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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知。”紫凝冰低敛着眼眸,恭敬的答道。她确实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本来,还以为是易宣,但是,易宣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武功,更不会有这么稳重的性子,但是,那个声音,真的很耳熟。她一定在哪里听过。
“你是要欺瞒本王不成?”云澈不悦的看着紫凝冰,其实,他很清楚,刚刚紫凝冰的反应,就已经说明,她不认识那个人。不过,总觉得,那个人不一般。
“臣妾确实不知道。”紫凝冰依旧低敛着眼眸,话语诚恳却又带着几分执拗。
卧房内突然静的出奇,云澈冰冷的看着紫凝冰,紫凝冰却一直低着头,紧泯着朱唇。
“王爷,臣妾想问王爷,可曾听过‘湘竹’这个名字?”这些日子,紫凝冰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云澈,但是,这些日子,好像从未与云澈好好的谈过。他一直住在书房,自己则晨昏定省准时,连用膳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在一起,又怎么有时间好好谈谈呢?
云澈听了一愣,她怎么知道‘湘竹’?“你想说什么?”云澈冷冷的开口,却没有回答紫凝冰的问题。
“臣妾听辰说过,他曾经有个贴身侍婢,名叫‘湘竹’,本来是与他一同来墨翰的。但是,到了我朝境内,却在河边失踪,自此再也没有见过。”紫凝冰朱唇轻启,每一句话,都斟酌思量,“去西林前,他将湘竹的画像拿给臣妾看,臣妾觉得她很美,又好像在那里见过。后来,臣妾想起,王爷的书房里,挂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和湘竹很像,臣妾便问了下人,才知王爷书房画上的人便是欧阳王妃。所以,臣妾以为,是否是欧阳王妃的姐妹呢?”她没有说画卷在自己的手里,也没有说事实是兰香给了自己正确的答案。
云澈眉头一皱,说道:“你是说,湘竹不是自己来的墨翰,而是跟易辰一起来,然后失踪了?”怎么可能?云竹说的不是这样的!
“是。臣妾听辰说,当时下着雨,湘竹却执意要去河边给辰打水,结果,一去不回。而且,河边除了湘竹的一只鞋子,再什么都看不到。”紫凝冰低声将易辰的话重复给云澈。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打水失踪,而是刻意让人以为她失踪?”云澈的声调不由的提高。
“臣妾并不清楚,只是,臣妾这么想,也是觉得有这个可能。”紫凝冰应了一声,由始至终,她都低敛着眼眸,从未去看过云澈。若是她看了,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云澈。
云澈身形晃了一下,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易辰一夜未睡,眉眼间不加掩饰的疲惫,让人看了有些不舍。茗烟昨夜在他府上住了一夜,倒是睡的踏实。易辰让王伯去找个丫鬟服侍茗烟,自己则独坐前厅,神游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云澈下了早朝,直接到了质子府,却发现茗烟竟然与易辰在同桌吃饭。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冰冷的话语,倒像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
茗烟放下碗筷,用丝巾擦了擦嘴角,笑着回道:“冰块,你可以在,我为什么不可以?”反问的话语,倒是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云澈听了,眉头一皱,看茗烟的样子,倒像是早膳前就在了!这是怎么回事?“易辰,我有话问你。”多管闲事,不是他的性格。云澈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安静吃饭的易辰,这才发现,易辰眉眼间的疲惫和愁云。看来,在他来之前,果然是发生了什么。
“王爷,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易辰感觉最近的事情好像特别的多。质子府好像依旧很久没有安静的被人遗忘的感觉了。
“换个地方谈。”云澈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茗烟,毫不避讳的话语,分明是在告诉茗烟,她不适合在场。
“易辰,在你这里,一顿早膳都吃的这么累。让下人送些热饭菜去客房,这里的饭菜,都冷掉了。”茗烟冷哼了一声,说道。话落,便起身走出了前厅。
“额…好。”易辰没想到茗烟会直接让人把饭菜送到客房,这会是让云澈误会的话语,她却根本不加避讳。是故意的吗?
