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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记得的。”
季芳华扫了一眼四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姜姐姐陪小妹去那边走走可好?”
姜似有些诧异,却不动声色应下来。
二人沿着柳堤往前边走去。
“你们在这里候着就是了,我与姜姑娘随意走走。”季芳华制止了丫鬟婆子们的跟随。
姜似示意阿蛮与阿吉留下,随着季芳华往前边走去。
河边绿柳婆娑,烟雾含愁,季芳华走到一株柳树旁停下来,姜似随之停下脚步。
她想不明白两家已经退了亲,季芳华还有什么话对她说。
季芳华揉了揉帕子,忽然对姜似施了一礼。
“季姑娘为何如此?”姜似侧开身子避过。
“三哥的事……我觉得应该向姜姐姐说声对不起。”季芳华面颊泛红,唯恐提起季崇易会引得姜似恼怒,有些紧张看着她。
姜似嫣然一笑:“季姑娘不必向我道歉,我并不介意。”
她即便介意,也怪罪不到季芳华头上来。
她甚至都懒得听到季崇易的道歉,对她来说,那对有情人离她远着点儿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一声道歉没有什么用,就是……就是想跟姜姐姐说一声。其实我三哥挺好的——”
姜似笑着打断了季芳华的话:“季姑娘的歉意我心领了,至于别的人就请季姑娘不必提了,我真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姜似的回答很出乎季芳华意料。
她本以为姜似满腹怨气,已经做好了被怪罪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反应。
凝视着少女绝美面庞上平静淡然的神色,季芳华在心中忽然就叹了口气。
三哥他……实在糊涂呢。
“季姑娘,我出来有一阵子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怪了,恕我失礼先走一步。”
“姜姐姐慢走。”季芳华望着姜似远去,立在柳树下没有动。
她今日出来本就是散心的。
国公府中向来长辈慈爱,兄弟姐妹和睦,可自从三哥的事闹出来就变了模样。
她住在二房都隐约听到过大伯父与大伯娘的争执,连带着阖府上下气氛压抑无比,仿佛呼吸都不顺畅。
她这才带着丫鬟婆子跑出来散心,没想到遇到了姜四姑娘。
一遇到姜似,季芳华不但没有散心,反而更加堵心了。
越是对比,她越觉得三哥眼睛被屎糊了。
“姑娘,咱们也该回去了。”婆子提醒道。
“嗯。”季芳华点点头,由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青帷马车。
柳堤边很快恢复了平静,万千丝绦轻抚着水面,扰乱了倒映在水面上的婆娑倩影。
季芳华回府国公府中,一颗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她左思右想,抬脚去了季崇易那里。
季崇易落水着凉,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进屋子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妹妹来了。”一见季芳华进来,季崇易便露出个笑脸。
国公府两房只有季芳华这么一个女孩,二人虽是堂兄妹,季崇易却把季芳华当亲妹子疼。
“三哥好些了么?”在季崇易面前,季芳华并不拘束,在他对面款款落座。
“好多了。”季崇易把桌上摆的葵花攒盘推到季芳华面前,“妹妹吃蜜饯,里面的青梅味道不错。”
季芳华拈起一颗梅子吃起来,显出几分心不在焉。
“妹妹是不是有心事?”季崇易觉出季芳华的反常,关切问道。
季芳华睇了季崇易一眼,心中挣扎几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三哥真的要娶巧娘为妻?”
季崇易一怔,而后眉头轻蹙:“我与巧娘两厢情悦,如今父母也点头了,妹妹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三哥不觉得巧娘与咱们家门不当户不对——”
“妹妹,巧娘是个好姑娘,出身低微不是她的错。她很快就是你的三嫂了,三哥希望你能与她和睦相处,而不是瞧不起她的出身。”
季芳华委屈抿唇:“三哥,你怎么这样说我?门不当户不对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难道我不说,这个问题就不存在吗?这与我瞧不瞧得起人有什么相干?”
“好了,妹妹,这件事我不想与你讨论。”季崇易心头一阵烦躁。
为了争取与巧娘在一起,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来自长辈的压力,实在没有心思再应付别人了。
“可是我今天见到了姜四姑娘——”
季崇易眉头皱得更紧:“妹妹听姜四姑娘说了闲话?”
