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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命人拧断鹦鹉的脖子时二哥拼命护着,等断了气儿的鸟儿被人扫垃圾般扫走,二哥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重复着:“它们会说恭喜了呢……”
那时候,她第一次觉得后悔,有心想对二哥说声抱歉,又拉不下面子来。
这么一拖,很快就拖到了出阁……
姜似不愿再想下去了。
那些回忆如尖刺埋在她内心深处,只要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四妹怎么哭了?”姜似眼中的水光把姜湛骇了一跳,慌忙提起鸟笼道,“是不是吓到了?”
姜似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笑道:“忽然想到这鸟儿名字的由来,忍不住感动了。”
“名字?”姜湛一听反而糊涂了。
姜似指着锦羽鹦鹉解释道:“这种鹦鹉又名爱情鸟,从来成双成对才能养活,当两只鹦鹉中有一只死去,另一只很快就会追随而去……”
“咦,四妹这说法和余七哥一样啊。”
姜似神色微怔。
“余七哥还说鲜少有人知道这鹦鹉别名的来历呢,原来是哄我的。”
“二哥带来的这对鹦鹉与余七哥有什么关系?”姜似一听姜湛提起余七,尽管知道不是一个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得劲。
“今日我去找余七哥喝酒了,没想到他家里养着许多鸟儿,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观鸟,余七哥就给我一一讲这些鸟的习性与趣事,后来他便问我要不要带一对回家养着。我就想啊,虽然我不耐烦养这些玩意,但可以送给四妹啊。”。。
姜湛得意看着一对锦羽鹦鹉问姜似:“四妹,这鹦鹉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但我一见了这对鹦鹉就想到它们名字的由来,一想到这个由来就想哭。”姜似幽幽道。
“那怎么办?”姜湛轻轻皱眉,很是苦恼。
他怎么忘了,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的。
姜似伸手轻轻抚摸着竹制鸟笼。
笼中一双鹦鹉吃了一惊,好奇打量着她。
“我见不得,二哥又不耐烦养,不如送回去好了。”
“送回去?”
“是呀,我看这对鸟儿的羽毛色泽鲜艳舒展,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料的。它们留在咱们家过不好,还不如回到原主人那里。”
姜湛点头:“四妹说得有道理,我明日就把这两只鹦鹉给余七哥送回去。”
姜似站起身来:“既然要送回去,何必把鸟儿留一天?它们换到新的地方定然不适应。”
神婆指向二哥的事虽然不是现在爆出来的,但她不敢冒险。
季崇易与巧娘的人生已经发生了改变,焉知其他事情不能?
“那好吧,我这就把它们送回去。”姜湛颇遗憾看了鸟笼一眼,忽然一笑,“余七哥那里还有别的鸟儿呢,不如我换四妹喜欢的来?”
姜似忙摆手:“还是不了,我对鸟儿不感兴趣。”
“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吗?”
“要是小猫小狗还好,比鸟儿通灵性,不过养这些都麻烦。”姜似半点不敢流露出对某种小动物的喜爱来。
目前的她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精力养这些活物。
“小猫确实可爱,狗就算了。”姜湛忽然想起和余七形影不离的那只大狗,恨得牙痒。
那只贱狗总给他白眼瞧,总有一天他要宰了它吃肉!
兄妹二人并肩走出茶楼,姜湛停下来:“四妹先回府吧,我把鸟儿还回去就回家。”
姜似点头应下,姜湛轻轻踢了小厮阿吉一脚:“阿吉,送四姑娘回府,要是四姑娘少了一根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哥快去快回吧。”姜似催促道。
姜湛冲姜似招招手,提着鸟笼大步往前走去。
雀子胡同离此不远,姜湛一路步行,只用了两刻钟左右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那户门前有一棵歪脖子枣树,此时枣花满树,入眼皆青。
姜湛上前拍门:“余七哥,我又回来了。”
门突然开了,一条大狗窜出来。
“你干嘛?”姜湛把鸟笼子横在胸前,大声道。
笼中鹦鹉仿佛感受到了威胁,骚动起来。
大狗完全无视笼中鹦鹉,横在门口一脸嫌弃盯着姜湛。
“上门就是客,小畜生赶紧让开!”