云澈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茗烟昨晚,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夜?但是,他不想问,也懒得问,与他无关。“易辰,湘竹究竟是怎么回事?”确认茗烟走远后,云澈冷冷的开口。
“冰儿已经跟你说了吗?”易辰稍稍有些吃惊,不过,他相信,紫凝冰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因为,她不会害人。“王爷,是否已经确认,我的侍婢湘竹,便是先王妃欧阳竹香?”易辰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一句。
“是。”云澈冷冷的回答。
对于云澈的回答,易辰觉得很意外,若是曾经,他一定是只允许自己回答才是。他似乎变得柔和了些!“看来,湘竹果然不是失踪,而是离开我,换了个身份,却接近王爷了。”易辰温纯的话语,却分明的苦涩。湘竹是谁的人,他心里清楚。但是,他相信,那个人不会想的那么长远。所以,最初安排湘竹,一定只是因为她值得那个人信任,值得自己放心。可是,从湘竹失踪之后,他不止一次想过,湘竹究竟去干了什么事情?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离开?而那个人给的回答,也是不知情。结果,还是骗了自己!
第97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你真的不知道?”云澈锐利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易辰,温纯的笑容里的苦涩,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不是装出来。只是,易辰的眼眸里泛着一丝悲凉,那是对易辰自己的悲凉!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表情,同样是被湘竹欺骗过,但是,至少湘竹给易辰带去的,只是生命的一节,但是,她给自己带来的,曾经是生命的全部。
“王爷,湘竹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但是,我猜不透她的心思,或许,准确的说来,是我从未想过去猜。因为,于我而言,她只是陪伴了我很多年的侍婢。小时候孤单的在宫里,她会扬着稚气的笑脸冲我笑,长大了来到墨翰,她会在路上对我说‘殿下,奴婢陪着殿下,殿下不会孤单’的话。从她失踪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结果,果然…她换了身份,为了不知什么目的,去接近你。”易辰说这话时,声音低沉了很多,甚至有些孤寂。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湘竹真的是很认真的陪着自己的。可是,结果呢?还是离开了自己,为了那个人的某个目的。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那么浓郁。
云澈沉默不语。确实如易辰所说,她聪明伶俐,而且乖巧,所以,他才会接受不了她的背叛,不相信他们的相识是一场阴谋。当初,在西林国云竹的话,他很轻易的信了。因为,如果是为了爱情,他原因接受这样的理由。但是…“易辰,她以前可曾来过墨翰?”云澈的话语,也染了几分苦涩。
“没有。我常听她说,想出去走走。所以,偶尔会带她在西林游玩,却从未离开过西林的国土。”易辰的话语真诚肯定,温润中,却依旧是微凉的悲伤。
云澈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真的是这样的吗?那么,云竹在说谎!这个意识,让他不由的冷笑,不对,是嘲笑。嘲笑自己像个可怜虫似得,相信了湘竹对自己,不过是爱的太深,是念的太深。原来,她还是背叛者!冷冷的转身离开,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易辰根本没有注意到云澈的失礼。他的心里,也是苦涩的。“宣,你究竟在干什么?”低声呢喃了一句,完全的懵懂不知。
紫凝冰正在屋里好好的用着午膳,却见云绝疾步走了进来。“怎么了,云绝?”如今已经习惯,直呼他的名字。
“王妃,王爷从外面回来后,一直见自己锁在书房里,属下本来在书房外守着,可是听到书房里砸东西的声音,要进去又被王爷勒令禁止。还请王妃去看看。”云绝的气息虽然平稳,但是神色间可以看得出他的担忧。
紫凝冰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好。”简单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便出了门,向书房走去。果然,还没到书房,就听到书房里有些不一样的动静,还有点烧东西的味道。意识到这一点,她忙小步跑着将房门推开,果然,书房里一片狼藉,还有未烧完的画。
“谁让你进来的!”云澈头也没回,冰冷的话语带着愤怒,吼了一声。
紫凝冰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扑过去,将还未烧完的画从火盆里拽了出来,将上面带着的火扑灭,却不经意的被火焰灼伤了手。一阵火辣从指尖侵袭整个身体。
“你疯了?”云澈没料到来的人是紫凝冰,更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大吼了一声,看着她被灼伤的手,竟然心底竟然有一丝心疼。
“王爷,不论欧阳王妃做了什么,目的是什么,但王爷真真正正的爱过她。”紫凝冰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伤,那幅画,是欧阳竹香的画像,而堆在火盆旁的那些,也一定是云澈和欧阳竹香的回忆。“王爷既然爱过,又何必如此?毁了这些回忆,难道王爷不难受吗?”
