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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妹妹秋水般的眸子,姜湛忽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搁了,耳根微红道:“祖母正恨我呢,要是知道我来见你,说不准会连累妹妹……”
“没有的事,祖母赏罚分明,心胸宽阔。”
“你说真的?”姜湛面色古怪。
姜似莞尔一笑:“二哥听听就算了。”
“我就说嘛,祖母哪是那种人!”姜湛长舒一口气,望着姜似的眼神闪闪发亮。
以往他有心亲近妹妹,却总觉得妹妹如高岭之花隔在云端,想要大声说话都要掂量掂量,现在却发现妹妹比以前更加可爱了。
“二哥还是不要议论祖母了,传出去落人话柄。”
姜湛俊美的脸上挂着傻笑:“我就只在妹妹面前说。对了,四妹找我有事么?”
“二哥先坐。”姜似指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则在对面坐下来。
阿巧端了茶水放到姜湛面前。
姜湛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虽然不耐烦品茶吟诗这些玩意儿,但妹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二哥经常去碧春楼吧?”姜似昨夜里下水救人,此刻指尖还是冰凉的,捧着温热的茶盏笑盈盈问道。
“噗——”姜湛一口茶全都喷了出去。
姜似也不急,托着腮慢慢等兄长平复情绪。
姜湛强压下落荒而逃的冲动,绷紧一张俊脸道:“没有的事儿,我连碧春楼大门开在哪里都不晓得!是谁在四妹耳边嚼舌呢,让我知道剥了他的皮!”
立在一侧的阿蛮与阿巧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总感觉二公子要一跃而起杀人灭口的样子。
姜似把茶盏往桌面上一放,叹了口气:“本想着二哥轻车熟路,可以帮妹妹一个忙。既然如此,那妹妹再想办法吧。”
姜湛猛然瞪大了眼睛。
四妹这是什么意思?天啦,莫非想女扮男装混进青楼里玩?
似是料中他心中所想,姜似为难道:“实在不成,只有妹妹亲自走一趟了——”
“别呀,我去!”
“二哥不是连碧春楼大门往哪边开都不晓得吗?”
“不,不,我轻车熟路。咳咳,不对,我的意思是我虽然不是轻车熟路,但偶尔路过——”姜湛忽然觉得越描越黑,脸颊阵阵发热。
“既然如此,我想请二哥跑一趟碧春楼那边。”姜似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
第11章 暗巷()
“这是什么?”姜湛伸手接过姜似递来的物件,仔细打量着。
那是一小截竹管,竹筒口被封住,凭直觉,姜湛认为里面应该装了东西。。。
他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神色紧张盯着姜似。
妹妹该不会瞧上了爱逛青楼的某个贱货吧?这可不行!
姜似细声解释:“碧春楼背后有一条暗巷,二哥留意过没有?”
嘶——四妹连暗巷都知道了?莫非已经和那贱货约过会了?
姜湛神色越发难看了。
那条暗巷鲜少有人踏足,据说碧春楼里年老色衰的妓子病死后会裹着草席从那里悄悄运走。
他还是无意中瞧见有人把一名从碧春楼里出来的醉汉拖到那条暗巷里暴揍,才留意到有这么一条巷子。
“二哥不知道啊?既然这样,那我——”
“知道,知道!”
