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似默默听着,忽然就想到了父亲。
临行前父亲拎着二哥的耳朵叮嘱了许多话,在灵雾寺收买小沙弥的那些桃干杏脯都是父亲给她准备的。
“或许是父女连心吧。”姜似心中发堵。
郁谨微微一笑:“迟老爷既然能因为做噩梦就赶回来看女儿,你的事就更有把握了,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子时吧。”
“那好,到时候我来找你。”
见郁谨要走,姜似为了验证心中猜测问道:“吃饭时你夹了一筷子鸡肉给我,是说酉时碰面吗?”
郁谨愣了一下,笑道:“我就是觉得白切鸡好吃。”
姜似:“……”
第118章 迟府()
郁谨笑着推门离去,姜似往床榻上一坐,揉了揉脸。
丢人!
都是那个混蛋,给她夹菜就夹菜,好端端眨眼睛干什么?害她想多了。
夜色来临,姜似收拾妥当,抬头问阿蛮:“怎么样?”
“比您在马车里那次还像呢。”阿蛮拿来帷帽,兴奋问,“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姜似看了一眼漏壶,抓着帷帽道:“你留下吧,两个人足够了。”
阿蛮只觉心口一痛。
果然被抛下了!
门轻轻敲响,阿蛮站着不动。
“去开门吧。”
小丫鬟气呼呼走过去拉开门,狠狠剜了门外的人一眼,扭头就走。
姜似带好帷帽走了出来。
郁谨指了指帷帽:“碍事还惹眼,不如不带。”
姜似摇头:“不带的话,说不定会有人拿我换银子的。”
郁谨罕有露出困惑的神色。
姜似抬手把面纱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郁谨皱眉:“怎么弄丑了?”
姜似嘴角一抽:“这样与迟姑娘有七八分像。”
郁谨摸了摸鼻子,抬手替姜似把面纱放下来:“走吧。”
月黑风高,郁谨对路很熟悉,带着姜似直奔迟府。
在这小镇上迟府显得很气派,青瓦灰墙,大红灯笼上一个大写的“迟”字随风轻轻晃动。
这种宅子就不像豆腐西施家那样容易进去了。
姜似看了郁谨一眼。
“别急,跟我来。”
郁谨带着姜似绕到墙院后边,那里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因为没有月光显得清冷阴森。
郁谨往后退了几步,加速快跑,纵身跃上了墙头,随后弯腰伸出手。
姜似犹豫了一瞬,伸出手去。
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微微用力,再回神她已经站到了墙头上。
还没站稳郁谨就揽住了她的腰,因为靠得近,声音好似敲打在心头:“别出声,我带你下去。”
从高高的墙头跳下,那个瞬间姜似竟半点恐慌都生不出来,只有对方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那是她从前生便熟悉并爱上的味道。
姜似忽然心乱了一下,脑海中一片茫然。
这辈子她真的能甩掉这块狗皮膏药吗?
“在想什么?”郁谨低声问。
姜似回神:“没什么,打探到迟老爷歇在哪里吗?”
“就歇在前院书房。”郁谨拉着姜似往书房走去,忽然犬吠声响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咒骂声。
“奶奶的,自从老爷放话说找到姑娘必有重谢,上门的不是骗子就是毛贼,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行了,别抱怨了,先把小贼乱棍打出去再说。”
姜似看向郁谨。
被发现了?
郁谨摇头,示意不要慌。
二人躲在花木后,很快就见到几个家丁追着数只恶犬往一个方向跑去。
正在这时,跑在最末的一只恶犬突然拐了个弯往姜似二人藏身之处跑来。
未等姜似有所动作,郁谨指尖轻弹,不知何时被他捏在手中的小石子飞了出去,打在恶犬两眼之间。
恶犬晃了晃,扑通倒下来。
那些家丁忙着去捉贼,并没留意到这里。
“走。”郁谨握紧姜似手腕,拉着她绕到书房窗前。
窗子是敞开的,屋里没有留夜灯,黑漆漆瞧不清里边情形。
郁谨先悄无声息跳了进去,再把姜似接进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到靠右边墙壁处有一张矮榻,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侧着身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
郁谨侧耳听了听,神色微变,拉着姜似躲到一排书架后。
那书架很高,错落有致的格子里摆满了书,看起来比许多饱学之士的书房还要气派。
据说这也是许多商户人家的惯例,虽然不读书,却要有一间大书房,摆满字画典籍。
姜似被郁谨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困惑,干脆取下帷帽,无声问:“怎么了?”