“汪!”大狗突然呲牙扑过去。
姜湛骇了一跳,一个箭步手脚并用抱住了枣树。
大狗鄙夷看了姜湛一眼,甩甩尾巴转身进门。
姜湛黑着脸从树上跳下来,在门人异样的眼神中面不改色往内走去,心中却骂开了:杀千刀的小畜生,竟然诈我!
院中合欢树下,余七一身青衫倚树而立,大狗跑过去讨好蹭着他的衣摆。
“余七哥,我又来了。”
余七视线落到姜湛手中提的鸟笼上,轻轻皱眉。
姜湛把鸟笼子往树下石桌上一放,满是可惜道:“家里人不耐烦养,还是还给余七哥吧。”
“不喜欢?”
“啊。”姜湛含糊应道。
“还有许多别的鸟儿,姜二弟可以挑喜欢的。”
“不了,家里人对养鸟没兴趣。”姜湛越发觉得余七投脾气了。
余七哥不但救了他,还这么大方,这样的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余七看着笼中鹦鹉,冷玉般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这样漂亮的鸟儿竟不喜欢?
他不由垂眸,看向身边大狗。
姜湛险些跳起来:“这种又凶又丑的狗就更不行了!”
大狗:“汪——”
第21章 采药()
姜似并没有回去,而是决意去柳堤边走走。
小厮阿吉忐忑不安:“四姑娘,还是让小的送您回府吧,不然公子知道了要骂的。”
阿蛮嗤笑:“我们姑娘只是去柳堤边走走,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你紧张什么?”
那晚上她和姑娘还去莫忧湖救人放火呢,现在青天白日竟被一个小厮啰嗦,哪有这样的道理。
“哎呦,我的阿蛮姐姐,你不劝着点怎么还煽风点火啊?”阿吉苦笑着做出讨饶的动作。
阿蛮白他一眼:“这你就错了,我不是煽风点火,而是我们姑娘就算去龙潭虎穴我也会跟着,就这么简单。”
阿吉说不过阿蛮,烦躁踢开脚边一个小石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劝道:“四姑娘,眼看就要到用饭的时候啦,要不咱们先回府,等吃了饭正好让公子陪您出来……”
姜似终于开口:“二哥要是怪你,我会跟他说的。”
阿吉张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罢了,人家是主子,想去哪里他一个下人哪里拦得住,只希望公子揍轻点儿。
姜似想去柳堤边走走,当然不是散步这么简单。
她是去采“药”的。
她不通医术,却从乌苗族长老那里学到一些古怪药方,那些方子各有神奇用处,需要的“药”更是千奇百怪。
她这一次要采的“药”是百年老柳树下生的一种草,名白角。白角草外观与寻常青草无异,人或鸟兽若是单独服用亦无影响,但经过调配后却有大用处。此草唯有通过气味分辨。
金水河畔,绿影无边,百年柳树并不少见。
此时正是初夏,柳堤边散步赏景的人并不少,男女老幼皆有,偶有顽童从姜似三人身边旋风般跑过,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个时候阿吉就会瞪着眼睛喊:“小崽子们看着点儿,撞着人定不轻饶!”
“行啦,你和小童较什么劲。”看着长堤绿柳烟雾蒙蒙的美景,阿蛮嫌阿吉大呼小叫破坏了气氛。
阿吉有些不服气:“我不是怕他们冲撞了姑娘嘛。”。。
“姑娘有我护着呢。”
“是是是,阿蛮姐姐最能耐。”
小厮和丫鬟斗嘴的时候,姜似已经往前走去。
“姑娘,等等婢子呀——”阿蛮忙追上去。
姜似在一株绿柳旁停下来,莹白手指绕着柳条问阿蛮:“会编花篮吗?”
阿蛮呵呵笑:“婢子会采花。”
“我会,我会编花篮!”阿吉忙道。
阿蛮冷笑。
嘚瑟什么,你就算会开花也当不了姑娘的贴身丫鬟!