“那就请二哥带着竹筒去那条暗巷里仔细找一下,那里应该设有“蔽竹”。
所谓蔽竹,是长尺许的圆筒,一般设在偏僻的巷子中,若是有人想要检举某些官员的恶行,就可以悄悄把信笺投进去,自有暗设蔽竹的御史定时来取。
前一世安国公府把此事死死瞒了下来,伯府有祖母压着亦没有传出风声去,自然没有御史找安国公府麻烦。
眼下安国公府的闹剧虽然传开了,但都察院的御史们天还黑着就上朝去了,此时还没听到风声。等再过几日事情淡了,即便有御史耳闻,也不见得愿意找安国公府的麻烦。
这一次,姜似才不想让安国公府那么好过。
都察院中有位姓牛的御史,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今日退朝后就会派亲信去取他专设于碧春楼暗巷的蔽竹。她请兄长帮忙,便是想在最快的时间让牛御史狠狠咬安国公府一口。
她知道此事并不奇怪,前世牛御史取到蔽竹后大笔一挥就把礼部尚书给弹劾了。
礼部尚书是当朝太子妃的祖父,结果后来证明是诬告,于是被罢官免职。
可怜牛御史是个烈性的,竟触柱身亡。然而牛御史一死,生前得罪的人又多,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太子犯事被废,有人设计牛御史的事才被人捅了出来,然而悲剧已经无法挽回。
姜似想,以牛御史的急性子,应该很乐意把安国公府的闹剧讲给皇上听的。
只要季崇易与女子殉情的事被皇上知道,季三公子想要再娶名门闺秀就是奢望,到最后说不定会与巧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别祸害别人家姑娘了。
既能救牛御史性命,又能成全一对有情人,姜似觉得自己怪善解人意的。
“蔽竹是什么?”姜湛一脸茫然。
姜似看着兄长,叹了口气。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她的哥哥还是这么不学无术!
把“蔽竹”是什么解释清楚,姜湛一脸兴奋:“居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玩意儿,早知道我也写封信试试了。”
“二哥还是不要乱来,那些揭发人恶行的信被很多人视为洪水猛兽,要是流传出去被人瞧出字迹会惹麻烦的。”
“这样啊。”姜湛遗憾摇头。
“二哥快些去吧,不然没等御史弹劾安国公府,祖母就把二叔叫回来了。府中大事自来就是祖母与二叔两个人拿主意,我想二叔定然不乐意我退亲。”
“妹妹放心,我这就去,绝不误了你的事!”
“二哥带上这双木箸,记得把蔽竹里最上面的一个小竹筒夹出来。”
最上面那个小竹筒里放的就是检举礼部尚书的信笺。
“为何?”
“以后我再给二哥解释,现在来不及了。”
姜似一催促,姜湛立刻忘了好奇,把小竹筒往怀里一塞,匆忙走了。
姜似忍不住笑了。
兄长这样也挺好,好奇心再强,转头就忘了。
姜湛怀揣着竹筒,片刻不敢耽误赶去碧春楼。
没办法,谁让他轻车熟路呢。
早上的碧春楼是最安静的,大门紧闭,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早已熄灭,随风微微晃动着,显得没精打采。
白日正是楼里人补眠的时候,到了华灯初上,整座碧春楼流光溢彩,才会重新热闹起来。
姜湛按着姜似所说钻进那条暗巷,果然在某青砖斑驳之处寻到了蔽竹。
先用木箸从蔽竹开口处夹出一个小竹筒,再把带来的竹筒塞进去,完成任务的姜湛本该功成身退,可他眼珠一转,爬上了墙根一棵大树。
正值夏日,大树枝叶繁茂,把他的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
姜湛坐在树杈上等得昏昏欲睡,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的瞌睡立刻被赶跑了,悄悄拨开树叶往下瞧去。
一个眉眼清秀的年轻人左右四顾,贴着墙根溜进来,来到蔽竹跟前后一边拿下蔽竹一边还不忘回头张望,等把蔽竹抱在怀中,立刻撒丫子飞奔。
姜湛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还真有人这个时候来取蔽竹啊。”
四妹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妹妹从小就聪明,比他知道的多也不奇怪吧。嗯,就是这样。
姜湛正准备跳下来,忽然又有脚步声响起。
他吃了一惊,忙把身形缩回去。
那脚步声比先前之人的更轻,动作更加灵巧,很快如游龙般来到原本放蔽竹的位置,盯着留下的孔洞眼神闪烁。
怎么又有人?这又是哪一路的?
姜湛暗暗琢磨着。
忽然那人猛一抬头,目光如刀穿透了枝叶,对上姜湛的眼睛。
浓浓的杀机瞬间笼罩全身,姜湛出于本能头皮一麻。
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姜湛默默说服自己,默念到第三遍时,猛然从树上跳下来,拔腿就跑。
这个时候还是别自欺欺人了,走为上策!
