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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疼过了之后，和着另一个帮凶，一起抓住了打过来的拳头，来回使劲儿地一拽，拽出来的，竟然是两眼通红的钟友诚！
黎小雪在这样的情境下遇见了钟友诚，心里面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感受。
“你活拧歪了吗？干什么打人？”抓着钟友诚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质问起钟友诚来。
钟友诚并不把两个人放在眼里，硬气地说：“我打你们，还是轻的！你说你们都干了什么？”
“妈的！管你屁事儿！”高个子男人也有些挂不住脸了一样，嘴上骂着，又去揪钟友诚的头发。
眼见着就有一场恶斗，车上的人尽管拥挤，在一片吵嚷声里，也给这三个男人让出了一些可供施展的空间。
眼见着对方伸过了手来的钟友诚，还要往后闪躲，“咣”的一声，直磕了一个人的脑门儿，到底，是让人抓住了头发。
黎小雪看着钟友诚要吃亏，也顾不上什么，抓了高个子男人的胳膊，直向司机喊了起来：“师傅，到派出所，我要报案！”
司机还没有答应，很多的乘客已经吵嚷起来，有的说要上派出所，有的说不能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有的说让他们下车去打，自己去解决。
拥挤的公交车里，于是乱作了一团。
黎小雪的声音迅速就给吵嚷声淹没，钟友诚的脸上，已经噼里啪啦地挨了一通巴掌。
黎小雪只能继续拉扯，也不知道叫谁，就在脑袋上拍了一下。
看到黎小雪挨了打，钟友诚就好像给人摘去了自己的心，更是疯了一般，“嗷嗷”地叫着，直要拼命。
车内更加地混乱，很多人都齐声地喊着“开门”。
司机眼见着场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害怕再出现什么类似踩踏的意外，只好停下了车，打开了车门。
一车的人，都好像避着瘟疫一般，哪里还有什么秩序，一拥着往下跑着，险些挤破了车。
黎小雪、钟友诚并两个男人，也叫众人四下里来回地拥着，怎么下了车，都不知道。
及至黎小雪和钟友诚又重新聚集到车下时，两个咸猪手已经没有了踪影。
钟友诚确确实实还不服气，仍旧要找两个人打，黎小雪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
“龟孙子！打不过就跑！”钟友诚最后，还咬牙切齿地骂了这么一声。
“走！走吧！”黎小雪强拉着钟友诚的胳膊，把钟友诚拉到了道边。
钟友诚又和黎小雪站下了身子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黎小雪，就扭过头，甩开了黎小雪的手。
黎小雪知道钟友诚更怨她的，应该是昨晚没有接电话。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钟友诚叉着腰，果然叫黎小雪猜了个正着地，这么问。
“我那时，刚好，刚好在洗澡。”黎小雪这样撒着谎，话才说完，又禁不住臊红了脸颊。
钟友诚拿眼角看了看黎小雪，又问：“这么说，你也知道我给你打过了电话了？那，你为什么没有回？”
不管怎么说，钟友诚也算救了黎小雪一回，还没有说上一句感谢的话的黎小雪，低下了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钟友诚叹了一口气，还要说什么，忽然就拍了一下脑门儿，叫了一声：“糟糕！”
黎小雪不知道钟友诚怎么了，不禁就抬头问了一声：“出什么事儿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的十字绣！”钟友诚懊恼地说着，又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十字绣？在哪儿？”黎小雪又问了一声，更四下里看了看。
“本来我准备着拿去交工的。应该还在车上！”钟友诚说着，就要去追赶。
黎小雪一把拉住钟友诚，说：“你就算找着了，刚才那么样的混乱，也已经不成样子了。”
“没日没夜的，我才绣好了。成不成样子，找着了，才知道啊！”钟友诚不甘心地说。
“多少工钱？”黎小雪又问。
“五十呢！”钟友诚说得和五百万一样。
黎小雪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个东西，我也弄着玩儿过呢。真的挺累人的。还是，不要再干了。”
“我喜欢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钟友诚忽地回过了身，激动地，冲着黎小雪说，“不是你妈因为我没有一份工作，不让你和我在一起，我怎么会做这个？”
听钟友诚这样一说，黎小雪莫名地就产生了一些的内疚，再一次，低下了头去。
钟友诚还继续说着，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一样：“小雪，你可能也觉得，我现在做着的是女孩儿的东西，不应该做。可，为了能让你妈满意我，我做了。这两天来，我一直急着想把这第一笔工钱弄到手，好去姨那里证明我钟友诚也是可以做一份工的。我钟友诚是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我的女人的！小雪，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把画放到一边的，只有你，只有你让我这样做了。”
黎小雪真就更加地觉得自己有什么亏欠在钟友诚的身上了，摇了摇头，说：“你不应该这样。”
“不！”钟友诚也强有力地摇了两下头，抬手就抓住了黎小雪的肩膀，坚定地说，“为了你，我怎么都行！”
黎小雪还摇着头说：“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你应该走你自己的路。”
“没有你的时候，我是在走着自己的路。有了你，就不同了。”钟友诚说着，叫自己感动了一般，看着黎小雪的眼睛，已经闪动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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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爱的考量（）
“小雪，我好像和你说过，除了我奶奶，再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对我好了。更没有谁在我的心里面有着和你一样的位置。小雪，我的世界里真的就不能没有你。你不要再和我分开了，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钟友诚这样动情地说着，到底，掉下了泪来。
“其实，其实……”黎小雪依然想要拒绝，可拒绝的话在嗓子眼儿里转了半天，只是为难地说不出来。
钟友诚见黎小雪这样地吞吞吐吐，用着钟友诚似的思维，替黎小雪又说着，已经就大相径庭：“小雪，我知道，你想和我说的是，你其实也并不想离开我。你的心中始终都是有我的，不是姨的缘故，不是姨嫌弃我没有正经儿的工作，你还是会和我在一起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辛苦一些，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那也不算什么。姨那一边，我想，应该也不会再那么反对我们的事儿了。”