郁谨抓起姜似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未睡。
姜似透过书册间的空隙往内看去。
没过多久矮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忽然坐了起来。
因为已经适应了光线,姜似依稀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发福,本来慈眉善目的长相现在瞧起来沮丧憔悴,显然正经受着痛苦。
中年男子趿着鞋子来到书桌前,也不掌灯,就那么枯坐着,许久后发出一声长叹:“娇娇,你在哪里啊,爹好担心你……”
也许是因为夜深无人,这个饱受爱女失踪折磨的男人压抑太久了,竟开始垂泪。
安静黑暗的书房内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姜似与郁谨对视一眼。
郁谨在她手心快速写道:“行动么?”
姜似没有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张开,微弱的荧光贴着地面往迟老爷的方向飞去。
这时她才轻轻点头。
“等着。”郁谨在她手心迅速写了两个字,悄悄往窗台而去。
窗台上摆着烛台,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根部积满了烛泪。
迟老爷背对窗台而坐,被幻萤迷惑过却暂时瞧不出异常。
这时,屋内陡然亮堂起来。
迟老爷正沉浸在悲痛中,思绪有些麻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然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烛台中的蜡烛跳跃着光火。
烛光微弱,却把迟老爷诧异的神色照得清清楚楚。
门吱呀一声开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清晰,落到迟老爷耳中有种刺耳的感觉。
“谁在外面?”迟老爷大步走到门口,往外看去。
外面空荡荡的,夜风下芭蕉叶轻轻摇摆。
再远处是不停移动的灯光,迟老爷知道那是府中下人提着灯笼捉贼。
他这里是安全的,有夜间巡视的家丁与几条看门犬,那些为了一百两银子就铤而走险的小毛贼终究上不了台面。
“怎么样?”点上灯后从门口出去又迅速从窗户进来的郁谨向姜似邀功。
姜似抿着唇,到底不愿昧着良心说话,又怕眼前仿佛甩着尾巴的男人上天,在他手心匆匆写下两个字:“尚可。”
没有任何发现的迟老爷转身回屋,忽然顿住。
就在他刚刚坐着的书桌旁,竟有一名少女背对而坐,烛光下映出她纤细的身影。
第119章 回京()
迟老爷浑身一震,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凭空出现的身影。
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可是这时候他不再觉得刺耳,全副心神都被书桌旁的少女吸引住了。
“娇娇,是你吗?”迟老爷快步往内走去,可走了几步后忽然头晕目眩,竟无力上前。
那个漫不经心坐在书桌旁的少女站了起来,缓缓转身。
“娇娇,你这丫头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爹担心坏了!”最初的惊喜过后,迟老爷一张脸变得铁青。
少女轻轻眨眼,一串串泪水流了下来。
“娇娇,你这是怎么了?”迟老爷大急。
在他眼中,女儿皮得跟小子一样,鲜少流泪。
“爹,女儿已经死了……”
迟老爷先是一愣,随后大怒:“胡说八道!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以为这么说就可以不挨打了?”
他说着左右四顾,抄起高几上的鸡毛掸子就向少女走去,可才走了两步就愣住了。
血泪从少女眼角流下来,顺着秀美的脸颊蜿蜒而下。
当的一声,迟老爷手中的鸡毛掸子掉落在地。
“爹,您听我说……”少女眼角挂着血泪,缓缓讲述自己的遭遇。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疾风吹进来,吹得迟老爷单薄的衣袍飒飒而动。
风是暖的,可迟老爷后背都是冷汗,被风一吹就透心凉。
他回神,却发现少女早已不见了。
“娇娇——”迟老爷快步走到书桌旁,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极淡的香味留下来。
那是女儿惯用的香露味道。
迟老爷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往门口走去,却发现房门是关着的。
“娇娇,娇娇!”迟老爷撕心裂肺喊着。
很快歇在附近的下人赶过来:“老爷,怎么了?”
