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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形色如此匆忙?”紫凝冰接过兰香递来的茶水,轻柔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问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云绝忙回道,“只是些细碎的小事而已。”
紫凝冰看着云绝的模样,笑着调侃道:“云绝,是不是该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神色?哪里像是小事?”见云绝脸上有几分羞赧,紫凝冰倒也不打算为难,“罢了,你忙去吧!”
“是。”云绝早就知紫凝冰敏锐,此事又不知该何为,自然不敢多说,忙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兰香见云绝匆匆离开的背影,颇有几分不满的抱怨道:“真是的,连王妃也瞒着。”
“兰香,云绝瞒着我,你不会也瞒着我吧?”紫凝冰笑着问道。
“当然不会。”兰香听了,斩钉截铁的应道,似是为了立刻表明立场,“我可是全心全意的护着王妃的。”
“那我要是说,想跟着云绝去一探究竟,你可陪着?”紫凝冰看着立场坚定的兰香,倒是极为欢喜的。
“好。”兰香倒是毫不犹豫的应下,紫凝冰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兰香,你这性子,我倒是喜欢。”颇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当然,这后半句紫凝冰是没有说的。只是起身便往云绝离开的方向走去,兰香红着脸跟上。
两个人越走越偏,却都清楚的知道云绝去了哪里。兰香跟在紫凝冰的身后,眉头却是紧皱的。虽然知道不再对那个女人用刑,可是,云绝来找那个女人,难道是王爷又吩咐了什么?
果然,在那朱漆的大门前,看到了云绝,可是,却见他神色诧异的看着门内,门内发生了什么?紫凝冰和兰香心头都飘过不安,紫凝冰疾步走向前去,推开另一半门板,面前的情景让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165章 让出闲王妃之位()
“王妃?”云绝转过头惊呼了一声,紧接着紫凝冰身后的兰香也跟了上来,隔着两人,她依旧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景:云澈将云竹紧紧的抱在怀里,神色间的疼惜眷恋那么的明显。
兰香怒瞪着两人,对上云澈看向这边的目光,心底竟然激起了一股杀意,软剑已经抽出,不管不顾的拨开紫凝冰和云绝,剑指云竹。可是,她只是刚往前了两步,便被拉住了,愕然的回头看着笑的极为难看的紫凝冰,说不出的心疼。
“兰香,退下。”紫凝冰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只是努力的维持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冷硬了许多。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兰香握着软剑的手背上,已经隐约看得到青筋。
云绝听了一惊。他知道兰香现在把紫凝冰当主子,可是,他却没有料到,兰香竟然敢当着云澈的面,说要杀了云竹。忙上前挡在兰香的前面:“兰香,别冲动。”
“退下!”紫凝冰大声的命令道,脸上的笑没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命令,冰冷的目光越过兰香和云绝,落在云澈和云竹的身上。
兰香和云绝都是一惊,这样的冰冷强硬,他们从未见过,两个人的心底,竟然都升起了一丝畏惧。云绝握住兰香拿着软剑的手,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兰香虽然委屈,可是现在她更理智。将软剑收起,向一侧退开。
紫凝冰面无表情的走到两人面前,刚刚还窝在云澈怀里的云竹看着陌生的紫凝冰,心底也生出了畏惧,就好像见到发怒的少爷一样。不自觉的双手紧握,咬住了朱唇。
云澈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紫凝冰,他冰冷的眸子越发深邃了起来。
紫凝冰在离云澈两步的地方站住,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就扬起了一个端庄规矩的笑,道:“王爷,臣妾管教无方,兰香刚刚冒犯云竹姑娘,臣妾给云竹姑娘赔罪。”声音虽然没有刚刚的冷硬,却分明是疏离淡漠的,话落,便对云竹行礼道:“惊吓了云竹姑娘,还请云竹姑娘不要怪罪。”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紫凝冰会赔罪,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人答话,都愣愣的看着紫凝冰。
