很憋气,丈人家,大姨子家,沾了多少杨天财心里有数,媳妇占兄弟的便宜偏了娘家人杨天财更明白,他始终是站在媳妇一边的,突然的脸色有些发红。
肚子里的愧疚油然而生,杨天财狠狠的瞪了老婆一眼,气得张士敏的三角眼更加的棱角分明。
杨天会和杨天祥边吃边说话,杨柳拿了两块饼,给了大山一块,又是大山咬了一口,一把土一点没有糟践的扬到了饼上。
大山刚想哭,他瞅向了杨柳,杨柳的眉头一皱,大山突然回过神来。
第24章 如愿()
大林的饼和水饭都被土擦了粉,大林一下子就急眼了,在大山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大山“喔呀!”了一嗓子,随后大林的胸口就中了一拳,大林把碗往地上一扔,躺倒地上就开嚎,嘴里全是骂人的话,大山也不吱声,身板灵活的一跃,狠狠的就踢了大林一脚。
小弟儿疯了似的窜上来,对着大山就是一脚,把大山踢到在地,杨柳一看得出手了,自己是比小弟儿小,可是杨柳毕竟做过大人,等她十岁以后,后妈老欺负她,她被逼上了梁山,经常和后妈厮打起来,找了本村的一个会武的老爷子学了几招对付后妈,老爷爷看她被后妈欺负的可怜,教了她五个绝招,后肘捅,踹下裆,掏眼睛,挖心脏,抽太阳。五大绝招把后妈置的也是生疼,个子小的也能打过个大的。
小弟儿正想再踢大山,没想到杨柳来得飞快,一脚就奔了小弟的小腹,虽然脚小力微,小弟儿也没挨过这个,娇娇嫩嫩的身体,小肚子还是个弱区,杨柳的一脚下去,比小弟儿的力气大,小弟被踹得蹬蹬蹬后退,整个人的后背勇猛的就撞在了北面屋子的门框上,门框没有能托住她,扑通就倒在了地上,仰面朝天的窜到了门里,拼命的嚎了起来。
杨柳的心里痛快,来到这个家两天,她已经憋屈坏了,被马住子踩了手,被谷舒兰那个糊涂虫臭揍一顿,自己活得很冤枉,一帮小丫头都围着小弟儿转,把她奉之如圣主一般,还不就是他们家比别人家多了几台袜子机,就羡慕得了不得。
小弟儿要是个好的,杨柳也不会看她来气,她竟敢打大山,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个魔头了,自己就要砍掉这个魔的头,让她的坏血都流净,把她的气焰掐灭。
小弟儿打大山,谷舒兰是没法打小弟儿,就只有自己出手了,谷舒兰已经醒了多半腔,杨柳算计了谷舒兰不会因为她打小弟再揍她,因为小弟儿打了大山,儿子在谷舒兰心中的地位是高级的,自己在给大山报仇,谷舒兰只有痛快,不会像马住子事件那样处理。
真的被杨柳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