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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忙摆手道:“我哪行呢那个,你来你来。”
*亚没说话,而只拿眼睛盯着他,他知道他不愿意得罪人,但眼下不是得罪不得罪人的事儿,来来回回的一二十遍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没吃透?当他睁眼瞎呢。
“那就来一遍吧”吕言和*亚对视了一会儿,又瞥了眼*亚,苦笑了一声,而没说什么,他能不能达到*亚预期的效果,仍是未知数。
坐到了吕言原先所在的位置上,*亚转过头见吕行站在吕言身后,道:“你站那能看个什么花来?过来,到这边。”
“嗯”
因为不是实拍,众人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一个个全走近了,吕言和吕邢,年轻差不多,又都姓吕,虽说一个红的不行,亿元先生,一个只拍过几部戏,但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水,谁又知道?好不好,光几个人嘴上说不算,有了对比,也就有了高下,。
“你转呈给我的这个奏章,我看了,你做得对,这个高甑生,随我一路打天下,按情理我应该相信他,可是,他告李靖谋反,我又相信李靖不会谋反,如果,是你来决断,你怎么决断?”*亚演的中规中矩,说是演,叙述台词的成分更多些,但无关紧要,他所做的只是给吕言接上后续的机会。
吕言沉吟了下,稍微抬了下头,瞧了坐在上首的*亚一眼,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表情,又很快的低下了眼睑,想了想,说道:“我,不能决断”
*亚拍了拍手,转过头,看向吕邢:“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个意思,你的父皇在考验你,但你仍然沉浸在先前的责问之中,你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因此内心里应该是忐忑的,但在脸上,又得撑住,不敢让李世民看出丝毫的纰漏。”
“嗯”
没人说话,又得相互的对视,吕言和之前吕邢表现的方式不能说是两个极端,但却差别很大,吕邢总是用表情和动作来表现,但吕言自始至终显得很平淡,唯有那个迅速拉下眼帘的神态让人一下子觉得该有的全都在了,而心里不由的真正的将眼跟前的这个具体的人和外界那些评价联系了起来。
吕言起了身,看了看吕邢,相当的难以理解,本身很简单的一个细节,也是这次对话里必须给的特写,但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迷糊,回回都表现的平淡的跟温吞水似的。
“那准备一下,别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去”
“三二一action”
“你转呈给”
*亚这回中间没喊停,直到俩人把这场走完了,才说道:“有了点那个意思,但还不够,没必要照搬过来,你得变成自己的东西,来,再来一次。”
吕邢半天来终于笑了下,但把视线挪到吕言身上,神态里总有点不自然,在原先,他并不觉得他演的有多好,甚至很多时候都想着如果换了自己来,可以做到更加完美,因此,哪怕是跟吕言客气的时候,他也只说别人都说你演的好。
但当他换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突然对自己先前的论断产生了怀疑,吕言看上去很轻易就诠释出来的东西,他只能照搬到自己身上,至于*亚所说的变成自己的,他也想,但看过一遍后,仿佛就定了形,无论如何的总是忍不住的去一丝不苟的学过来。
“准备,三二一action”
“你转呈给”
“过吧”*亚看完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而心里默默决定以后再也不鞥让吕言跟人试戏了,吕邢仍没能表现出他想看到的属于他自身的特质,他所做的只是学的更像了一点。
但却直觉到这条无论再拍几次大抵上也不会改变多少了,他自打一开始就看出了吕言身上的这种特质,平淡到让人着急的表现方式,但留下的印象却是相当难以立刻忘却的,早上的拍的戏,到了晚上再去想,一闭眼,几乎立刻就能浮现出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吕邢学到了平淡,却没能学出深刻,要是多来几次,长久下去对于李承乾这个角色,无疑是最大的败笔。
“不好意思,麻烦各位老师了”听到过了,吕邢总算是得空喘了口气,冲着周围的一直陪着他忙碌的微微鞠了一弓,转过头来,看着就要下场的吕言,道:“不好意思,吕老师,ng了那么多次。”
“嗨,客气什么,你不介意就好了”他笑着摆了摆手,脑子里却闪烁着吕邢之前的表演,好长时间没有对着镜子练习了,他有点记不大清自己在表演时所做的动作、神态以及说出的台词会出现怎样的结果了,但刚刚吕邢的模仿让他看到了一些。
和之前对着镜子自个儿琢磨台词有点相似,但前后又发生了很大的差别,说不上来具体有哪些地方发生了变化,自己对着镜头的时候,一切自然而然,肢体做出怎样的动作,脸上放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是通过对角色的理解自我假定出来的,所考虑的也只是这个表情或者动作做出来会不会不合适,而没有真正的看过如果把所有的一切结合在一块具体会营造出一种什么样的“演”。