紫凝冰好像也没有期望得到回答一样,继续说道:“王爷,欧阳王妃的屋子还空着,臣妾这就让下人去收拾好,给云竹姑娘住下。”端庄的笑,疏离的话语,淡漠的眸子,那么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却诡异。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谁都明白,可是,同样的,谁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尤其是云澈,他的眉头紧皱,冰冷的声音如以往的一样,从牙缝里挤出了“紫凝冰”三个字。
紫凝冰却好像没有听出云澈的不快,依旧保持着这番模样,说道:“臣妾打扰了王爷的事情,着实该死,臣妾先行退下,会静候王爷的责罚。”话落,紫凝冰便躬身行礼,便转身要走。
“紫凝冰!”云澈冷冷的低吼了一声,迈了一大步,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紫凝冰纤细的手臂,“你要干什么?”低吼的质问,愤怒的像一头野兽。
紫凝冰却根本不理会云澈的愤怒,平静的转身,继续着端庄的笑容,道:“王爷喜欢云竹姑娘也好,还是忘不掉欧阳王妃也好,臣妾都当遵从。如果王爷想要将这正妃之位给云竹姑娘,臣妾也绝无怨言。”淡漠疏离,平静的说着让云澈更加恼怒的话。
“你再说一遍!”云澈冰冷的愤怒让人觉得恐惧,却唯独紫凝冰,神色依旧,反倒是遵从的重复道:“臣妾说,王爷喜欢云竹姑娘也好,还是忘不掉欧阳王妃也好,臣妾都当遵从。如果王爷想要将这正妃之位给云竹…”
“够了,住口!”云澈握着紫凝冰的手力道更大了,冰冷的命令道。烧着怒火的眸子对上紫凝冰的淡漠,他觉得好难受。可是,看着紫凝冰的眸子里倒影的自己,那么的狼狈,他还可以继续狼狈吗?他松开紫凝冰的手臂,深吸了口气,道:“好,本王真是有个极好的王妃。那么,就按照王妃说的做。”
云澈的同意,点着了云绝和兰香心口的怒火,可是,云绝比兰香控制的更好。他右手紧紧的抓着兰香,生怕她冲动行事。但只有兰香知道,云绝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控制,甚至于,自己的手臂之后整整肿了一个周。
“是。”紫凝冰扯出一个满意的笑意,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院子。兰香什么也不说,甩开云绝便跟着紫凝冰离开了。
云绝看了一眼云澈和云竹,只道了一句:“奴才告退。”便也离开了。
奴才?云澈楞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自称‘奴才’了?他当他是兄长,一直都是。云澈敛了眼眸,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泪。
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的话云竹看着云澈的背影,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
紫凝冰真的说到做到,她将一切都打点的极为妥帖,谁也说不出一丝的毛病。只是脸上始终挂着陌生的表情,让一直跟在身后的兰香心疼不已。
一直忙到天黑,才将所有的事情都整理完。而直到这时候,兰香才发现,紫凝冰一整天,除了早膳时喝了一晚清粥,再什么也没有吃。
“王妃,是否让厨房做些饭菜送来?”陪着紫凝冰回房后,兰香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必须要小心翼翼,因为紫凝冰自从欧阳王妃旧屋回来后,便一言不发。
“我不饿。”紫凝冰端坐在圆凳上,目光却根本没有焦距,“兰香,你退下吧。我想睡会儿。”
兰香看了一眼紫凝冰,哪里放心?可是,或许让她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更好。“是。”兰香最后还是应了一声,便带着一屋子的侍女退了出去。吩咐好侍女,自己则去了别处。
整个屋子里,只有紫凝冰一个人,她起身走到了床边,看着铺好的床铺,昨夜的温柔,还那么的清晰,可是,想到今天在门外看到的那一幕,那温柔,又恍若隔世。就那么站在床前,紫凝冰紧闭着眼,泪水无声却肆无忌惮的爬满了她的脸庞,她微仰着头,似乎努力的让泪水止住,可那根本就是徒劳。突然,她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拉入怀中,宽厚温暖,更让她心安。
“濯,我是不是太狼狈了?”紫凝冰没有睁眼,但是她熟悉这个怀抱的味道,同样宽厚的胸膛,可是云澈的是微暖的,而他的,则是满满的温暖,让她觉得更加心安平静。
“怎么会,在我看来,还是那么的美丽。”易濯温柔的答道,可是,如果紫凝冰这时候睁眼,就能看到易濯眼里那满满的疼惜,满满的爱。