那人动作快如闪电,伸手按住姜湛肩膀把他抓了回来。
眼见逃跑无望,姜湛顾不上后悔,扭身迎击。
作为一个经常惹祸的纨绔子,会两手功夫是必须的。
然而当对上真正的高手时,姜湛才明白高手与狐朋狗友之间的差距。
那是一条银河的距离啊。
他几乎瞬间就被人困住手脚,然后眼前寒光一闪。
妈呀,他赊欠醉霄楼的银子还没还呢!
第12章 少年与狗()
姜湛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忽然听到咚地一声响,紧接着就是刀子刺入某物的声音。
他大叫一声,捂着腹部靠在墙上。
暗巷中的墙壁常年不见阳光,哪怕是夏日依然冰冷阴凉。
姜湛闭着眼摸着墙壁,滑腻腻的触感传来,让他脸色一白。
完了完了,他的血流了一墙面,是不是已经死了?
有什么东西在扯姜湛的衣摆。
姜湛脑袋嗡了一声。
这么快牛头马面就来索命了?
不行,他不能死,妹妹还在家里等他回话呢!
姜湛陡然睁开眼睛,与扯他衣摆的“牛头马面”对上。
竖起的耳朵,长长的脸,突出的鼻端,还有浓密灰黄的毛发……
嗯,这长相与“牛头”差着十万八千里,应该是马面!
姜湛端详许久,谨慎下了结论。
“马兄,我还不能死啊,我上有残疾老父,下有娇弱幼妹,他们还要靠我养活呢。求您行行好,放我还阳吧——”
“马面”呲了呲牙:“汪——”
姜湛像是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瞪大眼睛看着对他喊“汪”的“马面”。
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二牛,回来!”淡淡的声音传来。
姜湛骇了一跳,猛然扭头,便见一丈开外站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竟比他还高出两寸,眉峰挺拔,乌眸湛湛,冰雕般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如一把名刀藏于刀鞘,令人不敢小觑。
“你是谁?”姜湛惊了。
“人。”少年回道。
“那它是——”姜湛艰难低头,指着一瘸一拐跑到少年身边的“马面”神色复杂。
少年深深看了姜湛一眼,吐出一个字:“狗。”
那一瞬间,姜湛竟从少年深邃的眸光中瞧出几分笑意。
“咳咳咳。”姜湛只能以咳嗽来掩饰尴尬。
少年揉了揉大狗的头顶,提醒道:“再不走,这人就要醒来了。”
姜湛低头,这才发觉先前袭击他的人就倒在脚边。
“他死了?”
“不,只是晕过去了。”
姜湛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上染有墨绿色之物,喃喃道:“这是什么?”
“苔藓。”少年淡淡的声音传来,还体贴伸手指了指,“墙上的。”
姜湛顺着望去,这才知道当时滑腻腻的感觉从何而来。
原来不是他的血,而是苔藓!
这个认知让姜湛瞬间红了脸,讪讪道:“那咱们赶紧跑吧。”
“嗯,一起跑。”少年认真点头。
一个古怪的念头从姜湛心头升起。
不知为何,这少年给他的感觉明明生人勿进,对他却格外友善呢。
人长得俊莫非还有这点好处?
不对啊,这少年明明比他生得还好看一丁点。
或许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二人一狗跑出阴暗狭长的巷子,一口气跑到繁华热闹的街头。
阳光下,姜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少年抱拳笑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少年顿了一下,道:“你可以叫我余七。”。。
说完还不忘介绍身边的大狗:“它叫二牛。”
看少年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样子,姜湛喊了声“余七哥”,而后对大狗摆摆手:“二牛,你好。”
大狗鄙夷看了姜湛一眼,扭过头去。
居然被一条狗给鄙视了,不就是误把它认成“马面”了嘛,小畜生还记着!
姜湛哼了一声,问余七:“不知道余七哥家住何处,改日小弟定然登门拜谢。”
要是余七哥想做好事不留名,坚决不肯透露住处,那他就要死缠烂打了。
他姜湛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我家住雀子胡同,门口有一棵歪脖枣树的就是了。”
姜湛又开始心塞了。
为什么他的救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