季芳华把拈起的梅子往攒盒中一丢,站了起来:“三哥不要胡乱揣测,姜四姑娘什么都没说,是我觉得姜四姑娘是个很好的人——”
“妹妹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姜四姑娘?”季崇易不悦问道。
“柳堤边散步时偶遇的。”
季崇易嗤笑:“妹妹真是天真,你好好想想,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季芳华也恼了,冷笑道:“三哥莫不是病糊涂了吧,你与姜四姑娘已经退了亲,莫非咱家有皇位继承,能让人家处心积虑与你堂妹偶遇!”
“芳华,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季崇易一急,咳嗽起来。
季芳华见此熄了与季崇易争执的心思,一跺脚道:“罢了,三哥鬼迷心窍,一时半会儿是清醒不了的,只希望三哥以后莫要后悔!”
她说完,提着裙摆飞奔而去,季崇易咳嗽着用力捶了捶桌面。
他不过是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姜似回到府中,发现阿巧神色有些不对劲。
“阿巧,我出去这段时间府中发生了何事?”
第23章 来自二太太的颜色()
阿巧眼中闪过愤怒,把一个食盒摆到乔昭面前:“姑娘您看,这是红线才从大厨房提回来的饭菜。”
伯府中用饭是有定例的,姑娘们的正餐都是四菜一汤,外加一道点心。
阿巧把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出来,一道蘑菇煨鸡,一道宫保兔肉,一道清炒油菜,一道凉拌木耳丝,汤是三鲜羹,点心是如意卷。
“这是什么呀,蘑菇煨鸡里怎么只有两个鸡头?”阿蛮一看就怒了,指着那道蘑菇煨鸡脸色发黑。
姜似净过手,拿起筷子顿了一下,夹起如意卷慢慢吃起来,四菜一汤由始至终未碰一下。
“姑娘,这道蘑菇煨鸡虽然无法下筷子,但其他三道菜瞧着还不错,您多少用一点吧。”阿巧劝道。
“三鲜羹过咸,宫保兔肉太甜,清炒油菜还未断生,至于凉拌木耳……”姜似用筷子挑了挑切得均匀的木耳丝,淡淡道,“加多了芥末,恐怕吃一口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姑娘,您怎么知道……”阿巧怔怔看着卖相上佳的饭菜问道。
阿蛮是个急性子,立刻拿起筷子一一尝试,吃到凉拌木耳丝时忙吐了出来,泪眼汪汪道:“还真如姑娘说的那样,今日厨房莫非换厨娘了?”
姜似把筷子放下,笑道:“不是换了厨娘,而是咱们海棠居被厨娘特殊关照了。”
“姑娘的意思是他们故意的?”
姜似笑了笑。
她才得罪了姜倩,饭菜就有了花样,这种手段还真是无趣。
“岂有此理,婢子找厨娘算账去!”阿蛮怒气冲冲往外走。
阿巧一把拉住她:“你别冲动,厨娘恐怕没有这个胆量。”
她说着,担忧看了姜似一眼:“姑娘,是不是二姑娘回来,二太太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姜似赞许点头:“我们阿巧真聪明。”
阿巧瞬间红了眼圈:“姑娘,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开玩笑!二太太管家这么多年,满府下人都要讨好那边,要是她有意为难您,您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阿蛮已是火冒三丈:“婢子告诉大老爷去,大老爷最疼姑娘了,知道了定然会替姑娘出气的!那些黑了心的,如果大太太还在哪里轮到二太太管家,现在他们却欺负咱们姑娘没了娘——”
阿巧猛然拉了阿蛮一把:“阿蛮,你少说两句吧。”
“好了,这么点子事也值当你们说这么多。”姜似笑眯眯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火气。
“姑娘,难道咱们就这么忍了?”阿蛮狠狠跺脚,“我爹曾说过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咱们忍一次以后就要一直忍,忍成孙子也没人心疼。”
姜似噗嗤一笑:“姜叔话糙理不糙。”
