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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不理会,凭她对曹兴昱的了解也能猜到,那变态定然没放过夜探香闺的好机会。
姜倩定定看着姜俏,心中无数念头翻涌。
“二姐?”
姜倩回神,牵起嘴角笑笑:“三妹说笑了,你们都是我妹妹,我待你们的心是一样的。”
她留姜似小住的心思不能表现太明显了,几个妹妹都大了,有心眼了。
“那就好,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给二姐赔不是。对了,马车什么时候准备好啊?”
姜倩心情沉重送姜似与姜俏上了马车,看着神色轻快的姜佩与低眉顺眼的姜俪气不打一处来。
该走的没走,该留的没留,真是糟心!
“这是要去哪儿?”长兴侯世子曹兴昱正从外面回来,见到停在门口的马车温声问道。
未等姜倩回答,车窗帘突然被掀起,露出姜俏笑意盈盈的一张俏丽面庞:“妹妹身体有所不适,要回伯府啦。”
见是姜俏,曹兴昱微不可察牵了牵嘴角:“那三妹回府后及时看诊,回头把情况告诉你二姐,好让我和你二姐放心。”
“二姐夫放心吧,我一回伯府就好了。”姜俏笑笑,暗骂一声人面兽心。
曹兴昱笑意微滞。
这话听着为何这么别扭?
“二姐夫快陪二姐回去吧,以后再见啦。”姜俏放下了帘子。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动了。
曹兴昱收回目光,人前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上前握住姜倩的手道:“三妹怎么了?”
“没有大碍。”姜倩含糊道。
“呃。”曹兴昱扫了姜倩身边的姜俪与姜佩一眼,眸光转深,“怎么不见四妹?”
顶着这样的目光,姜倩强笑着道:“四妹陪三妹一道回去了。”
曹兴昱猛然转头看向远去的马车。
挂有长兴侯府标记的马车恰好转过墙角,不见了影子。
曹兴昱转过头来,定定看着姜倩,好一会儿后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回屋吧。”
姜倩浑身一颤,缓缓点头。
马车上,姜俏长舒口气:“可算离开了那肮脏地儿。”
姜似却突然扶额。
糟糕,她把二牛落下了。
第77章 迎亲()
见姜似神色有异,姜俏忙问:“怎么了?”
姜似恢复了平静:“没事。”
二牛那般机灵,既然能悄悄混进长兴侯府,想来离开也没有问题。
“三姐,你手臂上的红疹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相信真有那么巧合。
姜俏抬手任由衣袖滑落至肘部,笑嘻嘻道:“你说这个呀?今儿早上不是有虾仁粥嘛,我多吃了几口,一吃虾我手臂上就起这个。”
姜似一下子想了起来,早上放在姜俏面前的那碗虾仁粥被吃得干干净净,且又续了一碗。
姜似不由握住姜俏的手:“三姐,多谢你。”
她听说过,有些人吃了某种食物会起疹子,浑身刺痒不说,严重的甚至会昏迷过去。
她决意离开长兴侯府,虽然可以扯破脸皮硬走,却没想到姜俏会做到如此地步。
“谢什么。”姜俏把衣袖放下去,“不严重,等明天就退了。一想到昨晚上的事,在那里多呆一刻我都觉得难受,早早离开是正经。”
她说完,随手拿过长兴侯夫人送的礼盒打开,见里面放着钗环珠花等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不由一叹:“长兴侯夫人倒是个好人,可惜——”
姜似听了心中冷笑。
长兴侯夫人是好人么?