云澈被紫凝冰的质问,弄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爷,你已经很幸福了。至少,你得到了你爱的人,真真实实的与她相濡以沫了一年多。而有些人,即使爱了,也不可能在一起。王爷这番做法,让那些人如何自处?”紫凝冰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她很羡慕欧阳竹香。有一个爱她至深的云澈,有一个为她变性的云澈。欧阳竹香不论是为了什么目的接近云澈,但最终,她是得到了爱。与自己相比,幸福的多。
书房里突然安静了一下来。云绝和兰香,谁也不曾想到,会是这番样子。紫凝冰的手已经起了水泡,那是被灼伤的开始表现,若是不及时处理,伤口溃烂,将来会留疤的。可是,此刻谁敢出声?
两个人,就那样对视了很久,紫凝冰任由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云澈的心,却狠狠的抽动。这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紫凝冰,那一次,是在泉站里。但与那次不同,这次的紫凝冰,柔弱的让人想把她拥入怀中,小心的呵护。
“兰香,还不快去找大夫来给王妃治伤?”云澈冷冷的话语,却分明透着关切。他跨步到紫凝冰的跟前,将她灼伤的手小心的托起,食指指尖的水泡最明显,手背大红的一片,也让他莫名的有些揪心。“紫凝冰,这样的你,更让本王觉得真实。”冰冷的话语,却分明没有戾气。
“王爷是想说,臣妾更适合当一个悍妇吗?”紫凝冰柔柔的一笑,打趣的说道。可是,脸上的泪水,分明还在。那么的明显!
云澈被紫凝冰的话语,呛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悍妇?难道她现在不像吗?大家闺秀,或是普通女子,会这样直接扑向火力,救出自己丈夫深爱的人的画像吗?一般来说,都会巴不得烧毁的吧?想到这里,云澈莫名的又有些不快。她一点都不吃醋吗?那么奋不顾身,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吧?
紫凝冰看着被自己一句话呛得不说话的云澈,突然发现,这样安静的、柔和的云澈,真的很好看。
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在悄悄的植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绽放。
云绝端着一盆凉水打破了紫凝冰和云澈之间的气氛,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些不是时候,可是,现在还是灼伤要紧:“王妃,请先把手放在这水里冰一冰,大夫怕是还要等会儿才能到。”恭敬的话语,隐约透着关切。
“好。”紫凝冰温和的冲云绝笑了笑,然后从云澈的手里抽出手臂,手放进水中,果然,丝丝凉意从指尖传来。“云绝,别端着,放在桌上就好。”
“是。”云绝虽然应了一声,却也是慢慢的将水盆放在了桌上,这期间紫凝冰的手一直在水里泡着。
云澈仍旧在一旁立着,刚刚紫凝冰将手抽走,心底也有某些东西划过。就好像整片天空,突然没了云彩一般。
“王妃,可要让人弄些冰块来?”云绝看着仍旧通红的手,果然,还是要上药才好。可惜,府里的烫伤药早都没了。
“有你们王爷在,我想,冰块都不够他冰。”紫凝冰笑着打趣道。
云绝一时语塞,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云澈下一秒,就要惩治于他。
怎么就把他给扯上了?云澈楞了一下,这丫头,刚刚的话,可是一点都不规矩。“王妃的意思,是在说本王比冰块还冷吗?”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温度。虽然被打趣,但是,他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反倒是很欣赏似得。
“呀,王爷也知道自己比冰块还冷吗?”紫凝冰故作诧异的“呀”了一声,反问道。
第98章 朝朝暮暮长相见()
伶牙俐齿!这是云澈脑海闪过的第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