“是吗?那就好。”紫凝冰听了,好像松了口气,轻声答道,然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易濯扶住险些滑落的紫凝冰的身体,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角,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痕的紫凝冰,他的心好像被谁揪了一样,疼却只能忍着。
这时,护念才从暗处现身,看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紫凝冰的易濯,低沉着声音说道:“对不起。”他比易濯早不了多久出现在暗处,是他打发掉了其他的暗卫,让易濯更好的现身。
“护念,我曾说过,若是闲王待她不好,我就带她走。”易濯的声音低沉嘶哑,分明是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愤怒。
护念听了,拳头紧握,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次,是他保护不力。看着强撑着的紫凝冰,他有一种杀死自己的冲动。护念紧抿着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请你带走王妃。”
第166章 值得托付的男人()
易濯闻言楞了一下,最终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办不到。”易濯低头端详着紫凝冰挂着泪水的睡颜,温柔却无力,“她放不下闲王,还不想走,所以,我不会强求。即使知道,留她在这里,她会心痛,我也不想强求她跟我走。”
“可是…”护念刚想要说什么,易濯却打断了他的话:
“护念,虽然你是云澈的人,但是,我相信,你和我一样,都想要保护好她。”易濯抬眸看向护念,透过镂空的面具,他看到护念脸上的不忍、疼惜、愤怒。所以,他相信,护念是他值得信任和托付的那个人。“所以,我请求你,保护好她。用你所能及的方式,保护她!然后,等待。我相信,她日后一定会想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会来将她带走,远离这里,到没有闲王的地方。但在那之前,请你保护好她。”
护念知道,他不该答应。可是,他无法漠视自己的心,他想要的,是紫凝冰的安全和快乐。他不想背叛云澈,可是,他更不想看到紫凝冰哭泣。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如果王爷待王妃不好,我会让你带王妃离开。”
“谢谢。”易濯知道护念的难处,所以,他是感激的,感激他能这样的回答。他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递给了护念,说道:“我今天,是来与她告别的。有一段时间,不会见到我了。不过,若是她有事,你可以拿着这个令牌,到银海钱庄,说是找卓一少爷,他们自会通知我。”
护念接过令牌,应下了。迟疑的看了一眼易濯,低声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说吧。”易濯站起身,似是要走的样子。
“你与佘摩天是什么关系?”
易濯楞了一下,颇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护念,道:“为什么会问他?”
“上次你为王妃一线入穴拔毒的手法,我所知,这世上,仅此一人。”护念说这话时,声音透着沉重感。
易濯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不愿承认,但是,那手法,是他传我的。”看到护念的双手紧握成拳,易濯心下猜到了几分,便又补充了一句:“有一句老话说的极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佘摩天临死前,将针法传我时,还说了一句话,说是若我有机会,见到曼陀山庄的人,将针法及曼陀心法交于他。”
护念听着易濯的话,自始至终,都不在说一句话。易濯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轻声低语了一句,便消失在夜色下。
护念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在他站着的地方,脚尖往前一点的地方,滴答滴答了几滴莫名的水滴。
尊亲王低头看着专心为自己整理衣裳的女人,脸上依旧是那副样子,不曾多加什么,也不曾少了什么。
“王爷,这时候才回去,怕是王妃担心了吧?”女人将尊亲王的腰带理正,温润的笑着问道。那双笑弯的眼睛,倒是与尊亲王颇有几分相似。
“无碍。”尊亲王简洁的回答,抬脚便走,可是刚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又回身说道:“楚楚,你若是觉得在这里呆的无聊,就出去走走。”
看来,这个女人便是夜煜轩那日说的留不得的女人—李楚楚。她眉目端正,虽无暖雪的清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