前世她逃离了长兴侯府流落到南疆,成为七皇子妃后回到京城背着郁七刻意打听,才知道长兴侯世子早就死了。
死状很惨,被人剁碎了下身赤身**丢到了闹市上。
长兴侯世子与刘仙姑暴死这两桩案子成了有名的悬案,一直没有找到凶手,行凶的动机更是无从谈起。
姜似本来可以耐心等上两年,到时候自有无名英雄收了长兴侯世子那个畜生。
可是她不甘心,亦不忍心。
不甘心随着曹兴昱的死他做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跟着长埋地下,人们提起来还要叹一声惋惜,更不忍心在这两年里会有多少无辜女孩惨遭毒手。
至于长兴侯夫人——
想到她,姜似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恶心,或许只能叹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姜倩嫁到长兴侯府数年无子,可是长兴侯世子横死后,侯府却宣布她有了身孕,等到转年姜倩就早产生下一个遗腹子。
新寡之人因哀思亡夫过度早产不算稀奇,世人自然不会多心,可是随着她对二叔一家的悄悄调查却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姜倩所生的孩子不是长兴侯世子的,而是长兴侯的!
真相比想象中还要不堪,姜倩生下长兴侯的孩子并不是因为二人有着什么不伦勾当,而是长兴侯夫妇不忍儿子断了传承,更不想由庶子继承偌大家业,所以借着儿媳的肚皮生出个“嫡长孙”来。
而这一切,那位柔柔弱弱的长兴侯夫人并没有被蒙在鼓里。
她是参与者。
可能对那个女人来说,宁可如此也不想看着长兴侯与妾室生下庶子继承她儿子的一切。
姜似想到这些事,心中便泛起一阵恶心。
她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整个长兴侯府连门前那对石狮子都干净不到哪里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匣子小玩意儿就把三姐收买啦?”姜似揶揄了一句。
姜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四妹认为长兴侯夫人也有问题?”
姜似淡淡道:“我觉得一个人的性情与出身环境脱不了干系。有那样一个儿子,当娘的真是个菩萨般的人?”
姜俏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们再怎么恶心也与咱们无关啦,以后离那里远远的就是。”
姜似当然不愿姜俏牵扯太深,笑着称是。
“四妹,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畜生?”
姜似含糊道:“我其实还没想好,当时心里害怕,急着离开侯府才那么说,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姜俏横了姜似一眼:“少把我当孩子糊弄。”
要说害怕,她表现得比四妹害怕多了,而四妹从头到尾都很镇定,仿佛昨夜完全不知情。
见糊弄不过去,姜似只得道:“那个法子暂时不便提,要是成了到时候再和三姐细说,要是不成——”
见姜俏斜睨着她,姜俏笑道:“要是不成,我就找三姐一起想办法。”
“这还差不多。”姜俏识趣不再追问。
聊到这里,二人心照不宣揭过,随意闲谈起来。
马车却忽然停下来。
“怎么回事儿?”姜俏扬声问了一句。
门帘外传来车夫的回话:“正赶上迎亲呢,看热闹的人太多,前边堵住了。”
“迎亲?”姜俏是个爱热闹的性子,闻言立刻把车窗帘掀起。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瞬间带走车厢内的一丝烦闷。
车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很快鞭炮声从远处传来,人群中响起孩童快乐的尖叫。
看这架势,应该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公子成亲。
见前边走不通,马车一时又不好掉头,车夫干脆把马车赶到了路边等着队伍与看热闹的人群过去。
姜俏托腮趴在车窗边,好奇道:“不知是谁家在办喜事啊?”
姜似漫不经心往窗外扫了两眼。
迎亲的队伍由远及近缓缓走来,喜庆的唢呐声带动得气氛更加热烈。
队伍最前方系着红绸的骏马上端坐着新郎官,随着队伍越来越近,姐妹二人皆听到了四周响起的惊叹声。
“啧啧,没想到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如此俊秀!”