“那阿吉用柳条编个花篮,阿蛮采些鲜花来,带回府中摆在屋子里也不错的。”
阿蛮与阿吉得了吩咐忙行动起来。
姜似见二人忙碌着,慢慢绕到柳树后面,蹲下身来深深吸气,找到白角草后仔细用手帕包好。
这样等花篮编好并装满了鲜花时,她需要的白角草数量也采够了。
“回府吧。”
忽然柳堤上的人如潮水般往一个方向涌去,惊呼声此起彼伏:“不好啦,有人投河啦——”
“姑娘?”阿蛮看向姜似。
“去看看。”
阿吉忙拦着:“四姑娘,河边人多路滑,咱们还是别过去了,投河没啥好看的。”
天啦,要是把四姑娘换成公子,他非得跑得比公子还快呢!
姜似笑了:“我说让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量力而行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她挤过去难道要当众脱衣下河救人?
一听有热闹可瞧又不必担心姜似安全,阿吉乐了,撒丫子飞奔起来。
河边已经站满了人,阿吉凭着城墙厚的脸皮与灵巧身形挤进去,好一会儿又在众人的咒骂声中钻出来向姜似禀报。
“四姑娘,跳河的是个妇人,刚刚被救上来了,现在正坐在河边哭呢。”
妇人的嚎哭声越过人群飘进姜似的耳朵:“寻不到我的妞妞,我不要活了啊——”
“听旁边的人说投河的妇人是卖豆腐的,人都叫她豆腐西施,早年守寡拉扯一个女儿长大,谁知她女儿前两日不见了,真是可怜……”阿吉把听来的讲给姜似听。
“没有报官?”阿蛮脱口问道。
“报了,怎么不报呢。可每年女人孩子失踪的多了去了,官府哪里管得过来呢!”阿吉叹了一声,趁机劝姜似,“四姑娘,要不说外头危险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
妇人的哭声更大了:“可怜我女儿才十四岁,别人家孩子玩耍的时候从不出去,整日里跟着我磨豆腐,一天轻快日子都没享过啊。妞妞,你在哪儿?你回来啊——”
“四姑娘,咱们回去吧。”阿蛮听了那哭声心里仿佛压了块石头,堵得厉害。
妇人被人扶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更准确地说是由人架着往外拖。
她整个身子往下坠,一双脚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可尽管这般狼狈,那张绝望的脸上依然残留着年轻时的秀丽。
忽然,妇人呆滞的眼睛骤然焕发出惊人光彩,用力挣脱了扶她的人向姜似的方向跑去。
阿蛮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姜似面前。
妇人风一般从主仆二人身边刮过,姜似闻到了淡淡的酸涩味。
“妞妞,妞妞——”妇人跑得极快,拽住一名蓝衣少女的衣袖。
丫鬟婆子们的尖叫声传来:“你这疯婆子快放开我们姑娘!”
“你们让开,把我的妞妞还给我!”妇人发了疯般任由几个丫鬟婆子拳打脚踢,只死死拽着那少女衣袖不放,“妞妞,是娘啊,你看娘一眼啊——”
少女回头,轻轻皱眉:“大娘请放手吧,你认错人了。”
妇人看清了少女的脸,怔怔松开手。
姜似清楚看到妇人眼中的光彩迅速熄灭了,转为冷灰。
“秀娘子,还是回去吧,说不准妞妞已经回家了。”旁边的人见妇人冲撞了贵人,好心劝道。
“妞妞,我要回家找我的妞妞!”妇人疯疯癫癫往前跑去。
少女抿了抿唇,头一偏恰好对上了姜似的眼。
“你是——姜四姑娘?”
姜似扬眉。
真是巧,她来采个“药”都能遇到安国公府的姑娘!
第22章 偶遇()
少女是安国公府二房的姑娘,闺名芳华。因安国公府只有这么一位姑娘,季芳华在府中长辈面前很受喜爱,养成了活泼开朗的性子。
姜似在安国公府的那段时间就好似在一个牢笼里,季崇易对她视而不见,安国公夫人对她更谈不上待见,每一天都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度过。
现在想来,她难得说话多的时候就是季芳华偶尔来看她之时。
尽管对安国公府深恶痛绝,姜似对季芳华却没有恶感,便含笑回道:“正是。”
季芳华心中打鼓:“不知道姜姐姐还记不记得我?咱们去年夏日的赏荷宴上见过的。”
“自然是记得的。”
季芳华扫了一眼四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姜姐姐陪小妹去那边走走可好?”
姜似有些诧异,却不动声色应下来。
二人沿着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