“看到姑娘了吗?”迟老爷抓住下人衣袖,大声问道。
下人一脸莫名其妙:“老爷,您说什么呢?姑娘不是不在家嘛。”
迟老爷手一松,踉跄后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娇娇不会出事的。”
他难以接受女儿不在人世的事实,可是想到出门时连做的几场噩梦,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似是想到了什么,迟老爷再次跑到书桌旁仔细寻找着。
这一次他从砚台旁发现了一根乌黑长发。
捏着那根长发,迟老爷剧烈颤抖起来。
功成身退的二人走在没有亮光的街上,郁谨笑吟吟问:“如何,我比你那丫鬟有用多了吧?”
姜似抽了抽嘴角。
和丫鬟比,他还真是出息了。
“默认了?”见姜似不说话,郁谨故意逗她。
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们马上就要回京,再想这样朝夕相处就没这么容易了,他当然要珍稀机会。
“不要自以为是,阿蛮会铺床叠被,端茶倒水,梳头描眉……小丫鬟会的多着呢。”借着黯淡星光,姜似看到对方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里面有璀璨碎光。
少年笑眯眯道:“我也会。我还会更多,是你那丫鬟绝对不会的。”
听了这话,姜似脸莫名一热,脱口而出:“无耻!”
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却是在床榻间……
郁谨一脸无辜:“怎么就无耻了?我好歹也算文武双全,怎么也比一个小丫鬟强吧?”
忽然发现少女粉颈如霞,郁谨眨眨眼:“哎,你想到哪里去了?”
姜似大窘,瞪了郁谨一眼抬脚便走。
郁谨赶忙跟上,伸手想去握少女的手,可此时气氛正好,他唯恐冒失之下破坏了一切,只得老实忍了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笑了。
阿似对他好像没那么冷淡了。
不过,阿似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呢?
转日,一行人又在燕子镇逗留了半日。
姜似听闻迟老爷带着几个下人一大早匆匆出门,算是放下一半心,对姜湛提出回家的要求。
姜湛离开姜安诚的小竹板与皮鞭就如脱笼的鸟,玩得正痛欢快,见姜似想回去却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这趟出门本来就是沾了四妹的光,当然要顺着四妹的心意来。
来时走走停停,回去时倒是很快,不出几日一行人就回到了京城。
立在繁华热闹的街头,姜湛一阵感叹:“出去玩虽然高兴,发现要回家了居然也挺高兴的。”
姜似靠在车窗边,笑道:“二哥肯定是想父亲了。”
姜湛脸皱起来:“瞎说。”
父亲大人见了他往往是两个选择,要么竹板炖肉,要么皮鞭沾盐水,他才不想呢。
“姜二弟,我先走一步,回头去我那里喝酒。”郁谨抱拳,而后对姜似微微一笑,纵马离去。
姜湛暗暗撇嘴。
什么意思啊,对四妹笑得那么好看,摆明是想靠美色打动四妹的芳心。
还好四妹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姜湛担心看了姜似一眼,却见一点不肤浅的妹妹目光正追逐着远去的俊朗少年。
姜湛重重咳嗽一声:“四妹,看什么呢?”
姜似淡定收回视线:“总觉得余公子挺神秘的,二哥莫要被他哄了才好。”
听姜似这么说,姜湛顿时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替郁谨辩解:“四妹放心吧,余七哥绝对是好人。”
姜似笑笑,放下了车窗帘。
还是努力攒钱吧,哪天郁七把二哥卖了,还得把人赎回来。
回到东平伯府,姜似兄妹先去慈心堂请安,阿蛮得了姜似的叮嘱,悄悄交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