“这有什么奇怪的,若不俊秀怎么能让未嫁人的小娘子随着殉情呢……”
“你这话就错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娘子能与国公府的公子私定终身,哪怕这公子生了一脸麻子,也有可能一起殉情呢。”
人们的语气有兴奋有揶揄,议论的正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国公府三公子与民女殉情一事。
这可是大八卦,据说还惊动了圣上呢。
姐妹二人坐在马车中,已经能感到京城百姓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快要烧到车厢里来。
姜俏脸色一变,不由看向姜似,见她面无表情甚至连视线都收了回去,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心的姜三姑娘干脆把头探了出去,伸长脖子看。
“三姐,有什么好看的?”姜似无奈道。
“别打扰我,我看看那有眼无珠的男人长什么样。”
第78章 抢亲?()
姜俏口中有眼无珠的男人簪花披红,嘴角噙笑端坐于马上,挺拔的身姿偏清瘦,面色亦有几分苍白,以当今大周人的审美正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
姜俏偏着头盯了好一会儿,从样貌上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只得忿忿道:“我就知道是这种没有担当的绣花枕头。”
姜似被逗笑了:“三姐这话可说错了,现在很多人都在称颂季三公子与民女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据说还有人根据此事编了话本子,非常畅销呢。”
姜俏面色古怪,忍了又忍道:“我看过了,写这话本子的人脑袋简直进了水,四妹你完全无须理会。”
不知是哪个穷酸书生胡乱写的,竟然把他们东平伯府写成了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恶势力,甚至还写哪怕退了亲四妹对那劳什子安国公府三公子依然念念不忘。
虽说话本子里的人物改头换面,可任谁一看就对上号了。
简直气煞人也。
说起来,她也是因为四妹摊上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再见到四妹便觉有些可怜,就提不起劲头与她如以前那般针尖对麦芒了。
“我看过那话本子了,写的还算曲折。”姜似此刻想到季崇易,心中已经掀不起丝毫波澜。
对那个男人,哪怕是在前世她亦没有动过心,未嫁时所憧憬的不过源于那份虚荣。
而今她彻底成全了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始终如一,待千百年后真给后人留下一段佳话才好。
“四妹你真的不介意?”姜俏的目光随着队伍的走近流转。
“与我无关之人,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姜似见姜俏看得起劲,而马车等在路边亦无事可做,干脆凑过来一起看。
姜俏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性子,见姜似如此便放下心,竟与她讨论起来:“四妹,你说安国公府三公子这种长相的男子,是不是都表里不如一啊?”
“为何这么说?”
姜俏冷笑:“长兴侯世子不也是这一款的嘛。”
姜似认真看了行到近前的身穿大红喜袍的季崇易一眼,评价很是公允:“长兴侯世子偏于阴柔,季三公子眼神要比他清正许多。”
姜俏诧异看了姜似一眼,喃喃道:“四妹,你可真是——”
一时间,姜俏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许是巧合,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季崇易眼风恰好往这边扫来。
街两侧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因为路被堵住而等在路边的车马不在少数,可偏偏季崇易无意间的一瞥,视线就落在了这辆青帷马车上。
马车窗帘被一只玉手掀起,车厢内的少女正漫不经心望着窗外,目光冷清,颜若盛世。
一身大红喜服的季崇易晃了一下神,骏马带着他往前而去。
刚才的姑娘生得真好看,竟是他生平仅见。
作为一名正常男子,季崇易脑海中不能免俗闪过这个念头,当然除了这声感慨再无其他,心中很快又被即将与心上人拜堂的喜悦填满。
这正如绝大数人的想法,路边风景再美终不属于自己,看过也就看过了。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道黑黄色的旋风从人群中刮过,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口咬在了高头大马的……屁股上。
作为迎亲用的马,自然挑选脾气温顺的,可再温顺的马屁股上挨了这么一口也受不住啊,那骏马立刻后蹄狠狠往上一掀。
可怜季崇易正春风得意,变故之下措不及防如一颗耀眼流星飞了出去。
惊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好在迎亲队伍人多,看热闹的人更多,飞出去的季崇易直接被看热闹的人给接住了。
姜俏已是目瞪口呆:“四妹,有抢亲的!”
姜似同样表情呆滞,缓了缓道:“不是抢亲,应该是……闹事……”
二牛这是在干什么?
正被姜似猜测动机的大狗仿佛感应到了姜似所思,居然往马车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得意抖了抖皮毛。
人们这才看清,导致这场变故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一只大狗。
“快把这条疯狗打死!”迎亲队伍中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