钟友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黎小雪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想要辩解，知道钟友诚的思路一贯难于转弯，只有无奈地，又摇了摇头。
“小雪，”钟友诚果真朝着自己既定的目标继续前进着，“我钟友诚没有正经儿念过几年的书。但我知道，自己总要给自己作主。你不对自己好的话，就没人再对你好了。不是有人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钟友诚最后的这么一句，倒有些说进了当下的黎小雪的心坎儿。
叫自己母亲安排了二十几年人生的这么一个乖乖女，想要的一个崭新的生活，其实就是要走出自己的路。
走自己的路，黎小雪觉得其实也并不难，随便着别人来说，却不容易了。
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人。
想要抛开世俗的束缚，先就要脱离一些世俗的关系吧。而脱离世俗关系的孤立，只会使人举步维艰。
一个人太容易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太容易为了别人而活着了。
面前的这个钟友诚，倒好像是做到了，尽管，他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甘心于当下的窘境，实在，这个骨瘦如柴的家伙，也真的难以做到。
太多的人确确实实也难以理解这个自诩为天赋异禀的大师级的人物。好在，他并不介意别人的不理解。
更像钟友诚自己说的，他若成功，绝对是不同凡响。
他可以让世人所认可的，或者就只有他其实还在生命里酝酿着的作品了。
越是顶级的人，越难以被世人所容纳，而这些顶级人留下的东西，又常常叫后人顶礼膜拜。这样的例子，黎小雪实在也可以举出很多，像梵高，像莫扎特，而现在，她也觉得钟友诚是，至少将来是。
梵高似的成功，莫扎特似的成功，乃至钟友诚式的成功，尽管都难免叫人有些扼腕叹息的地方，但，归根结底，是不可匹敌的。
黎小雪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书里看过，不为世人容纳的，大体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落伍的，已经远远地落在了历史车轮的后面，一种人是先驱的，又把现世的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这两种人全不被世人所理解，可不能理解的实质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可以留下永恒的，是大人物。
大人物都是锤炼出来的。
百炼成钢，不知道可否用在钟友诚的身上，真可以的话，黎小雪又觉得，钟友诚的成功，实在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不要说类似于金子总会发光的话，这样摸爬滚打过来的一个人，再没个预期的结果，老天对他，实在也是太不公平了吧。
一个受尽了磨难的人，一旦成就，应该是非凡的。
这些庞杂的想法，不是因为钟友诚，黎小雪只在念书的时候才会偶尔地有过。
黎小雪爱与不爱钟友诚且不说，她首先就不想钟友诚因为自己而落于俗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做一个成功男人身后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真的走进钟友诚的生活之后，对钟友诚是幸运还是灾难。如果是自己把这个将来的巨人扼杀了，她可不成为了一个历史的罪人。
她不知道怎么让钟友诚走向成功，至少，她不愿钟友诚的成功毁在自己的手里。古今中外，太多的女人都背上了这样的莫须有的罪名。
钟友诚需要的，起码是让他专心于自己创作的女人。黎小雪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个天才的画家，这不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字绣的手工者？
……
“小雪，我的话，你听到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见黎小雪只是愣着神儿，半天也没有言语，钟友诚又这么问。
黎小雪“啊”了一声，回过了神儿来，不由得问钟友诚：“什么？你在，在说什么？”
钟友诚最不喜欢的，就是重复自己说过了的话。他觉得，这是对方对自己极大的不尊重。而今，面对着自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人，他还真就耐住了一些性子：“小雪，我是和你说，让你自己拿自己的主意。”
这样的话，黎小雪是听见了的。之所以又那样问，全是在自己陷入了沉思的时候，以为钟友诚又说了别的什么。
“但丁说过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钟友诚又有些激动地说。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黎小雪也轻声地重复着，好像，要把这一句并不陌生的话，正经八百地印记在心中。
“不错！”钟友诚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只有这样，当我们头发花白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对这一生有什么后悔的地方。”
“后悔？”黎小雪叫这两个字咯噔了一下心。这二十几年，她不能说黎母哪里给她安排得不好，但，她活得，总有那么一点点的憋屈。
太多的她想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做，而太多的她并不想做的事情，她却做了。从学习到工作，再到曾经让身边所有人都看好的，和韩海涛的感情，好些人都觉得她走得很顺，可她的心，她觉得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
“小雪，我们在一起吧。”钟友诚说着，就把黎小雪轻轻地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黎小雪还没有完全从这会儿的思绪里走出来，直至自己的脸颊碰触到了钟友诚的肩膀，才有所察觉，赶忙地，又往后退出两步。
“小雪，怎么了？”钟友诚又不解地问。
黎小雪不知道怎么来回答钟友诚，只和钟友诚缓缓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就缓步而行。
钟友诚两步跟了上去，走在黎小雪的身边，拿口哨吹起了“秋日的私语”。
黎小雪低着头，看着自己迈出的脚尖，听着钟友诚的口哨。
时间依然是初秋，偶尔有一两片微黄的叶子飘落在黎小雪的身上，把黎小雪妆点在秋日的街景。
……
曹莹莹正在单位里作着一份表格，一条信息，就进入了她撂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哼，”曹莹莹冲着手机一乐，心里面说，“谁还老土地发这些玩意儿？”
直待拿起手机看时，曹莹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原来，是肖子俊发来的一条彩信，画面是钟友诚和黎小雪两个人面对面地在街边站