见姜似一副不往心里去的模样,阿蛮左右看看,忽然压低了声音:“不如让婢子用麻袋把厨娘套上打一顿得了,婢子保证不让人抓到小辫子。”
阿蛮的父亲是姜安诚的伴当,有一身好武艺,阿蛮自小就随着父亲学拳脚,以她现在的身手打两三个寻常男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治标不治本。”姜似拍了拍阿蛮的手臂,笑道,“阿巧,你把这些没动筷子的菜收进食盒里先不要丢。阿蛮,有些东西需要你下午出去买,我等会儿写个单子给你。”
阿蛮还待再说,被阿巧拉了出去。
立在廊檐下,阿蛮恼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阿巧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急什么,姑娘心里定然有数。”
阿蛮一怔。
她还记得那一天,闷闷不乐多日的姑娘眼中忽然有了神采,语气坚决对她说:“我要退亲,阿蛮助我。”
她忙不迭点头,却心中惴惴。可是现在姑娘真的顺利退了亲,还没让安国公府有好果子吃。
“你说得对,姑娘一定有办法的。”阿蛮终于露出个笑容。
姜似去了书房,提笔写下一张清单。
只要买齐了清单上的东西,她就可以按着那些方子配药了,那些“药”才是她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至于二太太那点小伎俩别说往心里去,就是动一下眉梢她都嫌浪费时间。。。
当然,嫌浪费时间是一回事,让人欺到头上来她可没有忍气吞声的打算。
姜似一整个下午都在摆弄采回来的那些白角草,不知不觉从窗棂投进来的光线就变成了柔和的橘红色。
阿巧从大厨房提了晚饭来,照例是四菜一汤一道点心,这一次不用尝味道,就连卖相都不那么好看了,其中一道藕圆子大半都是炸焦的,姜似鼻子灵,闻起来就是浓浓的糊味。
“那些杀千刀的,等明日是不是准备给姑娘吃残羹剩饭了!”阿蛮恨不得把饭桌掀了,气得来回打转。
“把这些装进食盒里,连中午的也带上,随我去慈心堂给老夫人请安。”姜似不想第二日还虐待自己的胃,自然要速战速决。
冯老夫人很享受子孙给她请安的感觉,但毕竟上了年纪,应付一日两次的请安多少有些精神不济,便把晚上的请安给免了。
此时听丫鬟来报四姑娘前来请安,冯老夫人原不打算见,却鬼使神差想到姜似与她做了同一个梦,又点头让人进来。
“孙女给祖母请安,不知祖母晚饭用的可好?”姜似规规矩矩行礼,仪态上挑不出一丝差错来。
“到了我这个年纪,饭菜再好也没了胃口,不像你们少年人了。”冯老夫人叹了口气,抬手轻揉着左眼。
不知为何,见到姜似她就又想到了那个梦,一想到那个梦,左眼似乎就痛起来。
“借着请安的机会,孙女有件事想与祖母商量。”
“什么事不能明早说么?”
姜似笑笑:“孙女等不得明早了。”
“哦?”冯老夫人眼睛一眯,认真起来。
“孙女记得母亲去后,留下的嫁妆大姐出阁时带走了一半吧?”
冯老夫人眼神如刀盯着姜似。
大房三个子女,按着她的意思,苏氏的嫁妆分给姜湛一半,另一半由两个孙女平分。可长子却不同意,非要说好男儿拿母亲的嫁妆没出息,执意把嫁妆平分给两个女儿。
为此,她很是生了几日闷气。
四丫头好好的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孙女已经成年了,想要学着打理自己的嫁妆。”姜似无视冯老夫人锋锐的目光,理直气壮道。
第24章 漫天要价()
尽管冯老夫人掩饰不错,姜似还是察觉在她说出讨要嫁妆的话后对方神情有瞬间僵硬。
姜似的母亲苏氏去世多年,放嫁妆的钥匙一直由冯老夫人掌管,虽说冯老夫人早就扬言等大房的三个子女嫁娶时就会把嫁妆取出来,姜似却知道提前讨要的话等于让冯老夫人割肉。
苏氏是宜宁侯府的嫡女,嫁妆数目可不小,那些铺面田庄的出息虽有账目,可白花花的银子想要生钱太简单了。
那生出来的钱当然不会计入苏氏的嫁妆里,至于去向,不言而喻。
“你虽然已经及笄,却没学过管家,打理嫁妆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姜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