表演虽然老被当成一个东西,但事实上两者完全隔断的,演员所做的一切是“演”,反馈到观众那里才形成了完整的表演,因为观众只能通过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来判断一切,因此“表”是对观众而言的,表的像与不像,完全取决于演员能够调动的“演”的维度,演皇帝,衣服台词是表,语气神态是表,演员能够“演”出的“表”多少就决定了角色的好坏,而也因此的开始分化出不同的流派,体验派是质,重视专精,把自身代入到某个角色上,这个角色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表现派更重视“量”的积累,汇聚角色所应有的一切特点,在最合适的时间里选择最合适的特征表现出来,而方法派则是截取了体验的表现和体验的各自半截,具体的人和绝对的自我,但这其中又产生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对于度的把握,因此也就导致了纯粹的方法派就跟稀有动物一般,因为走着走着,不自觉的就偏离初衷,就像陈保国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方法派,但吕言心里清楚的很,陈保国对于方法派的使用只停留在舞台上,却没运用到实质的拍摄中去,在影视里,他仍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院派门徒。
同时又很清楚,自个儿是最纯粹的表现的路子,无论舞台上还是摄影机前,他并非没有尝试过别的,就像《白蛇传》,他做出过尝试,但本身并没有太过深刻的感觉,把自己沉进去,本身就是一个相当煎熬的过程,如果没受伤,大概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出戏。
有点期待《京华烟云》的上映,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将自身的方式发挥到极限的,同时也没有掺杂任何的别的方法的片子,他想看看那些大杂烩的东西融合到一块之后所出现的是一种怎样的“表”来。
而脑子渐渐有了个大概的脉络和设想,《血色浪漫》是自身演技的关键点,过去所有的积累开始融合,在那个时间段里,本身开始有意无意的寻求着使用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京华烟云》应该算是定型期,彻底将自身的这种方式形成了风格,接下来的应该是学习,吸收一切有用的东西,放进去,直到填满,再锤炼,再填满,直到彻底完全充实,大概到了那个时候,应该会出现一扇门。
第276章 手机()
“导演,六月十五六号请两天假行不?”拍完了几条,接下来暂时没吕言的戏份了,他走到**亚跟前说道。
“怎么,有事?”**亚转过头,之前给出计划都是定了的,每个月一号请假一天,虽说到六月中旬还有一个来月,但如果两天不在,安排还要重新调整。
吕言笑了下:“是有点事,我也刚接到的同志,那两天正好有白玉兰的颁奖典礼。”
“哦,我说呢,是该去,争取拿个奖回来”**亚恍然似的点了下头,先前和电视剧打交道不多,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事儿也不老大清楚,但吕言通过白玉兰提名的事儿他事先是知道的,尽管心里不怎么看好,但面上他没漏出来半点,放在这个年龄,能入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了。
“呵,也没指望能拿奖,就是去涨涨见识”吕言没把话说满,到时候要是空着手回来了,纵然**亚不提,脸上也终归过不去。
**亚笑了笑,道:“去吧去吧,对了,也拍了几天,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吕言不知道他到底问哪方面,也不知道怎么说,从他自身的角度上说,**亚是个好导演,能够狠清晰地把握演员的量,在合格的基础上,虽然苛刻,但始终并未超出演员的实际能力,这是最让他佩服的一点。
“哈哈,你啊,谨慎一点是好事,但太过了就没必要了,像你这样的,大多有两种反应,一种就是膨胀的不知道自己门朝哪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另一说就是你现在的情形,其实,没那个必要,红了就是红了,谁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去不成?”**亚先是笑了两声,而后似有所指地说道。
“你虽然没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你对戏有自己的想法,有些很好,有些还得商量,但在拍摄之前,你得跟我说一声,也得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儿”**亚顿了下,而又继续道:“孟老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错,达者为师,咱们拍出来不是自个乐呵的,是给千千万万的观众看的,该怎么个拍法,在剧组,我最有发言权,该怎么演、如何去调动去表现,你最有发言权,无论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戏份,有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吕言听着听着就明了他话里的重点,摊着手道:“导演,不是客气,马老师、戈老师他们都比我经验多的多,说白了,我就一新人,哪算的上什么达者啊?”
“我没说让你去指导他们,就说吕邢,到底怎么个情况,你都也看见了,你不跟他一板一眼的示范,好些个他都演不出来,以后这样的情形估计不会少,你们倒好,制片制片跑的半个人影找不见,你打死不坑气儿,我是导演没错,可有的东西我确实也顾不过来不是?”
吕言笑着,心里却并不认同**亚的说法,他是红了,但并不是没见过人比他红的什么样,拍京华烟云的时候,无论谁演的再差劲儿,陈保国不会多说半句,**亚的话是从导演职责的出发点去考量的,但问题是他凭什么去那么做?要是剧院的演员,他有资格置喙,对不到的地方,给出相应的建议,但人家不是,的确是红了,充其量人家客气点,可并不见得就一定非得事事都得听他的,大家都是演员,谁也不比谁金贵到哪去,当初他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仍会为一碗面贵了两块钱而愿意多走几步路去别家,仍然会为劉涛因为打折失了理智的疯狂而心疼好半天,同样的,别人演的好不好,他有自己的评价,但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之前王忠磊提出让他担任监制,他相应的做出了其他方面的让步,终归屁股决定脑袋,不到那个地步,他就不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儿,而说到底,谁愿意老搁自己这出岔子呢,吕邢心里肯定一百个不情愿的,特别当着陈澍的面。
但既然**亚提出来了,他总不好没一点表示,道:“那导演什么时候有需要,吱一声就成,保证没半个不字。”
“不是我有嗨,白跟你废话了,我算是瞧出来了”**亚摆了摆手,而没再说下去,只是苦笑着道:“你这样想,也没错。”
他想到了吕言的发迹史,对他的想法也就理解了,更能预料的到一个群演混到今天的地步多不容易,如果不谨言慎行,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观的,这是一个过程,重新习惯外界对自身定位的过程,如果因为一时的声名大噪突然变了个样,基本上未来可以预见的,就跟前两年某个姓陆的红的发紫的小生,现在连二线的身价都快保不住了。
吕言“嗯”了声,说道:“那导演先忙,我就不在这耽误事儿了。”
“赶紧走赶紧走,哪凉快哪呆着去”
接下来的仍是吕邢的戏,还是场“闲杂人等”避退的戏份,他再在搁着杵着也不方便。
“陛下这戏可是拍的省事啊,两三回就完了”还没走到属于自己的椅子,一边抽着烟的戈冶均打趣道。
吕言斜了他一眼,道:“还不瞒你说,老戈,要不是你总添乱,那两三回都省了。”
“嗨,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信不信再年轻二十年我立马踹你”戈冶均瞪着眼,拿着夹着烟食指和中指指着他。
“那可是,要是年轻二十年我还真干不过你,你要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